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风云录-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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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帝,还能诛我九族不成?”江念奴道:“他不是皇帝,但也差不多了。”江雨兰要反唇相讥,秋雨痕拦住她的话头,道:“念奴,也许你是一番好意,但是很可惜,我与你姐姐过不来这种日子的。良禽择木而栖,你向往过富贵的日子,我无法责怪你,只是你也不要为难我与你姐姐了。”
江念奴将哀求的目光投向江雨兰,“你是我姐姐,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希望你能过上安乐的日子,这有什么不好呢?”江雨兰眼中饱含热泪,但却透出无法抑制的失望与痛心,“这种富贵却要受制于人的日子和那笼中的金丝鸟有什么两样,虽然丰衣足食,但永远只是他人的玩偶。念奴,为人就要堂堂正正才好,这圣尊宫又邪气又古怪,不是人长久可留的地方,你就甘心奉献自己的青春供人奴役吗?”
江念奴道:“莫说青春,就是把命奉献给他也是心甘情愿的。我想念主公有朝一日必能君临天下,那时候,还有更大的荣华富贵在等着我。”秋、江二人闻言耸然,异口同声问:“难道你们还要造反?”江念奴矜傲的昂头,不答。
秋雨痕低叫道:“好大的野心。”她深吸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自唐灭的几十年来,中原四分五裂,战火不断,百姓生灵涂炭,苦不堪言。好不容易如今天下一统于赵宋,政权初定,一切百废待兴,你们居然又要妄图再兴干戈?”
江念奴哼道:“赵氏兄弟谋权夺位早为天下人不耻,我们这样做也是替天行道。主公乃帝王后裔,天下本就该是他的。”秋雨痕轻道:“原来你口里的主公乃是李唐王室的后裔,怪不得有此胆识魄力了。”江念奴不禁面带得色,秋雨痕继续道:“可惜天下大势已定,他若执意孤行,再兴烽火,只会败得一败涂地,还会召来千古骂名。”江念奴面色猝变,急掩她口,“你疯了,主公会杀了你的。”秋雨痕淡淡,“我只是以事论事罢了。”
江念奴沉下脸,“那我告诉你们,主公势在必得,我也势在必得。”秋雨痕悲哀的摇头,“看来我们真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江念奴也悲哀的摇摇头,“两位傻姐姐,既然来了,还回得去吗?”江雨兰已觉四肢酥软,轻声说:“你对我们做了什么?”不等回答,人已厥了过去。舱中的香味越来越浓,似乎可以渗透皮肤渗入到血液里去。秋雨痕一直强自紧绷的意志也在香味的熏染下开始松驰,不自觉的昏沉沉睡去。她最后的恍惚意识是“一个身穿衮龙袍的人向她走来。”
香味又淡了下去,淡了下去。
江念奴朝圣尊宫主纳头拜倒,“主公恕罪。”圣尊宫主不动声色的说:“是她二人刁滑与圣女何干?”江念奴道:“属下一定会说服姐姐的。”圣尊宫主道:“只怕你那雨痕姐姐未必会如你所愿。”江念奴急了,“主公要杀她吗?我从小无父无母,一直是雨痕姐姐照顾我的,还教我读书识字。”圣尊宫主一扳脸,“我饶了你姐姐,你还要得寸进尺?”江念奴听他声音中带有愠意,不敢再说,心里却思潮翻涌,暗暗想:“我做错了吗?”
沉沉的睡梦里,秋雨痕嗅到一股异香,非兰非麝,但给人一种仿佛能飘飘欲仙的感觉。香味渐渐褪去后,她恍恍惚惚睁开眼来。人虽然醒了,神志却依旧迷茫,仿佛仍沉浸在刚才的梦境里。她浑身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一群花一样娇美的侍女殷勤的为她梳洗,她也只是呆愣愣的任由摆布。
盥洗用的水里应该放了什么名贵的香料,洗过后幽香弥留肌肤,闻之生醉。那群少女动作既轻又快,有的帮她梳头,有的帮她著衣,还有的帮她调胭脂。而秋雨痕只是木偶一样呆呆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象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又好象已魂魄出窃。虽然经过精心妆扮,容貌已较原先增色不少,但秋雨痕面无表情,双目呆滞,如木偶无异。领头的侍女轻叹一气,显然对自己的杰作并不十分满意。从案头拈起一只小盒,用指甲挑起一点象胭脂一样的东西抹点在秋雨痕的手臂上。
秋雨痕凝视着雪白胳膊上尤如白雪中怒放红梅一样艳丽的胭脂,心里一惊,人微微清醒了些,脱口叫道:“守宫砂?!”她冷视侍女,厉声道:“这是做什么?”侍女道:“这里的人都要点守宫砂的。这是主公的命令。”秋雨痕喝道:“胡言乱语。”侍女冷冷说:“秋姑娘,你跟我们发脾气不要紧,在主公面前可不能这样了。你长得不好看,若再脾气不好,主公就不会喜欢你了。”秋雨痕气得浑身发抖,“谁要在你们这里呆了,快放我出去。”侍女道:“你当圣尊宫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一群侍女不再理她,顾自而去。秋雨痕紧跟着她们走出去,外面是陌生的一切,有雾在空中轻轻扬扬的飞,一切如梦般迷茫。秋雨痕也但愿这是梦,可当她看到手臂上那颗鲜红如血的守宫砂,心头又羞忿交加的几欲晕去。她拼命用手去搓擦,可砂的颜色反而愈显鲜红。
不知何时,雾已散了。
秋雨痕茫然四顾,心头有寒意在向四肢蔓延,“难道他们要关囚我一辈子?”想到这里,她再忍不住一路狂奔一路叫,“雨兰,雨兰,你在哪里?”没奔跑出多远,胸口一阵莫名其妙的窒闷,一头栽倒在地。
江念奴失声而叫,圣尊宫主攫紧她的手腕不让她上前,冷笑着说:“此女未免太倔傲不驯了。”江念奴道:“雨痕姐姐才高性傲,属下如今一身造诣,也是蒙她多年苦心栽培所致。”圣尊宫主斜睨了她一眼,“圣女不必再求情了,她的造化只能靠她自己。哼,再野性的人,本座也能将她驯服,或者就只能为本座练功之用了。”江念奴的脸色白了。
圣尊宫主不再理她,径自信步穿过花丛一路而去。路的尽头是一间石室,室中仙雾袅袅,恍若神仙府地。圣尊宫主沉声发问:“地尊何在?”地尊乃是一凹目大鼻,发呈金色的异域人,应声而到,操着一口生硬的华语,说:“工程进展顺利,只是制成的药总不如预料。毒性太强,纵有解药也不能尽除。而且只能迷人本性一时,无法长期控制。”圣尊宫主皱眉,“怎么会这样。牛鼻子言之凿凿,应该不会有错。或者是药方有待改进,地尊你一定要助本座炼出这华夏第一奇药来。”地尊道:“这也是属下毕生所愿。”
炼药房中烟雾萦绕,迷离中散发着异香,令人闻之飘飘然起来,想起那怀春的少女。圣尊宫主想到秋雨痕毫不示弱瞪他的目光,忍不住微微一笑。丹炉中的乳白色的液体在柴薪的作用下沸腾着,翻滚着。他的心头萌生着一种异样的满足感,好象自己一下子升得好高好高,象天界的圣尊神一样。
“圣尊之神。”秋雨痕冷汗涟涟,尖叫着从恶梦中醒来。在梦中,这在圣尊宫中随处可见的神像幻化作青面獠牙的妖魔向她扑来。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身上,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略略定了定神,也许是睡了很久的缘故,精神倒大好了些。环顾左右,卧室布置得十分考究,这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她只是想不到平凡如已也可以拥有这么精美的卧室,平凡如已,也会引来他人的垂涎,这未免是个太大的笑话了。正胡思乱想着,窗外传来一声惨叫。声音虽轻,却听得真切,叫声凄厉,听得人遍体生寒。
秋雨痕跳了起来,只疑作江雨兰遭人毒手。她想冲出去看个究竟,门口的两名侍女拦住了她。凄厉的叫声又起,这一次听得真切了些,那并不是江雨兰的叫喊声,秋雨痕暗暗松了口气,问:“什么人叫得这么凄惨?”侍女道:“意湄苑外的事,奴婢都不知道。”
秋雨痕自言自语,“原来这里是意湄苑,我是被困在圣尊宫中的意湄苑里。那雨兰又是被困在哪个意湄苑里呢?”侍女掩嘴而笑,“意湄苑是圣尊宫中的精舍,哪里会有第二个。这里是主公最喜欢来的地方。你瞧,对面的书楼收藏着许多藏本,有些甚至还是绝世仅有的孤版绝刻呢。”
秋雨痕顺着她所指望去,不远处确实有一座建筑,半隐半露于浓萌间,倒显得静雅。侍女道:“主公说了,秋姑娘是才高之人,有空不妨去那里坐坐好了,那地方等闲的人可是去不得的。”秋雨痕晒然,“他可真抬举我了。”转念又问:“你们主公来过这里?”侍女说:“这里是主公每天必来的地方。主公昨晚逗留在姑娘房里直到天明才走的,姑娘不知吗?”
秋雨的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她下意识的捋起衣袖,手臂上那点艳红犹存。侍女有些得意,“主公天耳天眼,本事大着呢。”秋雨痕心想:“我频频遭他戏弄,居然连他人影都没见到?”她冷冷道:“他把我当什么了?”侍女说:“主公有三宫六院,多半秋姑娘以后就是意湄娘子了。”
秋雨痕暴怒:“千军易得,匹夫志难移。我心有所属,何况我也非毫无主见,未见过世面的无知女流,你们摆布我不得的。”侍女也冷冷:“你也不要忘了,这里是圣尊宫,主公是上界圣尊之神谪凡,有经天纬天之才,统领天下之德,岂会有他摆布不得的人。”秋雨痕气结,“也只有山野间的蠢夫俗妇才会相信这等拙劣的鬼神之说。”眼见两名侍女一式的虔诚表情,真不知该为之哑然失笑,还是痛其不争。她沉默下来。
侍女见她久久不语,问道:“秋姑娘可是闷了,不如去书楼坐坐吧。婢子银仙可代为引路。”秋雨痕问:“在那里可以见到你们主公吗?”银仙笑,“秋姑娘此言差矣,主公只有想让你见到他时才会现身,否则你一辈子也见不到他。”秋雨痕晒然,“装神弄鬼而已。”银仙想要反唇相讥,转念一想又隐忍下来,引着她出门绕过小池,穿过花墙,经过假山,再走过一条斑竹长廊,面前是一扇虚掩的小洞门。
银仙轻轻推开门,领着秋雨痕走进去,面前别有一番景致,满目尽是姹紫嫣红的牡丹,芳香四溢,蜂蝶翩翩。秋雨痕喝一声采。银仙见状十分得意,带着几分眩耀的口吻说:“这里的牡丹都是我种的。”
秋雨痕略带惊讶的说:“真得?”又微笑说:“我今天可是开了眼界了。世人都赞洛阳牡丹冠天下,我虽未亲见,但想来此地的牡丹与之相较也不会逊色了。”银仙听她夸赞,笑逐颜开,“我家世居洛阳,祖祖辈辈都以种牡丹为生。你瞧,我培育的牡丹能开出玉盘大的花来。那墨紫的叫烟笼紫;粉白的叫珍珠粉;绛红的瑶池春;粉红的先春红;绿色的雏凤新绿;其他还有诸如葛巾紫、大胡红、汉宫春、白玉珊瑚等名品,更有小二乔、金盏银龙、紫霞红袍等一花多色,乃千金难求的极品,大内皇宫也不多见的。”
秋雨痕听她一一娓娓道来,语不加点,如数家珍,忍不住笑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也是一个能人了。”银仙惊觉自己活语太多,羞赧的低声说:“奴婢有什么能耐,秋姑娘过奖了。”秋雨痕道:“唐时,人皆喜牡丹,你们主公是唐王室后裔,这牡丹想必是他所喜之物了。”银仙道:“姑娘说得极是。只是主公日理万机,总少有空暇在此驻步赏花。”一边说,一边引秋雨痕入楼。
乍一进楼,秋雨痕已“啊”的叫出声来。这里确实名副其实的是座书楼,几十架紫檀书架上垒满了书。可细一打量,又忍不住皱眉,“一座书楼何必布置得这样富丽,珠玉金银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