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知青人生-第6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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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远远的,好像是从天际边,也传出悠扬的口琴声,让她的眼睛又是泛出泪水。
十一年,这张略显苍白的鹅蛋脸,为什么总是略显苍白,可能也是洗过了太多泪水的原因吧。
口琴声继续在响,月光下面,含着口琴的嘴巴,却又闪着泪水的湿光,只吹到一半的曲子,也渐渐地停歇。白雪拿着口琴看一下,那些音孔,都积满着刚刚才从她杏眼里流出来的泪水。
“楚生……”略显苍白的脸,对着夜空,也响起因为哽咽,带着颤抖的喊声。
这喊声,好像也能让老天动容,刚才还是一片明亮的月光,被一阵飘过来的乌云所笼罩,然后轻轻地,几滴细小的雨滴,洒在这张不知道这样仰起多少回的脸上。
那阵乌云也是一飘而过,然后月光又恢复了刚才那样的皎洁。
几声哽咽,恢复的月光下面,又能看到,那个白皙得就如白玉雕琢而成的下巴,正有几滴晶莹,在快速地往下滴,滴在那件淡黄色的背心上面,然后又渐渐地向四周扩散。
任凭泪水继续在滴,望着夜空的这张脸,就如静止了一般,有一种伊人憔悴空对月之感。
脸在望,泪在流,但心却已经飞到十一年前的那个地方,飞到他们紧紧抱在一起,让月亮作证,他们已经结为夫妻的菜园里。也飞到九龙城里,那个让他们也是抱一起,浑身都是汗水,她还哭着说出,要怀上他孩子的那个小房间里。
“唏……”几声吸气的声音,是白雪终于忍不住,双手掩着脸的哭泣声。
楚生,你等等我,我一定会出现在你的身边!白雪的心又在喊,抬头又望着夜空,远在大洋对面的他,能感受到她在对着夜空喊着他的名字,在为他流泪么?
如果杨楚生,能知道刘雪贞已经跟白雪见面了,如果能知道她还没有结婚,此刻还对着夜空,在用心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他当然不知道,知道的,只是为刘雪贞在焦急。此刻这边的夜里,也是他竹寮边的早上,他也是在望着天空,不过却在想着,刘雪贞的病能不能治好。
“你又在发呆了?”桂香嫂走过来了就问,她知道的,多少回了,每次看他望着那个方向,浓眉下方的眼睛里,现出一丝略带忧郁的眼神,就感觉到他是在想着白雪。十一年来,她看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知道多少回了。
“没有,在想刘雪贞。”杨楚生也笑一下说,然后揭开那个小铁锅的盖子,里面的白粥还在沸腾。
“她的手术,可能做好了吧?”桂香嫂也往他的身边坐,就小声说。
“这个孟跃进,他老婆难不成没有打电话告诉他?”杨楚生也说,看了一下手表,赶紧吃饭,今天还要开常委会。
孟跃进当然有接到他老婆的电话啦,听到白雪的消息,先是一乐,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办。白雪和刘雪贞,跟杨楚生的情况,最清楚的就是他。总之他就不敢打电话跟杨楚生说,这事吧,他真的难办,只能任由老天去安排吧。
“也许刘雪贞能见到白雪呢?”桂香嫂还说。
“哈哈,你的想象力挺丰富的,快点进里面吧,雨又要下了。”杨楚生也笑着说,端起小铁锅就往竹寮里走。
雨下得还不小,桂香嫂也是说着玩的了,撑着雨伞,还朝着杨楚生笑一下,往村里就走。
虽然桂香嫂的话,杨楚生是当成笑话,不过却让他的眼睛又往那个方向望。十一年,真要刘雪贞能碰到她,她听了他的情况,又会有什么想法。
不想了,杨楚生放下碗,要出门了,还抬起手,朝着竹架上面,白雪以前留下来的那些东西摸一下,怕发霉呗。
当时他带着白雪往香港跑,是水稻收割过后的季节,现在水田里的水稻,也已经在开花了,也许白雪能在他面前出现的时候,也是水稻收割完了的时候。
杨楚生车子拐到路上了,还在想,不过又笑一下,感觉这种想法,也是一种遐想吧。
第732章 十一年后的泪水
刘雪贞的手术很成功,白雪也是舒了一口气,如果没有意外,她的双脚虽然难以恢复到以前的正常状态,但正常走路完全没问题。
孟跃进的老婆手术一做完,也得先回,因为她确实还有孩子。其实她来了,也没有什么事,这边的医院,病人根本就不用家属护理,只要你存着足够的钱,什么都是护士代理。
“雪贞,你的脚,耐心再住院一个时间,就可以走路。”白雪每天下班前,总会走进刘雪贞的病房,今天进来了,也让刘雪贞感到,她的表情好像有点不舍的样子。
“这话,你昨天不是说过了嘛,你是不是有事呀?”刘雪贞也挺奇怪地问。
“我想回到他身边。”白雪小声说,从床边的柜子上面,拿起几张面巾纸,往已经溢出泪水的眼睛擦。她的签证已经到了的,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刘雪贞的眼泪也出,她这样做,她是早有预计的了,也擦着眼泪说“那你去了,就不回来了?”
白雪摇摇头,不回来就不是这样简单的了,还得再回来办理一些手续。小声说“先去看一下吧。”
“去吧,他等你十一年了,快点去。”刘雪贞一说,也不管泪水滴在被单上面,就擦一下也不想。白雪也不知道,她跟杨楚生之间有什么,她也不便说,还是那个想法,他爱的是她,如果她占据着她的位子,真的这一辈子都感觉不安。
“给孟跃进打个电话吧,让他跟杨楚生说一下。”刘雪贞又哽咽着说。
白雪又摇头,十一年,她想自己走在红光大队的乡间小路上,想看看,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生活,是过得怎么样的。
“现在就去,你们当时走的时候,也是在水稻收割好的时候,现在那边的水稻,也可以收割了。”刘雪贞的口气,比刚才平静了点,一件事,打定了主意了,反倒觉得心里轻松。
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农历六月份的水稻田里,收割机就跟理发师手里的电动剪发器似的,哗哗哗将水稻往里收,然后往另一边吐出稻谷已经脱完了的稻草。
“喂,星期天你还要到那里?”秋月嫂和几个村妇站在田埂上面,嬉笑声中,透出又是丰收的喜悦,看杨楚生的车子还慢慢往路中开,大声就喊。
“有一个村子今天要剪彩!”杨楚生也大声喊,然后车子继续开。
红山公社的第一期建设新村,距离公社最远的那个村子已经建好了。那个村子,也是一个自然村,才不到三十间房子,不过毕竟是第一个建设完成的村子,他这个县委书记,一定要出席剪彩仪式的。
“嘀嘀!”前面两声喇叭,然后杨楚生也笑。几辆轿车从村里也要往出村的路口开,前面的一辆是桂香嫂,喇叭声也是她的车响起来的,后面几辆就是马琼珊她们几个村干部。现在她们可是每人一辆,当然也是自己的钱买的。
“你还要到县委呀?”桂香嫂在村口停住车,还大声问,现在她也是公社代理书记。
“对呀,我得到县委,然后再回来,麻烦。”杨楚生也说,然后车子一加速,向县委跑。
杨楚生边开车还边吹口哨,不管他是县委书记,毕竟年轻,口哨吹得还挺响。到了试验区还往管委会瞧一下,这边还有另一块牌子,就是红山公社工业公司,林文红也不是试验区副主任了,专门当她的工业公司副主任。
心情当然好,第一个新村已经完成,也是他向红山公社承诺的第一个实现。从孟跃进那里也知道了,刘雪贞的手术很成功,让他怎么不吹口哨呢。
因为是星期天,那个村子剪彩了,吃完午饭,同志们下午也还能各自回家休息。反正整个剪彩仪式,并没有请什么领导,就杨楚生的官最大,他要怎么做都行。
“你还要忙什么?”桂香嫂他们几个想往公社里拐,冲着看样子不想进公社大门的杨楚生也喊。
“不了,我一进,又太热闹。”杨楚生就这一句,然后车子往红光乡跑。
中午的竹寮边,没有人,但也不安静,柑子园里,响着不间断的蝉鸣。竹子下面更加不安静,两只很花哨的公鸡,脖子上的毛发都往上冲起,扑腾着翅膀,斗得相当激烈。
“哈哈,这家伙就是闲不住。”突然水坑边的说话声,吓了杨楚生一跳。是秋月嫂她们几个负责种田的村妇,刚刚收工,连同衣服整身就往水坑里走,起来了,看着这家伙手里抱着一些旧得还补了好几处的被子,往土坎斜面的草地上放,就笑。
“你们还不吃饭啊,别走过来,我不能看。”杨楚生也笑着说,然后将白雪十一年前留着的被子蚊帐还有枕头这些,一件件展开,晒一晒。这种天气,别看外面阳光是很强烈,但屋子里湿气也不小,被子这些东西容易发霉。然后拿起锄头,这竹寮周围,也得修整。
“喂,你是不是中暑了!”秋月嫂是藏在柑子园里拧衣服,听这家伙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挺关心地又喊。
“不会。”杨楚生说话可不敢抬头,反正绿叶的后面,肯定会映着好几个很白的身子。
“一定是有人在想念他。”贵喜的老婆也说。这边有一种传说,就是只要有人在想念谁,谁就会打喷嚏。
“一定是刘雪贞。”又一个村妇这样说,然后柑子园里,又是一阵笑。
杨楚生拿着锄头,一边修整着地面一边也在笑。
这边是在笑,在县城拐进试验区的那个路口,一辆挂着省城牌照的出租轿车,里面坐着的白雪,却在抬手轻轻地擦着泪水。
“司机,开慢点。”白雪朝着司机说,因为这一条路,她太熟悉了,来到红光大队当知青的第二天,就跟杨楚生拉着板车,到县城收粪水,走的就是这一条路。
“司机,到了。”白雪又小声说,即使是现在的红光村,已经跟十一年前完全不一样,但那些还没有建设的稻田,还是十一年前的样子,她一眼就认得出。
司机收了钱,车子一调头就走了。白雪提着行李箱,站在村口,第一眼就能看见,她们住过的那个祠堂。
楚生,我回来了。白雪的心里又有喊,就是她想喊出声,估计也喊不出。心里涌起的,不是终于要跟他见面的激动,而是整整十一年,藏在心里的酸楚。
是他!白雪的泪眼,从祠堂往她不知道在梦里见到多少回的那个竹寮看,远远的,见到那一片茂绿的竹子下方,一个人影正在忙着什么。虽然距离远,但她就能感觉到,那个身影就是杨楚生。
盛夏的中午,村口只有几个小孩在玩耍的嬉笑声。这几个小家伙也感觉挺奇怪的,怎么这位很漂亮的阿姨,一个人站在村口,两行泪水却在嘀哒地往下滴。
“阿姨,你找谁呀?”一个小孩还走近了问。
白雪看着这小孩,笑一下,然后摇摇头,提着行李箱,又往竹寮那边走。她是坐飞机直接到省城,然后找了一车出租轿车直接就来的。
一拐进通往竹寮的路,眼前的一切,更让白雪感到熟悉。这一片土地上,十一年前,就是她跟杨楚生一起劳动,累了,让他替他捏捏脚,累得哭起来了,有他伸手擦去她泪水的地方。
终于走近了,白雪看着竹寮一边的竹子下面,杨楚生背着她,手里拿着锄头,正弯腰在修理着地面的身影。这身影,比十一年前更强壮,这背影,看起来充满着刚毅。
“楚生……!”白雪想喊,但因为在哽咽,却喊不出声。
喊不出,只有泪水在流,这熟悉的身影,还有那道他们经常靠在一起,坐在上面的土坎,那斜坡还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