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ⅱ悼亡者之瞳-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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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
“喂,你已经放弃楚少了么?”诺诺回复
“你听过爱情买卖没有?”
“那首……农业重金属风的歌?”诺诺一愣,那首喜气洋洋烂大街的歌似乎不是苏茜的菜。
“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让我挣开,让我明白,防守你的爱。”
“有点难过唉,妞儿,我一直觉得楚子航跟你必定是一对儿的……”诺诺默默的读着那句歌词,心里好像有酸楚的液体流出来。好孤独啊,原来这么烂大街的歌词也可以念白的那么伤心,仿佛能感觉到苏茜哪枯藁的语调。
“所以珍惜你和恺撒咯,他真的蛮好的,只是有点二,但是,谁笑的时候喜欢的不是那种二二的男孩呢?只 有这种货会在你楼下敲着饭盆。好吧,你家恺撒不用敲饭盆,他会雇一支交响乐团在你的窗下演奏,站在升降机 上一身白色西装抱着血红的玫瑰升到你的窗前,二逼兮兮地跟你说公主就算你没有长发公主那么长的头发给我当 绳索,我也可以把你从女巫的城堡上就走,来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这样的二货不是很可爱么?”
“可我不是长发公主是女巫诶。”
“那么他就是魔王咯,魔王陪女巫,他会为你变成任何样子的。这就是一个二货的唉把?上午制图课,我上 课去了,别担心你的闺蜜,现在我这里是早晨九点,暖和的阳光照在我身上,让我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 是苏茜的最后一条短信,跟着一个欠欠的笑脸。
北美中部时间的早晨九点,北京时间是夜里九点。颐和园里面一片漆黑,有人都已经散去了。夜色里只剩长 廊上的灯光,像是一条沉睡在昆明湖边的龙,它的鳞闪着微光。颐和园太大了,不像别的公园可以清场,如国游 客玩到深夜,守门大爷会给留一扇小边门。但是晚上这里安静得叫人战栗,想想当年慈溪老佛爷晚上住在这里,又没有咸丰皇帝暖脚丫,想必也是很孤单的,难怪会怪里怪气。诺诺以前听说颐和园的守园人深夜里看见穿着旗 装衣服的女人们在长廊上走过,手捧香炉和水盆,她还蛮期待的。
她已经喝到第六罐啤酒了,可是没有任何穿着旗装的女人来跟她搭话,她蹦到了一块水中的石头上坐着,脱 掉袜子,用脚踢着冰冷的湖水。
她会想自己生日那天和路明非在山顶冷泉旁泡脚,他准备用沾满芥末酱的手帕叠一只手帕船,当做给她的生 日礼物……也许那个晚上的独处也让路明非误会了吧?其实那天晚上她有点赌气,学院被入侵,恺撒立刻热血沸腾,指挥学生会的蕾丝白裙少女团就冲了出去,完全没有理会那天晚上是她的生日。她把手机放在岩石上,就是 想看看在她出生时刻以前,恺撒会不会记得打电话来。
结果恺撒完全忽略了这个时间点……当然这委实不能怪恺撒,他当时正在和酒德麻衣玩“音乐结束就拔枪对射”不止一个人说过诺诺是个太过傲娇的女孩,太在意别人是不是喜欢自己,多喜欢自己,一切都是围绕着自己 想的。其实是因为她心里很害怕,总希望生命里最终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个人会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不会 消失不见更不会背叛,就像一个港湾一样可以容纳自己,让自己偶尔胡闹偶尔发呆。其实她不是什么乐观的人,她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将来一定会有很糟糕的事情在等着自己,无可逃避,她只是希望自己勇敢一些,希望有人帮 她。
说起来那天晚上有人送了她漫天的烟花作为礼物,看着忽然亮起来的夜空眼泪不由自主地就落了下来。恺撒 说不是他送的,他准备给诺诺的礼物其实是一件梵克雅宝出品的宝石马赛克胸针。其实她流泪不是因为烟花太美了,而是因为那种“永远在你背后的幕布里看着你”的感觉,因为有了那个人你可以什么都不害怕。那种沉默寡言的强大,让人不由得安心。
她觉得自己的生活里应该是有那么一个人藏在幕后的,常常能感觉他在自己身边,只是永远找不到他。
只有一次她感觉那个人就要出现在她身边了,就是在三峡的水下,她能感觉到那种围绕着她的、强大莫名的力量,完全把她笼罩。她擅长侧写却描绘不出那个人的面目,但绝对不是路明非,那个人跟路明非的气场完全不同,霸道而凶狠,在她受伤的时候飚射出凌厉的怒气,像是父亲或者兄长。
可为什么却梦见了路明非的脸?她又头疼起来了。
十七孔桥在前方的夜色里就像是一具龙的嵴骨卧在水面上。诺诺忽然站立起来,脱掉身上的长衣长裤。她在夜风中舒展身体,冷风吹的她的皮肤表面起了一层小疙瘩。
她鱼跃入水,向着十七孔桥游去。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啤酒的缘故,越游觉得越冷,热量随着水悄悄流走,就像是三峡的那一夜。忽然她停下了,浮在水中央,这是昆明湖最深的地方,距离四周岸边都很远,悬浮在这里就像是悬浮在空无一人的宇宙中那么孤单。他大了一个寒噤,想要赶紧游回去,但是缺氧的感觉已经出现了,脑海中只剩下幽蓝色的水波,眼前模煳人好像正在慢慢地下沉。
该死!瞎玩总会玩出问题啊!她想,可是四肢都不受控制了。
不会就这样死了吧?作为卡塞尔学院“A”级,游泳健将,却死于一次游泳溺水。恺撒没准还在北京城里四处找她吧?其实恺撒也真是死脑筋,她只是关机了一会儿就重新开机了,只要恺撒给她打个电话,她就会告诉他自己在颐和园发呆。
北京城太大……恺撒怎么找得到自己?
她猛地咳嗽起来冰冷的空气冲入肺里。她被强有力的胳膊推出水面,跟着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意识瞬间恢复,她呆呆地看着抱住他的人。
——恺撒。加图索。
“不会吧?这你都能找到?”诺诺轻声说,死里逃生就看见这个二货的脸,不禁觉得他……确实很二。
恺撒皱着眉头看她,“又瞎玩!”
他不多说什么,双手托在诺诺的腋下,仰泳返回。在热那亚湾和海浪对击练出来的游泳技术用在昆明湖里有点浪费,被他拖着,诺诺觉得自己乘着一艘平稳的小船。
“我想要找你时总能找到你,”恺撒一边游一边说,“我让Mint俱乐部发起了一个微博活动,任何在北京城里拍到红色法拉利的人只要上传照片,就可以获得一份精美纪念品。这样很快就有人上传了你的车,它停在颐和园北宫门的停车场里。刚才我远远地就看见你跳进湖里游泳了”“唔”诺诺轻声说。
“以后别那么瞎玩了,你在三峡受过伤。”
“嗯。”
“瞎玩也可以,记得叫上我。”
“哦。”
“你愿意嫁给我么?陈墨瞳。”
“喂,这是什么神转折?而且说的只是订婚呀订婚,朋友你记错了!”诺诺挣扎着回头。
“那好,你愿意接受一枚写着你和我名字的订婚戒指么,写着陈墨瞳和恺撒。加图索。”
两个人面对面悬浮在湖水中,黑色和蓝色的瞳孔相对“喂,我们还在水里这算是要挟吗?”诺诺咧嘴。
恺撒不说话,恺撒轻轻拨开她湿漉漉的额发,以便看清她的脸。
“英雄不趁人之危哦。”
恺撒吻了吻她发紫的嘴唇。
“好吧……败给你了……”
恺撒张开双臂拥抱她,好像是把整个世界抱入怀中的君王。
“嫁了算了,这**看起来还行,嫁了算了,这**看起来还行……”湖边树上的鸟笼里八哥上窜下跳。这就是恺撒买它的原因当时听见这死八哥在琉璃厂大街上反复念叨着一句,恺撒忽然就乐了。
两个人相拥着漂浮在冰冷的湖水里,诺诺把头埋在恺撒的胸前,即便是聚光灯的光柱打在他们身上,也没有把他们分开。湖岸上整个摄影团队沉默的录制着这一幕,长廊上奔跑着黑影,不是穿旗装的鬼魂,而是花店的伙计,他们把一筐筐的玫瑰花瓣洒满长廊的地面,这样恺撒和诺诺上岸的时候就会踩上一条花瓣铺成的红毯。
守门大爷非常激动,“你们是拍电影么?《末代皇帝》也在这里取景,女演员没你们的好看!”
“不是,”掌机的兄弟啧啧赞叹,“我们是人家请来拍求婚的。人家这人生就像是电影啊!”
3|开战之前
'这是什么玩意儿?“芬格尔看着楚子航剪开塑料袋,里面密封着两台笔记本。里面可能有些有价值的信息。”楚子航说。
“哇塞,楚柯南,你听起来很能打啊!”芬格尔赞叹。
“可惜这次没找诺诺帮我们,他的侧写能力在这个时代会特别有用,”楚子航淡淡的说,“我们两组竞争,代表了校董会和校长他们的竞争吧?”
楚子航打开两台笔记本,点开IE,开始查看收藏夹和历史记录。女孩访问的80%以上是淘宝,看起来他每天都在淘宝上买东西,从电子产品到可爱的杯垫,他的留言记录也都是“请发货很及时,给好评”或者“给亲们推荐个新店,买他们的东西可以有白巧克力送,我不是托”什么的;
男孩则是一个死军迷,每天都在各种强国论坛上溜达,偶尔访问几个美女图库。芬格尔开始还期待地围观,很快就没精神了,愧于消退以后这件事立刻变的无比枯燥,一页页看别人的历史记录就像在咀嚼别人的时间,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但楚子航么偶有表现出一点点的不耐烦,他默默的翻阅着,直到芬格尔的鼾声再次响起。
时间一斤是凌晨四点了,窗外夜风唿啸,张叔夜被风卷着打在玻璃上,摔的粉碎。均已渐渐涌了上来,依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楚子航揉了揉发紧得额角,输入了一串网址。一条旧新闻的页面刷了出来,2004年7月4日,“蒲公英”〃台风,位置事故,配图是泥泞中一辆伤痕累累的迈巴赫轿车,前风挡玻璃碎掉了,车身如同被硫酸烧灼。
这已经是他第几百次看这条新闻了,几乎每个字都能背下来。他还留着2004年7月4日的简报,甚至把新闻片段离了下来。他搜集关于那个故事的一切资料,但始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甚至把龙类考虑加进去也无法解释。那件事超越了一切规则,要解释,除非承认世界上有神明和恶鬼这种东西才行。
那件事的一切细节都太不真实,唯一真是的是……态势趋了那个男人。
后来的事情透露着诡异,男人好像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的抹去了死的,没有人关心他的消失,没有人悲痛也没有人好奇。黑太子集团的老板
也没有表态抚恤一下家属什么的不就就换了一台新车和一个新司机,只有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件东西还记着他。
那件东西是楚子航。
楚子航要求参与这次行动的理由很多,但有一条他绝不会说出来。在这一连串的事情里,她重新嗅到了那个男人的味道。迈巴赫再次出现在雨幕中的那一刻,他知道那个神秘的渔业又回来了。其实那么多年来他始终没有从那个雨夜离开。
逃不掉的暴雨的牢笼。
她也并不想逃走,只有找到那个雨夜,找出那件事后面隐藏的一切,他才能真正知道那个男人的生死,这对他而言太重要了。
他关闭了网页,走进洗手间想烧水冲一杯咖啡解乏。掩上门之后,他脱掉T恤,默默转身,镜子映出他肩胛处暗红色的印记,像是胎记。他确定自己小时候并没有这个胎记,这个胎记是在那个雨夜之后慢慢从皮肤里浮现的,不痛不痒,像是一棵半朽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