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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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和洛洛有点私事,见谅!”
韩湛轩说得一脸微笑,莫可可看得春风和煦,叶洛尘听的寒意陡生。偷偷瞄一眼韩湛轩,发现他正看着自己,那个眼神,叶洛尘抖了抖。
“那个,莫可可啊,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就回来……”叶洛尘望着莫可可笑了笑,“没事的!”最后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在说给可可听,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刚坐稳,韩湛轩就发动车子,尘土飞扬,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气势。
叶洛尘坐蓐针毡,真是的,刚才怎么就鬼使神差地上了贼船呢。明明可以跟可可一起回去的,在学校大门口他难道还真能把我们怎样吗。
偷偷瞄一眼韩湛轩,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还是先道个歉吧!
“那个……刚才……”
“不知道有电话,倒是可以准确地挂掉,你还真不简单啊!”
“我……”叶洛尘被堵得死死的,本来还想着道歉来着,跟着莫可可的那一套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怎样,姐姐我就是不想接,碍着你什么事了吗?”
“你……”
看着韩湛轩转过头来,恶狠狠地,似乎很生气。叶洛尘也不管这些了,不就没接个电话嘛,我不是也上了车,至于大动干戈吗?
“您老小心点,现在不是红灯时间,我还年轻呢,还不想就上天堂。而且要是摊上一“殉情”的名,姐姐我这生死轮回也不用了,丢人啊!”
听着叶洛尘阴阳怪气的调子,再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韩湛轩嘴角抽了抽,小不点也敢在他面前充姐姐,再说和他殉情有这么糟糕吗?
叶洛尘没想到韩湛轩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见他脸色松了,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还真怕他生气,感觉像是身边坐着一颗不定时炸弹,可不想在这大好年华把自己葬送了。
想着为自己规划的未来,其实很没前途,没办法,自己就是一无志青年。一份稳定的工作,拥有自己的小房子,能在休息日坐在自家花园里看看书,浇浇花就好了,偶尔出去旅旅游,再好不过了。老了就搬到绍兴镇去住,小桥流水,古朴安静,是个好地方呢!
想着未来的生活,叶洛尘突然觉得很开心,好美的一个梦呢!一定要加油才行,真的很想很想那种生活呢!
感觉旁边安静了好大一会,韩湛轩转头瞧了瞧,才发现那丫头正笑得欢,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今天中午本来是和小语吃饭的,结果小语一上车就一个劲地哭,问她也不说。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叶洛尘,想起她那无邪的笑,想起她那些怪理论,都是大学生,应该会聊得开吧!
车倒是很快就停了,看着前面的韩湛轩直直走进一幢大楼,叶洛尘还是咯噔了一下,想打道回府了。还没转身,就被韩湛轩叫住了。
“快过来!”
叶洛尘顿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跑过去, “要去干什么啊?”
“看人!”
结果就看见叶洛尘乐呵呵的,“早说嘛,害我担惊受怕!”
韩湛轩扭过头,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能那么开心,“不然你以为要干什么?”
叶洛尘一开心,讲话也就不经过大脑了,“我以为你要把我卖了!”结果对上韩湛轩一脸不屑的脸,“怎么啦,不行啊!虽然……”
“虽然什么?”
韩湛轩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气得叶洛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一个人赌气拼命往里走。
韩湛轩不禁好笑,那么容易生气,还真是个小孩子脾气呢……
“怎么,叶大小姐怎么不走了?”看见叶洛尘站在大厅中央,百无聊赖,“不是很能走么?”
叶洛尘鄙视了两眼,就知道跟女生找茬,很臭屁地“哼”了一声,跟着韩湛轩进了电梯。
找了面墙靠上去,叶洛尘看着显屏上的数字,盼着快点到六楼,也不知道韩湛轩找她到底要干嘛!不免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心又纠结了,乱如麻啊!
跟着韩湛轩出了电梯,走到一个房间门口。门打开了,叶洛尘就看见一个女孩,白色连衣裙,一头直顺的长发,齐齐的刘海,感觉像极了故事里的天使。
14
“哥?”韩语夏一边把他们迎进屋,一边外头打量哥哥身旁那个陌生的女孩子。那个女孩从开门起就一直盯着自己看,呆呆的。
叶洛尘保持着“哦”型嘴,眼睛就没离开过,走了好几步,对着关好门的韩语夏突然来了一个好大的微笑,韩语夏感觉本来还难过得要死的心,突然变得很轻松了。
趁着韩语夏倒茶,叶洛尘拽拽身边的韩湛轩,“喂,你说来看人,就是看她吗?”
“嗯!”
叶洛尘眼神来来回回扫过两人之间,“为什么啊?我又不认识她……”
韩湛轩突然凑过来,离叶洛尘很近很近,暖暖的呼吸丝丝拂过脸庞,叶洛尘想自己的脸一定又红了。
“小语最近心情很不好,我想你们都是女孩,应该会聊得很开……”
韩语夏端着水过来,就看见两人在窃窃私语,很明显的,哥有占便宜的倾向。
“给你”,韩语夏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亲密”的两人,“你好,我叫韩语夏,你男朋友的亲生妹妹,你的正牌小姑!”
“咳咳”,叶洛尘很荣幸地被呛到了,“那个,他……我不是……你误会了……”叶洛尘急着解释,脸羞得红透了。
“她叫叶洛尘,你们学校的,比你大两届,你以后可以找她做伴。”
说完,韩湛轩起身。
“喂”,还没站稳,就听见叶洛尘叫他,“你要去哪儿啊,我怎么办?”说着也准备站起来。
“我去卫生间,你要一起吗?”,韩湛轩挑挑眉,很好笑地望着叶洛尘,还真是的,第一次跟自己吵的勇气到哪儿去了。
“你……”
见叶洛尘低头,两手绞在一块,韩湛轩只得柔声安慰。
“我就在隔壁房间,晚上送你回去,你就安心在这儿!”
揉揉叶洛尘的头发,然后走到房间里去。
叶洛尘看着韩湛轩走进房间,心情突然特别的烦躁,只是在别人家不好发作,两手拽得死死的,韩语夏能隐约看见叶洛尘骨骼泛白。
“叶洛尘,跟我来,给你点东西打发时间!”
叶洛尘跟着她进了房间,看见她扔在床上的小说,突然就乐呵了。
“这就是你平常打发时间的东西吗,口味不错啊,我也喜欢呢!”
两个人就开始讲自己看过的悬疑,推理小说,越讲越兴奋。
“你知道吗,我可是一口气把把《夜不语》给看完的。我从中午开始看,一直到晚上室友都睡了,我不好影响她们,于是把台灯搬上去看。你知道的,在晚上,我对着的就是门,当时竟然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看完之后关了灯,一个人躺在床上才开始觉得害怕,把头藏在被子里折腾了半天才睡……”
“我也是看的时候没感觉,看完了就好害怕,我记得大概一个星期,我每天晚上做噩梦,其实也不叫噩梦……”
“是不是梦见自己成了书中的一员,被那个诅咒娃娃追杀啊!”
“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韩语夏一脸惊讶,当时自己可是被折磨惨了,把那本书扔到家里,晚上睡觉也不敢关灯。
叶洛尘一脸苦笑,“我也是啊!”
“那个……”韩语夏突然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有没有做书中的那个测试啊,就是那个妹妹杀姐姐的那个……”
“有啊,当时是我一个室友晚上看的时候提出来的,我因为不想出声就没把答案说出来……”一想起那个答案,叶洛尘还是觉得很可怕。
看看韩语夏,似乎欲言又止,“你不会猜中了吧!”看着她轻轻地点了下头,叶洛尘一下子抓住韩语夏两个胳膊,拼命摇晃,“同志,我终于找到组织了!”
记得当时全寝室人的答案都是情杀,就没做声的叶洛尘想的是“妹妹杀死姐姐只是为了另一场葬礼”。当室友把答案公布,并说只有被布偶娃娃附身的人才能答出来,叶洛尘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只是书也就算了,可是有全寝室的人为证啊,弄得叶洛尘一直以为自己不正常。虽然现在已经不当回事了,可是能找到知己,叶洛尘还是很开心的。
韩语夏特别兴奋,记得当时自己总是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爸妈不在家,哥又住宿舍,保姆又不怎么出声,听到的只有风吹过窗帘的呼呼声,见到的是一成不变的白墙白地板。韩语夏从那时候开始变得孤僻,总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画画,发呆。所以当韩语夏发现自己属于被怨魂附身时,只是笑了笑,看来自己真的是不正常啊,越发的孤僻了。只是后来哥把自己那一类的书全给撤了,换上清一色的青春言情小说,才慢慢恢复平常心态。虽然仍然不怎么跟人打交道,至少现在看世界不再是统一的黑色。
“你喜欢看书吗?”韩语夏有些迫不及待,心里有种感觉,面前这个女孩和自己有好多相同经历。
“当然啦,从小时候起,我就开始满屋子地搜书。我记得和爸妈住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一个人偷偷跑到我们家的阁楼里去找书看。你不知道,那个阁楼特别黑,而且很矮,我都是边爬边找的。找到书后,就一个人躲到某个安静去看,看完了再偷偷还回去。只是后来,爸妈走了,我就再没有上去过,因为很怕很怕……”
“你爸妈为什么走了啊?”虽然叶洛尘的眼睛只是暗了一下,韩语夏还是能感觉到很浓厚的悲伤。
叶洛尘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走了呗,有什么原因呢……”
虽然是笑,韩语夏却有种病人虚弱而无奈的感觉,怕叶洛尘心情变糟糕,赶紧转换话题。
“你看言情小说吗?”
“当然啦,不然你以为我平常时间都怎么打发的。虽然应该看那些什么大家啊,名人写的书,可是房价的时候又不能搬回家,重死了,一般就看电子书咯。”
“那你看的第一本言情小说是什么?”
“明晓溪的《泡沫之夏》”,叶洛尘想起第一次看《泡沫之夏》,学校放三天假。回家后就开始下雪,白天就坐在窗台上,看看书,偶尔抬抬眼,飞舞的雪花,洋洋洒洒,飘扬了整个天际。满眼满眼的白,那么纯洁,那么干净。眼泪洒了,粘在脸上,烙印吹不掉;然后又开始笑,嘴角沿着肆意的发梢,狂乱,没有节奏。
“当时多好啊,现在都没机会了……”叶洛尘笑笑,挺遗憾的,“你呢,你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看得出来你也试着不折不扣的宅女哦!”
“我啊”,韩语夏望了望窗外,“我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在房间发呆,想到了什么东西就马上去干,生怕它会跑掉,然后我又得坐上很久很久……”
叶洛尘就那么看着泪水从韩语夏眼睛里流出来,一颗接着一颗,在光下,晶莹透亮,狠狠地刺痛着自己。
“傻瓜”,叶洛尘轻轻拥着韩语夏,“一定是你的守护神看你孤单了,所以偷偷跑到你的脑袋,告诉你快乐的法子。所以啊,一定不要不开心,因为你的守护神一直在身边呢!”
“真的吗?”韩语夏眼泪汪汪地看着叶洛尘,“可是为什么我那么孤单。是不是我跟天远在一起他很伤心,所以他走了。不然为什么我跟天远分手了他还不来陪我。天远不要我了,他说我整天只知道做白日梦,说我装高贵,为什么?当初他追我的时候,誓言说的比我梦中的还要完美。他说我是仙子,美好的他舍不得触摸,生怕玷污了这份纯洁,为什么现在这些都成了他不要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