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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痞爷-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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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是开拖拉机出身的,车技不高却什么都敢撞。他知道这帮人不敢上来堵,便减慢了速度,等快开到树干时,农民们都以为他要停车了。八爷却挂上了一档,脚下一给油,吉普车咣铛几声就从树干上冲了过去。树干被撞得横着滚了出去,八爷在反光镜里看见,一个家伙险些被树干扫到路边的沟里去。八爷逃过一劫,便拼命地向成都跑。

车到成都后,为了预防万一,八爷把西黄丸用火车托运到北京,自己开车回去了。这就是八爷的发迹史,据说那一笔他就挣了30多万,出生入死挣来点儿钱不容易,他怕有人惦记着自己,便带着新婚老婆跑到涿州开了几年饭馆儿,现在胡汉三又回来了,而且是衣锦还乡。

第二部分 又回来一个

一 都市繁华

也许真的有世界末日,但那对现世中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个可笑的神话。在经历了军婚那次变故后,所谓末日对方路来说连神话都算不得了,世界末日就是世界人民最后一天的最后一〃日〃,痛快一次拉倒,绝对壮观而雄浑!至于其他的全是狗屁!其实每一天醒来照样太阳高挂,有本事你把它射下来,没那个本事,连末日的事都别想。

拘留所对方路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可这个拘留所的条件相当不错,与他上次进的那家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儿不仅居住条件好,三天一换床单,连澡都能洗,全是淋浴,每次可以洗二十分钟。方路头一回去洗澡的时候,刚扭开喷头他就被股力量奇大的水柱顶了出去,整个身子相片似的给贴到了墙上。他连冲了几次才从水幕里冲出来,前胸都被水冲红了。方路围着喷头转了好几圈,沿着铁水管爬上好几尺才看出点儿门道来,原来喷头用得太久了,水碱把喷头周围的水孔都封住了,只剩下中间几个针眼似的小孔,于是所有压力都从这几个眼儿喷泻出来。

方路今天才明白当年闹学潮的时候,为什么反动派用高压水龙镇压学生了,这水柱玩儿命的一冲,不仅眼睛睁不开连一步都动不了。后来方路试试别的喷头,看来有毛病的就这一个,他总算洗了个塌实澡。

第二次洗澡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方路早忘了那个喷头的位置,于是磨蹭了半天,终于选中了一个喷头,结果他又被贴在了墙上。真倒霉!方路气得差点儿坐在地上大哭一场,自己招谁惹谁了?躲都躲不开。他是越想越窝囊,头一次碰上个军婚,就算自己是活该吧,可这回呢?人家当官的想要钱,咱有什么办法?谁知道行贿也犯法?真他妈倒霉!

回到牢房,方路的喉头是咸的,嘴里特不是滋味,最后他竟躺在床上痛哭了一顿。当然光是为洗澡的事方路是不会哭的,其实前几天他就知道父亲去世了,当时方路勉强挤出几滴眼泪就再也哭不出来了。不知为什么,他对老爹的死一点儿感伤都没有,从小他和父亲的感情就不深,自从到西安上学后父子俩就更是没说过几句整话。上次因为军婚的事给判了三年后,父亲就更不愿意搭理他了,刚出来那几个月简直是形同路人。去年父亲的肝病到了腹水的程度,开始住院那几个月,他没少往家里扔钱,可父亲一知道这钱的来路后,便当众宣布与方路断绝父子关系。方路有时竟为老爹感到庆幸得很:这次老爹死了,终于不用再面对自己了,对他,对自己也许都是件好事。

由于于仁的努力,方路在拘留所里住了几个月后,果然被弄了个缓期执行,出狱那天他居然一点儿都不兴奋。

那天已经快入冬了,五六级的西北风跟吹哨儿似的,刮得人骨头缝里都疼。路边的土已经越来越黄了,一层薄薄白霜附在土块上像小时候吃过的盐粒子。土地似乎要将夏天仅剩的那点儿潮气挤干净,而干树枝子上全是土灰色的塑料袋。方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出狱总要赶上冬天,倒霉的冬天!

刚出拘留所大门,方路就看见徐光在不远处向他招手。昨天在电话徐光说来接他,也不知这小子等多久了。

〃现在也就你还能想着我了,于仁呢?〃方路走过去问。

〃人家把你这档子事忙完就走了。〃徐光上下打量着他。

〃又去西藏了?他也不怕牦牛把他顶死。我在里面听说怎么着,外面的牛都疯啦,不是你吹疯的吧?要不就是于仁干的。〃方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老天爷生于仁这样的人干什么?他有钱,有知识,有精力,却像只吃饱了的老鼠一样到处乱窜,一点儿正事都不干。

〃他去美国了,比尔·盖茨一发财于大爷就不平衡了,人家想跟比尔·盖茨比比,看看到底谁聪明。临走时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希望你再进去一回。〃徐光嘴里说着,眼睛依然在方路脸上转悠。

方路下意识地抹了把脸:〃你看什么呢?〃

〃你气色挺好哇?〃徐光把他带到了一辆桑塔纳旁边。

〃我要是再进去几回气色就更好了。〃方路围着轿车转了一圈:〃你们这帮假洋鬼子也太过分了,自己都有车啦。二手的?〃

〃是我从单位借的,您老人家有功,怎么着也得有人接你呀。风太大,咱们上车吧。〃徐光把他让到车上。

〃有烟吗?〃方路从手扣里找出盒烟,正要点上,手却突然停住了。原来他从后视镜里发现车后座上还有个女人,她一直盯着自己。没错,那是刘萍,那个曾让他梦绕魂牵的女人,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微微的呼吸从脑后吹过来。〃你怎么在车上?〃方路头也没回地问。

刘萍默然地看着他,她的嘴唇蠕动着,却没有声音。

〃昨天刘萍就找到了我,这回为了捞你,人家可没少费劲,于仁和她两头使劲才把弄出来。〃徐光在一边打着圆场,忽然他小声道:〃人家肯定花了不少钱,要不能这么痛快吗?〃

〃请她下去。〃方路还是没回头。

〃过分啦,人家真没少费劲,有话回北京再说。〃徐光不好意思地望着刘萍,他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女人,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要不我下去。〃方路开门就要走。

此时刘萍一把拉住他,她带着哭腔道:〃还是我走吧。〃

刘萍走了,方路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否真能远离他的生活,可他真的怕了。似乎自己的一切厄运都与这个女人有关,他不想再招惹她了,这一段日子该到头了。

〃人家真没少卖力气,知道人家花了多少钱吗?〃徐光甚至想下车去追刘萍。

〃她回来我走。〃看见徐光没动方路才缓缓地说:〃我倒够霉了我,怎么想怎么是她的事,这女人是丧门星。〃

〃狗屁!事不是你自己干的?你丫怎么这德行?〃望着刘萍远去的影子,徐光很有些不忍。

方路歪着脑袋瞧他,强挤出一脸坏笑道:〃我看出来了,到什么时候我都是傻逼,您圣明!现在又不是前几年你写信,让我离那个狐狸精远点儿的时候啦?你这人纯粹是假流氓,高谈阔论,碰上点儿正事就玩儿完。怎么样?这狐狸精还成吧?要不你去试试?活儿细着呢。〃

〃去,去,去,瞧你那操行,人家没少卖力气,你丫连一点儿人性都没有。〃徐光不耐烦把车发动了。

〃我他妈没人,我只有性。〃

徐光本来想笑,但他抿了半天嘴终于忍住了。

方路仰头叹息一声:〃试试你就知道了,红颜祸水!这种女人,咱们这样的小鬼是镇不住的,到了手就是灾。〃方路把头靠得很高,他太疲劳了。〃今儿我不想早回家,你带着我在三环路上转两圈儿吧。〃

〃你吃多啦?三环路全是车,有什么可转的?再说汽油也不是白来的。〃徐光很是不解。

〃反正是你们单位的油,跟他妈白来的一样。这几年我太累了,在号儿里我想要是能一点儿事都没有地在路上转悠该多好哇?什么心都不操,真爽!〃说着方路把眼闭上了。

徐光本想再说点什么,可看到方路的一脸疏懒,只得把嘴闭上了。方路是徐光最好的朋友,对方路的事太了解了。前几年他因为破坏军婚给判了三年,这回又卷进了湖南的一个贪污大案,好在是行贿一方,多亏了于仁那张能把智者说成傻逼的破嘴,要不他又得给判几年。徐光一直就不明白,方路这种人怎么就不能安生安生,他似乎脑袋后面长了反骨,不折腾出点儿事来就对不起老天爷。如果说北京人都是鸟,那方路就是一只另类的鸵鸟,它丑陋而高傲,永远飞不起来却总能跑到一般鸟无法去的地方。徐光没心思再琢磨方路,想起他就累得很,有时他想要是能把自己弄清楚就不错了,别人的事似乎都是瞎扯淡。

雾气蒙蒙的,天空如一块巨大的奶酪,远处的大楼似幢幢魔影。徐光把暖风开得很大,车里的空气有些烤人,还没开到北四环方路就有点儿睡眼迷离了,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睡去。

此时徐光要把车开到铺路上去,而前面正好有一辆公共汽车在慢慢晃悠,徐光本来想超过去,而大公共却把出口的路封死了,他只得放慢速度想把车贴到公交车屁股后面去。方路稍微侧了下头发现公交车后有一辆崭新的奥迪牛逼烘烘地开了上来。(文*冇*人-冇…书-屋-贼吧Zei8。COM电子书)〃大公共后面有车。〃方路提醒道。

〃挤进去。〃徐光双手打着十字轮,桑塔纳斜着向公交车后插了过去。这时奥迪急眼了,它一提速,车头立刻超过了他们,方路在反光镜里发现奥迪司机一个劲地撇嘴。〃我就不信了!四个圈你就牛啦?〃徐光毫不服软,他铁了心要把奥迪挤到后面去。奥迪占据了有利地形,寸步不离,桑塔纳不得不一跳一跳地提速,方路觉得脸上的肉直哆嗦。

〃算了,算了。〃看到两辆车在离大公共屁股不足三十公分的地方较劲,方路不禁瞪了徐光一眼。

徐光虽然鼻子哼哼着,可他也知道自己的车不是对手,又在外车道,脚下便软了,奥迪于是趾高气扬地冲到了前面。此时公交车已经开到路口了,可能是前面出了情况,只见公交车的刹车灯一亮,徐光立刻踩了刹车。

方路只听见〃吱〃的一声,然后便是喀嚓一声,方路一闭眼睛,心想:完了,这滋味儿真舒坦。还没舒坦完就听见徐光开心至极的笑声,方路知道自己没死赶紧睁开眼,原来他们的桑塔纳由于落后了一两米,好歹算是停住了,而奥迪却一头撞了个足实,整个前车盖都翻起来了。更可笑的是,大公共并不知道后面有情况,刹车后便起步了。结果往后一溜车,又撞了奥迪一下。方路看见那个司机刚欠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他边斜眼瞪他们边咬牙切齿地解安全带。徐光毫不怠慢,他大笑着转动方向盘,桑塔纳从公交车边上开了过去。

方路一直回头看着奥迪,司机焦躁的脸终于从门里钻了出来,他悲愤地看着自己的车,喉头上下蠕动着。

徐光一路上笑个不停,而方路却没那个心绪,他觉得那个傻逼司机挺可怜的,就是不蒸馒头也没必要非争口气呀!

车快上三环路了,徐光终于止住笑声。此时日已西沉,车行驶在空蒙的大道上,方路忽然觉得便道上那些辉煌色夕阳下浪潮般涌动的人流,与自己是那么遥远,真美呀!就像自己头一次坐飞机,一切都是那么渺小,小得有些可笑。这让他想起小时侯住在农村,每当阴雨将至,成群的蚂蚁便会蜂拥着跑出来。这时方路就会浇上一盆凉水,那微小的紫色生灵就会悲惨的漂起来,无所依托。此时便有人告诉他,得用开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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