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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今岁当开墨色花-第62章

小说: 今岁当开墨色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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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紧紧地攥着手机,指甲刻在掌心,生疼,顾睿,对不起,我终归还是要帮着外公对着顾氏下手了。

☆、一,弱懦弱的逃离

矢车菊花瓣般美丽的海洋,善良的人鱼公主,迷糊的人类王子,和略带自私的人类公主,变成一堆泡沫的小人鱼,沉浸在婚礼进行曲的伉俪。

我用平淡地口吻给Esther讲着《安徒生童话》中《人鱼公主》。

“人鱼公主变成了泡沫。”我合上画满彩色插画的童话书,书页中的人鱼公主的手臂正在阳光下虚幻成一串脆弱的泡沫,然而她的神色自若,眼神温柔,只是盯着与公主接受子民们祝福的王子。是不是那时的他正在说着庄严的誓词:

我将用我的手带你走出忧伤困苦

WiththishandIwillliftyoursorrows。

你的杯将永不干涸因为我将是你杯中的生命之泉

Yourcupwillneverbeempty,forIwillbeyourwine。

我将用这支蜡烛在黑暗中照亮你的生命

Withthiscandle,Iwilllightyourwayintodarkness。

现在我用这只戒指向你求婚你愿做我的妻子吗?

Withthisring,Iaskyoutobemine。

我自嘲地甩了甩头发,看来真是被《僵尸新娘》毒害不浅,这种场景,也会想起那般誓词。我正准备给她一个晚安吻,

“后来呢?”Esther睁着眼睛急切地问我。

“后来?就是人鱼公主变成了泡沫。”我冷漠地开阖的双唇,阐述这一个冰冷的故事结局。

“不对,不对,应该是公主和王子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Esther激动地挥舞着双手,被子被挣扎开来,松松垮垮地耷在她的肩膀之下。

“是的,人类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我吻了吻Esther的额头,帮她掖了一下被角,虽然房间里有暖气,但是一不小心感冒了总归是不好的,“Bonnesoiree。”道了晚安,我伸手想关掉台灯,却看见了泪流满面的Esther,躲在温暖的被窝里抽搐,水晶似的眼泪水不住地自眼角滑下,画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睫毛长长地翘着,就像是插画上人鱼公主,单纯而又无害,她这般哭泣着的时候,我神思恍惚,好像某一天,有个小男孩也是一屁股坐在簸箕里,泪水蓄满了眼眶,不住地润湿着脸庞,也正是这一张脸,让我动了恻隐之心,竟然鬼使神差地便将手伸了出去,牵扯出了日后无尽的纠缠,倘若……倘若那个时候,没有这般多手,能该有多好……我摇了摇头,将所有的思绪都抛出脑子,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Esther。

“应该是人鱼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才对。”她哽咽着,在被窝中吐出这一句。

我该怎么向你解释呢?我的小Esther,并不是你深切地爱着他,愿意用声音去交换双腿,愿意每一天都走在刀尖上,他就会爱上你。有时候,我们做的不过是物理书上印着的无情的铅字,不过是无用功,所得到的的嘉奖亦不过是谢谢参与罢了。

就像并不是我如此地爱着顾睿,想尽一切方法与他披荆斩棘,努力地去填补我们之间的鸿沟,就可以在一起,并不是公主和王子就可以在一起。

“Camille,后来是不是人鱼公主也和王子在一起了?”

我吐了一口气,“后来……后来,人鱼公主的灵魂升上了天,和主在一起,佑护她的王子,等他百年之后,与她在天堂相聚。”我胡乱地编了一个人鱼公主与王子在一起的结局。

她安然地如梦,腮帮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为什么世间有那么多人喜欢追问后来呢?

如果没有后来该有多好。如同童话总是以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做结。从来不会去涉及后来,亦不用去管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是否会消磨了当初满满的爱意,也无需过问灰姑娘与王子是否真的能跨越两个阶层的背景,幸福地在一起。或者当初姑射神人般的女子被时光刻上了年轮,最终败给了一拨又一拨的国色天香。这就是童话的魅力所在,永远都是在最美好的时刻落笔收梢,不屑去光顾之后累累的生活琐事。

我伸手按了一下开关,黄色的灯光隐去了它的踪迹,Esther小小的身躯裹在绵软的被子里,如同一只白色的小蚕,在黑色的夜晚静静沉睡。Esther,在你的梦中,小美人鱼是不是执起了王子的手,白色的花瓣在阳光下飞扬,吻上了俪人的唇?或许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如此深切地爱着一个人,并不能得到同样热烈的回报。

我在瑟瑟的朔风中登上埃菲尔铁塔的最高层,万家灯火璀璨,风直直地钻入脖颈,带着萧瑟的寒意。身旁是各色兴奋的游客,今晚算不上一个好天气,蒙蒙的雾气遮挡了视线。还有点点的细雨。

我曾在白日里俯瞰过巴黎,晨光把这个城市切割成不同的形状,然后拼凑在一幅立体几何图中,没有粉墙黛瓦,亦没有厚重的黄土气息,湛蓝的天空,不羁的云朵,像是一幅油彩画,一笔一画都是那么地浓彩重墨。

原来夜晚的景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惊喜,或许是因为那万家灯火中不曾为我留有一盏,待我缓缓归去。

随着人流踏进电梯,看着这扇电梯门机械地一开一关,然后再一开一关,换上了另外一拨游客,带着急切地心情与无数美好的幻想登上塔,这座曾经遭到了无数反对的庞然大物,如今已成了巴黎的地标,成了多少人的向往。只是,有多少人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它于我而言就像是一座吞噬美好念想的怪物,我曾描摹过许多的美妙的场景,而当我真正踏出电梯,站在它的躯壳里面时,曾经幻想过得场景却始终无法一一对上号,只能重新打量这些钢铁,然后意兴阑珊地再次踏入电梯。让人不得不承认,距离产生想象,而想象,是上帝赋予人类最为瑰丽的财富,人在幻想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将一些事加上自己所以为的美好,然后被这些再次加工的描述感动不已,以为这便是好到了极致,然而在真正看到时,却不禁失望,为什么它没有我脑海中的美?却不知道,想象中不过是一厢情愿地添枝加叶罢了。

来到巴黎后,我不再登陆QQ、微博,甚至连用了十多年的邮箱也废弃在旁,只用SKYPE与国内联系,SKYPE有一点优点,就是不会显示号码,这样多好啊,只有我想联系他们的时候,我只需拨打一下电话即可,而我没有心情时,也无需虚与委蛇地和一些人打交道,更重要的是……我想终我一生,也不会再联系顾睿了,而他,也不会通过联系方式找到我。

我又恢复了当年在巴黎的求学生涯,念书,然后得闲的时候去周边玩一玩,只是,再也没有当年雀跃的心情,现在如一个入定的老僧般,或许,子裴说的那颗火热的心真的是消失不见了,就连在地铁站上一个女子喊抓小偷,所有人都热心地围在是人堆中时,我还是一脸不管自己事地踏入打开门的地铁,然后挑拣一个位置坐下来,拿出一本休闲书,兀自在一边看起来。

关起百叶窗,就算外头阳光真好,屋内还是漆黑一片,我一觉醒来,抬了抬手腕,指针果真分毫不差地走到了12,又是一个大好的早上被我硬生生地睡了过去,春乏秋困,然而现在对于我而言,只要第二天没有什么课,我就可以蒙头睡上12个小时,睡意还是滔滔不绝,瞌睡虫怎么也驱赶不走,床是我的现任恋人,在法语中,床这个名词是阳性的,所以我每天都和男朋友在睡觉,当我把这个并不是很好笑的冷笑话讲给子裴听的时候,果真,他没有笑,而是略微在电话的彼端沉默一下,然后和我说:“兮兮,子兰生了,是一个小女孩。”

我对着电脑的屏幕,笑得灿若莲花:“子裴。恭喜。”

心底却是流不尽的悲伤,虽然早已麻木,却感到一把细针流转在心口,刺痛地如同被一群蜜蜂蛰了一个又一个口子。如果不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

“你这个做姑姑的,不来抱抱她吗?”子裴那一把浮夸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仿佛,我还是那个在他身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蹭在他阿玛尼上的妹妹,而不是……

“子裴,你不会想让我挂科,然后再重读一年吧?”我早已自我放逐,又怎么有脸回去呢?

“兮兮,你……其实你不必要这样。”子裴的声音带着隐隐的伤悲。

我知道,他不会怪我,可是,我又怎能不怪自己?

“子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那帮所谓的贵妇人了,一天到晚就喜欢当红娘,等我一回来啊,你们肯定没有什么安生日子可以过,一大帮的人尽给我说媒,那时莫家的门槛都踏平了,你和我的乖侄女哪里有清静之地噢。”我故作轻松。

或许他真的被那样的场景吓坏了,“兮兮,等她周岁的时候,你一定要回来。”

“那是一定的。”我连连答应,等到一年后再说吧,大不了就打着要考试的幌子,拖得一时是一时。

我只是再也没有勇气回到莫家了。

一想起来,便是锥心之痛。就算是这世间的良药—时间,也无法抹平心中的自责。

我点燃一根烟,尼古丁混着焦油在胸腔中转圈,我想我现在的肺叶应该已经是漆黑一团了,就像是被墨渍然就的一样,不过,谁在乎呢?出了国,有一点真是好,就是不再需要躲着外公,想什么时候抽就什么时候抽,无需要考虑地点,也不会再有人偷偷地斜视。ESSE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早已成了清汤寡水,一点味道也没有了,我现在抽Marlboro,一根接一根,有时候,两天就能抽调一包,被烟环绕的感觉真好,难怪当年有那么多的人迷恋上迷恋上抽鸦片,只因,人生灰败,没有了向前行的动力,只能借助一东西,以此麻痹,欺骗自己,生活还是要继续,就算再怎么不堪,还是要一往直前踏上不可知的道路。

烟雾缭绕中,我与我在倥偬的时空中狭路相逢,只听得见命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彼岸发出阴鸷的笑。

我看见另一个我蹒跚地走进一间病房。

“外公,我今天买了你最爱的柚子,我尝过了,真的很甜。”从塑料袋中取出已经剥好的柚子,“外公,你知道吗,今天卖柚子的小哥训了我一顿,因为我嫌弃他的柚子外表长了斑,不好吃。他说:挑柚子就是挑重的,不是挑外表,中看不中用小姐知道吗?哈哈,外公,你知道我回了一句什么吗?我说:本小姐就是皮相主义,外貌协会的,可是,事实证明,长得好的真的不一定代表它好吃。外公,你说我是不是很傻,老是看别人长得英俊不英俊,却总是忽略了内在。”

柚子的清香飘散在房间里,混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儿,和我一起陪伴着躺在床上的古稀老人,岁月的犁早已无情地耙过了他的皮肤,留下深一道浅一道的痕迹,根根银丝耷拉在枕头上,苍白无力,氧气罩戴在他的脸上,吞吐出白色的水汽。只是,却怎么都不挣开眼睛,看我一眼。

我总是一意孤行地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不进油盐,还理直气壮地给自己找各式各样的理由,总是说:“我就是这副德行。”或者“我就是喜欢这样。”

所以到现在才形单影只地游离在巴黎。

过了一刻钟,子霖的头像在手机屏幕上欢快地跳动,如花的笑靥对着我无神的瞳孔。

我划开了接听键。

“兮兮,快圣诞了,到维也纳玩吗?”

“不了,我节后还有3门考试呢。”

指针在闲谈中一格一格蹦跶,我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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