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四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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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生死相依
屋内只剩下两人,昏暗的灯光照在一身军装的男人身上,由刚刚的压抑氛围,随着男人表情的变化转为浓烈的悲伤之感。
一身军装的男人轻轻蹲在少年身前,低声道:“很难受么?”声音很轻,轻到害怕惊到眼前人。
少年将男人的手紧紧攥在手心,缓缓摇了摇头,眼眶温润,明眸暗红,那样强大而又绝望的气息让一身军装的男人心头一紧,丝丝痛楚在心头涣散开来,七年,这个孩子忍受着怎样的痛苦与挣扎,他无法想像。
“我去杀了那个老东西!”男人突然起身,转身大踏步的往门外走去。
“建明!”少年突然低吼一声,瞳眸微动,满是恐惧,攥着高建明的手,不愿松开,好像一不小心,他就永远消失了。
高建明僵硬的站在原地,拳头缓缓握起,连喝三年的毒药,就算是正常人,怕是早也承受不住了,何况还是身有痨病的孩子,撑到今天需要熬过多少个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夜晚,看到中君痛苦的样子,高建明恨不得拿枪崩了自己。
中君微微缓了缓气,扬起一抹苍白的笑意,安慰般轻声道:“我没事。”那样温和而又轻柔的气息,像一只温顺的猫儿,全然没有刚刚半分的戾气。
高建明身子轻轻颤抖,胳膊上的青筋乍现,七年了,他们相依为命,生死相依已经七年了,他还要将他拒之门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一个人承受!
高建明突然转身,扳过中君的身子,一脸痛惜的低吼道:“我带你走,我带你离开云家,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云中君微微有些错愕,这样的话,曾几何时,他最深爱最信赖的女人,也对他说过,可是结果呢?背叛,利用,抛弃,阴谋,一切丑陋肮脏的东西残忍的,毫不留情的撕裂了他为之生存的信仰,撕裂了那个女人美好的一切!
云中君看着高建明的眼睛,缓缓的,一根一根的,掰开高建明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眼里有种刻骨铭心的东西,坚定而倔强。
高建明不理会中君的反抗,依然死死扳着中君的肩膀,双目通红,低吼道:“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那批古董是云家倾了家产从英国运回来的国家文物,全程都有军队护送,杀手特工不计其数,就算你劫了那批古董,云龙跃查不出来,你能保证云天祈查不出来吗?他现在是东北地区的军部最高统帅,已经不是七年前护你保你的云天祈了,你还不懂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他的弟弟,而是他的死敌啊,你知不知道!”
高建明情绪失控的用力摇着中君的肩膀,嘶吼道。他宁愿看着他痛苦,宁愿他如丧家之犬般苟且偷生,也不愿他死啊。
包厢外灯红酒绿,喧嚣疯狂,包厢内灯光昏暗,死一样的寂静。
中君愣怔在原地,脑海里一闪而过那人的眉眼,美好,干净。七年前,若不是云天祈百般护他周全,他又如何在祖母一系列暗杀毒害下活到今日,想到这里,中君痛苦的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深刻而又矛盾。
“君儿,让我带你走吧,我们在一起七年了,早已亲如手足,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想看到你出事!跟我相比,云家真的那么重要吗?你当真这么恨云家吗!”高建明的表情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依他对中君病情的了解,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最近老太太又给他换了副药剂,他不能再喝了,他在云府多待一天,就多一天危险。
“我当真这么恨云家?”云中君微微一怔,半晌,突然低低笑了起来,重复着高建明的话,微微摇着头,好像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好笑的笑话,他从进入云家的那一刻,就开始被毒药喂养着,他患的,哪里是痨病呢,是多年来毒药的功效!拜云家所赐,轻而易举的操纵了一个孩子的命运,左右了一个人的生死性命,身杀大权,哪有什么幸福可言呢,他的命,从来一文不值。
看着邪魅而又阴郁的少年,高建明全身冰冷,心痛如刀绞,沉默片刻,颓然的垂下双手,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该……”
高建明欲言又止,一时间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心口说不出来,中君对云家的恨意,任何语言的描述都过于苍白,他怎么能奢望中君为了自己放弃多年来为之生存下去的支撑力量,他太自私了。
中君收起神经质的笑容,站起身,眼神恢复最初的阴郁,好似不曾脆弱过,低声道:“照计划行事。”
街道上忽然起风,赶路的人们下意识拥紧衣服,初夏的风却带着沁人心底的寒意,这一年,注定不是寻常的一年。
也是从这一晚,四爷的名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上海的上流社会流传开来,人人都知道,四爷是东南地区大统帅的背后靠山,人人都知道四爷权倾半个上海,其身份的神秘程度俨然与上海乃至国内的第一大黑帮头目并驾齐驱。
然而,自这一晚之后,四爷却在人间神秘消失了,再出现,却以震惊国内外的势力在东方崛起,让世人谈虎色变,咂舌生畏。
树大招风,金玉良言。
第十四章:再遇故人
云府。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年少谁家足风流……”
“呸呸呸,这都夏天了,害不害臊,这诗若是让祖母听见,你就等着挨训吃板子吧。”
秋千上的女子笑容明媚,风铃般的吟唱声自风中传来,引的秋千下的小姐们一阵打趣,咯咯的笑声被夏风带向很远。
压抑的咳嗽声低低响起,中君穿过偏远的丛林,从后门回来,小脸苍白,双唇泛着略微的青紫,最近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时间不够了么?
他微微敛下眉眼,掩去眸里一闪而过的黯然,隔着老远便听见阵阵愉悦的笑声,不由的停了步子,透过浓密的林子像花园看去,恍然间,深深失神。
夏花飘动,阳光金黄,绿柳在地上投下一层斑驳的光影,秋千上的女子裙裾起舞,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少年看着女子娇俏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飞扬的神采,微微有些错愕。
“君儿,这次的药我会交给苏珍,你记得让她帮你调换,那批军火已都安排妥当,还有……”高建明一身军装站在园林深处,边说边将一件外套批在中君单薄的肩上,反复叮嘱着,忽见他少有的分神,顺着中君的目光看去,瞬间哑然。
一群衣着光鲜的太太们坐在凉亭里笑着打趣,云府几位大小姐嘻笑着荡着秋千,云大小姐云珠坐在秋千上一脸的兴奋,不顾一切的尖叫着,在她身后帮忙送着秋千的小姐一身素雅的淡青色长裙,长发披肩,笑容安宁……
每个人都在笑。
……
一切都和谐的太过美好,美好到有些残忍。
高建明下意识的看向中君,正欲说什么,中君突然调过头,指着前面的小姐,冲着高建明低声道:“你看,她们都在笑。”
语气中竟有一丝孩子气的委屈。
高建明沉默的站在原地,眼里一闪而过的痛楚,他无法理解这孩子此刻的心情。
中君水眸里少有的不知所措,眼前的景象显然刺激到他敏感的神经,是有多久他没有那样笑过了,还是他从没有那样笑过……
银铃般悦耳的咯咯声回荡在天际……
“云珠,在荡高点,在高点!”
“哈哈哈哈,真好玩。”
中君黯然的眸子渐渐转为朦胧的漆黑,眼底浮上一抹嘲讽的情绪,唇角缓缓挂上一贯顽劣的笑容。
那是云珠?
中君盯着她娇俏的面容,眼眸极速阴郁下去,拳头紧紧握起,他的母亲生性敦厚善良,却被人侮辱,含冤惨死,此刻正长眠在冰冷的地下,忍受不能瞑目的轮回之苦,而他生来便被剥夺一切可以幸福的权力,苟延残喘……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拜她们所赐!
这些上等人家的小姐,践踏着他人的尊严,登上自我满足的高度,草菅人命,却高枕无忧,她们凭什么可以那样笑,怎么敢那样笑!
云三太太姚氏一身深红棉绒旗袍,头发烫成波浪卷挽成玫瑰发髻,珠光宝气,分外洋气,只见她坐在老太太身边,看着身穿淡青色长裙的小姐,调笑着。
“清璃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吧?这小模样,长得可真俊呢。”
顾太太庄雅,透着书卷气息,身着一席老式旗袍,挽着正统的发髻,但是颈项和手腕上的首饰花样虽简单,却价值连城,别有韵味,看上一眼便无法移开目光。
只见她礼性的笑道:“三太太说笑了,清璃那孩子不喜跟外界交流,若是有云家小姐一半的灵气我也就满足了。”
姚氏又是一阵夸张的笑声,打趣道:“顾太太不愧是出自书香世家,说出来的话都那么中听,也难怪生出清璃那么优秀的姑娘,教育的好,若是我家云扬从国外回来,定会喜欢的紧。”
“清璃和天祈从小订了娃娃亲,开这种玩笑,少不得闲言碎语。”老太太一听姚氏的话,安稳的态度由内而外的透着威严,淡淡接话道。
当今社会,谁不知道三大财团世家之首便是百年制药顾家,其后才是珠宝垄断云家,影视大亨金家,若能有幸与其中一家联姻,那可真是前程似锦,富可敌国。
“哎呦,你们瞧瞧,我才刚说两句,母亲就不高兴了,同样都是孙子,母亲单单只偏心天祈,这不公平!”姚氏一扭身子,偏开脸佯装生气,娇嗔道。
“行了,三妹,都还是孩子,别胡闹了。”大太太从外进来,身后跟着一群端着茶水的丫鬟,笑着接话道。
“天祈在东北有十来年了吧,听说他现在是东北区军部统帅,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清璃也快毕业了。”顾太太意味深长的看着不远处一身淡青色长裙的女儿,话里的意思在明显不过。
“这……天祈从小性子野,在东北呆久了,也不知道……”大太太张氏犹豫道,一脸为难。
“怕是不回来了吧。”三太太姚氏看着修长的手指冷不丁的接话道。
说话间,老太太的领头丫鬟灵儿匆匆走过来,神色怪异,凑在老太太耳边说着什么,边说边将一张信封交到老太太手上。
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众人见老太太的情绪不对,心知定是出了什么事,突然安静下来。
“你确定没看错?”老太太沉声冷言道。
不等灵儿回答,“蹬”的一声,一只金黄的令子划着抛物线坠入池中,激起巨大的水花,惊的池边的小姐们惊叫着四下逃离,就连太太们也都惊吓一跳。
第十五章:软禁出足
恶作剧般的快意在中君眸底一闪而过。高建明震惊的站在原地,紧张的盯着花园,他就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准备拉住他,没想到他竟然先他一步走了出去。
众人寻声望去,一个十六七岁的消瘦少年站立在不远处,碎发衬衣,眸如星子,鼻梁秀挺,俊美异常,可惜脸颊却泛着病态的苍白。
少年一脸无辜的看着花园里的太太小姐们,水眸温润。
片刻的寂静后,花园里传来一阵躁动,气氛骤然冷了下来,老太太一震,眼神一闪而过的惊讶,丫鬟们低头屏气,谁不知道四少爷被老太太软禁,这会儿怎么出现在这儿。
沉默片刻,姚氏由先前的震惊,转为埋怨,眼底噙着一丝惊慌,却依然若无其事的冷哼一声,不无嘲讽道:“吆,你怎么出来了,这真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总是阴魂不散,也不怕污了别人的眼睛。”
顾太太上下打量着少年,满眼的欣赏,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欢,扭头看着老太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