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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极魄孤星-第11章

小说: 极魄孤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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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势揪了陈七星要走,陈七星自然不肯跟他去,莫看陈七星瘦,天天担水打熬出的力气,胖店东却是拉他不动,那胖女人先前犯傻,眼见自家男人讹上了,她到也会帮腔,便在一边叫:“隔壁三叔,王家二哥,来帮个忙,拉这小子去衙门里,晚间我打酒相请。”

到没人动,但也有帮腔的,一个道:“不赔是不行的。”另一个道:“少赔点吧,后生家以后出门小心点儿。”

便在这时,头顶上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我给他作证,就是马踏翻的。”

陈七星愕然抬头,只觉眼前一亮,忍不住连眨了两下眼睛。

对街二楼临窗,坐着个女孩子,年龄不大,最多十三四岁年纪,却是明眸皓齿,容颜如画,因为不少人给陈七星做媒,所以他也留意过一些女孩子,也有媒婆吹嘘的什么一枝花,墙上挂,和这女孩子一比,乌鸦比凤凰。

其他人也和陈七星一样,抬头都看见了这女孩子,为她容光所摄,居然静了好一会儿,那男店东干脆就傻了,张着嘴望着这女孩子,嘴角居然有口水滴下来。

到是那胖女人先醒过神来,扯着嗓子叫道:“你谁啊你,你看见什么了,就敢帮一个野-----。”

话没说完,又一个女孩子从窗前探身出来,这女孩子也是十五六岁年纪,做丫环打扮,估计是那女孩子的贴身丫头,伸一个指头指着胖女人,厉声道:“那泼妇,你要仔细,若有半声儿辱着我家小姐,我就生撕了你嘴。”

这丫头凶,胖女人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又自己咬着话根儿吞了回去,她也是个识风的,看那女孩子的气度打扮,非富即贵,而这丫头敢这么凶,肯定有她凶的本钱,气势一时就弱了,嘟囔了一句:“谁辱着你了,凶什么凶?”

回看自家男人,还在那发呆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揪着她男人腰肉就是狠掐一把。

“啊呀。”男店东做鬼叫,到是醒过神来,他脑子却灵光些,叫道:“即然都有人作证,没说的,见官去,到看谁有理。”

在他想来,这女孩子肯定是不愿进衙门的,即便打发丫环去了,那官差早跑了,死无对证的事,县令也无法判,怎么算他也吃不了亏,当然,如果这女孩子势力大到县令也要卖面子那又是另一回事,那他可以见机行事啊,其实说白了,他就一点小心思,陈七星赔不赔钱已是放一边了,就是想多看那女孩子几眼。

“去就去,衙门你家开的啊。”那丫头可不示弱。

陈七星却软了,他一个外乡人,异地他乡来见官,碰着鬼了差不多,忙道:“算了算了,谢谢这位小姐,我认倒霉吧。”他先悄悄从袋里掏了五六钱一个银角子出来,这时便拿在手上,道:“我赶远路来投亲的,就这点儿盘缠了。”

“拿来。”见了银子,胖女人反应到快了,一把夺过去:“便宜了你小子。”一面又掐自家男人:“还不收拾,盯着看什么呢,有本事去咬一口啊。”

“算你小子便宜。”男店东一把推开陈七星,边收拾摊子,却还边偷偷往窗子里瞧。

陈七星朝上作揖:“多谢这位小姐,多谢了。”

那丫头哼了一声,窗帘子打下来,帘里隐隐传出一声:“窝囊废。”

正文第五章莹莹

这三个字虽轻,却清清楚楚的传了入陈七星耳朵里,他的脸一下子胀红了。

娘过世前,反反复复的告诉他,他没爹没娘没有靠山,所以百事要让,万事要忍,人家退一步是海阔天空,他退一步,至少能落个容身之地。

陈七星一直记着娘的话,一直也是这么做的,一切谨小慎微,不到实在逼不得己,绝不与人争斗,当地人知道他是个孤儿,也知道他有志气,也不怎么欺负他,即便偶尔受了欺负,别人也只会同情他,骂那些不长眼的王八蛋,欺负一个孤儿,好本事,有出息,怎么不到马桶盖上去撞死,万人骂得那人抬不起头。

所以,陈七星虽然一直忍让对人,从没人说他不对,反拿他做自家孩子的榜样,这样给人骂做窝囊废,真的是头一次,尤其还是年轻的女孩子。

陈七星似乎能感觉到,窗帘后鄙视的眼光,他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气,却又深深一揖下去,不论如何,人家帮了他,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有人或许会觉得夸张,那是他没经过真正的困境,如果干上三天三夜,一滴水,便是大海,陈七星打小一个人过来,多少时候,他几乎是在竭力挣扎,那些时候,他是多么的盼望着那一滴水啊,却是盼不到,所以每一丁点的帮助,他都深深的感激。

“我不是窝囊废,我学会了魄术,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我也会直起腰杆。”陈七星在心里说了一句,快步出城。

出城不久,背后马蹄声响,他闪到一边,两骑如风而过,却是两个女孩子,陈七星不敢盯着人家看,只是瞟了一眼,却还是认了出来,正是酒楼上的那对主仆。

那两个女孩子却没留意他,一晃就过去了,也是,天之骄女,如何会留意路边一个灰尘仆仆的行人,陈七星看着那女孩子的背影,却看了很久,那女孩子穿一袭淡绿裙装,身材苗条欣长,随着马的起伏,就如随风飘荡的葱枝儿,便只看背影,也能让人过目不忘。

陈七星心中憋着股劲儿,三十多里路,说到就到了。

松涛城依山而建,城不大,但城外的屋宇极多,山口处是一条商路,勾通南北,行旅多了,做生意的自然也多,情形到和陈七星老家那县城差不多,如果把这些屋宇换成摊位,也就是一条墟市。

陈七星先找了个店子,吃了碗面条,顺便就央店东打了瓢水,洗了个脸,又问了问城里的情况。

在普通人眼里,魄术神奇而神秘,松涛宗在魄术界声名又极大,行旅到此,会有好奇心,到也并不奇怪,加之那小二还是个多话的,竹筒倒豆子,有的没的全倒出来,陈七星想要知道的和完全没想到要问的,通通都知道了。

松涛宗现在的宗主如祝,名字很普通,祝五福,但在魄术界却声名赫赫,修成了五个魄,据说第六个魄也即将修成,魄术惊神泣鬼,要照这小二的说法,那简直就能移山踏斗,摘星蹈海,还好陈七星跟了狗肉胡一段时间,对魄术颇有点儿了解,否则就小二那张嘴,非给忽悠晕了不可。

五个魄,五魄师,照魄术界正规的说法,乃是降灵师,也不过就到了灵变之境,魄可通灵而已,即便是真修成六个魄,到了神变之境,也终不离风雷水火天地四象,难道还真能把海翻过来啊,魄术很神奇不假,尤其是到了灵变神变之境,修成的魄术不但威力奇大,简直是匪夷所思,象狗肉胡的凤眼钉魂锤,不但可变形如山,而且竟然还能钉人魂魄,太也离奇,但魄师终究不是神仙,神仙的事迹,那是传说,否则狗肉胡也用不着死了。

祝五福座下三大弟子,大弟子尚方义,二弟子包勇,三弟子关山越,都是四魄师,个个有一身了不起的神通,弟子虽少,却人人能修成四魄师的,在光明七宗中也极为罕见,祝五福教徒弟的本事还是不错。

尚方义包勇都广收弟子,两人座下实名的记名的,少说都有上百,不过他两个教徒弟的本事差点儿,能修成两魄的,也不过区区数人,修成三魄的更一个没有,到是一魂一魄的多些儿。

关山越与两个师兄相反,从不收徒,只一个女儿关莹莹,却是整个松涛城的公主,祝五福脾气暴燥,发起雷霆之怒来,谁也不敢劝,能让他止熄怒火的,惟有关莹莹,关莹莹只要牵着他袖子撒一个娇儿,立刻就风平浪静。

“啊呀客官,你来得晚点儿,若是早来半个时辰,就可看到莹莹小姐呢,那可真是画上的仙女也不及她一半的漂亮呢,那肤色,那脸蛋瓜子儿,啧啧啧,错过眼福了啊。”小二脑袋连摇,大是替陈七星遗撼。

“活得不耐烦了是不?”店东插口:“敢议论莹莹小姐的相貌,若给荷叶那丫头听见了,看不拿大马鞭子抽你。”

小二果真就缩了一下头,四面望了望,嘻嘻一笑:“荷叶又不是兔子,就那么长耳朵了?”又啐了一口:“那个凶丫头,菩萨保佑她嫁个大肥猪,每天晚上压得她做鬼叫,看她还凶不凶?”

“贴身丫头,一般都是小姐的陪嫁吧。”却是店中一个顾客插口:“你咒荷叶丫头嫁头肥猪,岂非把莹莹小姐也捎上了?”

“呸呸呸。”小二连呸三口:“我又没说莹莹小姐。”

那顾客却叹了口气:“也不知哪个有福的,能娶到莹莹小姐,那样的美人儿,莫说上chuang,便是摸一摸小指头儿,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陈七星吃着面,听着他们议论,无由的就想到先前酒楼上看到的女孩子,想:“若说哪个女孩子比天上的仙子还漂亮,也只有她了。”

心中忽地一动:“她不会就是关莹莹吧?比仙子还漂亮,又带着个凶丫头,先前那丫头可够凶的。”

没见正主儿的面,先给个丫头骂成了窝囊废,不至于这么倒霉吧,陈七星一时很有些忐忑起来,但无论如何,关山越是一定要见的,结了帐,即便进城去。

小二告诉过他,祝五福三大弟子中,尚方义包勇因为弟子多财势广,在城中另有宅弟,惟有关山越是和祝五福住在一起,至于祝五福的宅子,那是松涛宗宗门所在,城中最大最气派的就是了。

松涛城就一条主街,果然有财势,青石板辅就,至少能并行四辆马车,不说陈七星老家吕县,就说万松城,城比松涛城大,若拿正街来比,却还要差得远,即没有这么宽,更远没有这么齐整,这么大一块的青石板,那得要多少银子才能辅出来,当然,这跟松涛城一带出好石材有关,但也是钱啊。

祝五福的宅子就在主街正中,高墙大瓦,飞椽走壁,两个大石狮子,瞪着眼看人,可能是有客,大门敝着,门口一边站四条大汉,一水儿黑色劲装,不相干的人在门前稍一停留,灯笼大的眼珠子便瞪了过来。

莫怪祝五福排场大,光明七宗其实都差不多,都是一地的豪霸,跺一跺脚,满城乱晃的主,象狗肉胡那种,堂堂魄师,而且是三魄师,居然在一个小县城的破墟市上卖肉,那是绝对的异类,估计也只有狗肉胡那号人才干得出来,一般的魄师,哪怕是一魂一魄的魄士,都丢不起那人。

陈七星在街口看了好一会儿,把说辞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这才鼓起勇气过去,真到近前,他到是不怯场了,挺一挺胸,作一个揖:“这位大哥,请通禀一下关三爷,就说有故人胡文庆弟子求见。”

他虽黑瘦,个子到不算矮小,也不显得畏畏缩缩,平着眼光看人,中气也足,那壮汉到不敢小看了他,要知在这门口站桩运气的,不过就是家丁武士,连祝五福的徒子徒孙都算不上,说得不好听点,就家中喂着的一条狗而已,陈七星若真是客,区区家丁是得罪不起的,竟也抱拳回了一礼,说声:“稍等。”进去通禀去了。

陈七星外表淡定,那是卖水卖泥鳅煅炼出来的,心中其实忐忑,不知关山越在不在,又有什么反应,会不会见他,见了又该怎么说话。

正在胡思乱想,却见门里奔出一个人来,这人四十来岁年纪,三缕短须,青袍长衫,戴一顶文士巾,一幅儒雅之气,若换在其他地方,必当他是饱读诗书的文人士子,不过这会儿却是一脸急切之色,还在门里便叫:“五哥,我五哥在哪,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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