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门-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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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瑞怒吼的咆哮顿时凝滞住,盯紧秦远修像凝望一道奇观,当真认识他太久了,却从未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这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秦远修握着酒杯的指头泛起青白,像用了狠力。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这一杯芳香干淳的美酒。要他怎么说呢?喉咙里哽着什么东西,直到酸疼。一张口,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他说:“谁说我不在乎?我简直在乎的没法再在乎,在乎得我常常感觉窒息绝望。是啊,我就是在跟她过不去,那么多人可以让她幸福,偏偏就我让她不幸。可是,我又何偿不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呢。她难过了,我也不见得会多好过。你说得不错,如果我想得到闵安月,会有一千种方式,唯这种是最伤人的。我不是魔鬼,不是谁痛了我就开心好过。”终于肯抬眸看向他,宋瑞看清那一点晶亮,他一双瞳仁中有液体在流窜。秦远修像哽着一口血,出口沙哑低沉:“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想得到闵安月。我不喜欢她,哪怕一天,也从没喜欢过。这样的借口,还是你帮我找的。你还记得么,上学时有段时间我很消沉,整日躺在床上不出校门,其实不是我的跑车坏了,也不是我的卡被禁用了。而是我跟人打架,出现了变故,再也不是男人了……”
当时什么感受?咬碎牙齿和血吞。想歇斯底里的发泄,抱怨他一腔痛不欲生的苦闷。可是最后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走过来了,他躺在床上通体冰冷,就像躺进棺材里,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更像生不如死。死了多容易,方法更是数不胜数。但他还有一个姐姐,又会比他好过多少?再怎么样,一个女人走到那一步,该也是不堪的吧?
爱上容颜,从来不是多费力的事,一眼万年。谁知早在他抬眸的一瞬间,就已死心踏地。他不过就对这么一个女人动过心,此一生,也就这么一个了。可是,有什么幸福,是他能要得起的?
直到容颜到了嫁人的年纪,他看在眼里,急上心头,压制了太久太久的情感,某一日终要像火山一样宣泄,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只知一想到容颜将会是别人的女人,心脏便会缩紧了的疼。于是想要娶她,他并非想要就这么自私的占着她,永远让她无法做一个完整幸福的女人。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医治,不厌其烦的飞往美国就是想着有朝一日他可以给她全部的幸福,但终归不会太久。如果某一天,他真的被宣告无药可救,即便再疼痛难忍,再无法割舍,还是会放她离开。在她年纪尚轻,可以嫁个好人的时候放手。两年前,他怀着憧憬和心死最后一次去美国,像等待终审的一场判决。如果上天还眷顾他,就可以好好爱这个女人和她白头携老。否则,他只能放开爱人的手,放她远走高飞。可知,他心如刀绞?那一天容颜送他离开,回过头看她,光影里模糊的一团,是他深爱的痕迹。其实很想她知道一切,然后扑上来对他说,无论他怎样,她都会跟他一起老去。这个愿望奢侈的他从来就不敢想,更不会残忍的让她用年华陪他葬送。终了,老天还是决心让一场一场的劫难纷涌上来摧毁他。你可曾有过一件深爱的挚宝,前一刻还被你紧紧拥在怀里,捧在掌心,以为是一辈子,转首却不得不推出门外。你的热情还很高涨,你的爱恋从来不曾退却,就连心跳的速度,也与初时无异,你将于心何忍?
秦远修也觉忍不得,但终了,还是忍下了。
的确是愧对闵安月的,最后还是不得已利用了她。实则结婚前他只是痛苦,娶了她又能如何?一个女人该有的他半分给不了。那时一心想娶她像着了魔道一般,已不能回头。于是在痛苦中日日煎熬,想不出娶她之后,治好之前,怎么跟容颜说明白,怎么有脸让她等一等他。是宋瑞一句话,让他突生了计谋。他醉酒时问他,是为了闵安月么?他灵光一闪,便说是了。实则他是怕的,怕容颜知道他并非一个真正的男人转身便走,他从不害怕什么,这一点却让他怕得瑟瑟发抖。只有这样,不碰她,似乎便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等他医好的那一天,一切会同她说明白。
只是没等到那一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宋瑞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秦远修。心脏跟着一起抽搐,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他从来都说自己是他最好的朋友,秦远修在他这里,是没什么秘密可言。不想他静静的负背这些苦楚那么久。他忽然懊恼自己,秦远修打架的时候他去哪儿了?
烟身在他指间折成两断,盯紧他:“为什么会这样?当年那些人是谁?”
秦远修淡淡抬眸:“那些人都不存在了。”怎么可能还存在,即便不为他自己,为了秦郝佳能够有脸活着,那些败类也是不容的。
人不能这样
宋瑞猛吸手里的烟,像在狂注镇静剂,心里颠簸不平,像抖动的筛子。爱残颚疈他也是想不明白啊,秦远修怎能平静如斯的承受这么多年?若是他,只怕早就疯癫魔障了。可是,这个看似最波澜如风的男子,却反倒船走水无痕的过。就连吃住都跟他一起的自己,也半点儿不曾发现。那么深切的痛苦他是怎样做到平静无他?心口又是一阵疼,还是秦远修当年一拳砸上的地方,事过多年以后那里后知后觉的裂开口子,鲜活的疼起来。当年秦远修跟他说,国内呆够了,想去外国见识一下。之后就去了美国,研究生也是在那里读的。当时他不理解,只觉他那样出其不意是想将人甩下,自己远走他乡求个乐呵清静。原来,从那时开始,就一直沦陷痛苦的深渊,直到现在,也没能幸免。
从容颜离开S城那天起,他就诸多怨念。宋瑞至今再想,不知情何以堪。
张了张口,像对自己含恨:“远修,是我对不住你。”
秦远修盯着自己的手指,决然的不肯抬头。宋瑞猜想,那双倾城国的眉眼中,定是积了浓重的水雾。就这么一个男人,被时光里浅尝辄止的痛一点点磨砺成这般。
他嗓子依旧浅淡:“何必这样说,跟你没什么关系。像你说的,当年你把容颜带我面前,如今你是悔的,我却不知要多感谢你。纵使最后两手空空,想想曾经有她陪着,也就没什么了。”苦算什么呢?历经了太多之后,觉得那才是平常。忽然有一天太平淡了,就像无所适从。
宋瑞感觉今晚不该来,又觉这一刻是来得晚了。如果早知道这些,便不会让别人牵起容颜的手。早些年他为了捍卫这个朋友可以无所不为,时光老了,现在更是变本加利。一切,又好像来不及了。
他忽然搞不明白,怎会走到这一步?
“你当时就真的舍得放开容颜么?她这么多年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宋瑞从不相信,他是这么没有算计的人。
秦远修头疼的毛病又发作,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头痛欲裂。蹙了下眉头,只说:“秦绍风都能找到她,我又怎么可能找不到。”摇晃了一下站起身,拖着一身疲惫:“先回了,头疼。”
夏北北搞不懂宋瑞这是怎么了,喝了酒回来却跟出去喝了毒药一样,一声不吭的。说自己累了,先回卧室睡了。
她不放心,紧随着进去,爬到床上从身后揽住他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宋瑞拉起她的手,在一侧脸颜上轻轻摩蹭,缓缓说:“北北,当年容颜离开S城,我很懊恼,远修对不起他,我又何偿不是远修的帮凶。现如今他们错开了,我才觉得,远修许是其中最苦的一个,只是,他也是最不被理解的那一个。”
夏北北不解:“秦少怎么了?”
宋瑞将脸往枕头里深陷一些,依旧牵着她的手,良久没说话。
夏北北倾身看过去,宋瑞瞌着眉眼,已经睡着了。她调整了姿势贴着他躺下来。知道容颜要结婚了,宋瑞的心里不好受。但这一信息反馈进心里并不觉得难受,她相信宋瑞更相信容颜。从宋瑞承诺娶她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他会好好的对她一辈子。
容颜一早见到闵安月就很抱歉,昨天被沈莫言拉着就走,太匆忙了,回头闵安月已经不在身边,不知去了哪儿里。所以也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声。
闵安月没什么怨言,不得不承认,昨天容颜的表现很好,举止得体,言辞更是精妙。虽然临近结束的时候插播了那么一段私人事件,但无疑也对产品的宣传起到了热靡的推动力。于公司而言是件好事。
笑笑:“你不用说对不起,昨天是我要感谢你,你表现得相当不错,让我都没想到。”
容颜放下心,又问:“今天是要拍杂志封面么?”
闵安月静静的看着她,没回答,转而问:“容颜,你是真的打算嫁给沈先生么?”
容颜怔了一下,没想到吟风弄月的闵安月也对别人的八卦感兴趣。斟酌了一下:“我们是有结婚的打算。”
闵安月忽然面无表情,很难有表情的啊,若是几年前,容颜跟她说这句话她能乐翻天。可是,今非昔比了,只会让人无比忧郁。
沉默须臾,抬眸:“你看今天的报纸了么?我跟远修公开解除婚约了。”
容颜蓦然睁大眸子,又觉自己的这个表情太过惊怔不已,像很没见过世面。不得违心收敛,实则她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么情深意重的一对人,相守的这一天得来不易,又为什么说分就分了呢。因是觉得不可能,所以揣测闵安月或许老毛病又犯了,想要试探些什么。她也得装出不惊不诧的风范来:“是么,我没有看报纸的习惯。不过,你们解不解除婚约也不打紧,秦少还是非你不娶的。其实情侣之间闹闹别扭也是常有的事,闵总千万别太当真。”
闵安月仍旧一脸认真,平静阐述:“我们没有闹别扭,还跟以前一样,只是解除婚约的这一天到了,就只能按说好的办。远修从来说话算话,他说会帮助我,也说会把我当最好的朋友待,现在他为我做的这些事,做为朋友,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足不足的,容颜不知道。容颜只是感觉自己听得混沌,这两个人当真是太矫情了,明明出双入对的情人,非用朋友这么纯洁无暇的称谓来冠冕,当着她的面又何必呢?
当年她放不下的时候,此二人一顿双剑合壁硬是将她斩杀了。如今她眼见也要有了自己的归宿,他们却莫名其妙的唱起双簧。跟一对王牌演员搭戏,真是从头亏到尾。
容颜翻了翻眼皮:“你们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那个,闵总,我先出去忙了。”
“容颜,等一等。”闵安月叫住她,一时像执着得没话说,盯紧她一双眼:“你昨天说远修至始对你不错,我想你这些话也是由心说出来的。他是什么人,你一个人的时候不防闭上眼睛好好想想,不要相信你看到的,只用心体会一下,想想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相信,时至今日,你真的对他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了。”
容颜皱了皱眉头:“闵总,我一个人的时候只要一闭上眼睛,不下两分钟就要睡着了。你让我这么个想法,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的啊。再说,你这么推崇我和秦少,怕是不好吧,我对他有想法了,不见得对你有什么好,就不信你会没有想法。你就这么看不上我么,当年一双人的时候,你非让我孤家寡人。现在好歹我的春天又来了,你却非要让我桃花泛滥,你也知道,在感情世界里三角形并不稳定啊,你何必要这么坑我?谁又说我现在对秦少还有感情的啊,我当时就对他没有感情的么。”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