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生存宝典-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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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敛了笑意,低下头,轻声道:“父亲大概是怕我老在家里,打发不出去了吧?所以……”
贞娘当即醒悟,摇头道:“可是就算给念北定下亲,还有雅娘呢;雅娘定了,还有庸儿呢;庸儿才七岁……心急也急不过来,不是么?”
阿离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你不知道,父亲已看破红尘,一心向往着那佛门清静地,急着把家里都安顿了,他就可以了无牵挂地去了。”
贞娘几乎失声惊叫出来:“这怎么行?阿离,你可得劝解着父亲,不能让他走这条路啊”
阿离苦笑:“你如果看着父亲日日郁郁寡欢的样子,就不会这样想了。经过了这么多事,父亲的心都凉了,都死了……与其让他羁绊在红尘俗务中,兴许还真不如遂了他的心意,皈依佛门,也算是个寄托……”
贞娘的泪成串地掉下来,低了半日头,方喃喃道:“怎么办呢?我原来还想着能劝动父亲续弦,现在连他自己都想着出家去了,扔下家里这老的老,小的小,可怎么办才好呢?念北现在还撑不起家来啊可是阿离,你也不小了,不能再耽搁下去。就算你肯,慕容家也不肯的……”
玉凤忍不住在旁边插嘴:“可不是吗?慕容大人的信都写来七八封了,在那里跟老爷商量着迎娶六姑娘,着急着呢……”
阿离立刻瞪了她一眼。
贞娘忙笑道:“是么?真好日子定下了么?难怪慕容公子着急,这都多少年了?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生生地耽误到现在现在可好了,现在可好了……”
一边说着,又忽然想到慕容俊如今驻守京畿,成了亲,阿离自然是要随他到任上去的。京城离江宁远隔万水千山,以后想见一面都不知会是何时了……
这么一想,心里又伤感起来,呆怔了片刻,方勉强笑道:“慕容公子真是个难得的有情郎,自始至终对六妹妹情深意厚,矢志不移。你们两个金童yu女,真是羡煞姐姐了”
阿离登时红了脸,忸怩地清咳了两声,声若蚊蚋地低声道:“他是跟父亲说,除了服就成亲的,不过也不能依着他。多少事还没办完呢,急什么……”
玉凤鼓着嘴嘟哝:“您是不急,慕容老爷和夫人也不急么?他家大爷早夭,上面五个姐姐都嫁人了,就剩慕容公子这么一根独苗,还指望着少奶奶生下十个八个的孙子兴旺门庭呢如今倒好,别说抱孙了,慕容公子都二十几岁了,连亲都还没成。姑娘也得体谅体谅老人家的心啊”
阿离知道她说的有理,这正是心中纠结的地方。因抿着嘴唇低头想了片刻,方迟疑地向贞娘道:“父亲如今肯定是不会续弦的了,念北倒还没什么,一两年就要成亲的人了。可我若是走了,雅娘和庸儿以后怎么办呢?老爷夫人都不在,家里只有几个姨娘,将来攀亲的时候,姨娘怎么跟人家一张桌子上坐着说话呢?也不止这一件,没有主持中馈的女主人,与人打交道时,事事张不开嘴,事事难办……”
贞娘疑惑地看着她:“妹妹的意思是……”
阿离吸了口气,一鼓作气道:“自本朝开国以来,出于各种原因,将良妾扶正的先例也不少,朝廷也从来没有明令禁止过。五姨娘既非出身贱籍,且又是三弟和九妹的生母,人品也还算周正。我想着父亲既无意再续弦,何不就劝父亲把五姨娘扶正呢?这样的话,父亲也可走得了无牵挂,我便嫁人也能放心,家里的幼弟弱妹也不用担心无人照管,或受继母欺凌了。况且以咱们家现在的情形来看,就算父亲肯续弦,继母的家世也不会高贵到哪儿去。我思来想去,唯有这个法子还算比较周全。不知五姐觉得如何?你若也觉得妥当,我便回家去和父亲提一提。”
贞娘凝神想了半晌,叹了口气道:“妾扶正作太太……这要放在从前,是断断不能的,可如今咱们家是什么情势?哪里还讲究得过来……我看很好,就依妹妹的主意。”
姐儿两个又坐着说了一回闲话,大少奶奶便笑着进来说满月宴已摆好了,请亲家姑娘少爷们过去坐席。
席间,李循亲自为孙子取名“扶摇”;李家上下人等皆对亲家姑娘礼敬有加,连带着贞娘都觉得面上有了光彩。
大家说说笑笑吃了一回宴席,直到后半晌方才散了。
三天后便是除夕。
慕容俊归家省亲,大年初一来给曾雪槐拜年,再次议起了婚期。
柳氏已随慕容渊去了福建照料他的起居,过年并未还乡,但慕容渊给曾雪槐的信上却希望婚期“越早越好”。曾雪槐反复看过黄历,终于议定了三月二十这天慕容俊迎娶阿离过门。
雅娘躲在书房外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撒腿就跑到后面向阿离报告。先前原本是兴冲冲地连说带笑,后来一想起六姐要嫁去的地方不是邻村,而是千里迢迢的京城,说不定三年五载都难见一面时,忽然呆住了,继而蹲在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第五十三章 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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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出阁(一更)
慕容家在江宁的老房子,不过是个两进的小院,在当年那场大地震中早已房倒屋塌,残破得没法看了。加上先前慕容父子一个在福建任职,一个在江北大营当差,常年不回家住,柳氏在震后不久便也去了福建,是以这所残破的院落一直荒芜在那里,并未修整过,也一直无人居住。如今院子里的杂草已经没了膝,根本就没法下脚了。
慕容俊站在自家院子的一片瓦砾堆之下,皱眉踌躇了半日,还是转头回去与曾雪槐商议。
“家里的房子不值得再修了,我在江宁也不能久留,要尽快返回驻地去。可是总得父母亲亲眼见过我和阿离拜了堂才好,总得要拜过天地君亲……”
慕容俊有些为难。
为难的关键是到底在哪儿拜堂。
去福建?父母亲倒不用舟马劳顿赶回来了,可过去成了亲再返回京里,路上至少要走两个半月,实在耽搁不得;带着阿离先回京再拜堂?父亲公务繁忙,显然根本没有工夫随他们进京。且地方大员不得圣上御批,也不准私自进京。若等父亲把折子递到京里,再批复下来,早不知猴年马月了。
看来只有折中,就在江宁本地拜过堂,不入洞房,即刻便带着阿离走水路返京了。这样,父母亲既能过来受儿子媳妇的拜见,又不会耽搁很多工夫。
“不洞房么?”曾雪槐有些吃惊:“虽然你们的老宅破败了,但要找所房子暂住几日还是不难的……”
曾雪槐心中实在有些难受。虽然拜过堂就算“礼成”,但一想到紧接着女儿就要北上,连给他缓冲几天心情的机会都没有,心里便隐痛起来。
“二郎如今的身份,在家乡成个亲,还愁没有地方住么?他不甘心地又加了一句。
地方当然有。无论是新任总督,还是抚台大人,甚至他的同撩故旧,只要他开口,恐怕都会抢着借宅邸给他。驻守京畿的总兵大人,与圣上最喜爱的硕亲王并肩大败过乌宵国的少年英才,巴结起来总没坏处的。
但慕容俊“嘶”地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露出难色。
那可是他的大婚,在脑海中无数次幻想,无数次推测,无数次勾勒过的洞房花洞烛夜他这一生中只会拥有一次的宝贵的洞房花烛夜,难道要在别人的府宅中度过?
到处都是耳目,处处都会有谄媚的道贺声,想一想就觉得不自在。那宝贵的一晚,他只想和心爱的人在属于自己的家中度过,他可不想被总督或抚台大人拉去先灌半日酒,再把醉醺醺的他放回去。
洞房哦,花烛哦,一生只有一次哦……他早在心里默默地勾画过无数次,每一次幻想都会令他热血沸腾,情不自已。中间绝不允许有半点败兴的事打扰他们……换句话说,在别人家里,他一定浑身不自在,以致于施展不开那怎么行?
可这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怎么好意思对老岳父启齿?说不得只好硬着头皮把阿离抬出来了。
“京里的总兵府,各色都是齐全的……住在别人家里……洞房……阿离会觉得不自在吧?肯定会的”慕容俊半吞半吐地嗫嚅道:“您想啊,第二天一早,还得和抚台夫人见面什么的,怪不好意思的,阿离脸皮又薄……您说是吧?”
他不安地搔了搔头皮,自己也觉得这理由实在牵强。偷眼见老岳父已微微勾起了嘴角,目光中分明露出了两分揶揄的笑意,不禁涨红了脸,急忙把神色放得端肃起来,正色道:“其实,小婿是有顾虑,不想与地方大员走得太近罢了,会引人猜忌……”
好吧。曾雪槐望着面前这个英武俊秀的年轻人涨红的面庞,心中暗笑——他也年轻过,那些小心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同时于酸楚之余,又觉得欣慰:这个勇猛而腼腆的年轻人,行事如此认真,如此珍视他的宝贝女儿,阿离真的是嫁对人了。跟着这样的男人,阿离一生都会幸福的,比她娘强多了……
曾雪槐眼角有些湿润,心底有一处最柔软的地方隐隐疼痛起来,因温声道:“行,只要你们开心高兴,都随你们。”
慕容俊显然松了口气,高兴地向曾雪槐深深地一揖到地:“小婿谢过岳父大人”
玉凤听完壁角,用手捂着嘴,高抬脚轻落步,又一溜烟地小跑着去报告阿离。
“姑爷说拜完堂就上船,不在这里洞房呢……”玉凤把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学给阿离听:“姑爷说京里的总兵府各色都是齐全的,在自己家里洞房比较好,还说在别人家里洞房,怕姑娘第二天早上起来见了人不好意思……”
阿离的脸顿时飞上两团红云,红得能滴下血来,啐了玉凤一口,低骂道:“死丫头,满嘴里胡说八道的是什么,什么洞房……什么姑爷的……别乱叫,让人听见了还怎么见人……”
心里暗暗埋怨慕容俊,这样的话当着未来的岳父大人,也能说得出口?真好意思的男人家真是脸皮厚啊……
然而屋里的几个丫头都互相挤眉弄眼起来,故意咳嗽个一两声,或细细地叹口气,惹得阿离越发尴尬起来,连忙绷起脸高声道:“都伤风了吗?还不干活去呢”
……
三月二十,是慕容俊和阿离大婚的日子。
礼堂设在已经整修一新的总督府正堂,由新任总督亲自负责操办,倒也办得花团锦簇,热热闹闹的。
一大清早,慕容俊披红挂彩,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领着迎亲队伍亲往曾家的庄子上迎娶阿离。全幅的执事,仪仗,鼓乐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阿离穿着大红嫁衣,盘膝坐在床上,由喜娘为她梳头净面。
脸上细细的汗毛用细棉强绳绞得干干净净,越发显得皮肤白嫩莹洁,吹弹欲破。阿离手里拿着一面铜镜照着,镜中人眉眼盈盈,唇红齿白,她不知不觉倒滴下泪来。
她听见父亲在院子里大声地吩咐人做这样做那样,苍老的声音里竭力装出欢愉,心中的伤感越发满溢出来。
喜娘拿着梳子细细梳理着她乌黑油亮的长发,嘴里念念有词地唱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举案齐眉……”
远远地听到一阵鼓乐之声传来,立刻便听见院子里的父亲紧张地大声吩咐小子们:“来了来了,快,鞭炮放起来”
念北和庸儿脆生生地应着,立刻便带着人冲了出去;紧接着雅娘和贞娘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汤团。
“姐姐,吃汤团……”雅娘一眼看见阿离已经打扮好了,一身红通通地坐在床上,眼泪就掉了下来,用手抹着眼睛笑道:“姐姐真好看……”
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