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隋-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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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赶紧抢出军帐。
帐外,果然已经起风。
朦胧的晚霞中,天际已笼上一大片乌云,而且,正迅速扩散开来,看这架势,就知道要下雨了。
而且,雨势还不小。
“完蛋!”
侯君集苦笑道:“真要下了。希望这雨今晚能停,否则的话,明天可就要耽误行程了。”
众将相视无语。
“轰隆……”
很快,天空电闪雷鸣,飘泼大雨倾盆而下,将巨大的恒山山脉都笼罩在无边的雨幕之中,一片朦胧。
……
次日,晨。
大雨下了一夜,依然末停。
中军帐中,侯君集、苏定方、翟松柏,以及其余两名校尉徐万方、李宝山,都顶着一对熊猫眼。
显然,个个都焦躁的一夜末眠。
“他娘的!”
侯君集恼火的拍案而起:“这雨还下个没完了,急杀我也。”
“唉——”
众将也唉声叹气,这人要是点背,喝凉水也塞牙啊。
“要不,”
苏定方迟疑了一下:“冒雨赶路吧?”
“不妥吧?”
翟松柏顿时皱眉道:“山路本就陡峭,这一下雨,不仅视线不清,而且路会更加湿滑,很危险的。”
侯君集一摆手,毅然道:“军情紧急,哪顾得了这么多!别说下雨,就是下刀子,也得马上开拔。”
“好吧。”
众将只好点头。
当即,近六千大军拔营而起,冒着大雨,艰难的在山路上一路艰难跋涉,潜向雁门关。
下午三时。
雨依然末停,侯君集、苏定方虽然奋力督促大军,但山路实在湿难难行,五十里路只走了一半。
一树大树下,侯君集等人聚在一起,满脸的愁容。
“诸位,”
侯君集一脸疲惫地抹了抹脸的雨水:“快入夜了,五十里路却才走了一半,咱们恐怕是来不及了。”
一片沉默。
大家都不甘心啊,难道,末败给敌人,却要败给老天不成!?那这几天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可恶!”
翟松柏恶狠狠地踢了下树干,心里那个窝火,难以言表。
“诸位,”
苏定方心中一横,神情坚毅:“不管赶不赶得上,咱们都要尽最大的努力,否则,何颜回见主公。”
“不错。”
李宝山赞同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好。”
侯君集一咬牙:“豁出去了,走!”
当下,大军顶风冒雨,拼命前行:累了,就坐下歇会;渴了,就喝点雨水;饿了,就啃点干粮。
……
傍晚时分。
虽然竭尽全力,但大军依然离雁门关足有十五里,此时,人人已筋疲力尽,却仍在咬牙苦撑着。
“报——”
忽然,一名着猎户装、戴斗笠、穿蓑衣的斥堠飞步而来。
“何事?”
侯君集抢上一步。
“回将军,”
斥堠一脸惶恐道:“刚才,斥堠队在五里外遭遇隋军巡逻队,双方激战一场,有敌人趁乱逃脱了。”
“什么!?”
诸将大惊失色:一旦这逃脱的隋军回去报信,那岂不前功尽弃!
“混蛋!”侯君集暴怒,一脚将这斥堠踹倒:“一群废物,老子宰了你。”拔出腰间佩剑,就要斩下。
“将军饶命!”
斥堠大骇,慌忙哀告道:“实在是雨下得太大,视线不清,等发现有敌人逃脱,已是来不及追了。”
“算了。”
苏定方拉住侯君集,苦笑道:“这是天意,不是他们的过失。”
“唉——”
侯君集气得一跺脚,将剑归鞘:“事已至此,诸位看怎么办?”
“撤吧。”
苏定方当机立断:“本来,时间上也来不及了,而且,现在隋军必然已有防备,去了也只是送死。”
“可是。”
翟松柏迟疑道:“现在已来不及通知关中伏兵改变计划了,咱们若一退,他们怎么办?”
一阵沉默。
“撤吧。”
苏定方苦笑道:“死一百,总比死六千好。别忘了,我军已是疲军,用疲军强攻坚城,必遭惨败。”
“好吧。”
侯君集沉默良久,缓缓点头,忽然间,恶狠狠一拳擂在岩壁上,鲜血迸流:“真他娘的不甘心啊。”
是啊,没人甘心。
本来,他们有机会的,但却生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破坏了,这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
当即,大军掉转身形,怏怏地向来路撤退而去。
第五十三章 心狠手辣
深夜。
雁门关,南门。
雨依然在下,没个停歇,天地间一片水气,街道上积水半尺,空无一人,一片令人孤寂的宁静。
忽然间,上百道黑影从雨幕中闪出,缓缓逼向南门。
城门洞中,十余名隋军躲在其中避雨,个个哈欠连天、一脸萎靡,倚着温漉漉的城墙直打瞌睡。
“上。”
一声轻喝中,上百道黑影直扑城门洞。
“呼、呼……”
就在这时,城楼上突然点起无数火把,浓烈的火光透过绵密的雨幕,将城门口照得是一片刷亮。
随即,城上、城下,涌出大队隋军,虎视眈眈,围住众黑影。
“哼。”
便见一将傲立城头,冷笑道:“我本想等城外的,却等来了城里的,真是欲射一鹿,却得了一獐。”
不是别人,正是陈孝意。
而这些黑影,自然就是秦冲暗伏在城中的一百精兵,此时一见敌人有备,心中不禁都有些惊慌。
怎么回事?泄密了?
“兄弟们,”
伏兵首领、队正汪其一咬牙:“别慌!城外有咱们的人,给我打开城门,接应大军入城。杀——”
“杀——”
众伏兵勇气倍增,呐喊着冲向城门。
“放箭!”
陈孝意眼眸中精光一闪,大手一挥。
“嗖、嗖……”
霎那间,万箭齐发,众伏兵都是便装,纷纷中箭,惨嚎着栽倒在地,一轮箭雨,便已死伤大半。
随即,大批隋军纷涌而上,刀、剑乱砍。
众伏兵寡不敌众,很快便一一战死,汪其浴血苦战,一连砍倒数名隋军,却被数支长槊无情捅穿。
“扑——”
汪其大口鲜血,惨嚎一声:“主公,援军何在!?”长刀落地,阖然而逝。
倒是群汉子!
陈孝意眉头挑了挑,心中暗自感叹。
“大人,”
身旁,校尉庞彪困惑道:“这城内的伏兵都发动了,怎还不见城外有贼军呼应?”
“恐怕来不了啦。”陈孝意冷笑一声:“如果是你,知道关上有了防备,还会来送死么!?却不知是何人领兵,倒也果断。”心中微有些后怕,要知道他关后的确疏于防备,若非这场大雨帮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大人,”
校尉张伦道:“那咱们便收兵?”
“嗯。”
陈孝意淡然点头:“还有,将这些人埋了吧,虽是敌人,却也是群汉子。”
“诺。”
众人领命。
“大人,”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匆匆而至,低声道:“适才,有人鬼鬼崇崇觑探战场,似乎是杨长仁的家人。”
“噢!?”
陈孝意脸上杀气一闪:“这狗贼,这些天秘密串连豪强,意图谋我、投靠贼军,以为我不知道么。”
众将一听,大吃一惊:“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哼。”陈孝意慢条斯理道:“这杨长仁定是听见喊杀声,以为是贼军偷城,便想暗做内应,却末料到贼军败得如此之快。哼,既然他不仁,休怪我不义,本来还想再待两日,算了,今夜便做个了断吧。”
“愿听大人号令。”众将哄然领命。
陈孝意取出一份名单,一脸杀气:“尔等立即率兵,将名单上所有人等斩尽诛绝,千万勿留后患。”
由此可见,杨长仁自以为隐密,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在陈孝意掌控之中。
众将心中一寒,却不敢怠慢,连忙道:“诺!”
“去吧。”
陈孝意一挥手:“我到关前坐镇,以防意外。”
当即,众将纷领大军,冒着大雨,踏着泥水,气势汹汹,杀奔各自目标。
杨长仁府。
听了家人回报,杨长仁心中很是懊恼:这刘武周怎么搞的,城中伏兵起了,城外也不派人接应!?
经过数日筹备,杨长仁与诸豪强已密备了两千私兵,正想派人偷出城去,与刘武周联络,谁想睡至半夜,忽听见后城有喊杀声,便知是马邑军偷城。
杨长仁大喜。
他刚想联络王确等人连夜起兵、响应刘武周,可谁想,城中伏兵很快便被剿灭,城外也没动静。
无奈,只好放弃。
“杀——”
就在这时,宅外喊杀声冲天,汹涌而来,杨长仁吓了一跳,赶紧冲出房间,厉声道:“怎么回事?”
“老爷,”
一家兵狼狈奔来,惊惶失措:“大事不好,陈孝意派军杀来了,已经攻破前门,兄弟们顶不住了。”
“啊!?”
杨长仁大惊失色,便知定然泄密了,一时心若死灰,忽然歇斯底里狂叫起来:“给我上,跟他们拼了。”
“诺。”
众家兵无奈,杨长仁倒了,他们也没好果子吃,当下,拼命抵抗。
然而,隋军毕竟是边地边精锐,久经沙场,正面对抗,又岂是一群家兵、乌合之众可以抵挡的。
很快,杨府家兵死伤殆尽,大批隋军蜂拥而至,将一脸死灰的杨长仁围在正中。
“杨大人,”
这时,校尉张伦排众而出,一拱手道:“久违了。”
“是你。”
杨长仁颤声道:“张伦,老夫旧日一向待你不薄,你也是我马邑子弟,为何反要助那陈孝意杀我?”
张伦心有愧疚:“对不起,大人,我也是奉命而为。”
“张伦,”
杨长仁还不甘心:“暴隋无道,不久必亡,你也是聪明人,何必为其陪葬。”
张伦沉默不语。
“张伦,”杨长仁心中涌起一线生机:“你应该明白,如今天下大乱,雁门关已是孤城一座,不会有援军的,久之必不可守。若激怒了那刘武周,恐怕关中父老都会给陈孝意陪葬,你与心何忍?”
“大人,”
张伦神情痛苦:“你别说了,属下只是一介校尉,什么也做不了。”一挥手:“来人,送大人上路。”
“诺。”
众隋军一涌而上,乱刀捅进杨长仁胸膛。
“啊——”
杨长仁惨叫一声,当即血溅五步,临死前,却忽然看见张伦暗暗冲他点了点头。
哈哈!
杨长仁恍然大悟:陈孝意,老夫先行一步,在九泉之下等着你。翻身倒地,毙命当场。
……
这一夜,雁门关血流成河,十数支豪强被斩尽诛绝,死者近万,一时间,人人对陈孝意恨之入骨。
第五十四章 又败一阵
与此同时。
马邑军大营,秦冲与诸将披挂整齐,只等关后杀声震天,便点齐大军,前后呼应,攻取雁门关。
转眼间,三更已到。
绵密的雨幕中,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秦冲大喜:“诸位,定是君集他们发动了,咱们马上呼应。”
“诺。”
众将大喜,刚出帐要率军出发,关上喊杀声已停,重又恢复了寂静。
“怎么回事?”秦冲愕然。
“主公,”
李靖苦笑道:“这阵喊杀声很轻微,恐怕只是咱们的伏兵发动了,而侯君集、苏定方所部并末呼应。”
秦冲恍然大悟:“你是说,君集他们出了意外?是这大雨?”
“不错。”
李靖叹了口气:“这一下雨,山路便异常湿滑难行,君集他们恐怕是赶不及,多半已放弃了任务。”
“可恶!”
秦冲大怒:“这贼老天,老子哪里惹你了,又跟我做对。”
众将也都一脸郁闷,本来大有希望的计策,硬生生地被破坏了,而且,白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