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小子-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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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多了什么感觉?”孙玥很好奇。
我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飘,身体脑子都是轻飘飘的,控制不住总想笑,还有……”
“什么?”
我鼓足勇气说道:“还有会做梦,我梦见谢飞吻我了。”
孙玥蹭的坐起来,“春梦?!”
我点点头,梦里谢飞吻了我,他的嘴唇看着很柔软,可吻起来却不软,有点硬,有点霸道。
“那我明天拿瓶啤酒试试。“孙玥嘀咕道。
这晚上,我们俩聊了一夜,孙玥鼓励我要是喜欢谢飞就去追,她说现在已经二十一世纪了,暗恋这类老古董行为早过时了。敢爱敢恨才对,偷摸摸的行为不值得夸耀,反而让人不齿。虽说她没看出那个谢飞有什么招人喜欢的,比起汪宇差远了,可我林晓蕾喜欢的她都支持,“追去,我全力支持你!”
我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心立刻活泛起来,追,老天爷让我去北京就是给了一个机会,我干吗浪费。与其等着我们老了在公园里相遇,不如现在努力一把,没准运气来了嫁给初恋,老了我们俩手挽手在公园里遛早呢。
天亮了,我俩越说越兴奋,我推推她,“起床,咱俩跑步去。”
“跑步?不去,太累了。”孙玥是个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听说锻炼跑步马上开始装死狗,但被我拖着下了床。
我爸他们正好起床开始准备包子铺的事了,看我俩出来很奇怪。
“叔叔,林晓蕾害我,不让我睡觉,还要逼我跑步去。”孙玥耷拉着脑袋,向我爸抱怨。
我蹦着做准备活动,用力甩胳膊腿,“从今天开始,早晨跑步,下午游泳,晚上去城市广场跳健美操。”
乔大新同志看我这样,笑起来,“闺女,要是还有劲去前面帮着江佑揉面吧。”
江佑面无表情从我眼前晃过,径直去了前面,没有象往常那般扫地,我很奇怪,喊住他,“你今天不扫地?”
江佑那张黑脸拉得像个门帘子,“你有劲没处使,我扫什么。”
真是的,我那劲是锻炼的,不是干家务活的。
锻炼的日子刚过两天,孙玥坚持不住了,问我什么报到赶紧滚到北京去,别再来烦她。后来,看我还抽风锻炼,干脆避而不见了,剩下我孤独的抽风。说孤独一点不过份,因为江佑不知中了什么邪,对我突然冷淡起来。原来有事派他总一路小跑去干,没事也跟在左右,现在爱搭不理的,说多几句惹得他不高兴了,干脆掉头就走。我对孙玥说,这个马屁精知道我要去北京,在家没有影响力了,不买账了。
孙玥说,她也烦我了,问我能早点去报到吗。
我孤独的跑步游泳跳健美操,盼着再见到谢飞时能瘦点再瘦点,整个人象充满了电的小马达,不知疲倦。
我爸说报到时坐小车去北京,正好教委的金主任也送女儿去北京报到把我捎上。我的行李已经打好了,母亲大人备了一个超大号的旅行箱,里面的东西够着去非洲流浪了,光是洗衣皂预备了六块。我偷偷拿了出来,可第二天它们还是在里面,真真愁人。
我说,妈,你女儿去的是北京,带上钱啥都能买,少带东西吧,太沉了,不知道你女儿懒吗。
林徽同志不听取意见,更变本加厉多塞了一套睡衣,说防备我换洗。
我不说话了,塞吧塞吧,有本事把超市塞箱子里去。
下午,消失了几天的孙玥打来电话,送来一个消息:谢飞也要去北京报到了,坐火车。她很尽职的打听了车次和铺位号。
晚上吃饭时,我提出不坐金主任家的车去北京了,改火车。
我妈不同意,说已经安排好了,托金主任将我送到学校门口,省得下了火车再转车,我第一次去北京,路上不熟别走错了。
我解释说自己晕车,要是一路吐到北京比走错路还可怕。
乔大新同志急得顾不上吃饭马上去订火车票,我忙把写好的纸条给他,指定买这趟车。我妈不放心也陪着去了。
我快乐的啃着黄瓜减肥餐,想着与谢飞同在一趟车上,那颗心美歪了。
好多天没跟我说话的江佑突然冷笑起来,“林晓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算盘。”
这个反复无常的人,还没跟他算账呢,让他买些聚心斋的点心,就是支使不动,说了几天不动窝,这会想起跟我说话了,没门。我站起身,拿起另一条黄瓜,美颠颠奔城市广场跳操去。
“我要是告诉他们,你不晕车,从来不晕,你会怎么解释?”他声音冷冷的。
我停住脚,这个死江佑,“你敢!你要是跟他们说,我跟你急。”
“急?你能怎么急?”那张黑脸变得一点不可爱了,那个不和气的少年又来了,“我没发现,你这么有心眼呢。跟我说去北京读大学是为了爸妈,其实是为了他吧?你耍那么多心眼就是为了跟他在一块吧?我还真是小瞧了你,看我们被你骗得团团转,特得意吧?”江佑毫不客气的抓住我领口,黑黑的脸庞陡然离得很近,那股凌厉的怒气扑面而来,“反反复复说不去了,逼得我们去求你,求你去北京,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吧?”
我气得尖叫起来,“你胡说!”
“我胡说?你敢不敢告诉他们,不去北京了,在燕都读大学。就象你一直说的,留在这陪着他们。”
我卡壳了,我的人我的心早已飞到了北京,再留下来断然不可能了。
江佑眼里的怒火越聚越多,我害怕了,挣扎着甩开他的手,跑出正屋。小伙计不是善良之辈,他要是拿我当砖头劈,林家大业谁来传承,一定要离他远点。
我没跟孙玥说江佑要劈我的事,只是嘱咐她以后常来家里陪陪我爸妈,她吃了我家那么多饭,现在结草衔环要来报答他们了。
孙玥祝我追人成功,她说最好寒假回来燕都时,夫妻双双把家还。
我握着电话笑啊笑,说:“彼此彼此。”
在车站送行时,林徽同志不停的掉眼泪,我很想拍拍她肩膀批评说,太磨叽了不能这样。可我的眼泪并不听话,掉得比她还多,我们娘俩哭啊哭,比着难受。我爸心疼老婆,狠拍了我一巴掌,“瞧招得你妈难受。”
孙玥也补上了一脚,“叔叔,我替你出气。”
我搂着孙玥又开始了第二轮,弄得她也陪着哭,不过孙大圣就是比我有主意,哭了一会推开我,“林晓蕾,你要是这么舍不得我,别走了。”
我立马不哭了。
临上火车我对我爸说:“以后江佑要是不干了,你们也重新雇个人,别管我太姥爷的家训了,家里没个人搭手,我不放心。”
我爸很纳闷,“小江干的好好的,为啥不干了?他说了啥?”
我说:“没,就是随便说说。”那天后,江佑没再找我的茬,可冷脸依旧摆着,不跟我说话。我选择了绕道走,能不看就不看。我有点怕他,说不清为什么。
火车启动时,我隔着车窗拼命挥手,才歇了没多久的眼泪又涌出来,乔大新同志搂着哭哭啼啼的老婆,眼圈也泛红了,可他忍着,忍得眉头紧皱。孙玥随着火车跑了两步,蹲下身捂住了脸。
列车缓缓驶出站台,我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使劲看着他们的方向,蓦然间,天桥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小伙计。高高的天桥上,江佑的身影在暮色中罩了一圈金黄,太远看不清他的眉眼五官,只有高大健壮的轮廓线条,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壮了,我竟没发觉。
火车很快驶出了燕都,进入一片绿油油的平原。我把脸洗净,收拾妥当找去了谢飞所在的车厢。他和另外两个同行的男生,我们四个人分别在不同的地区不同的学校,谢飞的学校在昌平,离北京城很远,他拿出地图给我指,“这是我们学校,林晓蕾你的学校在市里,三环边最繁华的地方。”我看着他的手指,那是我反复回想过几百遍的样子,关节粗大象男人的手。
我笑笑,“隔着不远。”
他也笑起来,“地图上看不远,要是坐车可远了。”
我心里说,不远,我们都在北京。
我们互相交换了地址,谢飞说明天早晨他到我的车厢来,先送我去学校报到。轰隆隆响动的车厢里,他的声音有些遥远,“北京我很熟,以前常常来。”
火车的平稳性不好,人会左右晃动,我又添了一些自颤,抖得身上没一寸安生地方。那两个同行的男生聊起了游戏,他们与谢飞说最新的足球游戏,我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找不到借口继续留下,与他们道别回了自己的车厢。
窗外的天黑了,点点灯光不时闪进车窗内,而后又被甩下,进入另一段黑暗。我拿着那张地址,满心甜蜜。
清晨五点我们走出火车站,这个城市还在沉睡,我轻声告诉自己:我要在这里度过四年,和谢飞。
在学校门口道别时,我很想问他,以后能不能去昌平看你,可他又象上次步履匆匆的道别,留给我一个挥手道别的背影。
惦念篇(1)
大学生活不是我想象那般美好,虽然有众多的社团,可对我这样没有爱好没有参与精神的人来说,缺少了主动融入,显得形单影只。宿舍里有四个女生,不是我这个专业的,属于混居。大家相处得很客气,彼此保持着自己的小天地。
我给孙玥打电话,说很想她。没有我的日子,她依旧热闹开心,孙玥性格开朗,走到哪里不出十分钟就能交到朋友,她对朋友的包容性比我强。在燕都时,她总说,朋友有各种各样,陪你吃饭的陪你聊天的,把朋友分类管理做什么事就找什么样的朋友,多省心。我听了很生气,说林晓蕾是给你写作业的朋友吧。她想了半天回答说,你是我一辈子的朋友。我很同意,一辈子足以说明我们友谊的牢固和深厚。
我们常通电话,她每天陪在汪宇身边,做绯闻女友,她在电话里讲,学校里女生羡慕妒忌恨的眼光,我想象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啊笑。我没告诉她,没有她的日子,其实我很孤单。
这个专业是我自己选的,说不上喜欢,但足以学好,要知道除了学习,我一无所长。除此之外,我是一个体态丰满,面目严肃的女生,在热闹的校园里独来独往不引入注目。
十一假期,宿舍里的女生早早出去活动了,没有邀请也没人关注我打算做什么,我想换做孙玥,她会主动要求跟随大家出去玩,可我说不出口。闲极无聊,我整理着自己秋天的衣服,北京的秋天很漂亮,象燕都,有美丽的银杏树,我有点想家。
管理员阿姨通知,有人找我。一个名字马上钻进脑子:谢飞。开学这么久我们没联系过,我曾问过宿舍的女生,谢飞的学校在哪,远不远。她们听了马上说,太远了,去那个地方要花上几个小时坐车,从公交车转专线车,路线偏僻,你刚来北京,如果没人陪着还是算了。我只能等着谢飞主动联系,他说过北京这里太大了,比燕都大很多。我缺少主动精神,只能被动等待。
跑下来,是爸妈还有江佑,拿着旅行袋站在旁边。我很没出息,搂着林徽同志哭起来,从小到大,我们一天没有分开过,这次隔了一个月,她看着竟有些憔悴。
我爸还是那么帅,给我擦着眼泪说:“闺女,瘦了。”
我把眼泪狠狠的蹭到他肩上,“这的饭不好吃,难吃死了。”
林美人忙着把旅行袋打开,展示带来的美食,都是我爱吃的。江佑站在旁边,又眼神久久的看着我,他的变化不大,不象我妈。
“你们来了家里怎么办?”我把吃的放回袋子里,掂掂书包真不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