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一生-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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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绚烂的傍晚,肖冰简单吃了饭,外出散步,过了五月,地处北方的宁和渐渐闷热,晚饭后多数人在外纳凉,溜达,享受这短暂闲暇时光的欢愉,肖冰绕小区跑了二十几圈,身上微微出汗,才觉舒爽一些。
他蹲在一片空地的边沿,看几个孩子踢球,98年世界杯后引领共和国年轻人时尚潮流的不仅是贝克汉姆的发型,一股足球风席卷了华夏大地,继02年国家队在那位神奇教练带领下破天荒进入世界杯三十二强,这个玩“小球”技术堪称精妙绝伦的国度前所未有的热衷踢足球。
肖冰小时候没碰过足球,弹玻璃球倒是玩过几年,篮球也算凑乎,起码初中时学校那帮小崽子不是他的对手,见几个孩子玩的高兴,他来了兴致,恰巧一个小胖子没接住同伴传球,足球滚到他脚边,他起身带球,开始逗弄十几个孩子。
空地侧面住宅楼的小平米公寓里,一个柔弱身影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凝望孩子堆里灵活穿梭的身影,哽咽道:“哥真是个坏蛋。。。居然欺负一群孩子。”
第2卷 第178章 杀伐,争锋(四)
秀儿是地道的山里姑娘,淳朴,善良,没有复杂的想法,没有大野心,想的简单,活的简单,追求的也简单,可以说她的品行是中国女性传统美德的一个缩影,为了弟弟能讨个好媳妇,有个好前程,她任劳任怨,为了那个喜欢的男人,她默默付出,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持,相信老天不会辜负她。
皇天不负苦心人,老一辈都这么说。
秀儿读书少,老一辈奉为金科玉律的教条,她觉得自有道理,很小就随父母走上田间地头的秀儿习惯把自己的付出看做“播种”,希望的种子撒到田地里,自有生根发芽结出果实的一天,期间当然要经历风霜雪雨的摧残和磨砺。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秀儿从未摸过高中大学课本,但晓得诗句的意思,也曾把这诗句刻在自家的泥巴墙上,给自己鼓劲儿,无论如何要撑起一个家,她一直认为自己很坚强。
可是,当她看到跟小屁孩们踢球的矫健身影,浓浓酸楚如破堤洪水,霎时灌满心扉,憋的难受,委屈的想哭,播下的希望种子为什么结出这般苦涩的果实,梅花香自苦寒来,为什么自己只感到彻骨寒意。
秀儿的心结依旧未解开。
肖冰踢了一会儿,便意兴阑珊,孩子们实力弱小到令他于心不忍的地步,再死皮赖脸凑热闹,围观的成年人会误以为他是欺负人,点了根烟,叼在嘴边,大大咧咧做着扩胸运动,向那冷冷清清的家走去,至始至终没发觉有人看着他。
世上的男男女女有无数次擦肩而过的机会,最令人惋惜的是擦肩而过的瞬间原本有情却非要戴着无所谓的面具装无情无义,而最令人遗憾的是,众里寻她千百度的伊人深情凝望你背影,你却不自知。
琼瑶小说中阴差阳错的遗憾往往会伴随主人公到最后,大把大把赚取了几代人的眼泪,现实中的肖冰又如何?
肖冰与象牙塔里只为考试如何作弊发愁的轿子们一样,从不认为自己的人生会是一场悲剧,而杨采薇的到来又给的生活增添另一抹色调,谈不上暖昧,也不算冷色,但他有手足无措的感觉。
五一长假结束,大学街又恢复往日喧嚣,河西省唯一列入“211”工程的河西大学继续着它的辉煌,第一任校长算开国元老,曾任共和国副主席,现任校长也不含糊,职称一大堆,头顶的光环耀眼夺目,中科院院士,国家金融研究所副所长,无论哪个头衔,都能吓住没啥文化的肖冰。
肖冰不畏惧跟他玩刀动枪的粗人,玩命、拼命他是行家里手,但对正儿八经做研究的大家怀有敬畏之心,譬如每次看到报纸新闻关于袁老的报道,心间总会产生一种莫名情愫,人活一世,总需有些敬畏,肖冰这种情愫,大抵是敬畏。
再次仰望河西大学门楼上的烫金牌匾,肖冰不如去年九月份初回河西时那么忐忑,时过境迁,心境完全不同,然而他即将面对的人是共和国的红三代,隐隐约约比方啸吟要道行高深,难免有些心虚。
大清早方啸吟就给肖冰打过电话,说行事低调的杨采薇来河西大学报到,得有个免费苦力帮忙般行囊,收拾宿舍,方啸吟那厮以开会为借口,让肖冰先来顶缸,陪着杨家公主,冰哥鼻子差点气歪,奈何杨家对他有恩,不得不来。
河大门口,人来人往,肖冰的形象气质与这片净土格格不入,嘴边再叼根烟,门卫想不注意他都难,刚抽完一根烟,一道淡雅身影进入视线,正好与他脑海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身影吻合,是杨采薇!
惊艳。。。。漂亮。。。。高贵。。。。。。时隔半年多,再次相见,肖冰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的不是泡妞高手常用来赞美女性的词汇,是低调,是内敛,是莫测高深,拥有绝对骄傲资本的杨家女人无论穿着,还是流露的气息,不会让旁人感到刺眼炫目或者咄咄逼人,肖冰一直觉得高不可攀的女孩,那么平平静静走过来。
宽松的牛仔裤,宽松的体恤衫,平底布鞋,窄框黑边眼镜,京城公子哥趋之若鹜的名门之女简单利落的装扮恰到好处的伪装了她,低调,知性,不那么引人注目,却另有一番韵味,相比较,一身名牌的肖冰倒是落了下乘,有点暴发户的俗气。
隔着十几步的距离,肖冰已点头微笑,心虚的笑容欠缺真挚的意味,被眼里不揉沙子的杨采薇捕捉到,她饶有兴趣的瞧着肖冰,调侃道:“即使你不欢迎我来宁和,也不用笑的这么假吧。”
“不。。。。不。。。。”肖冰头摇的像拨浪鼓,见面就被将军,他很郁闷,尽量让自己笑的真诚一些,道:“北京城的公子哥啦,千金小姐啦,来我们这破地方怎么得前呼后拥吧,你孤零零的来了,我有点没法接受。”
杨采薇推了推掩盖她精致脸蛋一半风华的黑边眼镜,刻意端详肖冰的一身名牌行头,微微撇嘴,勾起玩味的弧度,道:“是不是像你一样,用名牌武装到牙齿,带几个保镖或是警卫,开几辆名车,便是高门大户子女的作风?”
“貌似北京城这类人很多,只是你跟他们的境界不同,我更是个刚有了闲钱的市井小民,显摆的心思还很重。”肖冰不好意思的笑了,确实,他的境界还未升华到杨采薇那种深度,就如他第一次开陆虎招摇过市,满心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杨采薇是共和国功勋家族的第三代,是名副其实的红三代,在讲究资历的共和国,这意味着无与伦比的雄厚资本,北京城的暗流涌动,军政界的倾轧,她感受过,冷眼旁观过,嘲讽鄙夷过,北大毕业后二十四岁的她看透的东西,比地方基层领导干部混迹名利场一辈子领悟的东西还多,可谓返璞归真。
到了这层面,杨采薇无需用范思哲、纪梵希、路易威登,这类身外之物彰显自我,她即使破衣烂衫,搁在北京城依旧是太子党仰望的对象,起点决定一个人的高度,决定一个人的境界,很有道理,。
“看你这多半年混的不错,说说你的经历吧。”杨采薇风轻云淡瞥了眼肖冰,既未掺杂暖昧,也未淡漠到划出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如她的衣,如她的人,尺度拿捏的极好。肖冰更非自作多情的二百五,跟杨采薇保持着不会使旁人误解的距离,向河大校园内行去。
“这半年多说来话长,从北京回来,我捏着千八百块钱儿,学书上那几位头悬梁锥刺骨的家伙,等待出人头地的机会,或许。。。。我比别人幸运,再或许因为你和方大少的关照,狗屎运踩了不少,钱有了。。。车有了。。。。房子也有了,混的还算人模狗样吧,再次见你底气足了。。。。别误解我的意思,这个底气足绝不是乱七八糟的非分之想,就是。。。你不怀好意的趁饭,想宰我一刀,我不用为口袋里的钞票忧心。”
杨采薇被肖冰的大实话逗乐了,绽露清浅笑容,使与她擦身而过的小男生顿时呆住,惊为天人,目不斜视的肖冰错过这精彩一幕,杨采薇则侧脸凝视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的肖冰,暗自赞赏,人活的要踏踏实实,实实在在,如果肖冰跟北京城那些俗人一样,显摆名牌的同时吆五喝六,吹嘘的天花乱坠,她会直接扭身离去,再不多瞧他一眼。
第2卷 第一百七十九 杀伐,争锋(五)
河西省高校里,河大的文化底蕴最为深厚,踏入这片净土,扑面而来的气息和氛围,似乎在告诉初来乍到的人,这是正儿八经的大学,不是三流的野鸡大学,肖冰儿时视河大为高不可攀的目标,现在仍是。
第一次来,他没时间也没心情体会一草一木的芳香,此刻随着杨采薇缓慢行走在人流中,细心欣赏这里的人,这里的物,论年龄,河大两三万学生中比他小的并不多,补习三年、五年的牛人,读研的,读博的,在职静修的,是相当庞大的数目。
而肖冰这厮的沧桑味道总使人忽略他年龄的大小,就连旁边的杨采薇,在他参杂惋惜和渴望的一声叹息后,也觉得他更像三十多岁经历过风雨的那拨成熟男人,有故事的男人多半如此。
“方大少说你是北大金融系的才女,为什么来河大读研?”肖冰道出了心中疑惑,换做别人,多多少少会沾沾自喜,杨采薇的到来难道就没一丁点的暖昧心思?肖冰缺乏自作多情的细胞,早把这荒谬念头扼杀在摇篮中。
杨采薇这金凤凰会垂涎癞蛤蟆?
这要比癞蛤蟆吃天鹅肉更来的荒诞离谱,正如肖冰所想,杨采薇的到来,并非符合童话故事里公主对凡夫俗子一见钟情,然后千里寻夫,万里私奔的狗血套路,她淡淡一笑,镜片后眯起的眸子给人一种迷离脱俗的感觉,轻声道:“北京城太乌烟瘴气,事儿多,人杂,我想找个清静的地方。”
“哦。。。。”肖冰点头,正常男人都会产生的一丝隐隐期待被这话抹掉,失望谈不上,反而心里踏实多了,他终于展露极为自然真挚的笑容,起码与杨采薇相处,不会再感到任何压力,至于身份的差距,人家不在乎,他在意个什么劲儿。
肖冰点头微笑那一刻,杨采薇的眼光轻描淡写掠过他脸颊,笑容是真挚的,没有一丝破绽,没有任何流露失望的蛛丝马迹,可谓滴水不漏,如果是这男人在演戏,那绝对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演员,杨采薇心头一动,好多年了,这男人是继方啸吟后第二个能从容面对她的年轻异性。
叶家那位的无所谓是纯粹的演戏,乔家那位二十七岁任上海市市长助理,被老一辈看做海派新一代的标杆,面对自己表露的彬彬有礼何尝不是一层虚伪的面纱,谢家那位。。。。更别提了,短暂瞬间,杨采薇脑海里浮现几个人的影子,一一比较之后,肖冰倒出彩了几分。
肖冰的几分出彩,只为杨采薇平添了几分好感,仅仅是好感,与情或爱风马牛不相及。两人说话间,到了研究生公寓,杨采薇大包小包的行李还在门卫室,北京城的天之骄女跟门卫室里视肖冰如虎狼的大婶热情攀谈,三言两语暖了大婶的心窝,对肖冰的警惕放松,看他扛起大包,拎着小包,大婶还夸了句“好小伙”。
“认识你和方大少。。。我对红色子弟的看法变了不少啊。”肖冰扛行李上楼的同时感慨道,三年前那位送他进秦城监狱享福的家伙,使他对太子党这个涵盖面很大的圈子产生错误的理解,内敛的唐家祺,无法琢磨的方啸吟,再加这位杨家女人,他渐渐明白那个圈子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