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天下-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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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想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样说吧,有权利就一定有义务,做为君王锦衣玉食,掌管天下的生杀予夺之权,相对的,他也肩负着民生重任,一但他只安于享乐,而不管百姓死活,那么到了一定程度,百姓就会推翻他,然后换上一个他们比较信任、认为能够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人来做新的君王,然后会再经历一个从太平到动乱的过程,然后再改朝换代,世事正是如此循环,事情也就是这么简单……”
魏征听完,半晌无言,好一会儿才长叹了一声,说道:“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我想了这么多年的事情,没想到,倒是让一个小姑娘提醒了我……”
天下一愣,没想到这句话居然是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被魏征给感慨出来的。单雄信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又问:“说起这外患,这几年东、西突厥已经安份多了,不若前些年边乱不断,想来已经被咱们打怕了,恐怕已是不敢再轻启战端了吧?”
罗成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不是安份了,那是在养精蓄锐,静待时机,若是如今只有这内忧,或是只有外患,都并不足为惧,可是如果这内忧外患一起发作起来,大隋危矣!”
谢映登此时已有些微醺,说起话来,舌头都有些大了:“那,就不要让他,让他发作好了……”
天下笑着说道:“谢大哥说起醉话来了呢!这哪里是你想让他不要发作,他便不发作的事,这突厥地蛮子可是一点都不傻,他们现在看起来安份,可是一旦这内患一起,他们这些外忧立刻就精神起来了,他们惦记中原这花花世界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才怪呢!”
罗成此时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如今所虑者,内忧也,外患,不足为惧!”
徐茂公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如今地北平王镇守幽州重地,突厥绝难冒进半步……”
魏征却长叹了一声,说道:“就怕内患一起,有人会自毁长城啊……”
徐茂公愣了一下,问道:“师兄的意思是说,怕有人挑起北平府与大隋之间地战争?”
魏征点了点头,说道:“听说前年朝廷派往北平地监军是武氏兄弟,而这武氏兄弟本是靠山王的亲信,会派他们去,这不是摆明了不信任北平王吗?如今这北平王还忍着,可是谁能知道他会忍到什么时候啊?而且,这武氏兄弟也不是省油地灯,他们会不在暗中动手脚,架空北平王?这一来二去,他们早晚得翻脸,等真到了翻脸的这一天,朝廷里多的是眼红的北平王、看他不顺眼的,这些人再暗地里使使劲儿,这一仗也就是早晚的事,要真的打起来,北平王还真吃亏,腹背受敌,但愿到时候朝廷别蠢到跟突厥联手,那跟与虎谋皮可没什么两样……”
天下抿着嘴笑道:“你可别把北平王想得太简单了,突厥人如今在养精蓄锐,他可是也天天枕革以待,半点不曾松懈,我们现在都能想到有人会自毁长城,他在这位置上这么多年了,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呢?真到了那一天,他必有自保之道,倒也不用咱们替他担心……”
尤俊达皱着眉问道:“那北平王为什么不先把突厥打到无力还手……”
罗成冷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北平王真的那么做了,那不用等小人挑拨,朝廷的大军就立刻开到北平去了!”
王君可一愣,问道:“这是为什么?”
王伯当也是一脸疑惑地问道:“这么大的功劳难道还成罪过了?
天下轻笑了一声,说道:“没了老鼠,谁还会养猫呢?”说着,她看了罗成一眼,不出所料的看到了罗成脸上的苦笑。
谢映登醉眼朦胧地问道:“怎么又说到养猫了?”不止谢映登没听明白,在座众人除了张烈有点模模糊糊的想法之外,其他人都没听明白,一个个一脸茫然地看着天下。
天下笑着指了指罗成,说道:“问他啊,他知道……”众人目光齐齐转向了罗成。
罗成放下手里的酒杯,坐直了身体,说道:“突厥是鼠,北平是猫,如今朝廷忌于鼠患,所以还养着猫,偶尔也肯由着猫发点小脾气,可是一旦没了老鼠,朝廷还养猫何用?”
听到罗成这样的解释,徐茂公不禁抚掌大笑道:“妙解,真是妙解啊!”
单雄信却愁眉不展地说道:“那到头来苦的还不是百姓?”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
天下无奈地摇了摇头,用筷子敲着杯子,轻声唱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张养浩《山坡羊潼关怀古》)
听到她的歌声,席间众人一时无言。
好半晌,魏征才叹息着喃喃自语道:“百姓,百姓,唉,百姓苦啊……”
众人正在感慨的时候,天下不经意地一扭头,正看见孙掌柜安排在门外拒客的店伙计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贴在孙掌柜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孙掌柜便神情复杂地朝她看了过来。
天下皱了皱眉头悄悄跟罗成打了个招呼,趁人不注意朝孙掌柜打了个手势,两人一起拐进了后院。
罗成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一向老成的孙掌柜这般为难……
第三章 翻手为云 第十三节 山雨欲来
天下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不仅罗成有点儿坐不住,就是张烈和单雄信等人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就在罗成起身想过去找天下的时候,客栈外面突然传了一阵兵刃相交的声音,紧接着客栈的大门突然“飞离”了门框。
大堂里了一下子静了下来,原本正在行酒划拳的一众人等齐齐收手,朝门口处看去。个店伙计捂着胸口半撑着身子倒在已经落地的门板上,嘴角的血不停地滴到了胸前,立刻就有五原来的年轻人过去相扶,抬到后院疗伤去了。
众人转头再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黑衣青年手中握剑步履稳重地缓缓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青色劲装、头戴帷帽的女子。
而再往外的地上还躺着几个人,有客栈的伙计,也有单雄信的手下,都是双方安排在外面放风的,当下就又冲出去几个人把地上躺着的也抬回了后院。在经过单雄信他们的时候,都悄悄示意“有伤,没死”……
一堂的人都怒了。
罗成第一个站了起来,略微眯起的眼睛里闪过几丝杀意,一身的煞气毫不遮掩地散了开来,让正坐在他对面的徐茂公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罗成走在最前头,单雄信等人紧随其后,所过之处尽皆让路,一堂好汉怒目圆睁地瞪视着门口的那一男一女。罗成的气势死死地压制着本待再往里走的两人,然后在离他们三米的地方站定,一言未发。
张烈、单雄信等人都有些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见有罗成打头儿,便也没吱声。等罗成发落,可是凌厉的目光却将这一男一女锁定,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走掉…………都让人欺负到家门口了,他们丢不起这人!
罗成冷然地看了那黑衣男子一眼。。。抬脚挑起跌落在地上地门板,右手一使力,一插一握一抖之间,一根巴掌宽的木头檩子便攥在了手中,紧接着一刻未停地猱身上前朝那青年攻去。一截断木硬是被他使得虎虎生风。
张烈忍不住低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朝前迈出了一步。因为今天的邀约属于会盟性质,所以不管是他们自己地人、还是单雄信的人都没有带兵器,罗成就用这么一根黑松木地檩子直愣愣地对上了人家手里的利剑,怎么能让他不担心呢?
那青年阴郁着脸,也没说话,举剑相迎,只是罗成以长击短,兼且招数精奇。三、五招间便站了上风。
这时随着那青年一起进来的女子不禁有些急了,只是碍于张烈等人,不敢上前帮手。站在那里急得直搓手,高声喝道:“喂…………你们怎么都这么不讲理?一见面什么话都不说就动手?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喔?冲到我门口。打伤了我的人,反倒是我们不讲理了?”天下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想是知道手下被人所伤,一脸怒容地站在了张烈身旁,说道:“你们动手的时候,好象也没打招呼吧?至于说什么以多欺少,我们人是多,可是却手地却是那一个,怎么就胜之不武了”
“你……我们好言求见,门口那些人却言行粗鄙,不肯通传……”那女子急切地解释着,却不知她的话更是大大的惹怒了在场众人。
“好言求见?你以为自己是哪根葱?你一好言求见,我们就得巴巴地跑出去见你不成?他们不肯通传,那是尽本份!你难道不认字吗?门口那么大的歇业牌子你不认识呀?今天我这连云栈不招呼外人,要是不想死就给我快滚,要是想死,我成全你们!”天下的脸色嘲讽变得狠厉,而罗成更是配着天下话里的那个“滚”字,一脚将那黑衣青年踹飞到了门外。
“你们…………”那女子急忙跑出去扶住了那青年,一边为他擦拭着唇边的血渍,一边气愤难平地冲天下说道:“我们是来见单二爷的,你凭什么拦着?”
天下一边从袖子里抽出了块帕子递给罗成擦手,一边冷笑着说道:“要见单二爷就去二贤庄门口候着去,我这连云栈不是你找人地
单雄信这会儿有点站不住了,上前了一步,刚想说话,谁知却被天下侧身拉住了衣袖,望向他的目光中也隐含着阻止地意味。单雄信一愣,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这时徐茂公也看出了些意思,也悄悄拉了拉单雄信的衣袖,示意他不要理会……
单雄信正在犹豫,就听到天下转头招呼侍剑:“把他们给我扔出去………扔远些,别脏了我的地!”侍剑带了几个人呼啸着就冲了过去,连推带搡、又踢又踹地很快将这两人给撵远了去。
“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罗成皱着眉头问道。
天下摇了摇头,笑着招呼孙掌柜再添酒菜,然后安抚了一下还没缓过劲来的众人,待大家慢慢回复了情绪后,才悄悄地叫了主桌地几个人转到了后院厢房。
叫人上了醒酒茶后,天下才一脸郁色地说道:“这次麻烦大了……”
“怎么说?”单雄信半探着身子,眉头皱得紧紧地。
“他们是来单二哥这里标名挂号的……”天下地脸色依旧沉郁着。
单雄信听了却松了一口气:“这也是常有的事,估计是遇到什么难事,所以才这么莽撞……嗯,我还是回去见见他们吧……”说着,他站起身来,就想往外走。
徐茂公一把将单雄信拉回了位子,说道:“单二弟还是听俏君妹子把话说完吧……”他看出来天下脸色难看绝不是因为那两个人砸了她的店,他也看出来天下的话没说完,他更看出来天下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天下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他会跟你们说,他是陇西的独行盗分水燕子蔚青……”
魏征跟徐茂公两个伶俐人都是一愣,什么叫“他会跟你们说”呀?难道“麻烦”就在这里?
“分水燕子蔚青呀?!我知道是什么事了……”王伯当长长地出了口气,看了众人一眼,然后把目光定在天下身上,说道:“这个人在陇西极有名气,专门劫富济贫,不过最近他做了趟烫手的生意…………他把陇西郡守的小妾给拐跑了,独行盗改当了采花贼,据说郡守找了好几拨儿人在追杀他,恐怕就是为这事吧……”
“刚才那个女的原来是陇西郡守的小老婆呀……难怪说起话来怪怪的,不通人情世故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