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生存宝典-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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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娘原本心性就不甚清明,又不擅言辞,此时被李夫人问得就有些乱了方寸,只讷讷道:“我到了重华阁后,见那桌上原本就置着酒菜,三哥在那里自斟自饮,我不过就劝了一杯酒,谁知三哥就醉得不行了。然后……”
“然后你就霸王硬上弓了?”李夫人唇边含着一丝轻蔑的冷笑,斜睨着清娘。
“我……我……”清娘对着李夫人的咄咄逼问,全无招架之力,欲待说“没有”,又怕此事有变,岂不前功尽弃?若要说“是”,又怎能说得出口?当下张口结舌,不禁满头满脸都红涨起来。
李夫人犹自在那里冷笑道:“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听过不少,大家千金主动去做熟饭的却真是亘古未闻”,转头便冲着葛氏道:“曾夫人,您说说我们怎么那么倒霉?这样的“大家闺秀”让我们八抬大轿穿红着绿的娶了家去,只怕是个人都意难平吧?”
“那依你的意思便要怎地?”葛氏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椅上,两手拄着太阳穴,咬牙道。
李夫人四平八稳地在葛氏对面坐了,仰天打了个哈哈,好整以暇道:“还未出阁,就行出这等龌龊事来……这样的行径,这……这……让五姑娘给我儿作个妾侍不算委屈吧?”
“你……你……”葛氏羞愤地猛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嘶吼道:“让从一品大员的嫡女给你那身无功名的儿子作妾?我没听错吧?常秀娥,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已经做出这等事来了,不到我家来,难道还有别家肯娶五姑娘不成?”李夫人又是一声冷笑。
曾雪槐仰靠在椅子上,面色青白,双目紧闭,紧咬着牙关只是一言不发。
曾老太太忽然将手中拐仗猛然向青石砖地上一顿,苍老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沉声道:“李夫人,你糟蹋人已经糟蹋得够了吧?五丫头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或是让她出家为尼,或是一碗毒药药死她,这都是我们自己的事。做你们家的妾?笑话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
继而便转过头来将下巴向着葛氏一点,冷声道:“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有教出一个好闺女来现在只能哑巴吃黄莲,眼睁睁听着人家作践……不过一个丫头罢了,难道还要为了她一个人,就让她爹,她哥哥,她弟弟以后都没脸见人才罢休吗?你去,找匹白绫子给她,让她自己了断了去吧放心,等她走了以后,她那碑上我还是会好好刻两句话给她的……”
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咳嗽,也不停留,自拄着拐仗扶了宝珠走了。
葛氏母女两个听了这番话,却如晴天霹雳一般都吓呆了。
贞娘跌跌撞撞扑跪到曾雪槐跟前,拼命摇着头痛哭道:“不要,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啊爹您不能那么狠心……”又转头抱住葛氏的大腿,大哭道:“娘你快救救我,你快求一求我爹……”
曾雪槐咬着牙几次将贞娘的手掰开,又几次被她重新抓住衣襟,眼角终于沁出两滴泪,咬着牙吃力地叫了声:“李夫人……”
李夫人原是想羞辱一下贞娘,借机杀一杀葛氏的锐气,出一口胸中的恶气,没成想曾老太太会说出那一番狠绝的话来,一时倒有些没了主意;又见葛氏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神色委顿,只是一味地抱着贞娘哭,尤其见曾雪槐这一个一品大员已经被羞臊折辱得不堪了,虽然心中痛快,终究还是觉得有些不安。毕竟曾家的权势比起自己家来说,还是高出很多的,若搞得太过,自己也不好收场。
还是品南说的对,事情已经出了,总得解决,逞些口舌之快终究也落不着什么好处。因清咳了两声,从眼中强逼出两滴泪,长长地叹了口气,上前扶住葛氏,缓声道:
“我刚才也是急得狠了,才说出那么不敬的话来,曾夫人千万别放在心里,妾身给您赔礼了……”
又转身向曾雪槐深深地福了两福,满面含羞道:“小妇人才刚胡言乱语了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曾大人是什么人物,自然不会跟小妇人一般见识的……”
复又有气无力地跌坐在椅上,手扶着额头,一脸的烦恼煎熬,长叹道:“最近我和我家老爷为了他差使上的事,本就着急上火没个抓寻呢,突然又出了这样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可不就吓得魂飞魄散,胡言乱语起来了吗?到底要怎么办,咱们还是商量着来……”
贞娘一听这话,立刻止住哭声,狐疑地望着李夫人,惊恐地说:“我可不要作什么妾与其那样,还不如让我死呢……”
李夫人心中的不屑和鄙夷几乎要满溢了出来,但想到丈夫公务上的千疮百孔,也只得忍住胸口的不适,叹了口气,强笑道:“我知道五姑娘一心喜欢我儿,这也是他的福分,只是……只是……”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事是我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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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事是我安排的
葛氏到此时也不敢再拿乔,知道贞娘除了嫁到李家去已没有其他退路;可就算李家屈于曾家的权势最终勉强娶了贞娘,只怕她以后的日子也会难过得很,说不得只好拿钱砸她们了。
因咬了咬牙,将李夫人拉到一旁,换了一幅和颜悦色的面容,低低说道:“我晓得李夫人之前说的是气话,你放心,贞娘嫁给三郎,我自会陪送一大笔丰厚的嫁妆过去的……”
李夫人“哈”了一声,垂了眼皮,闲闲道:“瞧夫人这话说的,我李家竟然沦落到贪图女家一点嫁妆的地步了么?”
葛氏心中骂了一声,越发将声音低了下去,附耳道:“你且先听我把话说完……贞娘的这笔嫁妆便是李大人的亏空,我会尽力帮忙把尊夫的亏空补上,不至于让圣上诘责于他……这嫁妆可够丰厚了么?”
李夫人心里咚地一跳,脸上却强作镇定地说道:“十几万银子呢……曾大人不会同意动你们公中的银子吧?难道李夫人竟有这么多私房?真是佩服”
葛氏仰头也打了个哈哈,吃力地咬牙说道:“我虽然没有那么多,手上多少也存了一些……眼下虽不够,李夫人忘了我还有个作着辽东候的父亲么?为了表示我的一番诚心,总能想法子凑得出来,只希望我们两家不要因为此事伤了和气,日后李夫人能善待我家贞娘就好。”
“如此……”李夫人脑子里瞬间转了几个弯,皱眉叹息道:“可那样岂不就委屈了六姑娘了?说实话,六姑娘虽是庶女,我却是极喜欢她的,一心希望她能做我家的儿媳……算了算了,眼下不说这个了。好吧,就算落水那日我家里并没有一个外客,看见的不过是几个下人,封住他们的嘴也不难,可是……毕竟……我心里不好受,曾夫人难道就不觉得心里有愧吗?您怎么跟六姑娘交待?”
品南一直远远地坐在一旁,跷着二郎腿抚弄着那柄玉箫,闲闲地吹了几个音。此时便淡淡一笑,将箫收了,拉长了声音道:“我那六妹可也不是好糊弄的,不知道太太打算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呢?”
又扭头望着曾雪槐,叹了口气道:“外人兴许不知内情,可是六妹自己是知道的呀,她已然知道了五月十八定亲,突然却定不成了……倘或让她知道她五姐用了这么……这么的法子把如意郎君抢走了,万一气得投了井可如何是好?六妹可是个烈性子,五妹不敢做的事,她可做得出来若是不安抚好了,非得出大事不可……”
曾雪槐听到阿离的名字,心里犹如被一排尖利的小针扎着,挑着,疼得直吸冷气。因将两手神经质地来回搓着,喃喃道:“是啊,我那可怜的六丫头,命怎么这么不好……”
他此时完全没有一点封疆大吏的气派,根本就是一个苍老虚弱倍受打击的普通人家的老爹,抬起无神的双眼,求助地望着品南,急急地低声问道:“依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怎么跟你妹妹说,她才不那么难受,不怨恨我们呢?”
此时,这个向来稳健的总督大人完全被痛苦,羞辱和内疚折磨得体无完肤。他看着面前高大俊逸的长子,越发感觉到自己的苍老无助。而品南自从意外地中出秀才以后,似乎已越来越成为了他的主心骨。
“只怕再说什么,六妹都不可能一点不难受吧?毕竟这样的事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品南皱着眉,叹了口气,眼睛就向葛氏望了过去,闲闲说道:“只能在别的方面尽可能多的补偿她一下罢了,不然怎么办?”
贞娘立刻道:“补偿什么,要钱吗?”马上转头向葛氏道:“娘,她要钱给她就是了。”
葛氏正一腔怒火正没地方发,听见贞娘竟然还敢搭腔,忍不住便厉声喝道:“没你说话的份儿给我闭嘴”
话音未落,便见还守在大门口的宝翠急急地高声向内禀报:“六姑娘来了”
曾雪槐第一个就站了起来,慌乱地说:“怎么这就来了?是谁让阿离过来的?现在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安慰她?快点想想”
贞娘虽向来没把阿离放在眼里,但此事毕竟不同别的,心中多少也存了些惭愧,不由得也跟着曾雪槐一起紧张起来。虽然强自镇定着,喉咙里却时不时发出几声抵制不住的干咳。
葛氏虽是一家主母,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做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现在当事的苦主亲自来了,就算素日有些气焰现在也都灭了;又当着脸色铁青的曾雪槐,只能低眉顺眼地作出一幅慈母的样子来。
李夫人倒是真心地觉得心疼和不安,连忙站起身就往外迎。
品南一伸手拦住了她,微笑道:“在座的几位都是当事人,只怕都不好张嘴说话;只有我一个是局外人,不如由我先去劝劝六妹妹,把事情缓缓地说给她听,免得她进来乍然一听受不住,大闹起来就不好了。”
曾雪槐和葛氏同声道:“好,好你缓着些说。”
品南点了点头,背了手就踱了出去。
房里剩下的几个人此时倒顾不上互相诘责了,心思都移到了阿离身上,心中忐忑,不知她听见如此变故会怎样的哭闹不依。曾雪槐的心更是紧紧缩成了一团,不停地在房中转着圈子。
……
阿离原本在临仙斋听着书,忽见贞娘的丫头小梅急火火地跑了来,跟葛氏嘀嘀咕咕了一阵,接着便见葛氏暴怒地踢了小梅一脚,再接着便有些气急败坏地离席而去。
阿离坐得远,听不真切,隐约猜到定是贞娘出了什么大事;又见几个姨娘神色暧昧,目光闪烁,心里更纳闷了。三姨娘大概听见了什么,跟清娘附耳说了两句话,清娘立即捂着嘴满脸惊诧地向阿离这边瞟了一眼,继而便埋着头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够了就袅袅婷婷地走到阿离身边,狡黠而暧昧地低声道:
“六妹妹还不快往重华阁走一趟?出大事了你若不去可就要吃亏啦”
阿离看着她那双桃花眼里闪着狐狸特有的娇媚和狡猾,笑嘻嘻地睇着自己,心里便向下一沉。
李延是到重华阁去了……品南出门拜望老师去了……贞娘不见了……葛氏暴怒了……清娘来讨厌了……
不用问,阿离已经隐约感到了不祥。
面对清娘脸上殷勤的笑意,阿离只觉得从心里作呕,但是,低着头呆了片刻以后,她便站起身,什么也不问,只微笑着说:“是么?那我可得去瞧瞧。”
不管发生了什么,阿离希望能亲眼看见,而不是等着别人来告诉她。
才走进院子,便看见品南背着两手,站在院中含笑看着她,神色安闲,完全看不出“发生了大事”的样子。
满院中只有书房里亮着灯,房中影影绰绰的有人影晃动。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