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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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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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带着晦气一路下了城楼,赵邻一路小跟,君仆二人一前一后,步子倒是相对合拍。
走着走着,迎面与陵侯爷刚好撞面,那陵侯爷是楚王的胞弟,估计是见到楚王在城楼上的举动,就一直盯着看,这会子看见楚王一脸落寞,他心底高兴之极,就拦在楚王面前讪笑道:“陛下又在为美人事而失落了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楚王鹰目看他,心里在暗处提起警惕。
“没什么!”陵侯爷笑里藏刀,尽量不得罪人道:“臣弟只是路过而已!”
楚王厉眸:“你在监视寡人?”
“说监视太严重了,臣怎么敢有这个心呢?你是王!我是候,候永远都该效力于王,这是历来的规矩!”陵侯爷说道这里,他俯身将手扣了扣道:“原谅臣弟路过不慎误见!”
“罢了!看见就看见了,你最好不要到处张扬,若是听到了什么谣言,当心寡人灭了你!”楚王一拂袖,大步而去。
“恭送陛下!”
楚王远去,陵侯爷直起身心里念道,灭我?谁灭了谁还不知道呢。
想当初他们兄弟都是王位的候选人,两人才干不相上下,最后王室便立年长的胞哥为王,他那时就记恨在心,恨他当王,恨他比自己早出生小半柱香时间,就这小半柱香害了他一辈子。他发誓,他一定要收回属于他的东西,沉寂多年,他暗中训练大批骏马安置宫外,已经有好几个基地了,等机会到来一定先下手为强。
楚王啊楚王,你只知道对外扩张,你却不知道有人会在自家门前挖你墙角,别人都说老谋深算,可是你的精明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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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楚王哪里会一点不知?宫里的一切他都掂量过轻与重,不管是陵侯爷还是赵将军,更胜的有公子轸以及其他贵公子,他分析过,以上人等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要是想让这些人三更死,他们就活不到五更天,这就是王权的魅力,谁先反抗就处死谁,这是原则,当然显露的越快就死的越快,他简直就可以称得上‘活阎罗’。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沉甸甸的,辗碎了宫里每个人的心,大家都在余喘下苟活,事事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生怕一步走错输掉所有的一切。
晚妤对于这样的环境明显不适,过去她想着当了公主,只要不招惹人就不会有事,现在却发现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宫里的男人善于兵权,阴险狡诈,宫里的女人同样也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势。
权利永远都是个说不完的话题,古往今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遍身缟素,秀发飘飘,晚妤闲着无事总是在院的梅花树下荡秋千,有时候荡的有些头晕却并不想停下来,她想,其实就这样自我麻痹也好,横竖都不用牵扯到别人。
在这期间,楚国的秋会散去,各国的君王也纷纷回国了,晚妤的骚扰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化了,楚王本是商量着给晚妤找个好婆家的,但晚妤因为热孝在身而拒绝了,楚王虽是有心,却也无可奈何,先由着她吧,他要好好计划一下。
再说说公子轸吧,公子轸这个人有点幽默,自上次被赵威廉挥了脸石灰粉,心里头一直耿耿于怀,他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为了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他可是煞尽了苦心,说是请赵威廉亭子里喝茶吃点心,结果赵将军来后,什么都没摆,他站在亭子前柱边用毛笔直接画了一个茶杯一块饼,然后说请将军笑纳,弄得赵将军尴尬至极,直接愣在原地了。
公子轸洋洋得意,心里头很是快活,尤其是对方那愣住的表情,脑补岂止千回万回,赵威廉知道被耍,心里虽是不乐,却也并未计较,而是转身就走。公子轸见他走了,笑容渐渐僵在嘴边,最后消失了,忙叫小厮拦过去,公子轸继续含笑对威廉将军说:“将军请留步,刚才本公子向你开个玩笑的,其实您的茶亭子里已经备好了!”说着向一旁的婢女使个眼色,婢女们知其如此,就端着茶与点心上来。
“不用了!末将还有事情要处理!”赵威廉冰冷说。
“难道将军生气了?”公子轸转着眸子看赵将军,赵将军不睬,公子轸微微一笑,自己开始故意自我埋怨起来:“哎呀,都是我不好,怎么就开这个玩笑,真是对不住!”忍了一下,接着又说:“上次将军帮我隐瞒行踪,我还没有好好的谢谢你呢,要不是将军,估计我定然是被父王罚了,将军真是福星,为了答谢你的恩情,今儿无论如何我都要请你!”
“还是算了吧,区区小事,我早就忘了!”
“将军是不给我面子?”
“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别客气了!来人!好生的伺候着!” 公子轸语下,几个面容姣好的丫鬟立刻过来扶赵赵威廉,赵威廉半推半就被扶到亭子里。
接下来的事情让人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赵威廉坐椅子,椅子是朽木的,一坐就倒,公子轸大骂摆椅子的人,还赏了对方一巴掌,赵威廉喝茶,感觉茶水喝到嘴里不化,用舌尖细品才知道是鸡蛋清,他脑子一懵,当即吐到地下的痰皿里,最古怪的是那点心,看上去芝麻密布,娇软可爱,轻轻一咬却怎么也拉不动,他细细一看居然是牛筋的,这会子他实在受不起了,当即拍案而起,岂料,话还没溢出口,桌子率先塌掉了,盘子‘砰’的一阵声碎一地,落得满地狼藉。
公子轸看着他,故作惊恐。
赵威廉阅兵无数,战场杀敌无数,哪里能忍受这样的局面,当即就不客气道:“三公子不用大费周章做这种卑鄙的事情,你要是对我赵某不满意,咱们大可以比试一场,来个刺激的!”
“好!比试就比试!”公子轸立刻爽快同意,上次是他用了‘卑鄙’的手段废了他,这次闹剧不过是把这些‘卑鄙’还给他而已,既然他要比试,那就比试吧,这次可没有上次那么傻了,嘴角一牵,魅惑的笑布上脸来:“你说咱们比试什么?还比武功吗?”
“常人都说三公子是个难得的才子,政治、数理、棋艺、武功、音乐、弓射无一不通,属下一直很想领教,不知公子可否赏脸?”
“你想领略哪个方面?”
“军人以弓箭、刀剑制敌,我想比试一下弓射!”赵威廉对公子轸说。
“好!那我们就比弓射,输者罚喝十坛酒!谁反悔谁就是懦夫!”
两个人商定,选了个宽阔的平地,平地两旁是分叉的宫道,一支通向楚王后的‘琉璃宫’,另一边支通向公主群宅,道的两旁碧草青青,韭兰静放。
有小厮上来布局,在路中央摆了个草把子。规则是,两人必须远远隔着桂树射上草把子的眼睛,射中者赢。
于是,两人就隔着桂树拉弓,弦受力越来越大,大到极至,‘嗖’的一下就发走了,谁知这时候晚妤从路中央走过,那两支箭不偏不移的射到了晚妤的宫髻上,晚妤不知怎么回事就伸手摸了摸头,这一触,发现居然是两根弓箭,这下子她不淡定了,就对四面骂道:“哪个没长眼睛的人乱发箭?想射死我呀,谁?赶快给我滚出来!”她平时是不说粗话的,可是此时真的是特别想发火。
公子轸与赵威廉互看,不由得都跑上去看看。
晚妤看见两人,没好气的说:“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你们两人没长眼睛吗,这若是射到胸口是会死人的,你们居然拿人的性命当儿戏!简直是不可理喻!”
“吼什么吼?箭射死你了吗?”公子轸没好气的说,他历来没好话,今儿当然也不例外。
“三公子,算了吧!”赵威廉拉过着公子轸慌忙圆场,公子轸冷着脸不说话,赵威廉赔笑道:“不好意思!我与三公子练习弓射,不巧你刚好撞上,让你受惊了!”
晚妤看了看路边高大的草把,方知他们在练习射箭,转而一笑劝道:“你们练习弓射,可以理解,但是也别选在这么人多的地方啊,你看这过路的哪一个不是达官显贵,万一射到朝中要臣,不知要怎么处理呢?他们可不是象我那么好说话!”
“说的极是,等会我与三公子换个地方便是!”
“好吧!”晚妤并没有计较,而是伸手去拔髻上的长箭,谁知那箭支两头都镶有金属突起,用一环一环的螺旋,不照菱镜根本取不下来,她取了好久,发髻都弄有些乱了。
“要我帮忙吗?”发现了她的困难,赵威廉开口问道。
晚妤瞟了下他道:“好吧,你过来帮我弄一下,轻点,别拉了我的头皮!”实在取不下来,只得请人,再说,才梳好发髻,本想去王后那边去请安、打人脉,谁知半路居然出现这样的事情,叫人不意外都不行。
赵威廉走近晚妤,伸手帮她细细取箭,赵威廉边往外抽边寻问晚妤疼不疼,很是心细,晚妤说不疼,就这样他取出了第一支箭,接着是第二支,说到这个第二支箭的位置有点奇怪,不是那种直接穿髻而过,而是那种连髻带芙蓉花一穿而过,也就是说那支箭是通过花朵刺穿过去的,取下来有点费力。
赵威廉聚睛会神,耐心的取着,那支箭似乎并不听使唤,没办法,他只好通过左右旋动的方式往外移动,转着转着,费了好久才取下来,待取下来之际,那髻边的芙蓉花也被弄掉了,发簪也掉了,晚妤整头的秀发从头顶卸了下来。
气若幽兰,淡静如水,明眸如水,顾盼生辉。
赵威廉遽然失了魂魄,他想,世间竟有如此貌美的女子,清而不妖,丽而脱俗,仿佛天地之精华都被她一个人萃取去了,怎么会有这么奇妙的感觉呢?
箭卸了,头发散了,发簪也掉了,晚妤披头散发无法再去王后那边,思来想后终还是回府了。
看着晚妤缓缓离去的倩影,赵威廉感觉自己被盅惑了,他对这个晚妤公主有好感了吗?为何心里有种被牵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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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轸、赵威廉比箭十来场,两人输赢并不明显,相反,公子轸却觉得赵将军的思想很明显,因为他总是有意无意问一些关于晚妤的问题,公子轸知他春心暗动,就嗤笑奉劝说:“我看赵将军还是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晚妤现在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想做她的夫婿,那必须是权高望重之人才有资格,至于你嘛,虽是战功卓越,年轻有为,可是你的出生明显不行!”
赵威廉听了不答,是啊,他在想什么呢?这些事情他不该想的。
回去后,赵威廉压制自己不要想,可是他始终记得那日帮她取箭的事情,她眉目如画,秀发飘逸,美得就好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他恋上了她,尤其是陛下还派他监视她,他漫步在她府邸周围,每日都可以看见她在眼前晃来晃去,有时候她和婢女们踢毽子,有时候抚琴,有时候在院落里放风筝,欢歌笑语,弥漫于耳,他多么想上去打招呼,可是他不能,因为宫里规定,下人不可轻易与公主说话,除非是职业的对语。
久而久之,他开始渴望战役,想通过立功来提出得到她的要求,可是自上次边疆战役之后,国家一直处于安逸状态,本来他的任务只是训兵的,可是楚王说国家太平,松懈一下不打紧,就让他做了这么一个看管的兼职,至于饷银当然还是不变,有时候想着自己的遭遇就可笑,真是千里马落难山谷里——没人认啊。
自古天妒英才,美人薄命,这似乎成了一个定理,叹息,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近来,阁子里找晚妤的人似乎特别多,有慕才的,有慕貌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