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爷爷去捉鬼-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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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孩子都被这样善意而没有根据的谎言骗了很长的时间。等我们成年后懂事后回头想想,在笑自己当时的幼稚时也会从心底升上一股温热的感动。
奶奶又告诫道:“小孩子爱玩,我是知道的。你跟你爷爷瞎胡闹我不管,但是学习可别耽误咯。你妈妈就指盼着你有出息呢。”
我说:“奶奶,我都读高中啦,不是小孩子了。”
奶奶恍然大悟:“哦,对哦。我的外甥已经长大啦!”然后发现新大陆似的用手比量我的身高,惊喜不已。仿佛我不是一天一天长起来的,而是在她面前突然蹿到这么高了。
说到妈妈指盼我有出息,我不由得羞愧不已。在写这些回忆的同时,我的大学生涯也在一天一天的时光流逝中结束了。回想起当初刚刚拿到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父母亲和爷爷奶奶,还有舅舅舅妈欢欣不已的情形,再想想我现在大学毕业境遇窘迫的现状,实在是感觉对不住“有出息”那三个字。现在每次回家,爷爷当着众多乡亲的面炫耀自己有个重点大学生的外甥时,我却感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抬不起头来。
唉,不说这些,还是回到那个清新的早晨吧。
果然如爷爷所说,碗里的蒸蛋吃到一半时,外面“噼噼啪啪”的砸起了豆大的雨滴。我从屋里探头看了看爷爷漱口时踩着的那块石头。那只肥壮的蚯蚓不知啥时候爬到了石头的顶端。可是大雨一来,那只笨得像根木头一样的蚯蚓很快被冲到了石头底下。
这时,雨中出现了一把黑色油纸伞。那把伞像一个可以移动的蘑菇一样,破开珠帘一般的雨向我们这边走来。
第十三卷 一目五先生 第259章 床沿爬动
“早啊,马师傅!”雨中的伞侧了侧,露出一个肥得冒油的圆脑袋出来。
爷爷放下手中的碗筷,到门口去迎接这位一大早就来打扰的造访者。奶奶见了雨中的圆脑袋,笑呵呵的说道:“哎呀,金大爷,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家呀?我还以为您老人家天天只在家里数钱呢。”
后来我从奶奶那里得知,这个金大爷的儿子在外国留学工作了,年年给金大爷寄很多钱回来。但是金大爷吝啬的很,儿子寄回来的钱都舍不得用。因为那时候的银行系统还不发达,很多人不习惯把多余的钱都存起来,甚至担心信用社骗走自己的钱。金大爷更是如此。他把钱锁在箱子里,到了半夜便起来跟他老伴起来数。有人半夜起来蹲茅坑,就听见金大爷的房子里灯还亮着,屋里传来“一百五十五块,一百五十六块,一百五十七块……”的数钱声,并且夜夜如此。那个蹲茅坑的人开始还以为金大爷家里闹鬼,后来才知道是金大爷自己在数儿子寄回来的钱。
金大爷在门口收了伞,晃了晃粘了雨珠的脑袋,又在门口跺了两脚,把雨鞋上面的泥水弄干净。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金大爷露出一副专心致志的表情。从那个表情当中,就能猜到他半夜数钱的样子。然后,金大爷抬起了头,给爷爷一个近乎谄媚的笑,说道:“马师傅,我来找你是有点事的。您不忙吧?”
爷爷给他递上一支烟,然后说:“不忙不忙,外面下雨呢,就是有农活现在也做不了啊。来来来,屋里坐。”
“好咧。”金大爷把他的黑色油纸伞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门前的石墩上,那动作就像一个刚刚画完妆的女子把化妆用品收回到化妆盒里。我看了看那把油纸伞,顶上早已破了好几个洞,在雨中打这把伞肯定会“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这么有钱的一个人,居然连把破成这样的雨伞也舍不得换,放在石墩上时也太过小心了,足可见他有多么小气。
奶奶打趣道:“金大爷,您的伞放在这里没有人偷的。何况已经破成漏斗了。要偷也去偷你家里装满了钱的箱子啊。”
金大爷立即晃了晃脑袋,脸颊的两块肥肉随之震动:“我哪里有钱!”
“没钱您晚上数的是什么呢?难道是数谷粒?数家里养了几只鸡?”奶奶笑道。我和爷爷笑起来。
“你们还在吃早饭?哦,那我等你们吃完了再来吧。”金大爷看见我的面前摆着几只碗,连忙说道。
“不碍事。”爷爷端了椅子让他坐下,“边吃边说吧。对了,你吃过早饭没有?如果没有吃的话,就到我这里将就一下?”
“不用了。我吃过了。我来就是为了问你一点事。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讲。”金大爷坐好了,立即露出一副愁容。他的脸本来油光水亮,饱满得很。这忧愁一上来,他的脸顿时就像一个本来很饱满的苹果放得太久了,有些发潮,苹果皮有点皱有点软。
我看着他发潮的苹果一样的脸,等待他说出要问的事情。
爷爷挥手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您就直接说吧。我这个外甥也不忌讳这些。”我听见爷爷提到我,连忙朝发潮的苹果用力的点头。
“哦,那就好。”金大爷见我点头,便开始说他遇到的麻烦了。“还是上个月的事,我本来以为过一阵子就会好的。没想到直到现在还是那样。弄得我和我老伴一个月没有睡好觉。你看看我的脸,现在困得不行了。”
我马上去看他的脸,却没有看到一丝疲惫的样子,不过眼睛里倒是有些血丝。从面貌上看,金大爷的年纪跟爷爷应该不相上下,但是金大爷明显会保养自己的身体一些,加上脸胖胖的,所以显得年纪要比爷爷小一点。他说话的时候嘴巴有一点点歪,这让我想到中学旁边的歪道士。
爷爷皱眉道:“哦?您一个月没有睡好了?是什么事让您和您老伴睡不着啊?”
金大爷叹了口气道:“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晚上觉得床边有什么东西爬来爬去,让我睡不安稳。我开始还以为是我自己的错觉,后来问问我老伴,她也感觉到了。她也以为是她听错了,等到我问起来才知道确实有东西在床旁边爬。”
奶奶在旁打趣道:“怕是您家的老鼠和钱一样多吧。下回卖老鼠药的小贩从家门口过去的时候,您掏点钱买几包。很快就见效。”
金大爷摇摇头,说:“我不是舍不得那点钱。我买过好几次了,可是床边的响动没有消失。再说了,我觉得那个响动不像是老鼠造成的。老鼠哪成造成那么大的动静?”金大爷撇了撇嘴。
“什么大动静?有多大动静?”爷爷问道。
金大爷像是怕冷,丝丝的吸了口气,说道:“那个动静怎么说呢?”他一面伸手抓挠后颈脖,一面思考着怎么形容他晚上听到的动静。
“别急别急,您好好想想。来,先抽烟。”爷爷弓着身过去,划燃一根火柴给他点上香烟,然后在火柴即将熄灭的时候给自己也点上一根。像这样礼节性的抽烟,我是不会说爷爷的。可是爷爷还是做贼心虚的看了我两眼,见我不说话,终于放心大胆的吐出一个烟圈。
金大爷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那个动静吧,说来很奇怪。我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声音很细,白天根本听不到,但是晚上越来越大,像是什么东西在床沿上爬,并且不只一个东西在爬。听那声音,爬的东西肯定有两个!可我起来围着床转了无数圈,就是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第十三卷 一目五先生 第260章 新床得罪
“什么东西在爬?”爷爷问道,“是人还是老鼠还是其他东西?”
金大爷皱起眉头,又挠了挠脑袋,可是挠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怎么形容自己听到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就是有东西!你要问是什么东西的话,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这可难办了,你只知道是爬动的声音,却不知道爬动的是什么,我怎么给你解决问题嘛?”爷爷抽了一口烟,在口里鼓捣了半天,才一点一点的吐烟圈来。“你想想,是老鼠爬动的声音,还是蛇啊猫啊狗啊之类的声音?”
“如果是老鼠的声音,我早就听出来了。我家的猫总喜欢发出咕咕的闷声,就是不爬动我也知道。蛇和狗的声音我也能听出来。但是那个声音跟这些就是不一样。”金大爷为难的说道。
“难道是鬼的声音?”我瞎猜道。
“怎么会呢!”金大爷大大咧咧的挥手道,他显然不把我这个小外甥当一回事。“我听说过水鬼,吊颈鬼什么的,就是没有听说过还有鬼专门来吵人睡不着的。肯定不是,肯定不是。”他说话说得太急,刚好吸进口里的烟还没来得及吐出来,于是不小心被烟呛了一口,连连的咳嗽起来。
爷爷忙过去轻轻拍他的后背,打趣道:“我看见过被水呛到的,还没有见过抽烟也能呛到的呢。”
一旁的奶奶也笑道:“金大爷,你这样/、文、/小气鬼连吸/、人、/进的烟都舍/、书、/不得吐出来/、屋、/啊!真是小气到家了。哈哈。”
奶奶的话让我想到爷爷曾给我讲到的一个故事,这是一个嘲讽小气鬼的故事。话说有个小气鬼,小气的程度超过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不但一毛不拔,连上个厕所都舍不得把粪拉到别人的粪坑里,非得忍着憋着到了家拉到自家的茅坑,省下做浇田的肥料。
有一天,这个小气鬼在一条田埂上行走,忽然感觉到要放屁了。他马上强憋住,慌忙往家里跑。可是跑了没几步,他终于忍不住了,“噗”的一声放出屁来。
这个小气鬼心想,这可不行啊,我的屁怎么可以放在别人的田地里呢!我要找回来!
于是,这个小气鬼急急忙忙脱下了鞋子,挽起了裤脚,跑到人家的水田里摸来摸去,想把他的屁找回来。
刚好田埂上还有其他几个人经过,经过的人见小气鬼在水田里摸来摸去,便以为他在找什么好东西。于是,田埂上的几个人马上也脱了鞋子挽起裤脚跑进水田里,学着小气鬼的样子在水田里摸索。
其他几个人跟着摸索到了中午,太阳晒得他们大汗淋漓。其他人终于忍不住了,便询问小气鬼道:“喂,你摸到什么好东西了吗?”
小气鬼心想,我可不能告诉他们我在找我的屁,万一他们知道了先抢到了,那我一个人肯定要不回来。小气鬼便回答道:“我还没有摸到呢,你们摸到什么好东西了吗?”
那几个人感觉被小气鬼耍了,大发雷霆道:“摸到个屁!”
小气鬼一听,恍然大悟道:“难怪我摸了这么久也没有摸到屁的,原来早就被你们几个摸到了啊!快点还我的屁来!”
记得爷爷跟我讲这个笑话的时候一本正经,边将还边模仿小气鬼的动作,真是惟妙惟肖。我听了笑得差点岔了气。而后我将这个笑话讲给别人听的时候,却不能做到爷爷那样一本正经。往往还没有讲到好笑的地方,自己就先咧开嘴笑了起来,弄得听笑话的人莫名其妙。
总之,金大爷的吝啬程度跟爷爷的笑话里的小气鬼差不多。
金大爷自知自己确实小气,听了奶奶的话不禁脸上微微红了一下。不过他这种人就是这样,人家说他小气的时候知道不好意思,但临到要拿钱了他仍然小气得要命。典型的知错不改。虽然过分的小气不好,但是也不至于遭鬼的报复吧?我不禁对这件事好奇起来。
爷爷说:“你不能说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床沿爬的话,我确实帮不了你的忙。也许是床太干了,你把床丢到小池塘里浸几天,让木头吃饱了水,也许就不会发出声音了。”
金大爷说:“这床是新做的呀,怎么可能是太干了呢?我老伴还嫌床没有多晒几天,湿气太重呢。”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