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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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日凌晨4时,水仙骑士团李斯特方面军的营地内空荡荡的,骑士们也许都在睡觉,不过他们也许都出门了。营地似乎只有一两个活动的身影,但那是职夜的骑士在清理辎重。这是不是说明骑士们真的不在这里?转过几座营帐,答案便已经很清楚,水仙骑士搭建的巨大马舍同样空空如也,就在深夜,骑士们驾御着战马消失在边境内侧的山林之中。
南方山区的森林边缘就是国境线,森林中偶尔传出一两声犬吠,那是军犬的叫声,不过在边境那边的意利亚人看来,这个夜晚还是很平常的,与往日的暗夜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启明星孤单的旋在低空,天就快亮了,已经有早起的鸟儿在树林中鸣叫。
“布拉利格的春天?”水仙骑士团李斯特方面军总司令维吉尔·布拉斯中将看了一眼远方的山峦,“什么时候水仙骑士团变得要服从军部的命令了?”
回答他的是寇兰方面军总司令米歇尔·多伦波中将,“看开点,连卫护光明神的水仙骑士都要掉过矛头对付西方王国,那么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也许我们能一直攻到罗曼教廷,那里不也是意利亚王国的首都吗?”维吉尔跃上了马背。
“没错!我们的目标就是那里,希望到时候教宗陛下不会给咱们摆脸色。”
“我们只带着一个月的口粮,你认为我们会看到教宗陛下的脸孔吗?”维吉尔显然对这个目标不抱希望。
“应该差不多吧!”米歇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意利亚王国连支象样的骑兵队伍都没有,而我们身后是两个主力骑兵军共计一万九千人,你认为我们会被拦在某个地方吗?”
“哈哈!米歇尔!我已经想好了!”维吉尔晃了晃一直被自己拿在手里的南方军作战计划。“让这个见鬼去吧!我可不会用我宝贵的骑士去进攻意利亚的要塞,你知道吗?据说大陆内地的城市都是不设防的,咱们可以绕过那些要塞,直接从大路走过他们的城市。那样要比任何形式的进攻都震撼得多!”
“你会给公爵惹麻烦的。”米歇尔有点犹豫,“毕竟这次作战计划也是公爵同意了的。”
“没必要那么谨慎,”维吉尔笑了起来,“难道你忘记公爵密令上的口吻了吗?咱们的统帅希望咱们进行的是一场极为放松的进攻。要不然……我走大路,要塞交给你?”
米歇尔向地上吐了口口水,“维吉尔,说真的,你的建议已经证明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杂种!”
维吉尔中将哈哈大笑,他用马刺扎了一下战马的肚子,“李斯特方面军!吹出击号,至于寇兰的家伙们,他们愿意的话就让他们跟在咱们的屁股后面吃尘土。”
米歇尔挥手召来自己的传令兵,“吹冲锋号吧!但别让李斯特地区的孩子们跑在前面,他们会迷路。”这位统帅也不甘示弱。
两声悠长的号角在森林中游荡了一会儿,紧接着它便飘向门苏拉山口的那一边。
森林中行出了一名骑士,他已经踏上意利亚王国的领土了,紧接着,像变戏法一样,无数骑士奔出森林,他们在移动中汇聚成一把尖利的剪刀。剪刀的两个锋刃向钳形的山口飞速突进。一路上,烟尘漫天,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列烧灼的战车碾过了宁静的山口峡谷。
同样是凌晨4时,意利亚王国,汉伐斯立德要塞,守卫城墙的士兵没有像往常那样打瞌睡,他们知道泰坦人在最近做出了一些十分不友好的举动,王国这边的边境哨卡已被泰坦的边防部队拆除了,守卫哨卡的士兵被泰坦人赶了回来,不过幸亏对面的那些山地战士手下留情,至今他们仍未出现伤亡。
一根钩索“当”的一声落在城墙上,卫兵没有注意,他们距离事发地点稍微远了一些。
山地战士摸上来了,最初是一个,然后是两个,再然后上来了整整一个小队!
这些战士没有穿戴铠甲,他们的打扮更像是猎人。猎人们在成功登上城墙之后便散了开来,他们有的进入要塞北端的敌楼,有的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守卫士兵的身后。
要塞城墙上值夜的士兵并不多,几乎每一个垛口只有一名。山地战士已经清除了四个垛口,可是突然!敌楼中冒出火光!登上城楼的泰坦人咬了咬牙,他们必须撤进敌楼了,那里是控制吊桥的中枢!
意利亚人的警号响了起来,要塞沸腾了,每一栋建筑都涌出穿戴不整的士兵。营地点起篝火,火光中闪烁着无数荒不择路的身影。城墙藏兵洞内的士兵被长官驱赶着跑了出来,他们有的奔向出事的敌楼,有的抱着大捆大捆的箭矢冲向狙击垛口。
“点火箭!点火箭!”
“让咱们看看黑夜里到底有什么!”军官的声音在整个城墙上回荡。
很快!无数火箭划过夜空,它们的光芒点燃了北方的天际。意利亚人胆怯的望着灰茫茫的森林,仿佛那里居住着凶残的猛兽。
火箭下落,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火箭的光辉映出了黑暗的山林,大地已经不是地面那么简单了!
意利亚士兵难以置信的看着远处山林的边缘,人!无数的人!无数手持刀枪,身披铠甲的人!
一名战士终于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他扭回头,向自己的身后大声嘶喊!
“泰坦人!”
“进攻!”西尔维奥说得非常轻,但他身边所有的传令官都听到了。
号角在整个山林中回荡,攻击要塞的部队陆续走出森林。没有人呐喊,没有人叫嚣,战士们用整个心神享受着大战前的寂静。
西尔维奥是一个能干的将军,尽管他对战争并不热中,他要求自己的军团在进攻时不能像野蛮人那样喊着各种各样的口号,他要求山地战士用沉默给敌人以更大的压力,这种沉默要在与敌人接战时化作爆炸的热量,要在敌人的心惊胆颤中将他们的抵抗化为乌有。
事实证明,西尔维奥成功了!意利亚士兵被泰坦人的沉默迷惑了,箭矢失去准头,惊慌取代责任,和平怎么会突然结束?要塞下面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一言不发的泰坦人?
城防司令赶了过来,他敦促士兵们放箭,他敦促士兵们准备火油和滚木,但他忘记了,要塞的敌楼仍在燃烧,战斗已经打响。
西尔是偷袭小队的队长,他出身山区一个普通的猎户家庭,不过在战场上是没人在乎这个的,他的小队已经完蛋了,楼下都是意利亚士兵,他的战士们拼死也没有守住楼口。西尔从敌楼的箭窗向外望了望,那里有他无数个战友,这位小队长咬了咬牙,他只是个猎户的儿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意利亚人的要塞里,他也不知道跟随自己多年的战士为何要送命,他只清楚一点,就像将军在出征前交代他的那样,如果他的小队不能放下要塞的吊桥,那么死的也许不是他,但却是更多个猎户的儿子。
要塞吊桥巨大的绞盘不是人力能够破坏的,西尔砍断了控制绞盘的绳索,只听一阵嘎嘎的金属声过后,沉重的吊桥砸在地上激起的烟尘已经弥漫了整座敌楼。
意利亚人疯狂的冲了上来,但登上楼梯的士兵却接连滑倒,倒下的士兵挣扎着爬了起来,如果不将吊桥放下,那么他们的命运无疑和楼下被乱刀分尸的泰坦人一样惨。
西尔擎着一支火把,他笑吟吟的望着倒满一地的松油,如果真像将军说的那样,自己可以被追赠帝国勇士奖章,那么就代表着他的老父和弟弟再也不用交税!这笔生意划得来!
突然!整座敌楼剧烈的燃烧起来,那冲天的烈焰就像神诞节时的烟火。
“敢死队完了!西尔老大哥和他的战士们都完了!”正在向要塞接近的战士方阵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像西尔一样,大部分的战士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进攻别人家的城市,可军人不习惯问理由,他们只懂得服从命令,尽管对杀人放火没有概念,可当牺牲出现在他们身边时,当从前的战友全身喷火的从敌人的要塞跌进护城河时,他们愤怒了,他们盲目了,他们是军人,一点点仇恨、一点点怒火就足够令整个团队丧失理智。
“杀啊!杀光这些意利亚人!给西尔老大哥报仇!”不知是谁声嘶力竭的叫喊起来。
“杀!”泰坦的整个阵营都愤怒了!
箭雨呼啸起来,燃烧的滚木砸落下来,山地战士的哭喊和怒吼响成一片。吊桥放下了,但围绕城门的争夺仍在继续,汉伐斯立德要塞的城防司令将整整一个团队都堵在了城门口,敌楼的陷落出乎他的意料,泰坦的山地战士多得令他难以接受,条石和沙袋已经运不上来了,他现在只能用人命和尸首来填补就要陷落的城门。
火光映红了天边的启明星,妖异的星光闪烁着人们从未见过的血红。撕杀的双方祈求着远天上的同一个神明,他们的口中念颂着一样的祷词。光明神似乎不忍看到这一切,所以他干脆不予理会,任由士兵将刀枪刺入对方的身体,任由火油燃烧子民的身躯。
这是战争,战争的双方都无法得到神明的救赎。
攻城梯被整个掀翻,山地战士惊叫着砸向城下的人群,他们有的很幸运,战友的身体承接了他们的重量,可有的就倒霉透了,他们直接砸进战友竖起的长枪。
箭雨的压制仍然十分厉害,山地战士不得不将盾牌顶在头上,但登城仍在继续,总会有人幸运的摆脱攻击,他们成功的翻上城墙,可这并不是结束,意利亚人十倍二十倍的扑了上来,登上城墙的山地战士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他们痛苦的撕杀,并痛苦的死去,也许他们满腹怨言,但这就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西尔维奥准将擦拭着额头上不断滴落的汗珠,说真的,这种场面他也没见过,他紧张极了,他害怕极了,他害怕又一个小队在城墙下消散,他害怕又一个中队成为填补城门的尸骨。
“不能这样了!”准将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他的军团在各自为战,负责攻击城门的正在攀墙,负责攻顶的却不断消耗在城门。
“所有中队以上的军官都必须站在队伍的前面,一师师长组织敢死队,必须冲出城门。”
命令很快就传到接敌第一线,师长终于找到了他的团长,团长也联络上他的队长,一支又一支的敢死队被挑了出来,长官们全部冲上锋线,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
城门内侧的意利亚人正在退却,其实他们一直在退却,泰坦人将带尖刺的盾牌排成一列,盾牌的后面不是刀斧手,而是清一色的弓箭手,高大厚实的硬木盾牌挡住了刀枪和飞斧,弓箭手在盾牌后不断开弓。锋线上的抵抗终于弱了下来,当盾牌手感到压力一轻的时候,敢死队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领头的是一位上校师长,他手持一把骑士剑,像疯狂的精神病人一样叫嚣。在他的身后,是他的师里面最后的一支部队,他们必须冲出意利亚人的封锁。
伤者被战友踩在脚下,用同伴的尸体抵挡箭矢,前锋不断的左冲又突,身边的一切都是他们攻击的目标!不断涌入城门的山地战士接替了战友的位置,可瞬间他们又被敌人的刺枪给压了回去,弓箭手被挤出城门,盾牌也被扔在一边,只有刀斧在互相撞击,只有人体在相互搏斗。
泰坦的战士们突然发现他们已经进入城门后的开阔地了,通往城墙的阶梯就在他们的身侧,可这时他们却听到前面传来悲切的呼声。
“师长牺牲了!师长牺牲了!”
“他被意利亚狗子挑在枪头上!”
战士们刚刚放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