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爷-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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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两千多块。。。。。。〃女的斜着眼小声嘟囔了一句,刀脸有些急:〃咱这不是出来换换口味吗?老吃那几个菜我都腻了。早晚把我那个大厨换喽。。。。。。〃
全饭馆儿的人都听见了,八爷只是撇了撇嘴,那一桌机关小干部连一个抬眼皮的都没有,倒是方路仔细打量了他们一会儿,这小子脚上是双破片儿鞋,裤脚上磨出了毛边儿,看样子真不像有钱的。刀脸洋洋得意地地坐直身子,似乎他的话就是说给大家听的。而那女的却满脸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知又嘟囔了句什么,刀脸的声调又降下去了。
〃鸡?〃方路小声说,他断定那女人是只老鸡,刀脸是一个充大头的嫖客,没准儿刚才正侃价钱呢。
〃什么呀?〃徐光连咽了几口唾沫:〃就在东边儿楼上住。〃
〃那女的?〃
〃啊。〃徐光点点头,他也仔细看了刀脸一眼:〃那男的我没见过。〃
〃我看得有三十多了,怎么跟缺心眼儿似的?〃方路吸了口气。
〃现在到处都是缺心眼儿的。对了,〃徐光不屑地说。〃那女人的老公是个残废,就一条胳膊。〃
方路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他脑子飞速地转着,好象又明白了点儿什么,可那东西就是抓不住。
突然门开了,有个油头粉面的家伙走在前面,后面是一个脑袋特大,个头倍儿矮,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怪胎。怪胎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花一边大大咧咧地说:〃咱们这片儿的车我全认识,这辆破桑塔纳保证不是。〃
徐光知道怪胎说的是自己的车,公司的车开的人多了,自然没人在意,说那是破车一点儿都不冤。其实他和方路都知道这个怪胎是修车铺的老板,只是从没说过话。他们这两家搬到这一带已经不少年了,在街面上出现率很高的人差不多都是半熟脸。方路和徐光一直在奇怪,人长成怪胎这样也真是不容易!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基因突变呢?为此他们还探讨过几次呢。今儿他们还是没心思搭理怪胎,索性都把头低下了。
〃那他妈不会是人家新买的呀。〃油头粉面还在抬杠。
怪胎朝自己手心里啐了一口:〃呸!是新车吗?我告诉你这车最少让人家追了三次尾了,我是干什么的?一看漆皮就全明白,就是二手车也值不了两万块钱。〃突然怪胎脸上出现了笑容,他快步向那桌机关干部走去:〃周科长,科座!您怎么在这儿呢?〃
干部桌上有个人也站了起来,他长得很敦实,还没说话脸倒先红了:〃朋友一起聊天。话说清楚喽,我可不是科长啊!〃
〃咳!那不是早晚的事,您也真是的,到东街来怎么着也得到我那儿先坐坐呀,不给兄弟面子啦。〃怪胎拉着周科长的手道:〃八爷,这是咱们市场科的周科长,您还不认识吧?〃
周科长紧张地拉了下怪胎的衣袖:〃跟你说给没有?我是副科级。〃
怪胎嘴里吱了一声:〃早晚的事。〃
八爷斜着眼瞧瞧他们,老大没看得起的样子,嘴里却说:〃难得,难得。〃他走过去往桌子上看了一眼,然后握着周科长的手道:〃市场科的大张是我兄弟,我怎么在市场科没见过你呀?〃
周科长尴尬地瞪了怪胎一眼:〃大张是区里的,我是办事处的。〃
八爷哈哈大笑,他拍着周科长的肩膀道:〃慢慢喝,慢慢喝,都是兄弟,有事你言语一声。〃
〃好说,好说,我这几个朋友在您这儿聚聚,给您添麻烦啦。〃周科长随声应付着。
〃哪儿的话,要不……要不这顿算我的?〃八爷依旧笑容满面。
〃那哪儿行啊?〃周科长赶紧摆手,他从眼角里瞥着怪胎,看样子揍他一顿的心都有。
八爷大手一挥:〃一顿饭算什么。〃他冲吧台一努嘴儿:〃免啦。〃
收银小姐面有难色地说:〃刚才有位先生已经付过了。〃
〃快,拿回来呀,快!〃说着,八爷便向吧台走去。
周科长像抱一座山似的将八爷拉住,两条腿在地上被拖出去一米多远:〃没事儿,没事儿,您要这么着下回我就不来了。〃
八爷停下来,无奈地叹息着。〃你瞅瞅,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要不下回咱哥儿俩好好喝一顿。〃
〃好说,好说。〃说着周科长拿起座位上的衣服,他的同伴也跟着站起来:周科长作了个揖道:〃那什么,要不我先走一步?〃
八爷挽留了半天,周科长还是走了,临出门时还瞪了怪胎一眼。
怪胎就是洋二,他本来想抖个机灵,没想到两头儿不买账,见八爷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好拉着油头粉面坐下了,一边儿整理碗筷一边儿小声质问着:〃你不是说认识小周吗?怎么也不上去搭个话?〃
油头粉面四下看了几眼,脸色颇有些难堪:〃我是托人在饭局上认识的,可能人家把我早就忘了。〃
油头粉面自然是狼骚儿了,要说狼骚儿现在是真学好了,他不仅戒掉了毒瘾,发廊的开张也指日可待了。有时狼骚儿真佩服自己,偌大的北京听说谁戒毒成功了没有?没有!听说谁戒完毒又走上正道没有?没有!听说给谁走上正道又事业有成没有?没有!现在人家狼骚儿算是拔份了,浪子回头金不换!所以他干脆把自己的发廊起名叫〃金不换〃美容中心了。其实狼骚儿心里明白,什么金不换,有银子就换,不换银子自己开发廊干什么?吃饱了撑的?这几天他那个发廊装修,人手不够。狼骚儿就把蛐蛐儿借了过来,开始时洋二八百六十个不愿意:〃蛐蛐儿会干什么?丫连话都说不清楚。〃
〃就是卖点儿力气,等干完活儿,我请你吃饭。〃狼骚儿拍了胸脯才把蛐蛐儿借出来。
〃在人家饭馆门口开发廊,你就等死吧你?〃洋二咒道。
〃在饭馆门口开发廊,保证赚钱,你信不信?〃看见洋二摇头,狼骚儿掰着手指头说道:〃靠着医院的买卖保证是卖花圈的,人死了省得往远里跑。挨着洗浴中心的保证是药店,得了性病出门就有药,买避孕套也方便呀。钢铁厂旁边全是拣废铁的,连偷都顺手。你没注意过吧?饭馆儿门口的发廊多了,吃饱了干什么去呀?还不得。。。。。。〃狼骚儿的手在空中抓挠,一时间得意忘形了。
今天发廊完工了,狼骚儿不得不实现自己的诺言。本来蛐蛐儿以为有自己的份儿呢,结果走到饭馆儿门口,洋二回头发现了他:〃你干嘛来,回去看家。要是少了个螺母,我就把螺丝钻你屁眼儿里。〃蛐蛐儿忍了半天才没让眼泪掉下来,没办法,名字后面加个长,放屁就带响儿。洋二是修车铺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专门管自己的。
周科长走了,八爷吧嗒吧嗒眼皮,他实在瞧不上洋二,于是又去喝茶了。洋二本来以为自己给八爷搭了个桥,他应该好好谢自己。可人家连眼皮都不抬,无奈他只得找狼骚儿的晦气,好在狼骚儿特别吃数落,从来不急。没说一会儿两个人就开始嘀咕起发廊的事了。
徐光一脸冷笑,他小声对方路说:〃看见没有,就这主儿。〃他手指头点了洋二一下:〃听说人家当年是这片儿的一霸呢。〃
〃他?〃方路嘿嘿了几声。他和徐光的家本来不住这一片,七、八年前楼群盖好了才搬过来,对这一带的奇闻逸事大多是耳闻。
〃看见了吧?当年的'老大'现在就这模样。〃徐光摇摇头。〃混混儿能有多大出息?听说他有个美国妹夫,牛逼大了!〃
方路对美国人没兴趣,但他知道有美国妹夫必定有个妹妹,而他妹妹肯定与所有女人一样有一个人见人爱的性器,于是走遍天下,到美国也饿不着。每念到此,方路都会感到由衷的悲哀,为什么自己不是女的呢?这些年吃苦受累,一次又一次地往局子里去,不都因为自己是男的,做男人天生就是这么倒霉!今天下午把刘萍赶下车时,方路就下定了决心,这辈子再不能对女人用心了,再说人家也根本用不着自己这样的笨蛋操心。俩腿一叉,万事大吉,顶不济嫁个人,用小鞭子一抽,这傻男人就得白天当牛,晚上做马,没一天清闲。。。。。。
方路专心致志地喝酒,转眼就喝掉了多半瓶二锅头,头已经有些晕了。此时刀脸突然站了起来,他用手捂着小肚子急急忙忙地向外跑,嘴里说道:〃我得去卫生间,这玩意儿走肾。那什么你先等等我。。。。。。〃
女人微笑着点头,而服务员却在吧台里关切地叫道:〃先生先生,我们这儿有卫生间,街上的太远。〃
刀脸痛苦地指指自己的肚子:〃大的,是大的。大小一块儿来,前后较劲。〃说着他便推门跑了,可后腿刚跨出门槛便传来一声惨叫,人旋即就不见了。服务员和八爷立刻跑出去,洋二他们也站起来看。原来门口的积雪已经被人踩硬了,路面非常滑,刀脸一出门便出溜了个跟头。八爷将他扶起来时,他不好意思地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得赶紧去,快出来了。〃话音未落,刀脸又跑出去了。
〃大老爷们儿,至于吗?〃八爷进门时嘟囔着,忽然他指着服务员道:〃听着,今天晚上下班前把门口扫干净,明儿摔了人我抽你们的筋。〃
〃我操,德行劲儿大了,他怎么没尿裤子呀。〃洋二哈哈笑起来。
〃快了,下回你就能看见,〃狼骚儿说。
八爷还是没心思答腔,他看了那个女的一眼,又机警地看看服务员。聪明的服务员立刻站到了门口,八爷微微点头,于是挺着偌大的身躯又去喝茶了。
〃要说尿裤子呀,我可有个乐子。〃狼骚儿跟演讲似的环视了众人一下,八爷眼睛一直望着刀脸走的方向,徐光、方路耳朵里听着,眼睛却懒得多看他。狼骚儿清了清嗓子:〃我有一个哥们儿坐火车,丫让尿憋坏了。车里人特多走了半天才找到茅房,可茅房门口排了五、六个人。这小子想跟人家将就将就,就跟一个人说:兄弟,我憋坏了。能不能让我先上。你猜怎么着,人家瞪他一眼,根本没搭理他。〃狼骚儿抹了下嘴,故意停顿了一下。
洋二等不下去,张嘴就骂了出来:〃瞧你丫那操行,又不是让你做报告,要说就快点儿。〃
〃你小子将来结了婚,保证也是个快枪手。着什么急?〃狼骚儿鼻子上翘,伸手抹了把头发。〃丫不甘心,就又找到第二个,说:兄弟,我实在憋不住了,你就让我先上吧?可人家还是没理。我这哥们急了,张嘴就骂:你们丫怎么这样啊,楞瞧着大活人让尿憋死,一点儿阶级感情都没有。。。。。。。你猜怎么着?那主儿终于说话了,他咬着后槽牙说:你丫死不了,你丫还能说出话来呢。〃
徐光第一个笑了出来,他趴在桌子上笑得胳膊肘乱颤,接着方路也笑起来,八爷则'啪'地一拍桌子:〃绝啦。〃紧接着就是一阵海啸山呼般的笑声,镇得整个屋子直颤悠。连那个独坐的女人也抿着嘴笑起来,洋二看看大家,他咧了几下嘴,想笑却又不知为什么,一脸尴尬。狼骚儿无奈地拍了他一巴掌:〃那帮孙子憋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咳!〃洋二终于想明白了,他本来想大笑,可嘴张了半天又极其痛苦地闭上了:〃这有什么呀?嘁。〃
狼骚儿的笑话对八爷的影响最大,他像个间歇性开锅的锅炉,不一会儿就会扑哧一声喷出点儿什么来,等把那口气喷出去便会安静一阵儿,可过不了多久他就又会笑出来。如此好几个来回,他才想起来去看墙上的挂钟,看到时间他的表情一下子紧张起来,而眼睛却再没离开那个独坐的女人。
其实那个女人早就坐立不安了,刀脸已经出去半个钟头了。终于她点手把服务员叫了过来:〃服务员,这条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