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九州-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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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错觉。。。。。。”羽化猛力地晃了一下脑袋,发觉大叫大嚷的声音还在继续,不由得偏头大骂过去,“你喊什么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怎么着了呢。”
河络少女兴奋地站在山羊背上,对着那无尽的林涛手舞足蹈,好似癫狂。
“嘿嘿,喊几声痛快多了。是不是快到海边了?我没见过大海哩。”
“我也没见过,不过是闻到咸味了。”
书岑一旁嗤笑,“两个土包子!”
转儿小璇面带杀气,顿时从羊背上一跃而起,银铃锤瞬间砸下,“给爷受死!”
书岑侧走一步,让过小锤,左手一伸,将她拨到了一边去,“小毛孩子,还想偷袭本小姐?把那地瓜打败了再来找我。”
“哎?我长得像软柿子么?”羽化大怒。
转儿小璇笑着跑过来,因为个矮只好拍他的大腿表示安慰,“绝对不是,你就是长得像桃儿。“
羽化更怒,“臭丫头,别乱拍男人的大腿!“
“我拍,我再拍!“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不揍你一顿是不行了,小丫头别跑!“
二人追打着朝山下去了。
书岑呵呵笑着,骑到山羊上去,“奥迪,好久没这么高兴啦,刚离开真族那会还都是死气沉沉的样儿呢。“
山羊奥迪肯定是听懂了,摇头摆脑地放开四蹄,慢慢追了下去,并且很体谅地发出一声长叹,“咩~~~“
雷烈王朝,奉平二十六年九月十六,九原武韬公叛乱一事终于结束了,中州天启帝都传下了旨意,责令仍在守卫九原的嬴芮投降。当朝二皇子嬴蓝璞亲自来到九原,与嬴芮夜谈,天明之后嬴芮伏法,与家眷一起被押往天启,九原得以免遭兵祸荼毒。最后皇帝颁下特赦,厚葬武韬公嬴天和于天启城外西望村,将嬴芮并家眷封在了该地,无须纳赋,子孙后代却也永不能入朝为官,战死的嬴葵不得葬入九原老家,便一并葬在武韬公的坟冢之侧。
而留在九原安顿军民的嬴蓝璞也没有回朝,被封在越州,号“仁侯”。但此举让满朝的文官皆是腹诽,他们想不到从来没有过失的三皇子会被调离帝都,而作战不力的嬴赤炎仍然可以安然留下。这件事,成为了东陆四州一个被反复提起的话题。
羽化等人才不管这些,他们留在白哨岭等待小白兑现他的承诺。九原安顿半月之后,嬴蓝璞亲自来到白哨岭会见真野,请他到九原为官。真野初时不肯,但嬴蓝璞说出将雷中平原全部交还真族的条件时,真野终于低下了头,成为越州兵马总管。但条件之中有一条是二人商定的,“真族管理雷中平原阳武城与碧空城,不得组织军队,战马与军械不得超过一千之数”,这是为了杜绝真族日后成为割地为王的诸侯。
此后,嬴蓝璞拜访了中白山的河络,同意将清余岭归还清余岭的河络部族,条件是“不得售卖军械”。河络同意了这个条件,从此市面上再也没有清余岭河络制作的兵器了,幸亏有镰刀巴拉考这个农具大师在,清余岭河络开始锻造农具供应到各地,工艺仍旧是那么完美,使得有些江湖人开始用锄头、镰刀做武器了。。。。。。
羽化等三人终于放心地走了,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美好,可以让人想象到真族以后的生活应该是蓝天白云的,可是他们三人还有很多事要做。玉珈苏行的任务还得继续下去,他们还要去珊瑚礁海岸,去找寻那神秘的长门修会的教宗大人。
他们越过了无数的山,趟过了无数的水,欺负了无数的动物,终于看到了大海,深蓝色的大海——南浩瀚洋。
第一次见到大海的羽化和转儿小璇疯了一样跳进大海,然后在一个浪头之后,被书岑一手一个拎回沙滩。这两人,一个只会狗刨,一个压根不会游泳。接下来,书岑发现自己变成了保姆,从看到大海的那一天开始,她得负责下海捕鱼了,这里远离城市,远离山林,他们只能吃鱼了。。。。。。
第240章 杏仁
“哇,海怪啊海怪啊~~~”转儿小璇指着海里冒出来的人大呼小叫。
羽化顺身看去,哈哈大笑,“书岑,快上来啦。”
海中书岑的脑袋上顶着一个章鱼,那章鱼须还在四处乱摆,就是摆脱不了书岑设下的禁锢。这人鱼的组合的确怪异得有趣。
黑影罩了过来,羽化在沙滩上拔地而起,并起手刀在空中横切竖割,待章鱼落地后,已是鲜血淋漓,被分尸了。海水冲上了沙滩,带走了血迹。
书岑穿出了海面,半空里翻着跟头,水花在她的身边晃开,被阳光照得璀璨如珍珠。转儿小璇大笑着吹起了口哨,跟个流氓似的。
羽化回身看去,书岑那娇美玲珑的曲线在湿漉漉的贴身衣衫下暴露无遗,她娇笑着,用手拧着缎带一样的银发,整个人发出了极烈的光彩。羽化蓦地气血反冲,猛然又扭回身去。
“害臊了害臊了!”转儿小璇指着魔王大笑。
书岑也笑,“喂喂,地瓜,过来哦。”
可怜的魔王大人面红耳赤,窘得直想把脑袋钻沙里去变成鸵鸟。他头也不回地大骂:“你这妖精,快点穿好衣服!”
“才不!这么凉爽,等风吹干了再说,你真不过来?”
书岑笑得越发放肆,转儿小璇的口哨吹得越发大声。
在海边折腾了三天,他们找不到什么长门修会,附近连人都看不见,最近的城镇离这里也有两天的路,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顺着海岸线乱找,到现在开始觉得烦了。羽化很纳闷为什么世外高人总喜欢找鸟不生蛋的地方躲着,难道这就是神秘感么?
羽化忽的抬了头,若有所觉地看向前方,在一处高崖上,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依稀穿着淡黄色的衣服,与岩石的色彩相近。他细细看了一会儿,心中惊讶了,那人似乎是一个石像,和岩石混在了一处。那是一种天然而成的感觉,羽化微微皱眉,也许他就是要寻找的人吧?
书岑和转儿小璇也发觉了那奇怪的人,从后赶上,不解地问:“那人在干什么?”
羽化搔了搔头发,“很奇怪的人吧?根据我所看的演义、小说,像他这样的通常是在修炼,嗯,可能在吸收天地灵气。。。。。。”
“你那是什么根据啊?我怎么觉得他要跳海呢?”书岑笑骂着,戏弄地将头发甩了甩,让水珠溅到他的脸上。
羽化生气地瞪着她,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到她的身体上,气血又开始反冲上脑,慌张地把脑袋移开,“呸,妖精,你不吸收天地灵气才是怪事呢。”
“哈哈,又红脸了,你这魔王真是没劲,不是红脸就是哭鼻子。”书岑笑得很欢,把身体贴过去,“喂喂,看看我啊。”
羽化一个箭步跳出丈外,死都不看她。
书岑正要上去欺负他,转儿小璇忽然大叫起来,“哎呀!”
两人一惊,看向那高崖,只见那人冲出几步,奋力跃上了天空,然后。。。。。。朝着大海跌落下去。。。。。。
“真是跳海自杀啊。。。。。。“
三人傻眼了,羽化一跺脚,“人生苦短啊,居然还有嫌命长的!“
他冲了出去,书岑也跟着冲了出去。
转儿小璇和他们几乎是同时起步,可眨眼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落下他们十多丈的距离。原来他们以前一直是照顾我的速度么?竟然快到这个地步!河络少女的自尊心被打击了。
赶到那高崖之下时才发现高崖离海面有五丈,海水挤压着岩石,溅出水花纷飞,那一个跳海的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瞧着碧蓝海水,三人有些发呆。
“书岑。。。。。。”
“我才不下去,他是自己找死的,与人无尤。”
“唉,只好我下了。”
“噗通”一下,书岑在狠狠瞪了羽化一眼后,跳进了海里。
就在她跳下去的时候,有一个人从另一边岩石旁游了过来,轻松得像是一条鱼,他没有注意到岩石上站着的羽化和转儿小璇,苦着脸攀住一块石头,“修行的道路到底是什么样的?神灵降下的苦难为什么还是体会不到呢?“
羽化和转儿小璇就在他头上三尺处,疑惑地观察着这个奇怪的人,依稀觉得他就是那个跳海的人。。。。。。这人也年轻,二十才出头,眉目也秀气,也许是常年生活在海边,肤色倒是很黑,可是眼睛转动起来,显得很是机敏。
“喂喂,你是干嘛的?“
这人显然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人,吃惊地抬起头时,看到一对大大的眼睛正在奇怪地转着。他往后退了几步,稳下心神看时,面前跳下了一个大脑袋的古怪少女,穿着墨绿色的衣衫,之后一个蓝衫的男子也跳了下来。他忽然有些激动了,眼睛更加明亮,大声呼喊起来,“你们是人吗?“
羽化一咧嘴,“你觉得我像鬼?“
转儿小璇则笑道:“我不是人!“
这人更加高兴了,从海里爬出来,“哦,不好意思,我这里很少有人来,上次来人还是一年以前的事了。你们好,我叫杏仁,我是一个正在苦行道路上迷惑前进的长门修士。请问你们是谁啊?“
羽化和转儿小璇笑了,苦苦找寻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他们要找的目标,既然这人是长门的修士,那么顺藤摸瓜下去,自然可以找到长门修会的教宗了。
“我叫魔王。“羽化笑吟吟地说。
“我叫魔女。”转儿小璇也笑吟吟地说。
这叫“杏仁”的男子却是丝毫没有异议,笑着回应,“哦,好名字,请稍等一下,我去穿上衣服,这样和人说话很不礼貌。”
他说完话就游了出去,轮到羽化和转儿小璇纳闷了,他们刚才只是想逗逗这个人,可这人似乎根本就没什么反应,好像这人对于名字从来没有什么概念。二人纳闷之际,海水一响,书岑以一个鲤鱼穿波的姿态冲出海面,半空里轻盈折身,落到他们身边,却皱了眉头。
“不能怪我啊,我找不到那个跳海的家伙。刚吹干的衣服又湿啦。”
羽化偏头不理她,转儿小璇又开始吹口哨。
“哎,这位姑娘也是你们的伙伴吗?”杏仁从旁走了过来,已换了一身干爽的袍子。
书岑一回身,喷火的身体展露在他的面前,待看清楚是一个陌生男子时,书岑忽然尖叫一声,玉腿如鞭扫出,一脚将杏仁踹出几丈远去。
羽化和转儿小璇哪想到她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再看到那杏仁撞上一块岩壁昏迷,两人面面相觑,登时傻了。
书岑哪管那人死活,气呼呼从河络少女手中接过外衣穿上,“妈的,竟敢偷窥,等我穿好衣服就过去宰了他。”
羽化和转儿小璇一边一个抓住她的手臂,尴尬地说:“是误会啊。”
“误会?我被他占了这么大便宜去呀,你这地瓜,看我被人欺负也不帮我出头?”书岑张牙舞爪地奋力挣扎,业已将一对幻想短刃抽了出来。
羽化一手擦着冷汗,一手紧紧拽着她,“谁欺负谁啊?那人就是一个长门的修士啊,刚见面你就把人家打晕了。“
书岑这才停下来,回头问道:“真的?不是登徒子吗?“
“你见过谁家登徒子像他那么傻啊?”
杏仁终于醒了过来,脑子晕晕乎乎的,好半天才看清面前站着三个人,他迷惑地摸了摸头,自顾自地笑了一下,“神灵终于肯降下苦难了吗?我的漫漫长路终于有了起点。”
“坏了,这家伙被书岑姐姐打坏脑子了。”转儿小璇扯了扯书岑,“快跑吧,要是让官府的人知道,你就是蓄意谋杀呀。”
书岑嘿嘿一笑,蹲到杏仁面前打量了一番,直把个杏仁看得浑身发毛,那对蓝色的眼睛似乎藏着狠厉,就像猫看到老鼠一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