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有明天-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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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谁晓得。”比利冷冷的说。
她大怒,骂了一声,“混蛋!”啪的挂了电话。
比利脑子里轰了一下。
她从来不会,这样子说话的呵。
比利开始忙乱的找詹妮,发现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
雷达站电话的监控记录也报上来了。
比利慌忙一个电话打过去,“chris;邮件里说什么。”
她气吼吼的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比利叫起来说,“chris;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她怒道,“我有赌气吗!人家只要我一个!我还不想詹妮死!”
她啪的把电话挂了。
是呵,邮件的最后,写了“又及”:“亲爱的chris; 请你独自前来,我以美丽的詹妮之名起誓,我不希望,看见你任何一个,尊贵的朋友……”
比利又拨过来。
她抄起电话吼道,“你别打过来啦!我要出发啦!你有能耐,就去把詹妮找出来!”
回过头来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她说,“你带什么武器没。”
雷达站上,只有象征性的几把破枪,都不堪用。
他把他的大包给她。“飞机上……还有一些。”
她打开翻了一翻,“呵,你来这里,准备打世界大战的吗。”
他笑了一笑,摸摸她蓬蓬的黑发,“我本来是来……抢亲的嘛。如果比利在这里,那不是真的要打一场。”
她选了几件小巧的冷兵器贴身藏了,又试了几把枪,然后去拿了耳钉的盒子来给他。
受伤了后,耳钉暂时取下来了。
他给她把耳钉穿上了。新伤尚未愈,又流血了。又见她忍痛的样子,他心里也痛痛的。
他们登机出发了。
直升机升上了蓝空。
雷达接收机发出了告警信号;显示飞机已被雷达跟踪锁定。
她说,“你坐稳了。”
“呃……好。”
她开始向海面俯冲。在几乎快要一头扎进海里的时候才拉起来。
直升机几乎是擦着海面,向前全速疾飞。
于不过5到10米的高度,超低空掠海飞行,是在直升机避过雷达监视的常用方法。
然而,这需要技术,也需要胆略。
这样低的高度,海面与气流的情形,都极不稳定。对飞机来说是很大的危险。
贴着眼前飞掠过去的无际无垠的海面,也让人晕眩,容易错觉和迷航。
稍有不慎,便会坠海身亡。
何况即使飓风已歇,北海寻常的风与浪,也是足以让人生畏的。
偶而甚至会擦到浪尖,飞散的水珠溅到了机窗的玻璃上。
呃,她开飞机,确实比他开得好多了……
他的小女人正坐在驾驶座上,一顶头盔压住了她往常蓬松的短发。
紧咬着下唇,全神贯注,一言不发。
动作利索果敢,神情坚毅沉静。
啊,这样的一个女子,这样的一个女子……这一生,要怎样来爱她才够。
比利要疯了。
一个不见了,另一个也不见了。
女人,女人,都是多么麻烦的动物。
北海上空,已是满天直升机。而她,又已甩脱了雷达锁定。
军机已出发去搜索拦截。然而,如何从一箩糠秕里,筛出那一粒麦来。
比利跳起来去找詹姆斯。
詹姆斯……也不见了!
危险的阴霾,沉沉的充塞了空气。
比利握住了拳头。
啊,要来了吗。
阿伯丁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广场上,路人惊异的看着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
她看着他说,“我要一个人去了。”
他说,“呃,好……我先去会骠叔。”
她说,“比利的电话,你有罢。”
他说,“记得呢。”
她把头盔摘下了,使劲挠了挠头发,把压实的头发理蓬松。
他抱了她,“chris……无论怎样……一定要活着……一定要……等着我来。”
她吻了他一下,“好的。一定。”
跳下了直升机,她向火车站跑去,一边跑,一边向正在起飞的他挥手。
看着她纤弱的背影,他的眼睛又有点湿。
我的爱人,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别离。
阿伯丁火车站刚刚恢复通车不久,混乱不堪。满地的残枝断叶,一个被刮倒的广告牌还垮在地上——飓风造成的痕迹仍处处可见。
于拥挤的候车大厅,她看到了那个位于角落的垃圾桶,疾奔过来,拎起嗵地往下一磕,把里面的东西哗啦啦都倒出来。
于纷乱的垃圾杂物之中,翻出来一个手机。
保安跑过来了。
不想多废话,她神色无比凌厉/奇/地把证件霍的拍到那人的眼/书/珠子跟前,几乎把那人吓了个半死。
“军情五处!”
即使是发配充军,她的工作关系,还是没变的。
马尔科夫接到了派去阿伯丁火车站的小喽罗的电话,吓了一跳。
“什么?就到了!”
“是,是……我刚刚放进去……才走开……就来了……”
“是她一个人吗。”
“是一个人。”
马尔科夫怯怯地看了议员威廉,“我们……还没准备好……”
威廉哼了一下。
原计划是引她先跑几个地方,以确定她是否有人跟着,是否有她的同僚的配合呼应。若没有,引到方便的地方干掉便罢了。
然而现在,预备的监控和埋伏都还没到位。
低估了她。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
老詹姆斯的爱将,果然不同凡响。
想当初在佛罗伦萨,她屈就做门童,也是见过的。
却没看出来,那毫不起眼的青涩少年,竟是如此出色的人物。
她把那手机开了,急速的翻查。
什么记录也没有,除了一条未发的短信。
写的是阿伯丁大学里的一个公告栏的位置。“尊敬的chris;不要坐车,请跑去就好啦。要快一点喔。一定要快一点喔。”
她骂了一声。
TMD,存心要折腾人吧。
来吧。来吧,一切都来吧。
咬了牙,她跑出了火车站。
为着开飞机穿上的皮装,这次不合适了,成了沉重而闷热的羁绊。
扯开了拉链,她把皮衣脱掉了,霍的一下,凶狠地甩到了路边。
仍然是初见他那日,所穿的那件白衬衫,敞了前襟,里面一件紧身的黑色运动背心。
就这样,象《罗拉快跑》里的罗拉,她奔跑在了阿伯丁的街头。
她蓬蓬的短发,和如鸟翼一般展开的衣襟,在风中烈烈飞扬。
两边掠过长长街边的,漂亮的银灰色花岗石建筑。风光秀丽的阿伯丁,是号称花岗石之都的。
想起了詹妮一向对自己的好,事事处处。
操心得简直就象个大妈。
天啊,这种贤良淑德的女子,在这个世纪,应该象化石一样稀有了吧。
詹妮,詹妮,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被卷进来。
她跑进了古老的阿伯丁大学。
秀美的园林风景,掩映着校园里一处处尖尖屋顶的,中世纪的花岗岩建筑。
这是个太喜欢古董的国家喔……什么都好好的留藏……到处都让人觉得好象穿越了似的……
象一只猎豹,轻捷,然而凶猛地,她掠过了学校的运动中心。
球场上的男生们都停下来看她了。
一路都有调皮的男孩子看着她吹口哨。
唉,哪有心情理这些……
终于扑到了那个公告栏面前。
她呼呼地喘着气,使劲瞪着眼搜寻。
然而,都是一些寻常的公告招贴。
学术讲座啦,业余演出啦,各种培训班啦,寻物启示啦,租屋和打工的信息啦……
TMD;TMD; 他们究竟要怎样。要在这些乱七八糟的纸片上,一个一个去猜谜吗。
各种各样的地点,各种各样的时间。似非而是,似是而非。
心乱如麻,她觉得昏乱到绝望。
也不管路人的眼神,她一屁股坐下了。
管它呢,天塌下来,也先歇一歇再说。
公告栏的旁边,有一个公用电话。
电话铃响了。
她瞄了一下……
呃……
电话不屈不挠的响着。
一个路过的男孩儿终于想要去接一下。
她跳起来,嘭的抢过了电话。
其实,他们原是……准备了个招贴,要贴在这的。
然而,她太快了,他们竟然来不及。
威廉说,“打电话吧。”
哼,她不是能跑吗,那就让她跑吧。
来个铁人三项如何。
喽罗甲受命拨了电话。
马尔科夫可没有勇气面对她。
“哈罗,chris;你不够快喔,已经错过班车啦,所以……”
话没说完呢,不意她大吼一声,生生的一刀斩断,“闭嘴!”
这一声喝如此凌厉,以至那喽罗甲不由得浑身一哆嗦,差点把电话摔地上了。
她接着又厉声道,“你先告诉你的主子!我手上还有他想要的东西!他要是碰了詹妮,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这电话是接了仪器的,威廉他们拿了分机,当然都能听到。
威廉就看了马尔科夫,看得马尔科夫直抖。
一时也顾不得了,马尔科夫抢过电话,说,“你想哄人吗,你哪还有什么东西!”
一声入耳,她当然立时认出。
她冷笑了,“呵……马尔科夫!”
不过是被她呼了一声名,马尔科夫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哼,……你……也不过……不过……嘴硬罢……你哪还有……还有……什么东西!”
她又冷笑了,“呵呵,马尔科夫,经青龙帮的事情,你就应该知道啊。我早已是帝国的……叛徒。你上次抓我,本不冤枉。这么久以来,一直在作计抽身,手里当然要扣点东西,以防万一之时,还可以和詹姆斯那个老头子……谈谈条件。”
呃,这倒是……合情合理喔。
马尔科夫看着威廉,背上的汗下来了。
她又咬牙道,“马尔科夫!詹姆斯把我扔在北海!我熬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找着逃脱的机会!若是给你搅和了!到那时也别怪我咬出谁来!”
被她一步一步逼过来,马尔科夫张口结舌,半天挤出一句,“……你想哄人吗……若真如此……你还管……还管……詹妮做什么!”
她吼道,“公是公,私是私。詹妮与我的交情,自是另一回事。总之,叫你家主子,自己掂量!也还请告诉你家主子!我跑累了!我要歇一下!无论你们还要我去哪里!且等我歇了再说!”
嘭一下,她竟然,竟然,把电话挂掉了!
马尔科夫瞠目结舌。
威廉举起手,轻轻地拍了几下掌。
“佩服……果然不俗。”唉,真应该罗致到自家门下呵。
为何自己只收了马尔科夫这样的饭桶。
挂掉了电话,觉得全身都疏软了。
她说的话有没有效用,她自己也不敢肯定。
然而必须改变被动之局。否则空赔上性命,也救不了詹妮。
她要活着,詹妮也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活着。
且博一把又如何。
去了旁边的草坪上,她躺了下来,伸展了四肢。
夕阳西下,天边出现了美丽的霞光。
这一夜,将会怎样凶险呢。
她必须保持最充沛的体力。
一个女孩儿占了电话亭,叽叽咕咕地煲起了电话粥。
她没去管。
有手机呢,他们真要找她,自然能够找到。
她越大牌,他们才会越在意。
这是意志的较量。
他们给她一个手机,却巴巴的用公用电话打过来。
也是不想给她这边,留下更多的资料吧。
给她一个手机,更多的用途,恐怕是由此对她的位置,可以即时进行GPS卫星定位。
他们设计好了,要她成为他们显示屏上的,一颗疲于奔命的棋子吗。
还就偏不跑了,如何。
那年轻的女孩儿,低低的嘟哝着,一半儿似撒娇,一半儿似撒赖,一会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