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恋上大国医-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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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海昌当地的老百姓听说王孟英回来了,不得了!那可是钱塘城里的大名医,马上各方乡绅士族纷纷派人来请他看病。由于来请的人好些是住在下面乡镇,王孟英往往来回就一整天,所以家里的事都压给了无双。王孟英很愧疚,却无可奈何。
其实看到丈夫真这么受百姓欢迎,无双心里不知有高兴。
我们来说说这个时期王孟英的一个医案。
那是他被吕慎庵请到海昌下面一个小镇,叫做梅泾,给一位沈夫人看病。沈夫人两年患了“带下病”,此病顾名思义,众位女看官都懂的。带下病其实不算太棘手,棘手的是她同时患了另外一个病,就是腹泻。她每天早晨都要写肚子,白天却没什么大碍,然后整天肠鸣胸闷,人消瘦,月经越来越少了。
两种病搅合在一起,就非常的困难了。在现代来说,这可能是慢性结肠炎一类的病症。
给她看过病的大夫,有的认为是体内湿热,用清热化湿的方子来治病,当时有效,喝完药立即就止泻了,但远期效果并不好,总是复发。
还有的认为她早晨泄,应该是个脾肾阳虚,用补脾补肾之药来治疗,又是当时效果很好,过一段时间又复发了。
王孟英给这位患者诊完脉以后,说了几个词儿,“脾胃虚弱,肝木来侮,生化无权”。这话什么意思呢?他这是借阴阳五行的概念来表达脏腑之间的关系。中医认为,脾胃属土,肝属木,而五行里面“木克土”,也就是说肝欺负脾胃了。
大家可能觉得奇怪,为什么中医总用五行来说事儿呢?肝,由于属木,情绪方面的问题都贵肝木管。比如说您情绪抑郁了,不舒服,觉得特别郁闷,那么就会“克土”,也就是影响消化系统,没有食欲。
无独有偶,现代医学也认为,情绪非常激动,生气,这时候吃饭,一定吃不好。有人就是因为暴怒,回头胃就疼了。
中医就特别简单地用“木克土”来说明了这个逻辑关系。
这沈夫人患者就是肝木克脾土,脾胃被抑制了,所以她的月经越来越少,以为她吃不好,吸收的营养越来越少,她的人也越来越消瘦了。
病理梳理清楚以后,王孟英对症下药,开完方子他就回海昌了。沈夫人吃了药之后效果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是下乡看病的,当时交通和信息都不发达,也无法探知。
后来,他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从梅泾来的秀才,秀才认识她。王孟英就关切地问起了她的病情。
结果那秀才大赞特赞,连声称王孟英为神医。他说,那沈夫人吃了王孟英的药之后,只四副就痊愈了,再也没有复发。
咦,刚才还说这混合病十分棘手,怎么王孟英四服药就好了呢?
原来,王孟英开的方子,首先有补脾胃的药材,然后有两味疏肝气的药,白芍和牡蛎。白芍是柔肝的,牡蛎是收敛肝经之气的。
然后王孟英在这方子里面用了张仲景发明的“乌梅丸”的思路,这是专治厥阴病,寒热错杂之症的方子。
张仲景说过,这种病发展到一定程度,它表现的就不是一个寒或者单纯的一个热了。大家不要这么机械地来分析病情。病发展到复杂的阶段,往往是寒热错杂的,都掺和在一起了。我们要把寒药和热药一起下去才行。
“乌梅丸”就是针对寒热错杂的,寒药有黄连、黄柏,热药有附子、干姜等。①
王孟英基于这样一种高明的治疗思路,给沈夫人下药,结果效果很好。
在现代有比较多人患慢性腹泻,西医对这种病基本是没有办法的。许多现代医生用乌梅丸的思路来调治,取得了相当好的疗效。
夜晚,一灯如豆。
冬至过后,一天冷过一天,夫妻俩洗漱完毕,早早钻进被窝。
来海昌已经三个月有余,总算有了一点安定的感觉。无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翻了个身,说:“下午收到沈夫人家捎来的布匹和芽茶,说是谢礼。”
王孟英眼皮不住地打架,懒懒回道:“哦,沈夫人,那是我去梅泾时候看病的患者。”
无双忽然露出个奇奇怪怪的笑容:“来人还顺便带来了吕夫人的消息。”
王孟英一听,一下子就清醒了。
注①:乌梅丸医案来自《大国医王孟英》第五集《乱世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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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巫山云雨 。。。
王孟英讪讪的,企图用傻笑含混过去。
无双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飞了一个眼刀过去,哼道:“人家学给我听,你在吕夫人那儿闹了大笑话。这笑话如今传到我耳朵里,不知真不真?”
原来,王孟英给吕夫人看病之前,没打听好人家究竟患了什么病。他一进屋,当即瞠目结舌呆在原地。那女患者竟然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裸衣而卧)!!!她神智已然不清,但幸好还知道来了外人,迷迷糊糊拉起被子盖住胸口。
有看官问古代诊病如果患者是妇女,是不是就不能诊脉,隔着帘儿,还需要拉根丝线啊?从这则医案来看,似乎民间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这还有一光着的呢。
发生这种意外之事,患者家属连连赔罪。王孟英慢慢回过神,这才进屋给人诊了脉,脉象是细而无神,再看这位患者,最突出的症状就是浑身大汗,似乎是热的,但是身体的肌肤很凉,咽喉痛,不能喝下水,眼睛也看不见东西了,还心烦。
王孟英分析,这是外假热,内真寒啊,是肾阳极亏,虚阳外越,所以才在外面表现得像是热证似的,其实不然。
于是开了熟地一两、肉桂、附子各一钱,菊花三钱,药熬好后,等到晾凉了再给患者服用下去,一付药以后,患者的症状就消失了(诸病如失),当天就可以喝粥。
当然,王孟英回家后并没有把这事告诉无双。如今她从别处知道了,来兴师问罪。王孟英既不承认也没否认,只干笑道:“你这吃的哪门子的醋呀!”
无双一扭身子:“我才没有吃醋呢!”
王孟英连忙坐起来,握住她的手赔笑,“是是是。你明白的,医者父母心嘛!在大夫眼里,病人都是一个样儿,不分男女老少、富贵贫贱,只望闻问切,别的一概不管。”
无双一摔手,装模作样道:“是呀,我理解~!所以啊,万一我病了,你也医不得家里人,请外边大夫来看也一样的。正好呢,这几天我腰酸,考虑找人来捏捏。”
王孟英脸色一变,张口待说什么,便被她捂住了口。昏暗灯火下只见她嫣然一笑,“别反驳。驳了,可就违背了你刚说的医者父母心了。”
说罢,轻轻推开王孟英,回身倒入被窝里,伴随着咯咯的笑声。
王孟英一咬牙,掀开被子覆在她身上。她呀了一声,推他,“你要干什么?!”
他咬牙切齿压住她肩膀:“不许别人给你看。你的身子只有我能看!”
“凭什么啊!你自己说的话,自己打嘴巴!”
“打便打!你不一样。我早就忘了那女人什么样子了,就只记得你的……”话没说完,他缩进被窝里,动手解开她的衣衫。她咬唇吃吃地笑,握住他得肩膀,头往后仰。
女性乳酪般优美的胸脯展露在眼前,他的目光流连着,慢慢往上,看见她似笑非笑,眼眸里泛着秋波。她猛地把王孟英拉向自己,富有弹性的唇互相吮吸着,欲罢不能。半晌,分开的两人都急剧喘息着,互相盯着,两人的瞳孔中都映出彼此的身影。
在失去所有意识之前,她只记得自己说了句话,“记得轻点……”
这一夜,欲望像朵花儿一样绽放了。
*
就在王孟英给各处的患者看病的时候,公元1856年,广州中英双方因“亚罗号事件”,一系列争夺连番上演,史称第二次鸦片战争。
不久,洪秀全也打了过来,1860年,杭州失守,王孟英的弟弟是在半夜从城墙搥根绳子跑出来的,最后也跑回了海昌。
王士涛给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王孟英听了之后,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碎成几瓣。他退后几步,不能置信地摇摇头,抖着问:“他……去世了?”
有一个人,他曾经发誓下半辈子跟着王孟英,为了王孟英他辞官追随到了钱塘。但是当王孟英逃难到海昌的时候,他没有跟出来。他,就是王孟英的义兄,周光远。
他没有来得及从杭州城里撤离,结果被太平军围困了,当城破之时,钱塘一片乱纷纷,在战乱和动荡中,周光远非常不幸地去世了。
王孟英哭倒在地,非常悲恸。他徒劳地伸出手,想在空气中抓住些什么,却落空了。天地间一片空茫茫。
在他生活最困窘的时候,是周光远慧眼识英雄,非但帮年幼的王孟英度过了难关,还帮他积累了宝贵的实践经验。然后在周光远几次生命垂危的时刻,都是王孟英凭借自己独到的医术挽救他于生死线上。周光远还帮他整理医案,出版了一本医案集,在书里还留下了自己的墨宝。
他们是上下级,是兄弟,是朋友,更是知己。
然而造化弄人,最终这两个人还是人鬼殊途,留下王孟英独自漂泊。
这个时候,王孟英一家人的生活也极度不好过了。
太平军即将和清军在附近交战,海昌也数次预警。王孟英没办法,就把家从海昌搬到了濮院,在今天的嘉兴和桐乡之间,是个不大的地方。王孟英搬到这儿以后,一边把家安顿好,一边还是给老百姓看病,此时他看病的主要对象都是那些普通老百姓,非常贫穷。
这个时候世道已经变成什么样了?据王孟英记载,物价飞涨,涨到什么地步呢?一石米要八千钱,一斤咸菜要四十钱,孟英在书中写到:“茫茫浩劫,呼吁无门!”以王孟英这么清贫的一个状态,他根本买不起米,而且他此刻看病的这些人都是老百姓,也都没钱,更没有什么诊费收入,所以王孟英经常是饿着肚子去给人看病,别人的安危远比他自己的饥饱要重要,王孟英此时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好吃了。
他给自己的书斋起名叫“随息居”,其实哪里还有书斋啊,就是睡觉的地方,“随息”的意思就是随处休息。
为了维持生计,无双开始到当铺变卖首饰。这天,她又卖掉一只金镯子,换了钱上街买菜,物价越来越贵,她手里将近五百个铜板才换回一块猪肉,这个家怎么才维持得下去呢?她一面走一面想,一不小心就走到了乞丐堆里。
“小娘子,施舍一点吧……”一只脏兮兮的手蓦地斜地里伸出来,差点把她吓了一跳。她好不容易从人堆里脱身,拎着买来的猪肉快速跑了回家。
邻居大娘见她一副心慌意乱的模样,连忙迎上来,“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街上流民越来越多了,”她捂着胸口不住地喘气,“听说广州那边乱得很,洋鬼子和太平军都在打,百姓们都逃了过来。”
“人饿起来,什么都干得出!”邻居大娘一副心有戚戚焉,“咱们在家还好,就是你家那口子,整日走街串巷,还要到穷乡僻壤给人看病……”
无双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大娘一看把人家小娘子给吓着了,连忙又干笑着说,“哎呀,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她勉强笑了笑,回到家做了饭喂饱孩子们,然后守着剩下的半碗菜等王孟英。好不容易天擦黑后,王孟英回来了。
她放下高高悬起的心,一边摆碗筷一边道:“以后你别太晚了,外面越来越乱,我不放心。”
王孟英放下药箱,回身轻拥了一下妻子,笑道:“好。”
无双这才去厨房热菜,端出来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