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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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叔又在胡说了!”晚妤抚上脸,只觉得脸有点热热的。
“我哪里胡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间自然规律,很正常!”小侯爷说话温润,如三月春风:“在这节骨眼上,也不知道你哪来的闲空,居然有时间过来找我!”
“这我就不赞同了,为什么不能过来找你?”晚妤半打趣半含笑:“好歹你也没问问我来到底是为什么,若是图奔自己,那就不能说是闲空了!”
小侯爷摇摇头笑,点了下她的鼻子道:“你这鬼头,真是越大心眼子越多了!当初你来楚国的时候,万万不会跟我拐弯抹角!好吧,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倒要听听!”
“既然小侯叔要听,那我就如实的说了,其实我是为三哥的事而来!”
“轸儿他怎么啦?”无心的一问,魅力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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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中毒了,很重,据说是‘三日散’!我来是来请侯叔给他治病的!”晚妤道。
“谁让你过来的?”听到晚妤说请他出诊,小侯爷脸上反而没有了笑容,直直的逼问着她,场面忽然间严峻起来。
晚妤在宫里处处小心翼翼,说话办事早已习惯了察言观色,当她面对小侯爷的变卦时,她心里一下子就有了点底,虽然有底,但有些话还是要如实说出:“是刘太医!他说此毒唯有小侯叔可解!”
“刘太医?原来是陛下常提那个‘金不换’刘太医,我当是哪根葱呢,尽会满口的胡煞!”小侯爷非常不屑,宛如受到了极大的蔑视:“我振乔除了母妃,从来不给任何人治病!这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他刘太医明知故犯,安的都是什么心?他几时看见过我给宫里人治病了?我过去就对外宣称‘不死不救,封山归幽’,他刘太医难道会不知道?我看他根本就是瞧不起我是个残疾人!”
晚妤一听,心里有点急:“刘太医并无这个意思,他出诊,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没有办法,没办法那就不要医了,直接等着轸儿死算了!”小侯爷表情冷漠,与过去谦和的形象相差甚远。
“你——”晚妤万万没想到小侯爷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从入宫到现在,在她心里,他的形象一直都是温润谦和的,她甚至以为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至亲的人,原来这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她亦没有能力让他亲信自己,想到这里,她些许失落:“你就出诊一次怎么啦?他是您侄儿,是自家人,怎么能说是别人呢?”
“晚妤,在生活上我可以对你照顾多一点,你沦落楚国,举目无亲,我懂你,可唯有救人不行,之前我在师傅面前发过誓,今生除了母亲,绝不医治任何一个人,若有违背,定然死无葬身之地!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你还念及我们之间的情分,就请尊重我的誓言!我振乔感激不尽!”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吗?你是他的亲人啊,为什么亲人之间会存在着这种心态?我想不通,难道这就是宫里人所说的权贵无情吗?一直都以为小侯叔是无世无争之人,心里充满着爱与慈悲,原来竟是我错了!”晚妤忧愁道:“放心吧,我也不是个不识大体之人,事已至此,我知道该怎么作了,告辞!”
晚妤走到房门,阿福正好迎面端些陈制的草药进来,晚妤下意识低眉过去,阿福是个实心人,立刻挡住晚妤对小侯爷道:“爷!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闹矛盾了?记得过去你们相处的挺好的,爷您还曾日日想着公主过来,现在好不容易过来了,怎么反而闹起来了?”
“阿福,你在胡说些什么?”小侯爷怒喝。
阿福一心向主,丝毫没有畏惧:“奴才几时胡说了,这是奴才轻言所见,爷您每日都对着那幅‘梅竹图’发呆,只有奴才明白爷的这份心,既然晚妤公主今天在,你们何不撂开手,把话都给说明白了,爷就是罚阿福刺客就死,阿福也没有遗憾了!”
小侯爷脸上尴尬至极,说话口气不免有些怒火:“你真真是疯了,看来还疯不轻!”
晚妤是个聪明人,自知这其中的隐晦之意,她的心有点乱,因为她对小侯爷的感情一直都属于亲情,他长了她八岁,又是她‘长辈’,在她心里她从来没想过越过这道坎,尽管他对她非常溺爱,今儿阿福捅破窗户纸,原本纯洁的关系忽然间变的诡异了,古人说青丝如麻真是对极了,她承认她平时很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但对于‘情’字,她有种‘不知该如何应对’的错觉,不过好在她人已经在房门口了,只是轻轻推来阿福就能逃之夭夭,于是,她拉开阿福的手臂,匆匆跑了。
晚妤走了,小侯爷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看向阿福,阿福正往里走来,小侯爷苦恼道:“阿福,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了,居然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些?你没看到她都吓住了,以后我还怎么跟她相处?你闯祸了!”
“阿福也是为爷好,既然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闷在心里?为什么要独自忍受相思之苦?撂开手吧,撂开手爷就有希望,这世间除了阿福,还有谁那么的向着您呢!”
小侯爷点了点头,一脸惆怅。他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他,他们也认识好一段日子了,她会不会认为他从头到尾都是伪君子呢?他不知道,也很担忧未来的相见。
☆、26第二十五章 冤家聚首
晚妤行走在宫道上;前面是‘公子府’,隔着树荫依稀可见;越临近;她越觉得脚上象绑上秤砣般,沉重那是不必说的;除了沉重,最严重的是她没有信心再走下去;她走到一颗杨树边停了下来;心里有点乱。
自己这样来来回回到底在干什么呢?她自问;本来说此去是请小侯爷出诊的;谁知不但没能请动小侯爷,反而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她该怎么办?她不知道,但有一点她是明白的,她空手而归,又恐要负罪于公子轸,他的图纸是她弄丢的,如果她不弄丢他的图纸,估计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他中毒是她欠他的。
正想着,门口观风的小厮发现了她,忙兴高采烈跑过来:“晚妤公主,你可回来啦,咱们爷醒了,说是要见你呢!”
晚妤抽离凌乱之心,立刻随小厮走到府里。
卧室里,公子轸此时靠在枕头闭目养神,晚妤扶门而入,小厮走到公子轸身边,低音禀告道:“公子爷,晚妤公主回来啦!”
“太好了,我的病终于有的治了!”公子轸嘴角扬着笑,缓缓睁开了那双眼,当看见小厮身后只有晚妤一人时,他有点不淡定了:“太医呢?我不是听下人们说你去给我找太医了吗?怎么不见太医?”
“对不起,我可能让你失望了!”晚妤抱歉道。
公子轸面无表情,外人亦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
这时几个丫鬟端着盆水进来,对公子轸福身道:“公子爷,刚才您昏迷中发了不多汗,现在要不要擦洗一下?”
“擦吧,擦吧!”公子轸歪着身,不再说话。
几个婢女将盆水置于床下,摆成了一小排,有个婢女上前为他擦身子,擦着擦着,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公子轸皱眉,忽然推了下婢女手里的帕子,眼里分明不悦:“笨手笨脚的,真是越大越没技法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擦背时帕子要放平,手要放轻,怎么你每次都像得了‘弯弓病’一样?下一个!下一个!”
接着第二个丫鬟接过帕子怯怯而上,她比第一个更显得小心翼翼,哪知帕子才接触到公子轸的肩膀,公子轸立刻诈唬道:“哎呦,我说你傻呀,那么冷的帕子也敢往我身上放,想把我冰死呀,动点脑子好不好?你在后面都站了多久了?小半柱香了吧,怎么久了怎么没想过将帕子沾沾温水?下一个!下一个!”
接着又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一个比一个骂得惨,晚妤站在边上实在看不过去了,就接过帕子道:“我来——”
“你?瞧你细皮嫩肉的,你会吗?”公子轸挑眉问。
“会不会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晚妤可不恐惧,将帕子在清水里打湿,然后往公子轸背上擦,公子轸刚要找茬,晚妤立马驳回他的话,警告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若敢不满一句,小心我把你拖到外头去垫马路去!”说话苍劲有力,完全不容许他有反抗之心。
“嗯?你居然敢威胁我?”公子轸感觉怪怪的,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公爷,从小到大只有他不满别的份,哪里有别人不满他的?他就是在诸多的优越感中长大。
“威胁不敢,只是提前告诉你而已!你现在中毒了,根本斗不过我的!”说着晚妤将帕子往公子轸身上擦去,公子轸果然没有再象刚才那样发火,相反是一脸享受,享受就享受吧,还不时地指着这里那里、那里这里,晚妤哪里是历来顺受之辈,起先依着他,后来发觉公子轸是在耍她,不禁又恼又气,将帕子往他身上一甩道:“老实点,啰里吧嗦不嫌累啊!”
“有你这个美女在,我怎么会嫌累呢?”公子轸戏谑。
晚妤是个尚未出阁的姑娘,怎能忍受这等戏谑,一怒,直接将他往里一推,公子轸不防备,‘咚’的一声,整个人都撞到里墙上了,尤其是脸,公子轸‘哎呦’叫了起来。
“公子爷——————”几个婢女纷纷围上来查看、询问、擦脸,深怕出事了。
晚妤扔掉手里的帕子,直接从床边站起身,脸上不喜不悲。
公子轸捂着半边脸,对晚妤不悦道:“你居然敢虐待我,我现在是个病人啊,哎呦,痛死我了,我的脸!我的脸呀!”
晚妤冷笑不答,丫鬟们对于晚妤的做法很不能理解,却也不敢吱声。
***************
接着是晌午吃饭,晚妤与公子轸同坐一张方桌用餐,公子轸兴许真的饿了,拿起汤匙瓢鱼汤来喝,喝的稀里哗啦的,不过动作尚算文雅,就是声音响了,晚妤目光下意识瞟了过来,对方依旧在喝汤,晚妤将手往桌子上拍了拍,示意他小点声,公子轸愕然的看着她,嘴角一笑,又开始喝汤,比刚才喝的更响了,俨然是为上午的事来报复她的,晚妤受不了了,用手一推,公子轸的汤碗立刻从手心掉了下来。
然后传来公子轸那不死不活的叫声:“晚疯子,你神经病————”
接着是黄昏,公子轸立在风中吹笛子,晚妤喊他喝药,哪料笛声太过响亮悠扬,竟然将她的声音遮的一干二净,即:她的喊声他一句都没听到。晚妤走到他边上,一把夺过笛子就扔了,公子轸忙接却没接住,望着地上的笛子,他再次不死不活的叫道:“晚疯子,我是病人,你就这样对待我呀————”
“你还知道你是病人啊?”晚妤冷嗤道。
最后是晚上,公子轸在内院里桌子边喝酒,晚妤又走了过来,公子轸这会子不敢怠慢了,端起酒壶就走,晚妤一把拉住他,公子轸有种不祥的预感,就把酒壶呈给晚妤道:“别夺了,这个送给你扔吧!”
晚妤听他这么一说,笑了:“我为什么要扔呢?看你喝酒,我不过是想尝尝罢了,上次在梅园我还没喝够呢,你过来帮我斟上一杯!”说着坐到小木桌边,等候着他斟酒。
公子轸意外,但还是为她斟了一杯。
酒清甘冽,香味扑鼻,晚妤端起酒杯嗅了嗅道:“嗯,果然是好酒。”
听到她夸酒好,他立刻回答:“当然,好酒养胃,差酒伤脾,我当然选择好酒!”
“你会划拳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