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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宫乱-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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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妤怅然不语,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忽然背后有人拍住两人的肩膀,晚妤倒还好,彩明吓了一大蹦,两人转过身一看,冷不丁的对上公子轸那双深邃的眸子,那公子轸面如刀刻般,冷冰冰的朝她们说:“你们两个人在这里鬼鬼祟祟作什么?”

彩明刚才说了公子轸坏话,吓得连舌头都僵直了,哪还能说话?可两个人都不说话又不切合实际,由不得晚妤开口了:“我们在赏梅花!”

彩明听晚妤这样回答,自己想也没想,索性点了点头。

“赏花?赏花赏得性别都换了!”公子轸目光犀利,直刺晚妤的心脏深处,虽晚妤素日善于控制情绪,但在此时也由不得心虚了:“怎么不可换?我的衣服色彩都太素,容易沾染一些花汁,这花汁你是知道的,不容易清洗,所以就换了现在的衣服,你觉得我不可以换吗?”

无可挑剔的回答让公子轸结舌,公子轸似乎也习惯了晚妤的合理性,她看待问题很客观,永远也看不出她有大哭大闹的举动,她并不属于小女人类型,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是淡然、洒脱与冷静,就连此时也是一样,她的目光不咸不淡,自有一番素妍没有的魅力。公子轸将身一侧:“我没有这个意思!”奇怪,为什么面对她时,他思绪有点乱?还有种莫名的悸动感,他一直都不知道今儿为什么会跟踪她们来这里,冥冥之中好像有东西牵引着他,很强很强,然而他这样回答未必有人会相信。

“那你是什么意思?”晚妤问公子轸,公子轸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晚妤见公子轸不回答她的话,索性叫彩明换个地方,在她看来,背后有这么一个机敏之人盯着她们,她们想不露馅都难,管他三七二十一,避开应该避开的,才是明智之举,那彩明刚刚说了公子轸坏话,这会子哪有不躲的道理,连忙带头先跑了。

“你站住!我有话要与你说!”见晚妤避开他,公子轸忙用手在底下拉住她袖子,晚妤回头微讶,将手往回拉,公子轸拉不过她,只好松了,两个人尴尬着面对面,晚妤侧身低眉道:“你有话现在可以说了!”

“齐王来楚心怀不轨——”

此话一出,晚妤心里涌出一阵波涛,看来她感觉是没错的,齐王果然不是为了和亲而和亲,人言红颜倾国倾城,却很少有人知道‘红颜’只是个幌子,她亦没有能力让天地为之变色,他们借着幌子争权,如果成功后就杀了红颜,如果失败了,他们就把乌龟王八颈子一缩,责任自然全都推到红颜身上去了,并曰:‘惑世红颜’,她一直都很疑惑,疑惑这个‘惑世红颜’到底存不存在,如果不存在,那么这个女子活该充当千古罪人。

晚妤些许失落,不过很快镇定了,她接着问道:“何出此言?难道他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了么?”

“若没有证据,我也不会说这个话!”公子轸道:“前几天我奉旨捉拿盗匪,当走到‘静轩’时,居然看见齐王将一张绘好的‘楚宫图’传给一个人,说是尽快养兵调用,我猜他一定心有不轨,于是走到拐角处,我乘机杀了那个人,夺了这张图!”说着从袖子里拿出那张溅血的图纸递给晚妤,晚妤快速浏览一遍,心里越来越明朗了,原来他昨天发脾气是有原因的,她还纳闷呢,好好的怎么就发脾气了,看来公子轸并不像他们口中说的人品很差,他是个暗藏心机的人,这样的人在宫里生存是如鱼得水的,在人事他人未必能懂,因为任何一种性格都是一把双刃剑,他可以在复杂的环境中把对手耍的团团转,却也丢失了人缘,这不能不说是件遗憾的事。

“经历了那么多,你还愿意相信我吗?”公子轸小心翼翼。

晚妤不语,公子轸看着晚妤,晚妤睫毛低垂在看图纸,偶尔会蹙眉问他一些问题,在他看来,他并不觉得她比素妍漂亮,她与素妍相貌应该不差上下的,只是她的美重在气质多一些,正叹自己乱想,忽然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两人不觉转头一看,楚王与齐王一大队人居然走了过来了。

他们不是赏梅吗?难道赏玩一圈了?晚妤有点不可思议,连忙收了手里的图纸塞到袖子里,尽管动作很快,但齐王已经看出倪端了,在政治上打滚的有几个是白痴?况且这张图纸是他亲手拟绘的,别说是上面图案了,就是单独拿出这张纸他也认得出,他的目光睨向两人,心里很有压力,难怪昨日传图之人莫名其妙的死去,原来竟然是他们搞的鬼,看来这个晚妤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单纯,她既然敢劫走他的图纸,那就说明楚王跟他耍诈,两方里外唱双簧真是让人意外,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虽想着,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齐王含笑道:“三公子、晚妤公主——幸会幸会——”

“大王好!”公子轸、晚妤对其恭敬道。

“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楚王脸上颜色并不好看,要知道象他们这样躲在暗处是极没有礼貌行为,有客在,生为楚国子嗣就应该前去拜见,如此没有教养实属罕见。

两人互看一眼,晚妤立刻应变道:“回父王,我才刚进来,不巧三哥拉我帮他做梅花标本,我问他要这个干什么,他说收藏,我说薄纸不行,结果他就翻脸了,你看现在还在不高兴呢?”说着指向公子轸,公子轸素来脸就没什么表情,当他指向他时,别人也看不出来什么表情来,因此就这样把楚王糊弄过去了。

虽然糊弄过去了,不过一场家训不可避免,只听楚王训斥公子轸道:“真是越大越没出息了,不去搜查盗匪,却猫在这里做标本,亏你还是芈氏家族成员,你就玩的这点本事了,我说你做事能不能认真点?没事多跟你大哥学习学习,多看看人家是怎么认真办事的,真是纳闷了,同是一个娘出的,大与小怎么差距那么大?还不滚回去叫你大哥教你去?再站在这里我都要感到羞耻了!”

公子轸紧握着拳头,咬着牙冠要走,父亲说话从来都不看事实,从小到大,他只是一劲儿夸哥哥疼哥哥,却从不考虑他需要什么,在宫里生活是残酷的,只要犯错就是挨板子、跪钉板、闭关,极端的解决方式令他不再奢望父亲的援助,事实证明父亲也确实不了解他,好在他后来学会的独立,学会了保护自己,因为娘亲已故,哥哥又是‘正经’的主子,除了自己没人会替他考虑,所以他考虑问题有时候未免‘挤’人一等,不是他无情,是他需要空间生存。

“等等!”齐王向公子轸打手势,公子轸停下脚步,齐王对楚王道:“楚王啊,您还是不要发那么大脾气,我看这哥儿挺俊朗,不像您描述的那样子,亭子里已经备好了酒,不如大家一起喝点酒吧!”

楚王也不好意思拒绝,就对公子轸训斥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齐王要请你喝酒,还不快迎他到东边亭子去入座?为王不提起你连礼仪都不记得了!”

公子轸站在原地握着拳头,眼里分明是蔑视一切。

齐王看向晚妤,晚妤站在旁边静静的,他走到晚妤身边,用手轻轻的玩弄她的额发,很有磁性道:“晚妤,你与他认识,你也好好的劝劝他,今儿为王请他喝酒是给他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为王既然是客,他有没有义务奉陪?”现在不是单纯的喝酒问题了,是蔑视,即国家的蔑视。

晚妤此刻头脑是清醒的,她后退一步,走到公子轸面前小声道:“你还歹脾气也收敛一点,现在齐王在,惹恼了他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公子轸非常看不起齐王这样虚蛇之人,图纸都在他手里了,到现在还在装,他倒要看看他装到什么时候,若是有朝一日他落在他的手里,他定然将他脸上的画皮给拆下来,想到这里他反而想开了,既然大家现在都是‘心恨面上虚’的,那他就跟他玩到底,思及此,他对齐王道歉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失态了,齐王陛下这边请!”

齐王左手捞起晚妤,面上含笑往亭子走去。

几个人聚在八角亭里,亭子里有个八方桌,八方桌上酒宴已经备齐,齐王先落座,然后将晚妤按在自己身边坐下,是其余人等,旁边有丫鬟纷纷侍酒、烘炉,周围虽有风,亭内微烟袅袅,朦朦胧胧,恍如仙境。

公子轸坐在最下面,正好与齐王晚妤对面,席上齐王频频给晚妤夹菜、倒酒,而晚妤并不太有兴致,公子轸看见齐王总是勉强晚妤,心里不由有点嫉妒,这种嫉妒是复杂的,一方面是晚妤,另一方面是他‘虚伪作态’,两点加起来,他觉得此人简直是阴险至极。

这时亭子外丝竹声起,几个高冠舞女在挥袖跳舞,她伸着服装全都是梅鹅黄色,动作一致,起起伏伏,合合聚聚,犹如天上的梅花仙子,跳着跳着,外面漫天的雪花飘荡,触目茫白,更加美丽。

齐王举起酒樽,意味深长道:“贵国之女,姿仪不凡,贵国之雪,寒韵十足,贵国之力,更是颇为强大,真是样样不凡!”

“其实你们齐国也是同样好!”楚王回道。

齐王哈哈大笑,举杯笑着:“为您这句话,来!咱们大家干一杯!”

大家站起身举起酒杯碰在一起,然后仰头饮去。

几个人中,就数晚妤最不胜酒力,众人才吃了两杯她就已经脸色绯红,醉态毕显了,然而为了礼节她依旧坐在原处不动,她是知性的,宛如一朵素菊凌霜不畏严寒,过去他只是觉得她很灵慧,而现在不能不说她变的沉稳了,面对此时的她,公子轸有种打从心底的佩服,正想着,齐王跟人‘哐’碰杯的时候,酒液居然溅了晚妤的脸蛋上,晚妤坐着不动,仿佛没发现一样。

公子轸从丫鬟身上扯下一方帕子,然后递给晚妤,目光示意往她脸上瞄了瞄,晚妤明白似的接过帕子,正要擦脸,旁边的齐王一把拉过道:“不要用这一条,那是别人的,你是我的未婚妻自然要用我送的!我的未婚妻自有我关心,还轮不到他人多此一举!”说着从丫鬟的手里接过帕子递给晚妤,晚妤擦着红润的脸,心里怪怪的。

齐王如此挑唆公子轸,以至于一点情面也不留,公子轸明显也感觉到了,因为他不是个历来顺受的,所以借内急之时到假山后面召集了几个刺客,然后回来装作若无其事喝酒,十分钟后,一个长箭果然飞过来,不正不偏扎在亭子木柱上,众人沿着飞箭发源处看去,只见一大群黑衣蒙面人由远处飞来,如群蜂突袭,气势汹汹,锐不可当。

琴声顿停,琵琶摔地,跳舞的舞女顿时叫的叫,逃的逃,如惊弓之鸟四窜。

“不好!保护陛下!保护齐王!保护陛下!”众人乱成一锅粥,令尹、左尹纷纷出招,与黑衣人大打出手。

刀光剑影,哗哗作响,两方交缠不分胜负。

场面一片混乱,晚妤醉醺醺从桌面上起来,才走了几步,一个死人倒在她脚下,晚妤懵掉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公子轸跳过来拉住她道:“别怕,跟我来!”晚妤此时脑子乱乱的,几乎是没有思考跟着公子轸走,两人奔出梅园,跑到了池塘边,晚妤跌倒在长木走板上,半醉半惊道:“我跑不动了,就这在这里歇歇脚吧,我想他们不会过来了!”

公子轸站在池边四望,见没有人追过来才放下心。

晚妤对公子轸发笑,面色由于醉酒看起来格外红润,公子轸皱了下眉,在池边将黑色的袖面泡在水里打湿,拧干了往她脸上沾了沾,池水是冷的,她似乎似乎有点贪恋这种冰凉的感觉,即他的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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