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风云录-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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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痕飘身落下也跟进去。室内漆黑,行不多远,甬道向内一折,外面的月光已难照射进来。清风道长剔亮火折子,漆黑之中莹莹光毫无力及远,只能照见手旁方寸之地。秋雨痕知清风道长武艺之高当世少有,一点儿也不敢托大,一边竭力摒住呼吸,一边放轻脚步,虽说甬道平整,无磕绊的地方,但一段路下来也落后了十余丈路,若非那一点时隐时现的萤火般光芒指引,几乎已迷失了方向。迎面寒风阵阵,石壁上湿湿漉漉,触手奇寒。清风道长忽然停下了脚步,秋雨痕忙不迭也停下,生怕一步不慎惊动了他。
只见清风道长举着火折子四下一照,向旁折去,秋雨痕赶紧加快几步紧跟上去,不料心情紧张,忙中出错,甬道向旁一弯,她还懵然不知,脑袋“嘭”一下碰上了石壁,额角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清风道长一下子惊跳起来,猛得回转身来,怪叫道:“臭小子,你跟着我干什么,这本来就是我的地方,为何我来不得。”
秋雨痕把身子贴在石壁上,默不作声。清风道长大叫大喊了一通不见回音,举着火折子张望也看不清身后多远。他本做贼心虚,又先入为主只道李南群故意设计,假意离开诓自己入内。想李南群天性凉薄,心狠手辣尤胜自己,不知会用什么阴谋诡计来暗算,心里更虚更怕,一边暗运罡气护身,一边小心翼翼移步出来。秋雨痕见甬道狭窄,他往回走来势必与自己狭路相逢,便从耳上摘下耳环打向清风道长手中火折。清风道长听得风声,却不知暗器为何物,有无淬毒,不敢用手去接,人往边上一闪。只是甬道委实狭窄,才闪得一闪,人已撞上石壁,耳环正打中他手里火折。
清风道长见火折熄灭,怪叫一声,他可不知道秋雨痕虽解了麻药,但周身诸穴却被李南群所封,手中力道极弱,其实若非他自己心里有鬼,先慌了神,那枚耳环岂能打熄得了火折。秋雨痕听见黑暗中清风道长的脚步正一步步地向外移,她身子本紧贴在石壁上,此时却微微一动,探出一足,清风道长不备,被她一绊,人向前冲了好几步才拿桩站稳,但头却在石壁上撞了一下,听声响委实撞得不轻。
秋雨痕想清风道长素来道貌岸然,却是个十足的小人,如今小小的捉弄他一番,虽不足以解恨,但总算略泄心头之恨,“咯”的笑出声来。清风道长听得是女声,刚刚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又紧张起来,双手封在胸口,以防黑暗中遭人暗算,口中喝道:“李弱水,可是你这妖妇?”秋雨痕屏息不语。清风道长见四下漆黑寂静,实在惶恐,无心多作逗留,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秋雨痕着实蔑视他,啐了一口,又摸索着向前走。寒气似乎越来越重,阴风刺骨。如此曲曲折折不知走了多久,想来石室倚山而建,如今只怕已深入山腹了。远远地隐隐传来几声沉闷的声响。秋雨痕加快脚步觅声而去,不远处的地上透有一线灯光,再上前几步,一股寒气席卷全身。她穴道被封,丹田内无可御寒内息,乍逢寒气,浑身毛孔收缩,牙齿碰撞发出“咯咯”的声响。
耳听得有“咯啦啦”的绞索之声,身边缓缓移开一扇石门,慌忙避开去。石门开处,走出一名女子,手执银灯向外张望,口中长吁短叹,“怎么还不来。”秋雨痕不知她等的是什么人,只觉石门一开,门内的寒气席卷而出,着实让人生受不住。她一心一意屏住气息,以防牙齿打架发出声响,惊动那女子。女子徘徊着走来走去,石门内传出嘶哑的妇人声音,“漂雨,你候在门口做什么?”漂雨嘟哝:“我好象听得主公回转来了,怎么没人?娘娘,不如我出去看看吧。”弱水娘娘恨声道:“你再和那厮鬼混在一起,我就敲断你的腿。”漂雨撇撇嘴,不置可否。弱水娘娘怒道:“漂雨,进来!”声音嘶哑,却依旧威势十足。漂雨有些恋恋不舍地又向外张望一番,听弱水娘娘一句话毕便巨咳不止,忙道:“娘娘,主公再来,你可千万勿再与他争吵不休了,否则再多的灵丹妙药也医不好你的病的。啊,不如我先去给你端一碗润肺补气汤来,让你先降降火吧。”也不待弱水娘娘应允,赶紧跑了出去。
秋雨痕悄悄走出来,探首向室中张望。见偌大间石室放满了大大小小,奇形怪状但又晶莹剔透的冰快。她缩了缩肩,“怪不得如此奇寒,原来这儿有这么大一间冰室。”一瞅漂雨走远忙掠入室中,双目四下一扫,足下不停,猫腰躲在帷幔后,面前正好有一大快一人多高的冰横挡。
李弱水喝道:“贱婢,你鬼鬼祟祟躲在后面干什么?滚出来。”秋雨痕咋舌,不料李弱水耳目这么灵,当下只屏语不语。漂雨已回到门口,笑道:“妨娘,我只走开一小会儿,怎么就发那么大脾气?”手中只执着银灯,却没有什么润肺补气汤。李弱水怒气冲冲地道:“你躲在那里干什么,欺我腿脚不便便治你不得了吗?”
漂雨依旧站在门口不停往外张望,口中道:“娘娘身边只剩漂雨一人了,难道还舍得杀我吗?”李弱水“嘿嘿”冷笑,“贴身婢女固然贴身,贴心贴肺可算不上,只怕还是别人的耳目。”漂雨一怔,勉强笑道:“娘娘要屈死漂雨吗?弱水宫中的其他姐妹就是被娘娘的疑心驱散尽了,而今只剩下我一人,娘娘还信不过,其实,主公是你亲儿子,我帮主公还不就是在帮娘娘吗?”“住口!”李弱水一掌震碎了手边的一大快冰,冰屑散了一地。漂雨变色,“娘娘在冰洞中修心养性那么久,怎么火气还那么大。”李弱水大口喘着粗气,“滚,滚,我见不得你与那畜生的龌龊事。”
漂雨气白了脸,刚想反唇相讥,不想腰上一紧,已被人紧紧抱住。漂雨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一脸怒气顷刻化为乌有。来人轻轻而笑,笑声传入秋雨痕耳中,她透过面前的冰块望去,那熟悉的身影不是李南群是谁。李南群一手圈住漂雨的腰肢,另一手去捋她的脸庞。漂雨咬着唇,想笑又不敢笑。
李弱水虽背对着他们,却听得真切,喝道:“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看我是不是被气死。”李南群在漂雨脸上亲了亲后才松开手,大步走到李弱水跟前揖了一揖,“母亲还生气?”李弱水板着脸,哼了一声。
李南群道:“这儿是简陋了些,但让母亲长居于此是因为冰室中的寒气于您内伤有益。当然,如我大事成就,母亲也可半世富贵,这也是您的毕生夙愿呵。”
李弱水道:“我穷半生之力而建的弱水宫不是已入你手了吗?”李南群问:“那批财宝呢?”李弱水反问:“你不是已拿到了吗?”李南群道:“你休哄我,凭半幅地图只得了一半财宝,还有一半呢?”李弱水讥道:“以半幅地图寻得一半宝藏也已不易了。”李南群道:“也是耗了多年精力才解开图纸上的秘密。而且为挖这批财宝而挖掘地道本身已耗资甚巨,这几年来我一直谋策复国,那笔财帛已渐耗尽,急需另一半宝藏。”李弱水打个哈哈,“他既能解开半张图纸上的秘密,怎就推算不出另一半呢?”李南群道:“那图纸在母亲手里多年,母亲不如将它绘出给我。”
李弱水道:“年深日久早已忘了,那半张图纸一直是我弱竹妹子收的,她在那里,你自去问她好了。”李南群顺她手指望去,见那架上放着一只紫檀木盒,知里面所盛乃李弱竹的骨灰,不由勃然大怒,“母亲何必戏弄我。”李弱水道:“我已年老,本来就记不得那么多事,你若安心要逼死我,我也没有办法。”
秋雨痕听他母子二人说话针锋相对,有些奇怪。她见识过李弱水的武功,实与当年的韩君如不相伯仲,而且心计深沉,行为果敢。这样一个不让须眉的女子怎会困守于冰洞,对自己的儿子甚至使女心存忌惮呢。她仔细盯着李弱水看,只是间隔冰层,怎么也看不真切。“李南群道:”母亲何必发脾气,孩儿有错,母亲责罚就是。“声音情真意切,听得旁人怦然心动。李弱水大笑:”好,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孩儿,一切卑劣的手段你全都学得炉火纯青了。老实说,你是不是凭了这副嘴脸骗倒了竹泪的女儿?“李南群道:”我真心待梦怜,怎会骗她?“
李弱水道:“口中甜如蜜,心底……哼哼!”李南群森然道:“你知道什么?”李弱水道:“只想提醒你,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我便是前车之鉴,认了你就连整个弱水宫都被你夺了去,难道你要重蹈我的重辙?”李南群道:“梦怜不会背弃我的。”李弱水道:“是你当年背弃她在先的,她今天为何不能背弃你。你俩虽有白头旧盟,怎及得上桩桩件件的深仇大恨。”李南群作色叱道:“你胡说什么?”李弱水见触到他痛脚,得意洋洋的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虽被你囚禁在此,但外面你的所作所为却是了如指掌的。薜家灭门之祸就是你一手策划的。你先散布谣言,又窃取凌冰妆家书送给薜楚白看,才逼得他自尽。若非你步步设计,‘雪舞寒梅’傲矗武林几多载,又怎会这么快就土崩瓦解。还有沈大康,沈家村一夜间鸡犬不留也是你的杰作吧。你的心真毒,连自己老婆的奶奶都没有放过。”
李南群一笑,懒懒道:“我这是为你出气的。想来可笑,当年柯云霓乃江南数一数二的美人,却被你逼得躲到乡村里,收养孤女乔妆苟延度日。母亲的手段不可谓不狠,当真是应了那句最素妇人心了。”
李弱水怒叱:“她当年对我和妹妹又何尝手软过。”李南群道:“她教我武功,我本来是很感激的,只是她不该逼我娶阿梨。”秋雨痕早已泪流满面,心口如被大锤重击,心想:“你若心比金坚,这种婚娶的事又有谁能勉强。如今一切变成这样,我情何以堪,纵使我受清风道长迫害的事可一笔带过,薜家的事也能从此不提了吗?”
李弱水晒然:“你对她倒情真意切的很。”见李南群嘴角微露笑意,又冷冷道:“但她若知你杀害了夕霞、晚云,你们二人只怕立刻就成为不共戴天的死敌。”李南群脸色一白,笑意随隙僵住,道:“你怎么知道?”目光狠狠剜向漂雨。漂雨打了个寒颤,噤若寒蝉,半晌才醒悟过来,颤声辨解,:“我不知道……娘娘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事的,这些事我也是才听到的。”
李南群狠狠道:“你不该听见的。”漂雨脚一软,跪瘫在地。李弱水斜睨李南群,“你堵得住悠悠众口吗?”李南群暴戾之气大盛,一掌击在漂雨胸口,漂雨尖叫着喷出一大口血沫,休内脏腑俱被震碎,尸身被掌风带动,在地上连滚了几滚才停住。
李弱水不想李南群说杀人就杀人,才和漂雨调情,转眼就翻脸不认人。想漂雨跟随自己多年,却因自己一句话而陨命,不免伤感。李南群把脸凑过去,死死盯着她。李弱水心头一阵发毛,惊骇之色溢于言表,颤道:“你要干什么?”李南群沉默,目中凶光渐渐隐褪,手也缓缓放下,道:“我能杀漂雨,却不能担弑母之罪。”李弱水噎出一口长气,手心里汗涔涔的。
李南群挫败的道:“我不想杀她们的,我知道爹关了她们好多年,日夜拷打逼问魔剑的下落,我是去救她们的。谁知她们偷看了爹的典籍,知道了所有的事,我不得已才杀的晚云,夕霞是被爹一剑刺死的,我没有其他办法。”身后有一轻微的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