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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邪王惑妃 (非穿越系列之二)-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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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殷灵儿。”她随口一应,继续低着头拾掇衣裳,显然情绪极为低落。

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可争可抢?即使她再愚钝,也知道争取不到爱情了。但是,侧妃之位,她一定要得到!这是她应得的,这是冷胤天欠她的!当初他既然救了她,不让她寻短见,就应该负责她的余生!

“灵儿姐姐,我跟你说,皇宫真的很好玩!”蓝傲扯了扯她的裙摆,小脸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在宫里都没人陪我玩,灵儿姐姐进宫了,要多陪陪我哦!”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声。

“灵儿姐姐,你真好!”蓝傲的嘴巴很甜,但是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之前范爷爷给了他好多有趣的药,他一直找不到人试。这个姐姐的脸反正已经毁了,她应该不会介意让他试药吧?

“应该不介意的……”他自言自语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调皮狡黠的光芒。他以后要继承范爷爷的衣钵,把范爷爷的医术全都学会,所以现在他就要开始勤奋学习!

殷灵儿收拾完毕衣物,回头一看,见小男孩目光出奇的明亮,心中无端一凛。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这次答应进宫,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

“灵儿姐姐,你收拾好了?那我们就赶紧启程回宫吧!”蓝傲迫不及待地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门口沉默站立着的项非依旧一言不发。蓝傲这小鬼的心思,他又怎会不知道。不过殷灵儿这个女人,心思歹毒,做过许多坏事,也是该受些教训了。

但是,连项非也没有预料到,阴错阳差之下,蓝傲竟然会玩过火了。

殷灵儿随项非和蓝傲走后,冷府却并没有得到安宁。

客房之中,冷胤天一脸沉重冷凝,薄唇紧抿着。

“没想到灵儿还是如此恨我。”上官茗淡淡开口。如果不是她刚才进房时敏锐地嗅到异味,只怕现在已经毙命。

“未必是灵儿。”冷胤天沉声开口,狭眸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不是她?”上官茗微眯眼眸。冷胤天是在维护殷灵儿?

“茗儿,我并不是偏袒灵儿。”冷胤天察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微愠,解释道,“灵儿这几日没有靠近过客房。”

“你怎么知道?”

“自从灵儿回府,我就安排了暗心看守水仙阁。灵儿的一举一动,我都很清楚。”

“如果不是灵儿,会是谁想要我的命?”上官茗蹙眉。下手之人非常狠毒,在房中所撒的药粉乃是绝顶毒药,只要嗅一盏茶的时间,就会七孔流血而死,连寻找解药都来不及。

“看来我是时候清理门户了。”冷胤天的唇角微勾,笑意却未抵达眼底。

“你知道是谁?”上官茗追问。

“茗儿,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保证,从今往后,不会让人伤害你一分一毫。”敛去肃冷之色,他抬手,轻抚她的发梢,柔声道,“茗儿,嫁给我好吗?”

每日一次的求婚,他没有忘记。

“不。”她的脸色一黯,避开他温柔的手。

“为什么?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事,好不容易才能重逢。茗儿,为什么不肯嫁给我?”

她定定地望着他深情的俊脸,口中竟说不出责怪的话。她能怨他什么呢?他只是对殷灵儿尽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他没有错。那么到底是谁错了?是她心胸太狭隘吗?容不得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

“茗儿,你还是介意灵儿的存在?”他并非不懂她的心情,他已经做出承诺,今生决不会再碰灵儿或其他女人。他仅是给灵儿一个名分,只因这是他欠她的。

上官茗抿唇不吭声。她无法开口承认自己确实善妒。

专情唯一,在这世间似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茗儿,虚名真的这样重要吗?”冷胤天无奈地微叹,“虽然灵儿曾经做过很多错事,但是如果我现在休了她,她这一生就等于毁在我手上。”

对一个女人来说,名节或许比生命更重要。上官茗不是不明白,可是……

“茗儿,你可相信我?”他忽然这样问。

她举眸凝望着他,虽没有回答,但清澈的眼眸不会撒谎,已将答案写出。

他扬唇微笑,道:“只要你相信我,我们的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并不是我固执的非要在乎虚名。”她终于开口,嗓音低沉。

“嗯,你说,我听着。”他看见她眼中有一抹沉重的悲伤。是否她的心里埋藏着伤心的过去?

“那是我娘的故事。”她低声缓缓地道,“那时候我才七岁。那年,我爹要纳妾。”

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

桑芷敏怔仲地站在凉亭里,眉宇间凝着深深的哀愁,但美丽的脸上并未流露任何表情,眼神清冽冰冷。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相许终身的丈夫。可是,他正浓眉紧锁,面有怒色,再不见往日的浓情蜜意,卿卿我我。

“芷敏,这样的大事,你何苦还要装得如此漠然?装聋作哑也不可能让一切回到以前。芷敏,我保证,以后仍会善待你,绝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

耳旁的声音熟悉,语气却异常陌生。

桑芷敏一声不吭,仿若未闻,惟有唇角泛起一抹轻浅却也冰寒的笑容。

“芷敏,你说句话吧。芙蓉怀着身孕……”

上官弘仪不掩心疼的话语,令桑芷敏的美眸微微眯起。

此刻,跪在自己面前的腹部高隆的女子,姜芙蓉,是她丈夫将要娶的妾,也是她的闺中密友。

自小相交的至友,姐妹相称的知己,恍惚间,还记得幼时携手许愿,但求一生一世不分离,任何一切,皆可与她对分共享。

原来,稚儿童言也会当真。原来,这最好的姐妹,真是要与自己共享一切包括丈夫,在人间又谱一曲娥皇女英的佳话。

被她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光盯着,姜芙蓉不禁低垂下头,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上官弘仪大为心疼,忍不住上前一步,要扶姜芙蓉起来。姜芙蓉却是拼命摇头,用一种又是哀苦又是乞怜的眼神望向桑芷敏。

上官弘仪又痛又怜,看向无动于衷的桑芷敏,恼羞成怒道:“桑芷敏!你不要太过分了,要吵要闹冲着我来,芙蓉怀了我的骨肉,你不能为难她,也无权阻止她进我上官家的门!”

上官家的门?桑芷敏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看了上官弘仪一眼,看得他情不自禁地扭头回避,才若无其事地把整个身体重又靠回栏杆上,低头看向亭下的一池碧水,以及水中倒映的美人容颜。

那水中人儿,朱颜秀发,云鬓珠钗,处此惊变,竟然未落一滴泪。稍白的脸色,反显得容色越发出众,更有一种出尘的秀美之气。红颜如玉,美人如画,到头来,却终是红颜薄命。

八年之前,她云裳霞佩,珠玉满头,打扮得似天仙下凡,在一众吹吹打打,恭贺声中,嫁进上官家的门。

江南第一美人的桑家大小姐,嫁给名震江湖的上官家大少爷,是轰动武林的大事。当年出嫁的盛况,至今还为人所津津乐道。两家门当户对,两人年纪才貌皆相投。她的美丽风姿,他的英俊挺拔,她的多才多艺,他的武艺高强,曾令得多少人艳羡不已。

洞房之夜,两相情浓。新婚之时,画眉啮臂。曾经,他执着她的手,望着她的眸,无限感叹地说:“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到如今,终还是有了他求,终还是这般义正辞言,站在面前,指责她让另一个女子受了委屈。

“芷敏,我知你心中有委屈,可是,这世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我早就想对你明说,可是芙蓉惟恐伤害了你,三番五次地拦我。可如今,芙蓉已有了身孕,我不能再委屈她。芷敏,芙蓉我是娶定了,你若能允,自然大家都好,我仍然爱你,芙蓉也必会敬你。你若不允,我也顾不得了。”

一番义正言辞的话,她成了不明事理无理取闹的妒妇。

见她始终不吭声,上官弘仪不禁怒火上升,上前一步,大声叫道:“桑芷敏!”

桑芷敏轻轻绽唇,对着上官弘仪淡淡一笑:“弘仪,你以往总赞我弹得一手好琴,今日,就再让我为你弹一曲吧。”也不理上官弘仪错愕的神情,就此坐直了身子,纤纤十指,轻轻抚动琴弦。

琴声叮咚,如流水不断,自她十指间流泻而出。琴音清扬,竟无丝毫悲愁、哀苦、激越和痛恨之音。在姜芙蓉不解的眸光里和上官弘仪茫然的神色中,桑芷敏徐徐启唇,和琴而歌,歌声竟也和琴声一般平和,平和得甚至有些冷漠。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往后,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唱到相思二字之时,琴声忽转高亢,随着最后一个绝字唱出来,高亢得有些刺耳的琴声戛然而止。七根琴弦已断了五根,桑芷敏抚琴的十指,隐隐有血痕触目。她却恍如不觉,随手将琴一推,站起身来,哈哈大笑,其态若狂。纵将那满腔悲愤付瑶琴,弦已断,有谁听?

断弦瑶琴,被桑芷敏用力一推,正好落在姜芙蓉面前,跌了个四分五裂。姜芙蓉吓得惊叫一声,跳起来往后退避,又见桑芷敏长笑不止,如疯似狂,更加心惊,一时面无人色,摇摇欲倒。

上官弘仪忙抢上前,把姜芙蓉牢牢扶注,怒视桑芷敏,“桑芷敏,你不要装疯吓人!芙蓉身上有我的骨血在,吓坏了她,我不会饶你!别以为你是桑家的大小姐我就不敢休你,七出之条,正为妒妇而设!”

桑芷敏笑声立止,冷冷地看着上官弘仪。还是这个人,还是这张嘴,当初日日说情爱,今天,一个休字,却也说得同样顺畅无比。一时不觉悲愤,反倒恨不得就此狂笑,在这天地间至荒谬的人间死去。

“你要休我?”冷冷的美眸犹如千年寒冰。

“你如此对待芙蓉,若不是手上没有纸笔,我现在就给你一纸休书!”上官弘仪以绝对维护的强者之姿,半拦在姜芙蓉面前,斩钉截铁地说。

“何须纸笔!”桑芷敏冷冷地一笑,忽然一伸手,将自己的裙子用力撕下一大块,随手放在石桌上。再抬手自发上取下金钗,任乌发散落,她却面不改色地在姜芙蓉的惊呼声和上官弘仪的喝斥声中,把金钗深深地刺进了左手的掌心里。鲜血淋淋而下,桑芷敏就以钗当笔,就着鲜血,在撕下的裙子上书写。

上官弘仪不明白她到底要干什么,有心要来制止,但姜芙蓉已被桑芷敏这如疯似狂的行径吓得全身发软,只在他怀中发抖,也令他行动不便,难以阻止。

桑芷敏写不到几个字,掌中伤口的血就已凝结,她毫不迟疑,举钗再刺,就像那刺的不是自己的血与肉一般。

姜芙蓉已吓得不敢再看,上官弘仪虽还勉强看着但脸色也白得吓人。只觉这女子此刻激烈的行径,竟比自己闯荡江湖所见的无数血雨腥风,更加骇人。

桑芷敏连刺了自己三次,才将要写的写完,一手拿着满布血字的裙布,一手执着鲜血淋淋的金钗递到上官弘仪面前,冷声道:“笔墨俱在,就连休书我也已为你写好,就等你签名画押。”

故事很长,冷胤天静静倾听,没有出声打断,一直到上官茗停下不再说,他才伸手轻柔地拥住她。

“茗儿。”低柔地唤她,想给她温暖的抚慰。

“没有人注意到,那时七岁的我,正躲在凉亭附近的假山后面。”上官茗的眼眶微红,却没有落泪。她从来不曾对人诉说过这一桩往事,因为她不知道是否有人能体会,娘亲当时的决绝,对小小的她造成了多大的阴影。

“茗儿,别难过,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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