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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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费吹灰之力便到郁佳人家前,边城正站在门缘下和她说话。
郁佳人面露疲乏,见到来人颇为惊了一惊,长发被撩至脑后,她的声音分外孱弱,“怎么是你?”
边城背对而站,一时看不清表情,却从声音中轻易透露出他此刻的沉郁。
“迶初初——是你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嗯,为了赶紧写,五一没有回家,尽管我家离学校只有九十分钟的车程。因为是近期内的最后一篇现言,一定好好写哒!
今日最后一更,三更就算了,我还是留着存稿吧。
明天出去小溜达一圈,更新的话应该会很晚。
☆、边城起寒阳 第三十七章
傅寒阳在桢桢病床边坐了一坐,心脏始终跳得极快,略微一动身子,被薄衫相贴的后背上便有冷汗涔涔落下。
桢桢有一张极像边城的脸,每一次皱眉眯眼或是咧嘴而笑,都十足是他的绝佳翻版。
她不由得起身走出去,问了医生,一路行至迶初初的病房,隔着一层玻璃窗,她细细端详起这张小脸。很白很瘦,然而眉清目秀,长大了绝对是个美人。
她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注视,不漏下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可能神似边城的细节。
她觉得心烦意乱,手机里不多的号码,唯有一个能够帮她。按了下去,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贺书栋接到电话时,刚刚开车经过这一段街,对方不说话,沉默里能听得见她起起伏伏的呼吸。
“寒阳。”他喊她的名字,无人回应,“寒阳,你在哪儿?”
又是过了半晌,傅寒阳方才轻叹口气,“在医院,我想见你。”
“那好,告诉我地点,五分钟后我赶来。”
最终,还是傅寒阳先找到了他的车子。她站在一片梧桐阴影之下,和刚刚赶来的雪莉交待几句,正将眉头蹙得死死,便望见贺书栋的车子驶近而来。
她拍拍车顶,颇有些慵懒地倚靠上车门,冲雪莉招招手道:“赶紧上去,桢桢待会儿会醒,我出去透透风,晚饭会过来陪她吃。”
贺书栋自车上下来,雪莉便是一愣,他淡淡颔首而笑,她这才低声喊了句“贺律师好”,转而匆匆跑开了。
傅寒阳依旧维持刚刚的姿势靠着车门,瞥见贺书栋脸上阴阳怪气的笑容时,有些不悦地呛道:“高兴什么?”
“看看你,”他手一抬,将她自上而下扫了一遍,“风情万种。”
傅寒阳立时站正了,看着他似笑似恼,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我都快疯了,没力气风情。”
贺书栋轻松,“我可是听说桢桢没什么大碍,估计明天就能活蹦乱跳缠着你了。”
“是没什么大碍,要不是她爸爸盯得紧,她今天就能活蹦乱跳闹着回家。”
贺书栋倒是一脸惊讶,“这么轻巧地提起边先生?我记得几天前还是死对头来着。”
傅寒阳也注意到自己的态度,将鬓角一缕头发塞去耳后,“这么酸的‘边先生’,你和他又没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
贺书栋正掏出支烟,眼皮向上一掀,仔细盯着她,“怎么没有?”
傅寒阳简直怕他要出点什么话来,“为了你”或是“他混蛋”,无一不能刺激她敏感之极的神经末梢。二话不说,立刻抢走了他的烟,点上后,深吸了一口,将打火机又还去了他手里。
“找你来是有事的。”她睨他,旋即吐出一口烟。
贺书栋知道她不爱听什么,偏偏不甘心地揶揄一句,“嗯,我知道,你没事也不会找我。”
傅寒阳便笑,当做听不懂,“你不问问什么事?”
他颓然,“还不就是有关他的事。”又上前夺了她指尖的烟,毫无迟虑的自己吸了几口,直到被浓烟熏得眼梢微眯,“你都吸烟了。”十足的叹惋。
他的自如让傅寒阳心内咯噔一声,视线始终胶着于那残留唇膏痕迹的烟嘴之上,然而耸耸肩,“没在深夜痛哭过、没因心事抽烟过的女人,没有资格谈论什么人生。”
他居然哈哈笑起来,“拉我过来谈论人生?”
傅寒阳已经绕过车头,将车门打了开来,“差不多,还是十足惨淡的人生。上车,如果你愿意送我去一个地方的话。”
*
同一时间的另一头,边城一手合上门缘,神情严肃之极。
“迶初初——是你的女儿?”
尽管压抑,仍旧带着凛冽寒风,一股脑扑向早已呆立的郁佳人。她紧紧咬上下唇,一张脸倏忽变得苍白,眼睛朝他一扫,头向家中偏了偏。
“进来再说。”
边城果然踏进门槛,大步走入客厅,身后的郁佳人将门缓缓关上,转身之时用了些时间,深呼吸几口之后,方才打定主意追上来。
“要不要喝点什么?”她忙着倒水,却被边城拦下。
“不用,我想知道真相。”他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虽然住院单上的签名不是你的名字,但那笔迹我倒还看得出来。你居然能瞒那么久,要不是这次的事故,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藏着她?”
郁佳人立在原地一两秒,始终不敢看向他的目光,躲避着他射来的利箭,可心跳仍旧砰然作响。直到边城双手紧握起她的肩膀,她无处可退,方才发现自己是真的逃不过这一窘境了。
她情绪低落,边城却仍旧咄咄逼人,“佳人,你回答我。”
郁佳人只觉得天旋地转,一瞬间,四周具是魑魅魍魉的丑恶嘴脸,连边城也化作洪水猛兽,他不顾一切地追问,为的只是自己解开自己心头的疑窦。
而另一方面,不顾她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郁佳人两腿一软,忽然往地上坐了下去,与之同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哀嚎——她居然大哭至浑身发抖,攀着边城的双臂,一时间失语痛哭。
边城没料到冷静如她也会有如此崩溃的一面,下意识地用力禁锢她的肩膀,同时一手揽上她的腰,如同将溺水之人捞出般提起,慌乱中语调依旧清冷,“佳人,你振作一点。”
他几乎抱着这女人往沙发上去,在她落座的同时,被她缠上的双手锁住窄腰。她哭得分外用力,用尽全身力气地喘息,一边压抑着喷薄而出的失意,疯癫般始终重复,“初初,初初……可怜的孩子啊……”
边城便已然猜出答案,拥有这样奇怪姓氏的女孩,必定是郁佳人的孩子。只是疑问并没减少,尽管心底隐隐有了解释。
怀里的女人始终紧紧抱着自己,于这震天动地的哭号中,他抬头看向天花板中央一盏水晶吊灯。原本清澈无瑕,光影折射时便化作瑰丽万丈,谁能料到之后的灰尘掩埋,再不复崭新的动人光辉。
人的感情何尝不是如此,没有一份不是千疮百孔伤痕累累,尽管追悔懊恼,尽管重许誓言,新长出的血肉仍旧掩盖不了曾经的那番斑驳。
他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在如此多的事之后,第一次,开始厌倦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喉间始终梗着一根刺,努力咽下,已经要张口了,大门却被人用力敲得大响。
边城拍拍郁佳人的背,她原本已经松了手臂要放他去开门,却在他走了几步之后,猛然站起,箭步一跨,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别去!”她满脸的泪,头发杂乱,眼睛却出奇的亮,装满惊恐的瞳仁闪着光芒。
边城蹙眉,像是知道来人一般,“你在怕什么?”
语毕,将她紧握的手指解开,完全不顾她意愿地前去开门。门刚拉开一个缝隙,只见黑影一窜,一只绷紧如弓的手只穿入视线,在边城尚未回神的片刻之间,握拳强击他的下颚。
“啊!”郁佳人在后头掩住脸颊,厉声喊起,飞奔而去,将边城拉至身后,护在他的面前。
漆方国疾走几步还欲挥拳再打,偏偏有郁佳人满是泪痕的脸在眼前挥之不去,他又急又恼,苦闷到无可救药,大声吼道:“你边城要是个男人就别躲在女人后头装孙子!”
边城半边脸都麻了,口中一片甜腥,一张嘴吐出口血来。郁佳人在旁看得心惊肉跳,且放了他,上去便给了漆方国一个耳光。
“漆方国你混蛋!”她尚不解气,双拳直在他胸前挥动,“你凭什么打他,你凭什么!”
边城张了张嘴,待那股剧痛消减几分,方才咬牙切齿地说:“你又发什么疯?”
漆方国的半脸火辣辣的疼,任凭郁佳人在他的身上捶打撒气,听到边城的声音时方才醒悟,大步走过去,却被郁佳人死死拦着。
“我早就警告过你边城,郁佳人是我的女人,你休想动她一根汗毛!可你——你——”他气急,大喘了好几次方才重新开口,却是直接质问起郁佳人,“迶初初是谁,为什么他说是你的女儿,你和谁的女儿?”
郁佳人一怔,惊恐中直觉要往后退,却被漆方国拉住手腕,强压而下,唯有他的吼声,“我刚刚让人查过,她今年五岁,正好符合你离开我的时间!你居然私藏我的孩子这么多年,到底是有什么居心,现在还和这种始乱终弃的男人纠缠不清,我到底有什么不好让你这样怨恨,你今天不讲清楚,我绝不会饶了那个男人!”
边城简直嗤之以鼻,“我还不是那种会躲在女人后面的懦夫,我才是要警告你别再来闹事,否则我现在就报警。”
边城已经要掏手机,郁佳人连忙挣脱过来按住他的手,“边城,别这样,别再把事情闹大了!”然而下一刻又被漆方国抓住手腕,她涨红了脸,几乎开始乞求,“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走吧,你有钱有势,可以找个更好的女人,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了。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将你叫来,更不该让你知道初初,她是我的女儿,一个人的女儿,她不是你的女儿,绝不是!”
漆方国气急反笑,拉着郁佳人往一处走,“你一个人的女儿?没有男人你怎么生的出女儿?带我去见孩子,我不确认她的身份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休想带着我漆家的种,和这个男人逍遥快活!”
郁佳人低着头,无望而孤立地哭泣,嘴中始终喃喃,“她不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女儿……”
却在一瞬之间,听见边城在身后冷冷的发话,“初初是我的女儿,请你立刻消失,以后也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她几乎是望见峰回路转的一丝曙光,便伸长脑袋往上够,有了一分力气和漆方国周旋,“你听到了吗,初初是我们的女儿,你少做梦了,我怎么会为你生孩子!”
漆方国的一张脸立刻转为酱紫,他死死掐着郁佳人的手腕,直到她呼痛不已,方才用阴鸷的声音问她,“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她则是一字一顿地用力说:“是真的,我可以跟你上床,为什么不能和他上床,你别忘了,那时他才是我的正牌男友,你算什么?你不过是我当做消遣的男人罢了。”
郁佳人原本以为,这样的一番话之后,脾气暴躁的漆方国必定是会暴跳如雷,她已硬着头皮做好一切心理建设,谁知他反而安静下来,甚至放开她的手,往后趔趄了几步。
许久,他方才无力地望着她,几乎是讥笑着说:“我努力了这么多年,以为只要足够出类拔萃,你就能忘了他和我在一起。谁知道你还是正眼不瞧我,拿我当蟑螂臭虫看。”
郁佳人怔了怔,向后退时,倚靠上一处墙壁。
“你消失的那一年,我走遍天涯海角找你,他却风风光光的大婚,何曾想到过你的安危?”漆方国仍旧是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他呢,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爱呢?”
郁佳人在这一边闭上了眼睛,紧绷的神经开始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