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王爷公主妃-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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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赞引官恭导下,跪拜、奉上三瓣香,奠玉帛,奉牲祭,跪献爵,再由司祝官站到天台中心的“天心石”上,跪读祝文,之后三跪九拜送帝神。
待祭天毕,瑾皇后居于凤辇之中,靠着软枕,顿觉头上凤冠似重如千斤巨石,额头已浸出湿汗,全身也如被拆骨一般瘫软无力,困盹欲睡,玉手轻轻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心中暗想,当真是有了身子经不住折腾了。
“去回禀皇上吧,我这里妥帖了。”
“是。”早就候在外面的小太监领命前去回话。
一行宫辇浩浩荡荡往皇宫行进,待到承乾门时,一个早已候在此处的管事姑姑有急事回禀。
“何事?”璎珞将凤辇纱帘微挑起些,瑾皇后问道。
“回皇后娘娘,迎嫔娘娘今儿个早上忽感不适……后来……后来产下了……一对双生子……一龙一凤……”管事姑姑如此吞吞吐吐的回禀,想来这“不适”内有文章了。
“噢?龙凤呈祥,不错,此乃喜事一桩,传我话下去,赏。”说罢,瑾皇后却又顿了一顿,道:“即是喜事,你为何言词闪躲?可是不足月份,婴儿身子羸弱?”想来迎嫔有孕至今才八月有余,平时又没个消停,婴儿羸弱也是必然。
“是……是……”
“是何?”见管事姑姑如此,瑾皇后柳眉一拧,心中升起一抹不祥,沉声道。
“是龙……死凤生,小皇子……一生下来便没……有呼吸……”管事姑姑语音渐回渐小,最后几不可闻。
瑾皇后听闻只觉眼前发黑,胸口一窒,心中不停默念“龙死凤生……龙死凤生……”好好的一个龙凤呈祥的大吉之兆,生生被弄成了个龙死凤生不祥之事,又是在这祭天祈雨之时,迎嫔啊迎嫔这般作个什么,怎就不能安生待产。
“可禀报皇上了?”瑾皇后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忙问道。
“奴婢还未曾……”
“嗯。”瑾皇后微摆了摆手,“下去吧,此事有我去回禀皇上。”祭天方回便出这龙死凤生不吉之兆,皇上本就忧心天下大旱之事,若知此事恐忧虑过重,自当好生开解一番才是。
自祭祈福后三月余,天上依旧滴雨未落。宫中流言愈演愈烈,皆传祭天之后依旧大旱全因迎嫔不知感恩,龙死凤生触怒天颜。而自打祭天之后顺启帝一步未入迎喜斋,就连甫出生的八公主也只字不题,不曾看过一眼,更是坐实如此谣言。
坤泰宫中。
因有孕而脸颊愈见圆润的瑾皇后,面带薄怒,沉声道:“璎珞,传我话下去,如若有人再妖言惑众,扰乱宫闱,一经查实必赏‘一丈红’决不姑息。”
☆、4。喜雨弄瓦
时日过得不说如梭,却也转瞬到了年关。这腊月寒冬的竟也连个雪沫子也未见落下。
因天下大旱,为体恤民间疾苦,也为替顺启帝分忧集银屯粮,瑾皇后对宫中一应用度、份例能减当减。
连往年的国宴、百官朝贺也都免了去。只按太后的意思,办了场皇族家宴,遂这个年也过得并不如往年那般隆重热闹。
这皇族家宴,也不过就是顺启帝、太后,以及顺启帝的大小老婆及一众皇子龙女。再有便是和顺启帝一母同胞的兄弟,平王、安王与他们的家眷。倒不是说顺启帝只兄弟三人,只其他几位隔着母的王爷都被外放到封地,未得传召不可入京。
要说这平王和安王,一文一武,与瑾皇后的祖父老太师,三足鼎立,将当年还是太子的顺启帝稳稳扶上了帝位。
过了年,很快便到了惊蛰。眼瞅着春耕在即,这天却依旧滴雨不落。
这一日,顺启帝下了早朝,在御书房中,苦无良方,一筹莫展之时,便听得吉安来禀,皇后娘娘已入了产阁,急匆匆往坤泰宫而去。
……
吕悦只觉头脑一片混沌,时醒时眠,时而听到琴声叮咚、婉转悠扬;时而听得有温润清灵女声悠悠诵读:“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
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想睁眼观瞧,却觉眼皮发沉,只记得自己在田梗间采集土样,被急来的雷雨闪电击中,便一直昏昏沉沉,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朦朦胧胧间,吕悦只觉有人肉皮儿挨肉皮儿似的给了她臀部一巴掌,奇疼无比,想要痛呼,却只发出一声婴儿啼哭,便被随之而来的两声惊雷吓了回去。
定睛观瞧,入眼的便是金漆雕凤穿牡丹的拔步床,上罩明黄色软缎绣有凤来仪的帷幔,如意团锦花结坠玉璧的金丝累凤帐勾,挂起一侧床帐。
一病弱美人卧于床上,凤眸半闭,面白如纸,毫无血色的唇上一排齿痕尤为显眼,青丝云鬓杂乱的黏于汗湿的脸颊。
“娘娘,是位小公主。”一个轻柔女声响起,吕悦只觉自己被往前递了一递。
病弱美人勉强抬眸,望向吕悦,眼中满溢的似水柔情,那么的亲切,是她所从未感受过的,心中顿感一暖,努力咧了咧嘴角,想回之一笑。
吕悦想来,她这是穿越了,还是胎穿,穿到了不知道哪一朝哪一代的帝王家,而床上的病弱美人便是她的娘亲了,也不知是否有宠。
就在她还处于冥想之中,已被璎珞姑姑抱入了东暖阁。
“奴婢给皇上、太后娘娘道喜,小公主为皇上分忧来了。”
众人山呼,唤回了神游的吕悦,未待她细打量屋内陈设便被一双有力臂膀抱了过去,“好!好!好!真是朕的好公主。”爽朗的笑声自臂膀主人的胸腔发出,令吕悦都能感到振动。俊颜、剑眉、星目,虽威严但望着她时却透着喜爱。
“皇帝啊,有道是‘君子抱孙不抱子’,快给哀家瞧瞧咱的小福星。”音未落,吕悦就被一位着,秋香色软缎上绣团蝠百寿如意纹背子的老妇人接了过去。
吕悦听对话想来,刚抱着她的那个便是她的皇帝爹了,而这位应是太后娘娘,她的老祖母了,细打量,雍容庄重,却无她想象中的刻板,倒是眉眼间带着慈祥亲切,令她不由得对着太后露出粉嫩嫩的牙床一笑。
“哟!了不得,这才生下来便会笑呢。”太后抱着吕悦开心的笑说。
“可不是么,想必这是小公主向您问安呢。”太后身边一有脸面的嬷嬷讨巧的回道。
屋内众人正在哄逗吕悦之时,吉安躬身回说:“皇上、太后娘娘,内事监已选好了奶嬷嬷,遣了来,正在外面候着呢。”
“哟,还真是,咱们光顾着乐呵了,倒是饿着哀家的小福星了。”太后恍然,命道:“宣进来,给哀家瞧瞧。”
帘笼挑动,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进来六个二十来岁的妇人。吕悦想转头望去,怎奈这刚初生的身体不甚给力,小脖子如何也支撑不起来。
“奴婢拜见皇上、太后娘娘,皇上、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六人拘谨叩拜,声音带着轻颤。
“嗯。”顺启帝只轻应一声便望向太后怀中的小小婴孩子,意思明显,将一切交于太后做主。
吕悦见顺启帝正看着她露出疼爱的轻笑,遂也咧开小嘴,露出粉嫩嫩的牙床,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将顺启帝逗得心中欢畅,伸出一只手指勾住吕悦攥着拳的小肉手,轻轻拉扯。
“嗯,规距学得还不错,都平身吧。”太后抱着吕悦靠在绣富贵牡丹的软枕之上,扫向跪在身前的六人,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是。”六人躬身站立起来,垂目不敢直视,头微抬,令太后能看得清楚。
吕悦也就势打量几人。面容干净清秀,青丝盘成简单的宫髻,头簪三两只雕萱草纹的玉钗,鬓间别两朵攒珠堆纱宫花,身着水绿色散花宫裙,靛蓝色绣如意云纹比甲,胸前壮阔非常。衣着统一齐整,吕悦想来这应是宫装了。六人规矩的侧身而立,只有两人眼神躲闪间不住飘向一旁的顺启帝。
“嗯,生得倒也齐整。”太后说罢,抬手臂指点,道:“你、你,还有你们两个,嗯,就这四人留下吧。”怀有心思的两个宫人如此便被剔除出去。
“皇帝啊,你看如何?”选定人后,转头望向顺启帝。
“全凭母后做主。”顺启帝只扫了几个奶嬷嬷一眼,便又去哄逗吕悦。
“行了,雁容啊!”太后唤身侧的管事嬷嬷,“你带着她们去里间给小公主喂奶吧。”说罢,示意雁容嬷嬷接过吕悦,忽的又嘱咐道:“好生照看。”
雁容嬷嬷小心接过襁褓内的小婴儿,笑道:“是……,奴婢一定好生照看您的小福星。”
说罢,福身施礼,抱了吕悦,领着四个奶嬷嬷去了里间。
☆、5。哺乳生波
吕悦被抱进了里间屋内,正要四下打量,便被一团雪白丰盈遮挡了视线。
这……,吕悦纠结了,她外表是个粉嫩嫩的婴孩儿,可内里却是个二十四、五的成年人啊,这虽说小肚皮是真饿了吧,可这叫她如何下得去嘴?遂,小嘴一抿,小脖子往边上一扭。
边上的雁容嬷嬷见了一笑,心道:这小公主还会挑人不成?遂说道:“换一个人……”
连着换了三人皆是如此,待换到这最后一个的时候,吕悦心中多有不快了,心想:你们怎么就不能用碗和勺子喂我呢,哎!死脑筋。她这里不痛快,最后这位奶嬷嬷心里也焦急,上下打点着好不容易得了给小公主当奶嬷嬷的机会,原想着,小公主是皇上、皇后嫡亲的女儿,这身份自不一般,她若能做了奶嬷嬷想必往后宫里的日子也能过得滋润些。
如今看着,若小公主不吃她的奶可如何是好,她心下里急,这手下就没了准头儿,硬掰着吕悦的小脑袋就往自己胸前按。吕悦自不乐意。只这一来一去,吕悦只觉小脖子“咔吧”一声,似脱臼一般疼痛非常,心下委屈,便嚎啕起来。
婴儿的哭声虽不大,却清亮而有穿透力。许是母女连心,产阁里昏睡的瑾皇后似听到隐约有婴儿啼哭传来,凤眸微微睁开。
“璎珞,可是小公主在啼哭?”刚生产后的嗓音还带着嘶哑。
“奴婢未曾听到。”见瑾皇后醒来,璎珞赶紧用棉帕子浸了温热的水,缴干后呈到瑾皇后身前,道:“娘娘,您刚生产完,身上一定皱巴的紧,奴婢侍奉您擦洗一下吧。”
待瑾皇后微点头,璎珞便将温热的帕子轻轻擦过她的额头、面颊、汗湿的鬓角、脖颈……
但见瑾皇后又忽然皱眉道:“不对,我还是能听到小公主在啼哭,璎珞,你去那边看上一眼吧。”
“娘娘,您就放宽心吧,那边有皇上、太后娘娘照管,还有谁敢欺负了小公主不成?”璎珞笑说。“奴婢侍奉您擦洗完就去。”
“让琉璃来帮我擦洗,你现在就去,快去!”听得啼哭之声的瑾皇后心中焦躁,玉手接过棉帕。
“好!好!奴婢立马就去,您莫要动气。”说罢,赶紧唤了琉璃过来侍奉,绕过双面绣梅兰竹菊的金星紫檀槅扇屏风,往东暖阁而去。
再说这东暖阁中。
本在外间的顺启帝和太后一听到吕悦的啼哭,便坐不住了。
“雁容啊,你们那厢是在作甚?怎的奶个孩子,竟还弄哭了?”本是坐在软榻上的太后欠了欠身,沉声问道。
雁容嬷嬷,忙抱了吕悦出来,道明因由。
“哼!”太后听过,沉声一哼,道:“这小公主不吃你们的奶原也不是你们的错,哀家也不怪罪于你们,你们三个便下去吧。”
而后冷眼扫过跪于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个将吕悦弄哭的奶嬷嬷,又道:“倒是你,这小公主不吃你的奶,你便牛不喝水强按头不成?伤到了哀家的小福星,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