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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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虞笑得嘴都合不拢：“下次，杨凡出院了，我们请你吃饭。”
　　她绝口不提“杨凡”，我相信她不是有意不提，她是真的不记得了。在她心里，“杨凡”，不过也是王岳雷的影子罢了，她根本不关心，也不在乎。
　　我知道，这里已经没我的事了。他们和她，他们的故事正拉开序幕。
　　场面上的问候完后，我搭车回汉口，在车上容易想起往事，有失落，有伤心，有唏嘘，有感慨，但更多的还是舒畅。这些事终于都了解了。只是，隐约感觉还差了一小块，就像300片拼图少了最后那一块。
　　在小区门口，我见到王岳雷，他就站在以前于林刚停车的位置。我走过去主动和他打招呼：“笔仙？”
　　王岳雷笑了，笑容有些羞涩，像个小男生：“是我，对不起，不该骗你。”
　　“算啦。”我说，“回到自己身体的感觉如何？”
　　“有些不习惯，走路时觉得身体很笨重，想过来看你，还得坐1个多小时的车。”他扶扶眼镜。
　　我笑了：“这下，你多出了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呢。”
　　他也笑：“如果小鱼真的爱上他，那也好。”
　　“你们三个人……真是复杂。”
　　“我还没回身体前，已经面临消失，那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前世。”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其实，上辈子我和小鱼是夫妻……”
　　“得了！”我赶紧制止他。怎么回事？这段时间，每个人都冒出个前世来，每个人都要找我倾诉，“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过好就行了。老记着上辈子，累不累呀？”
　　王岳雷只好赔笑。
　　我看了看楼上，我家的客厅亮着灯，想来梨梨已经醒了。我委婉地送客：“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刚回来，肯定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好吧。我已经辞了学校的工作。家里等我出去帮着打下手呢。一年之内就要走了。”
　　“走的时候，替你送行啊。”
　　“多谢。一定要保持联络啊，多亏你，要不然我估计又变鬼了。”
　　王岳雷走的时候，我站在他背后看了一会儿。他身材颀长，白衬衣没有塞进牛仔裤，晚风迎面将衬衣吹得飘飘欲仙，我有一种错觉，这个好看的背影不属于人间，马上就要随风而去的样子。
　　流了一会儿口水，我迈步上楼。经过这许多事情，我和梨梨一样，都需要打起精神，忘掉过去，重头再来。
　
　　三十二、大结局
　　（一）
　　杨凡出院那天，我接到邀请，到八一路的湖锦给他送行。
　　我到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我们的位置是在靠窗的地方，可以看到外面的人来人往。王岳雷坐在落地玻璃窗边，一手撑着下巴，正深情凝视桌子对面，侧面轮廓仍是那么英俊。
　　他对面坐着一个生面孔，小女孩，不超过20岁，白白的皮肤，漆黑的长发，尖尖的下巴，一双大大的眼睛，满是新鲜和好奇。
　　王岳雷旁边是杨凡，穿着灰色的短袖衬衣，看得出来，“杨凡”苦心锻炼出来的优美线条，已经有些松弛了。我幸灾乐祸地暗想：就让他松弛吧，最好变出个大肚腩，看他还敢不敢装酷？
　　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杨凡突然冲着我咧咧嘴角，吓得我一阵脸红。
　　王虞坐在他对面，看到我，连忙拉开她和杨凡之间的座位，热情地招呼我：“安姐来啦？快来坐，这里都是老熟人，不用介绍吧？你跟我哥，谁跟谁呀。……哦，对了，这位你肯定还不认识，这位是小梅，我哥哥认的干妹妹！”
　　王虞特意加重了“干妹妹”三个字的读音，那女孩有些尴尬，冲着我点点头，笑容满可爱。
　　我有些诧异，想从王虞脸上看出点端倪来，却只见她笑得格外甜蜜，又去拉杨凡的手：“凡凡，咱们待会请哥哥和安姐去看电影好不好？你都在医院闷了那么久！”
　　杨凡无奈地看着她，笑着点头。
　　我实在弄不明白她这是在唱哪出戏。整个晚饭，就见王虞很是兴奋，不停地给我夹菜，不停地劝小姑娘喝酒，喝果汁，喝饮料。
　　终于，小姑娘忍不住了，红着脸说要去洗手间。她刚一走，王虞突然眼珠聚焦窗外，低叫一声：“奶牛！”
　　两个男人的眼光，条件反射性地，都转到了窗外。果然，一个穿黑色低胸装的女人正走过，穿着高跟鞋，丰满的胸部随着脚步，有节奏地一上一下地颤悠，很吸引人眼球——至少桌上这两个男人就看得目不转睛。
　　而我的余光，却瞥见，王虞的手从提包里钻出，捏了一个小纸袋，她飞速地将纸袋撕开，一手挡住对面，一手将纸袋里的东西，倒进小姑娘面前的红酒里。我眼尖，看出那是一袋肯德基的辣椒粉。
　　王岳雷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
　　这三人，注定是要永远纠缠下去了，今生今世，生生世世。
　　爱情，原来只是灵魂与灵魂间的吸引，与外表、年龄、身份……关系都不大。
　　（二）
　　秋天的时候，我和梨梨都找到工作，当然，仍不在同一个单位。不过，我们经常晚上下班后，一起相约着去泡吧，寻找新的恋情。
　　那天晚上，我们去了西北湖边的红色恋人酒吧。坐在二楼的平台上看喷泉公园，下面有很多情侣拥抱，亲吻。
　　一个身影从角落的桌子上走过来，提着一瓶蓝带，向我和梨梨搭讪：“两位小姐，好生眼熟，哪里见过？”
　　我瞟了他一眼，小家伙长得不错，眉清目秀的，还穿着JJ的花衬衣，只可惜年纪太轻，绝对不到20岁。我扭过头去，不打算理他。梨梨懒洋洋地说：“小弟弟，你没看出我们俩是一对儿吗？”
　　那男生低笑着说：“小乖乖，男人有这么多好处，干吗要把眼光放在女人身上？”
　　我心里突然一动，转过头来打量他，另一个女孩却从他们的桌子上冲过来，伸手揪着他的耳朵，一把把他拖远：“你这个色鬼，又在这里勾搭美女！”
　　这语气！那女孩年纪轻轻，穿件清纯的连衣裙，说话却像个老女人。
　　我张开嘴，却不知怎么开口。
　　那女孩把男孩拽到桌上坐好，说了几句话，男孩乖乖地下了楼。女孩却向我们桌子走来，看着我笑。这笑容却不太像千夏，少了友善，多了几分威胁。
　　我试探地叫她：“千夏？”
　　她突然低头，把嘴凑到我耳边，说了几句话，转身就走。
　　“你知道我为什么离不开他？——因为他也爱我，他也离不开我。当年，他一上了杨凡的身，就去找出我的骨灰，吃了一半下去。这样，我想走也走不掉了。”
　　我怔怔地站起来，想叫住她，她却头也不回地下楼，和那男孩勾肩搭背，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再也看不见、找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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