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有你,一世欢喜-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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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城市,除了表姐苏珊,还有不着调的死党喜庆挪,真的是谁也不认识。
李欣桐觉得自己应该给自己放个假,去游山玩水一番,放纵自己,回来后还是一条女汉子。正当她想把此计划付之于行动的时候。一辆救护车从她身边驰过,“滴嘟滴嘟”回绕她的耳旁,脑海中闪过宋子墨那张苍白的俊脸。
李欣桐的心恨恨地抽了一下。犹豫再三,伸手打了个出租车,去了医院。
清晨,医院还不是很安静,进了住院部,才感觉到了安静,李欣桐来到宋子墨的病房,本打算在门口看看就走,谁知宋子墨的病床上没有人,李欣桐愣了愣,还没多想他的去处,身后就有人叫她。
“桐桐。”
李欣桐回身看去,只见宋子墨穿着病服,修长地立在那儿。
仿佛被人抓奸在床一样尴尬,李欣桐干着嗓子问:“你一大早去哪里了?”
宋子墨虚弱地笑了笑,“上个厕所而已。”
“哦。”
李欣桐没话说。宋子墨似乎在等她说话,也一直没说话。两人似乎都有些不耐,竟异口同声地打破僵局,“你……”开头的话是一样的,也不禁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李欣桐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本就不该来,都是这双不听话的腿惹的祸。李欣桐未免尴尬,佯装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什么时候去美国啊?”
宋子墨说:“大概明天吧。”
李欣桐一愣,“这么快?”
宋子墨点头,“我的病历在美国那边,治疗起来方便点。”
“也是。”李欣桐点了点头,“那你休息吧,我走了。”李欣桐还没踏出一步,宋子墨却抓住了她的手。李欣桐愣了一愣,反应没那么激烈。平淡地说:“怎么了?”
宋子墨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要来?”
他在问她,为什么要一大早来医院看他呢?这个问题很多此一举,又不得不问。他眼里充满了期盼,目光似乎能灼伤人。李欣桐抿着嘴,心又恨恨地抽了一下。她说:‘想着以后再也不见,来看你最后一眼,就这样。“
宋子墨那双灼热的眼一下子黯淡了下来,手也松开,他笑得苦涩,”红包我不会少的。“
李欣桐没告诉宋子墨,她和宋凌的婚事吹了。现在也没必要告诉他这事,反正他们没有以后了……
”谢谢,我走了。“李欣桐忍着心痛,与宋子墨渐行渐远。
年少时爱着一个人,即使现在还爱着,不再执着地想要在一起。李欣桐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但他一个人走出医院的时候,哭了。没有撕心裂肺,只是觉得心很痛,控制不住眼眶的泪水,一如六年前,她苦苦等的心上人没有回到她的身边。
李欣桐选择远走旅行的地方是新西兰,离开祖国怀抱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宋子墨送来的”红包’以及一条短信。
——你一定要幸福。
她觉得这短信真矫情,于是她也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我也祝你幸福,早日结婚,艳遇多多,不孕不育。孤老终身。
她这祝福真实登峰造极,她本想以宋子墨毒舌的本性,一定会回她,把她气得捶胸顿足。她也一定是受虐狂,竟然很期待他的回复。谁知她等啊等,一直没有短信,期待变成了失望。李欣桐撇撇嘴,叹息一声,收好手机,还是全新投入新西兰的蓝天草原吧。
在新西兰的日子里,她白天喝喝茶,陪着牧民去放羊,挤羊奶,剪羊毛,逗着牧羊犬嘻嘻哈哈:晚上回住的地方,拿起手机,看看每天宋凌给她发的短信,她只看看,从来不回,但宋凌的短信她也不删。
——美国纽约很漂亮,国际大都市。只是我还是喜欢A市,因为那里有你。
——今天和国际刑警交接了,我也想当国际刑警,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我今天见到你爸爸了,很可爱的老先生,提到了你,你爸爸很爱你,羡慕嫉妒但不恨,谢谢他照顾你这么多年,后面的人生,我可以吗?
——好惊险的一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开枪,可惜犯人跑了。为我打气哈。
——累。晚安,欣桐。
——晚安。
——安。
后面的几天,李欣桐再也没有收到宋凌的短信。李欣桐想,他或许太忙了,太累了。
李欣桐依旧记得那天,新西兰的天分外清明,湛蓝的天空没有一朵云。她吃着新西兰牧民为她准备的早餐,一杯鲜牛奶还有牛油包荷包蛋。她和新西兰牧民有说有笑,笑得正欢,她的手机响了。
李欣桐看了下来电显示,脑袋忽而嗡地一响,心跳加快。Nancy从未给她主动打过电话,这次会有什么事情?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颤抖地按了接听键,哆嗦地说:“Hi。”她的呼吸跟着停止了。
不要……不要……不要是噩耗。
“欣桐,你爸的肾源终于有着落了,有人捐赠器官,赶紧来美国签字!”
李欣桐的呼吸一滞,捂住嘴,激动地喜极而泣,“Nancy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快点飞来签字,尽快做手术。”
李欣桐早已落了泪,“好好,我马上去。”
【7】
李欣桐做了最快的飞机赶往美国,飞奔去了医院。因为捐赠者和医院签了协议,李欣桐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捐赠的肾脏。不过李欣桐是打心眼祝福好心人有好报。她签了手术协议,Nancy说:“这次手术本来由Amy主刀,但Amy怀孕了,所以由我来,欣桐你放心吗?”
李欣桐笑说:“哪有不放心的?我爸爸这些年都是你帮我赚来的。”
Nancy笑道:“那就好。”
李欣桐和Nancy道别,就想去看看她爸爸。她在去往住院部的路上,有一处病房门外围了几个人,李欣桐忍不住拿眼往那边瞄了几眼。谁知,她竟然看见了蒙脸痛哭的宋宝珠!
“谢谢你儿子的心脏救了我女儿,你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跪在地上的华裔老婆婆一遍抹着泪,一边打算磕头。
宋宝珠连忙扶老婆婆,她的眼睛已经哭红了,却从未一刻停止流泪,“起来吧,我只是遵照我儿子的遗愿。”
李欣桐脑子一轰。
遗愿?
李欣桐身边围观的一位病人说:“哎,好警察怎么这么短命,被枪射击,抢救了三天还是去世了,可惜可惜。”
李欣桐捂住嘴唇,眼泪滚滚而落,她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喊了一声病房里的宋宝珠,“阿姨……”
宋宝珠身子一僵,回身,见是李欣桐,就好像前面的坚强是假象,女强人形象的宋宝珠忽然嚎啕大哭。李欣桐走过去,默默地抱住这个刚失去儿子的女人。那一刻她的心忽然掏空了。
脑海之中回旋着个大眼的俊俏男人的样子,明明不开心,还要对她笑着说:“等我回来继续追你。”
他再也不会回来,追她了……
宋凌在执行任务之前,都要写一份遗嘱。宋凌没什么遗产,每次有危险任务,他的遗嘱都很简单。只有几个字,所有东西都留给慈善基金。只有这一次,宋凌写了很长的遗嘱,提出器官捐赠。
他说,若不能照顾想照顾的人是他一生的遗憾。他不希望那些能照顾想照顾的人因生命的灯熄灭而抱憾终身。他的器官很健康,视网膜、心脏、肝脏、大肠、肾脏一切能用的,他都不会吝啬。力所能及,挽留需要生命的人。
每个人都有人在爱,没有人注定孤苦,现在没有人爱,只是因为爱你的人在路上。请等等,不要放弃被爱的权利。
宋凌还特别指出了若自己的肾脏合适,要给李欣桐的爸爸,若真有一天他不辛不在了,至少他守信用了。他说他会好好照顾她。他知道。若把肾脏移植给她爸爸,她爸爸会替他守护她,好好照顾她,就像没有生病前一样,倾注所有的爱,去爱护他的女儿。
李欣桐看着这份随笔一样的遗嘱,捂着脸哭了起来,宋宝珠也同样伤心地说:“这是上天对我的报复啊,让我在半百的时候失去儿子,失去我唯一的儿子……我什么也没有了,呜呜……”当初她要是去做一下DNA,李欣桐和宋凌说不定不是同父异母,婚事成了,她的儿子就忙于婚事,不会来美国当值,就不会殉职。都怪她!
李欣桐宝珠宋宝珠,只能无声哭泣。
器官移植,器官不能分离人体太久,紧接着医院迎来了好几项移植。先是心脏移植,获赠心脏的是位患先天性心脏病的华裔女生,今年十六岁,正是曼妙的花季年华。手术很成功,当少女从手术室推送出来,宋宝珠那双红彤彤的眼,终于停止了哭泣,愣愣又缱绻地看着她,就像看自己的儿子。
纵使宋宝珠人品不善,但终究爱着自己的儿子。
李欣桐站在门外,看见里面的宋宝珠和少女交谈什么,少女这时候醒了,她颤巍巍地轻握着宋宝珠的手,笑着说了一句话,宋宝珠便俯下身,轻轻靠在少女的心脏处,听着有力的心跳声,无声无息地流着泪。少女安慰地抚摸她的发。
外面的阳光分外足,射进冰冷的病房,忽觉暖意。
阳光,如约而至。
李欣桐的爸爸的手术安排在同一天,她以为赠给她爸爸的肾脏就是宋凌的。直到她爸爸顺利从手术室出来,她看见从手术室里出来的贾玲可。她挺着大肚子,太明显了。李欣桐愣了愣,贾玲可却大方走到他面前,朝他伸手,“你好,我是Amy。〃
Amy……他爸爸的主治医生?
贾玲可似乎料到她这种惊讶的表情,笑的越发深了,“我治好了子墨妈妈的尿毒症,所以子墨把你爸爸转到我这里了。”
李欣桐有些无措。
“你爸爸这次手术很成功,无不意外,只要没有排斥反应,可以痊愈。”
“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要谢就去谢子墨吧,他摘了一个肾给你爸,你要知道,肾对男人有多重要。”
李欣桐一愣:“你说什么……”
“我很没医德,本来这算签了合同要保密。哎,真是没医德啊!”贾玲可嘲讽地看了她一眼,可看着看着她却哭了,“子墨。子墨真的爱你,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他的心?”
宋子墨来美国之前,就让医生给他检测了,后来得知器官符合,他便当即签了约。他那时候贾玲可极力反对,因为他身体状况不好,不符合手术,谁知,宋子墨却说:“我现在能为她所做的,只有这些了,她很爱她的爸爸,我既然能做到,怎么忍心她失去所爱的人?”在临近手术那天,同事告诉她,医院有个死者签了器官捐赠协议,可以试试合不合适,于是她兴奋的去了。她是多么不想让宋子墨做这个手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经不起折腾。可是结果让他失望了,那人的肾脏和她父亲的配型不成功。突然她觉得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吧,怎么偏偏就他的符合呢?
李欣桐只觉得全身被抽干了,半晌,她才问:“他……他在哪?”
李欣桐很久,没见到宋子墨,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瘦的他。英俊不可一世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颧骨都有些凸了出来,眉心却隆着,嘴唇紧抿,睡得很不踏实的样子。
李欣桐印象离得宋子墨,总是不善言辞,不爱说话,只喜欢默默地看着她,她以为她是懒得和她说话,只是现在她才明白,他就是这样的男人,沉默寡言却有一颗细腻的心。
李欣桐握着他的手,微凉。
“欣桐吗?”身后有女声响起,语气夹杂着不确定和惊喜。
林欣桐回头,果然是宋妈妈,李欣桐抿着嘴,缓缓开口:“阿姨……”
宋妈妈激动地看着她,颤抖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