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纸师-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老和尚好像有点儿不爽,不过从他的话里面我算是听出来了。我的身世,显然应该不止师傅告诉我的在破庙里面捡到那么简单,这其中应该还有隐情。只是师傅没有告诉我。
在我心中,师傅就是天。他既然没告诉我,那说明肯定有他的考虑和原因,我也就没打算问。更何况我还有一种隐隐约约不太好的预感,我的身世一旦彻底摊开出来说,会有不好说的事情发生。
师傅苦笑一下:“老秃驴,现在莫说这些事了。最重要的是,我的一个仇家马上要杀上门了。你们以前应该也听我说过,这人叫姜玄,是我的同门师弟。十几年前被我控制血煞吞噬,结果不知道因为一些什么特殊的原因不但没死,而且还和血煞融合了。估计是变成了一种半人半鬼的东西,现在找我报复来了。”
那裹在黑袍里面看不清脸的过阴人闷闷地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显得冰冷而沙哑:“血煞……是极厉害的猛鬼,我只是听我的前任过阴人提起过,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次见识见识也好。”
屋子里面的气氛非常的凝重,关于我的身世,师傅现在似乎不愿意当着我的面跟他们谈。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准备应对姜玄的复仇。可惜我年纪太小,也没有太强的能力,在这个屋子里面,也就只能听着四个长辈在彼此讨论,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坐在一边,闭上眼睛,放空自己的脑袋,进入一种安静休息的状态之中。
师傅曾经跟我说过,因为冥纸师需要跟阴阳之事打交道,难免身上会沾染上一些不属于活人的阴邪之气。这些阴邪煞气如果聚少成多,就会对一个人造成非常严重的伤害。所以需要时不时地静坐冥想,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把自己身上沾染的阴气给消散掉。就算没有的话,这样的静坐冥想对一个人的魂魄也是很有好处的。
夜越来越深,透过窗户,已经能够看到月亮升起来高挂在夜空中,绽放出清冷的光芒。看着外面浓郁的黑暗夜色,我有些沉不住气了,情绪紧张,也就没有办法再静坐冥想。睁开眼睛,发现师傅他们四人也都闭着眼睛,坐在四个不同的方位上,显然也是在等待那姜玄的到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就在窗户外面,悬挂着一个白色的人影!
这人影一声白色麻布衣服,长长的黑色头发垂落下来,就那么轻飘飘的地飘荡在窗户外面。让我想起了以前在镇子上面的戏院里看过的皮影戏。没错,这白衣女人就仿佛是一个白色皮影一样悬挂在窗户外面。
我顿时一惊,赶紧后退几步,大声喊到:“师傅师傅,有……有东西来了!”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四个人都同时睁开了眼睛。师傅平静地点点头:“明娃子不用担心,我们这儿有过阴人和鬼差,对这种阴魂鬼物有天然的震慑作用,她根本不敢做啥子。”
果然,那好像皮影一样的白衣女鬼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悬浮在窗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然后,那女鬼骤然抬起头来,从那黑色头发的缝隙之中能够看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接着就听到一阵声音传了出来。
“大师兄,我们又见面了。”
明明是从这女鬼口中传出,但却是一个阴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光是这声音就让人感觉到这应该是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狠人。这就是我的师叔,姜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没想到在这样的小地方也能够看到操纵鬼魂的邪术,还真是出乎贫僧的预料啊。”那老和尚双手合十,双眼低垂,淡淡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说话直接,我仿佛感觉到有一种奇特的看不见的波动从他的身体中扩散了出来。
没想到这喜欢喝酒吃肉的酒肉和尚,在这个时候居然还真的有几分“高僧”的风范,师傅的朋友果然都不是普通人!
“大师兄,十多年不见。你是胆子越来越小了,还是说术法不进反退,早已不敢单独面对我而需要找这么一大屋子帮手来了?过阴人,和尚……甚至还有一个,兼职鬼差!”那女鬼口中,再次吐出了姜玄的声音。
这一次,说完之后那女鬼猛然一张嘴,一口黑气吐出。好像是一支箭矢一样直奔师傅而去,师傅双手往上一举,便有大量的黄色纸钱飞起。那一口黑气与这些纸钱一撞击,发出噗嗤一声轻响。黑气消散,那些黄色的纸钱也顿时发黑腐朽,变成了一堆粉末。
我呼吸急促,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地见识到了这么紧张的斗法!八岁那年在水塘村,和那饿死伥的对抗有些虎头蛇尾,莫名其妙我进入了他的记忆之后就结束了,远没有今天这样近距离观察来的刺激和震撼。
“我说姜老头儿,这家伙真是你师弟么?我看这也不像是冥纸师的手段啊,倒是有点儿像茅山那边的……”
师傅摇摇头说十几年不见,我也不知道姜玄此人有什么经历,想来是早就背弃了师门,学了别家的术法,而且还尽是一些阴狠的东西。
“不过若是只有这种程度,也没必要我们四个都来了。别鬼鬼祟祟了,显出你的真身吧。操纵一个低级鬼魂过来,只不过徒增笑料罢了。”那看不清相貌的过阴人淡淡说道,声音沙哑无比。
“哈哈哈。怎么,大师兄,你还真以为我是你那样的莽夫不成?直接便上门来找你寻仇。今天晚上,我只不过是来见见而已。四个人,很不错,很值得我出手。你们的魂魄和尸体可都是宝贝啊。”
说着,那双目血红的女鬼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嘴唇,表情十分的狰狞。盯着我们好像是毒蛇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后背凉飕飕的。整个过程之中,姜玄始终都没有看我一眼。或者在他看来,我就好像蚂蚁一样,他一根手指头就能够捏死,根本不值得注意。
“聒噪!”
那过阴人冷哼一声,衣袖一挥,空气之中仿佛是有一阵波纹扩散开来,同时我觉察到有一股力量,好像从一些看不见的地方飞快而来。朝着那过阴人去了!
这一股怪异的力量,带着让我有些熟悉的感觉,却又不晓得为啥子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
那一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的力量猛然就钻进了那过阴人的身体里面,四周的空气好像都有一瞬间的凝固。然后我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过阴人本来是坐在板凳上的,这一下子突然就站了起来,朝前面走了几步,然后开口说话了。不过他这一开口,就把我给吓了一跳。因为,他发出的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就奇怪了,这个过阴人明明是个男的,咋个现在说话变成一个五十多岁女人的声音了啊?
“女儿,女儿……我是你妈妈啊。你的魂还在游荡啊?莫游荡了哦,快到妈妈这来,一起跟我去地下,那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女儿,女儿……”
这声音一出现,那个本来被姜玄控制着的长发女鬼的身体突然出现了剧烈的颤抖,好像是出现了什么异常情况一般。
“女儿,女儿,走吧……”
从那黑袍过阴人的嘴里继续发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呼唤那个长发女鬼。这个时候我猛然醒悟了过来。师傅曾经跟我大概地解释过,说过阴人,就是能够不借助鬼差或者一些阴间的既有规则而直接沟通死人魂魄的能力。
所以说,这是他针对这个女鬼,直接招来了这个女鬼他妈,想要直接让这个女鬼的怨气得到平息,然后就会直接消散,不再被姜玄控制。
果然,那女鬼颤抖了几下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不过没有再发出男人的声音。而是低着头发出嘤嘤的哭泣声,显然便是那女鬼的魂魄本身。然后朝着过阴人就去了,在马上就要靠近他的时候。
我瞪大了眼睛,看到从那过阴人身上突然一下飞出一个透明的影子,好像是一个有点儿微胖的中年妇女的轮廓。刷的一下就和那白衣长发女鬼撞在一起,瞬间就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只剩下一声好像在屋子里面回荡的隐隐约约的谢谢。
“阿弥陀佛,我们佛家讲万事万物都有因果都有缘分。没想到你们过阴人在这因果缘法的运用上,这么精通。佩服佩服啊。”
“吃这口饭,就得多会点儿手艺。”过阴人淡淡说道。
但是就算那被姜玄操纵过来探我们虚实的女鬼被成功渡走,回到阴间而消散了。姜玄的声音依然传了出来。
“哈哈,厉害厉害。看来这两河镇附近,还有一些好手啊。不过不着急,好戏才刚刚开始,等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们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这场游戏,要慢慢耍!”
发出声音的,是一只趴在窗户上面的用白色纸钱折叠成的一只癞蛤蟆。它的两只眼睛是用红色的朱砂点成,也不晓得是啥子时候突然就出现在窗台上面的。从这癞蛤蟆的嘴里发出姜玄的这句话之后,它自行就砰的一声爆炸了,一股红色的烟雾一样的东西扩散开来。
“尸毒!明娃子小心快过来!”
师傅大声提醒到,显然他最担心我。其他三个人都很厉害,这纸钱癞蛤蟆自爆产生的尸毒应该是对他们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但估计会对我有一些损害。所以师傅刚一开口,我赶紧后退,嗖的一下就退到了靠近门的地方。
那一团红色的尸毒居然一炸,一些好像粉尘一样的东西到处飞舞。最后被师傅用神纸吸收之后,跟那些神纸一起消散了。
房间里面再次恢复了安静。好久之后,那鬼差高老头才叹了口气:“我说姜老头儿,你这个师弟,硬还是有点儿难缠啊。这么一下交锋,我们四个人,都没有怎么占到优势。而且还在心理上被他压了一头。我看啊,他不是单纯地要来找你麻烦,而是可能要对整个两河镇下手啊。事情闹大了,麻烦了啊!这种人要是死了,肯定也很能折腾,希望到时候要么魂飞魄散要么别死在我管的地界上才好。”
那老和尚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看来这两河镇要不得安宁了。我辈中人以慈悲为怀,看来得好好计划一番,除掉这个祸害才是。
显然是姜玄最后通过那一只纸钱癞蛤蟆传递出来的信息让师傅他们几个人觉得心中沉重。我差不多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姜玄是用整个两河镇的普通人为要挟,要和师傅他们来一场不公平的斗法!
他是想要把整个两河镇的普通人都卷进来!可能要对镇上的老百姓下手了。他这样的会各种邪术的人,要对付手无寸铁而且对这方面没有防备的普通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各位,现在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我们现在应该立刻出去,在整个两河镇巡视,以防姜玄突然发难对镇上的普通人下手啊。”师傅有些焦虑地说道,他不怕姜玄跟他们斗法厮杀,但却担心姜玄要迁怒整个两河镇的居民。
“可是,如此一来,我们分头巡视整个两河镇的话,会不会又中了你师弟的计被各个击破?虽然我不怕他,但他既然能融合血煞这种罕见至极的猛鬼,又学的其他道家门派的阴狠术法,恐怕比较麻烦。”过阴人冷静地分析到。
他说的的确很有道理。没想到真正的斗法还没有开始,这姜玄就利用他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优势给我们制造了一个两头都不好办的困境。让师傅和众人都皱起了眉头。
是出去密切注意着镇上的风吹草动,还是呆在屋里等着天亮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