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之侯门嫡妇-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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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竟那样虐待自己的孩子!
“因为我被李暄和云然他们囚禁了,估计是云然因为李暄死了,所以才带着她的亲生子逃跑的,将我丢在了这里,等着你来!”这完全是萧凝心的推理,不过她已经认定了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祁胤行的头突然痛了起来,抱着脑袋蹲了下来。他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多还是得不到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被那个女人绕进局里?那个女人那么情真意切地抱着显扬痛哭,原来都是在演戏!原来他还是算不过那个女人!
萧凝心痴痴笑了起来,那时,她才刚从李家的别庄逃出来,却没有想到遇到喝醉酒的祁胤行,祁胤行将她带入了长陵王府,她当时以为祁胤行是看上自己了,所以要收了自己,她还激动不已,以为下半生有了依靠,有了这样俊朗邪魅又权倾朝野的倚靠对象,她没有不满意的道理!
可是萧凝心没有想到,那晚祁胤行趁醉与她欢爱,叫的却是云然的名字,萧凝心就彻底明白了,原来这个王爷也是把自己当做云然的替身,原来他不是真的看上了自己!原来自己竟做了云然的替身!
当祁胤行第二天醒来以后,看到床上的是萧凝心,而不是云然,就心乱不已,因为他竟然跟一个替身交欢了,于是他立马吩咐了丁太医熬了避孕汤给萧凝心喝下。
几天之后,萧凝心就被送入了天牢,代云然坐牢,萧凝心本以为喝下避孕汤就不会有孕了,没有想到在被幽禁了一个月后,还是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孩子成了她的依托,因为她身边已经没有了亲人,只有这个孩子与她血脉相连,是她的命!可是却没有想到不过八个多月,孩子就被强行催生,她躺在床上生产,孩子就像被稳婆活生生从肚子里抠出来一样。她去了大半条命,再也不能受孕,她不过看了儿子一眼,她的儿子就被抱走了,难道这就是命吗?她欠云然的一次代嫁,要这么痛入骨髓地偿还?
——
天云十年,夜色凄迷,一个年华已经开始渐渐褪去的女子,从皇上的寝宫里退了出来。
秋风很凉爽,但是她已经习惯了不穿鞋,她喜欢将玉足踏在冰冰凉凉的石阶上,享受这种刺心的痛,这是她维持了十年的习惯。
她拢紧了单薄的衣袍,坐在石阶上,抬头看着那轮如弯刀一样的月亮。
她的名字叫萧凝心,可是她已经十年没有用过这个名字了,因为那个男人只叫她云然,他将她封为云妃,给她造了一座念云殿,可是他只有在让她侍寝的时候才会见她,可是即使是在鱼水交融,他也只是将她当做是替身,一个早已经不知所踪的女人的替身。
所以在她侍寝过后,祁胤行睡去之后,她就会推开祁胤行的身体,一个人在外面吹冷风,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感觉到她是她自己。
不管是天云,云妃,还是念云殿,都是为那个女人而设,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记得她叫萧凝心了,甚至连她亲生的儿子都以为她叫云然。
她的亲生儿子也做过那个女人儿子的替身,想想真是可笑,他的儿子先是叫李显扬,现在叫祁遵。
在祁胤行知道他一直虐待的孩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后,就为他改名换姓,让他认祖归宗,给他赐名叫祁遵,因为那毕竟是他祁胤行的第一个孩子。
为了不让皇子的身份有污点,祁胤行还将孩子的生母封了妃,可是却是云妃,不是萧妃。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但是萧凝心心里的后悔一分也未曾减过,早知如此她一定会安安分分地嫁到李家去,从萧家找云然代嫁开始,就注定了这个孽缘会一发不可收拾地疯长,她在乎的人都一个个地离她远去,她想让别人做她人生的替身,而现在,她只能终身做着别人的替身。
她清楚的很,着十年来,祁胤行从未放弃过对云然的追寻,他一心想将她再抓到自己身边来,可是一无所获,没有人知道云然去了哪里,甚至不知道她是活着还是死了。
萧凝心本想就这么坐到天亮,可是特有人来打破了她的平静,来者是祁遵身边的小太监小陆子,小陆子惊慌失措地摔倒在萧凝心脚下,说道:“云妃娘娘,你快去看看吧!太医说大皇子他出痘了!”
出痘?痘可是天花啊!
萧凝心顾不得其他,一下站起身来 ,往儿子的寝宫奔去,这十年来,她之所以忍辱负重做主云然的替身,受着祁胤行的侮辱,完全是因为她的儿子,只有孩子给了她信念,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要是现在孩子都没有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还苟活在这世界上做什么?
她的儿子是催生出来的,出生之后不在母亲身边,还受到了祁胤行的惊吓,所以一直是体弱多病,即使得了个风寒,也要过很久才会好,要是真的得了天花,她真的不敢往下想!
萧凝心光着脚一路狂奔到祁遵的寝宫,只见儿子全身都起了一个个的小红点子,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的,脸色也都变得蜡黄。
“我的遵儿怎么样了?”萧凝心拉住了一个太医,希望得到自己想要听的答案,她希望太医告诉她说,孩子没事,一会儿就会好的。
可是太医却不敢看她,只是回答道:“云妃娘娘,大皇子是出痘了,急不得的,老臣一定会尽全力为大皇子医治。”
这么敷衍的答案,萧凝心怎么会分辨不出来?她松开了太医的手,走到床边,抱住了她的儿子,努力带着笑意说道:“遵儿不怕,母妃在呢,母妃会保护你,守着你的!”
祁遵这一昏迷就没有再醒过来,萧凝心一直守在祁遵的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儿子,祁胤行知道祁遵染上天花之后,也是手足无措,立刻让整个太医院都先去医治祁遵,虽然现在他已经有了五个皇子,但是祁遵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儿子,还是长得那么像她的儿子!他怎么能不在乎?
可是不管祁胤行和萧凝心时是如何努力,人力总是拧不过天意,十天之后,祁遵还是去了。
萧凝心久久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抱着祁遵的尸体,一动不动,她的人还是活的,可是灵魂好像一并跟着孩子走了。
祁胤行也是痛心疾首,下旨将祁遵追封为太子,以太子的规格风光大葬。
十年过去,京都又有了新的京都四俊,虽然祁胤行的魅颜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他的眸子更加的红了,唇上也留起了胡子,岁月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点斑驳的痕迹。
祁遵死后,为了不让自己有时间去悲痛,他一直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处理国家大事。
可是有些事即使他不想知道,也会有人进来告诉他,季虎三两步地进了御书房,跪在厅中,说道:“启禀皇上,念云殿来报,说云妃娘娘自尽了。”季虎说这这话的时候,舌头都在打结,他难以想象祁胤行的反应。
祁胤行果然是无法做出反应,他将御笔一丢,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问道:“季虎,你再给朕说一边,谁自尽了?”
季虎出了一脑袋冷汗,回答道:“念云殿云妃娘娘自尽了!”
“不!不会的!朕的云然那么高傲!那么勇敢!她怎么会自尽!”祁胤行难以置信地摇晃着头,怒吼一声,将案上的奏折全部掀翻在地。
祁胤行一路狂奔至念云殿,满屋子的太监宫女都跪着为萧凝心哭丧,他一步一步地走近房中,只见在房中央悬挂着一条白绫,而萧凝心的尸首已经被宫人们从白绫上解了下来,正平放在床上。
祁胤行走到床边,只见萧凝心穿着一身白衫,一动不动地紧闭着眼睛,她的脖子上有一条紫色的勒痕,他抚摸上了她的脸,她的身子还没有凉透,还有点带凉的温度。
他抚摸上那熟悉的眉,那熟悉的眼,痴痴地问道:“为什么连你也要丢下朕?为什么不肯留在朕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她走了,你也走了,那朕还剩下什么?朕可以给你们一切,为什么你们都不肯留在朕的身边?”祁胤行狂吼了出来,眼里的血色又浓了起来,他抽出墙上的剑,直接向跪在房中的宫女太监们砍去,边砍着边说道:“你们都去死!为她殉葬!你们都去死!”
祁胤行手起剑落,就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倒下,太监宫女们根本无处可躲,一时间整个念云殿血色泛滥,祁胤行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在这样的血泊之中,他可以忽略那样可怕的血腥味,他看着那个已经凋谢了的容颜,从此以后,他再也看不到那双眉,那双眼了,从此以后,他就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都说江山与美人不可兼得,他原以为,只要他手里有权力,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所以当他坐拥江山之时,他以为他可以轻易地将她绑在自己身边,他以为她总会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可是最终他却什么都没有留下,这个世界上,只剩他一个人了,抱着他那个冷冰冰的权力。
怪不得以前他的皇兄总是对他说:“胤行,在这个世上权力并不代表一切,你以为你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就可以随意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可是并不是这样,你坐在这张看似神圣不可侵犯,但是又没有温度的龙椅之上之时,你才会发现还有那么多事情你想做你却做不到,有那么多东西你想得却又得不到。你一面要守着这张龙椅不被别人抢去,一面又希望得到更多,可是人的**是没有止境的。当你站在权力的顶峰之时,往往就是你最孤独寂寞之时,因为谁都不可以相信,只能抱着自己的权力,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因为除了权力,你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祁胤行当时并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以后是他的皇兄皇位坐久了,做出了什么心烦意乱的毛病来,可是多年以后的他,也彻底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了,他现在只有权力,什么都没有。
祁胤行追封了萧凝心为皇后,是的,她不是追封云然为皇后,而是萧凝心,在墓碑上刻得也是孝敬德皇后萧氏,以皇后之礼将萧凝心安葬。
也许萧凝心在天有灵也该欣慰了,因为他始终还记得她叫萧凝心。
他亲自送萧凝心出殡,将萧凝心和祁遵合葬,他看着萧凝心的棺木下葬,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在景昌侯府的后花园里,见着云然提着小花篮远去,他问云然的名字,那时李晔告诉他,那个女子叫萧凝心。
那次他将“萧凝心”三个字在心里默读了不下十遍,也许从那时开始,他跟萧凝心的这段孽缘就已经被命运安排着生根发芽了吧?
李晗和宜城公主也参见了这场葬礼,没有想到不过几天的时间,祁遵死了,萧凝心也跟着去了。
在回府的马车上,李晗不禁对宜城公主说道:“妙兮,你看到皇上伤心欲绝的模样了吗?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将萧凝心当做是大嫂的替身,可是真正陪他度过十年时光的是萧凝心,却不是大嫂,也许他早已分不清他是真的恋上了萧凝心,还是还在追忆大嫂吧!”
早在祁胤行下旨为云然改名之时,宜城公主就怀疑他的皇兄喜欢云然了,后来云然逃跑,萧凝心被皇兄带入宫中封为云妃,她就更加确定皇兄对云然的心意了。只是没有想到十年都过去了,皇兄还是放不下这段孽缘,人生还有多少个十年?何必要执着于这种虚无的感情?
宜城公主当年就是大殷第一美人,十年过去,她还是像瓷娃娃一样精致美丽,她同意李晗的说法,点了点头,说道:“晗哥哥,你说的对,也许皇兄早就混淆了对大嫂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