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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清穿记事-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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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十岁之后,年羹尧便被胤禛外派出京,而后直到她出嫁,她们兄妹两都没怎么相处过。便是偶尔有了机会,也不过是小聚片刻,长话短说。

而在不知不觉间,年家,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高度。

年羹尧是她二哥,她从前根本就管不着,既没机会,亦无资格。现在,好歹他是有资格了,可当年那个豪爽的二哥,也不知道被这个官场和众人的奉承改造成什么样子了。

想到此,秋月怎么能不心慌。

在一段心焦的等待中,终于小林子跑着回来了。

“怎么样,可是下朝了?”秋月急急问道。

“回主子,年……年大将军被皇上留在勤政殿,说是要和大将军畅谈一番。”小林子喘息着道。

秋月在屋里踱了两步,道:“本宫亲自去。”

说着 ,由春纤扶着,出了正殿。

“额娘,福惠也要去,好几天没见着阿玛了。”福惠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秋月翻滚的心略平静了一些,蹲下身子替他擦着汗珠,柔声道:“又从哪里来,瞧瞧这脏的,跟小花猫似的。”

“额娘,福惠要去嘛……”福惠拉着她的袖子,撒娇道,“福惠很久没见阿玛了,想阿玛了。”

“好好,让素云给你换身衣裳,和额娘一起去,额娘在这里等你。”秋月亲了他的小脸蛋一口,捏了捏他的小脸,笑道。

待福惠换好衣裳,牵着福惠,坐上青油小轿,往二宫门而去。

在福海完工之前,圆明园的本园布局是正方形。它由三个主要的人工建筑群所组成,就是行政建筑、皇家居住区和乡村景色的综合体,沿着中轴线由南往北伸展,另外还有非常之多的小区,遍布在这座巨大的宫苑之中。

入口处朝南的大宫门的顶端挂着一幅木制匾额,刻上“圆明园”这三个由康熙亲笔书写的大字。在大宫门的前面空地中央,便是是五楹宽大空间的房子,这便是内阁、六部、翰林院、宗人府的官员一个办公之地。

越过这道宫门,就是二宫门或者称为入贤良门,由在拱桥上跨过护城河的一对镀金龙守护着,在入口的两侧有供来人候旨的房间,这里是皇帝每年校阅军队与比试射艺的地方。

而正大光明殿则坐落在二宫门里的正中央位置,其名意谓胸襟开阔以适应一位伟大的统治者。

这部分是完全依照紫禁城里的主殿太和殿复制而成。主殿前面是一个开放式的庭院,两侧各有一座偏殿,而勤政殿则位于正大光明殿的东边,作用跟紫禁城里的乾清宫一样,是胤禛接见官员、审阅奏章和简单用膳的地方。

到了院子门口,早有眼尖的小太监瞧见通报,待秋月和福惠下轿时,苏培盛正笑眯眯的候在门口,见母子二人,忙迎了上去,“今儿是什么风,竟把贵妃娘娘吹到这里来了,难怪老奴今儿一早起来,就见喜鹊在窗外叫个不停,果然应验了。”

苏培盛小脸相待,秋月纵使心急,也只得按捺下,笑着寒暄了两句。

“瞧瞧老奴这性子,皇上和年大将军都在里面等着娘娘和小阿哥呢,您跟着老奴这边走。”说着,便在前头躬身领路。

正是秋月第一次到勤政殿,在胤禛还不是皇上的时候,那时候她能游遍整座园子。可那时候,却根本没有这些宫殿。

勤政殿是由许多殿堂组成的一个大庭院,芳碧丛在前面,富春楼在后面,中间夹杂着保和殿与太和正殿三楹。

秋月和福惠踏上抄手游廊,细细打量这殿内景致倒与宫中的大殿并无不同,若真说起来,就是环境要清雅的多,视野也开阔一些,全然没有宫中的压抑。

“娘娘,皇上和年大将军正在保和殿内商议要事,皇上吩咐过,若是您来了,无须通报,直接进殿就是了。”

秋月颔首致意,“那就有劳公公了。”

“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不敢当娘娘这声谢。”苏培盛谦让道。

秋月笑了笑,牵着福惠踏入保和殿。

进去后,秋月扫视一周,胤禛并没有坐在内室的龙座上,而是和二哥对坐在炕塌上,两人正相谈甚欢。

看着年羹尧脸上的笑,秋月不悦的蹙了蹙眉。

见她进来,胤禛颔首道:“你来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福惠也有样学样的请安道,秋月看的一阵欣慰,福儿这些日子的规矩没有白学,瞧这行礼,有鼻子有眼的。

见两人进来,年羹尧也并没有起身向秋月请安,只笑道:“妹妹和我这小外甥来了啊,福惠,快过来让舅舅瞧瞧。”

虽说年羹尧如今贵为平西将军,可秋月位尊贵妃,论理也该起身给她和福惠请安才是。还有,无论他和从前胤禛有多亲厚,可如今的胤禛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雍亲王了,身为一国帝王,怎么会容忍有人在他身边如此无礼。

便是一两次忍耐着不说,可时间长久了,难保不……何况二哥如今的做派,她实在是不敢恭维。

想到此,秋月不禁看了看胤禛,果然见他有些不悦。这情绪隐藏极深,若不是秋月伺候他时间长了,只怕也看不出。

秋月有些心烦意乱,勉强笑了笑,“如今人人都知道二哥是年大将军,哪里还会将本宫和福儿放在眼里,这许久没见了,年大将军竟连个招呼都不打,连个礼都不行。怎么在西北苦寒之地待了几年,愈发没了长进,连礼数都忘了不曾。”

说话间,福惠早跑到了胤禛怀里窝着,奇怪的看着年羹尧。

他年岁小,早就不记得他了,“阿玛,这人是谁,好生无礼,看见额娘和福惠都不行礼。”

年羹尧脸上闪过不悦之色,自从当了平西将军以来,哪个不是对他恭敬有加。便是那些所谓的王公贵族,在他面前也得乖乖下马行礼,不敢摆丝毫架子。

除了在皇上面前低头,哪个敢这般对他说话,想是不要命了。也就是秋月,他的亲妹子,他不敢做什么。

想到此,年羹尧心下无奈一叹,脸上端起笑道,起身拱手道:“是二哥不对,这就给咱们贵妃娘娘请安,还请贵妃娘娘和六阿哥大人大量,不与二哥计较。”

秋月叹了一声,“二哥不必多礼,只是妹妹怕二哥在外多年,又一直在那苦寒之地,未免在礼数方面有失与人,故而提醒一番罢了。”

年羹尧究竟是太过年轻了,人生又太过一帆风顺,不免有些恃才傲物。而胤禛的宠信,她在宫中地位的稳固,更是让朝廷大臣对其吹捧。

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她究竟该怎么劝他。

她如今位尊贵妃,都只能让他收敛两分。如今他翅膀这么硬,羽翼已经丰满,不仅封妻荫子,还光耀了年家门楣,让年家大放异彩。只怕阿玛和额娘的话,早就对他无用了。

秋月细细思量,满腹心思。

听了秋月这番话,年羹尧面色倒无所觉,只是胤禛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暗沉的眸子细细盯着秋月,若有所思。

当着胤禛的面,秋月也不好说的太多,只对胤禛道:“臣妾进来时,见皇上和二哥聊得正高兴,可是打搅你们了。”

“并无,谈话正好结束了,亮工原本也要告辞了。”胤禛答道。

秋月笑道:“那正好,臣妾好几年没见二哥了,正有一肚子的话要和他说呢。恰好福儿说有几天没见皇上了,臣妾便将他带到皇上这儿玩会子,等用了午膳,让苏培盛送到臣妾宫里就是了。”

说完,秋月又嘱咐了福惠几句,便和年羹尧一起告辞,离开了保和殿。

第三百零六章 历史的真像

且说秋月和年羹尧回了“杏花春馆”,秋月一路急行,也不与年羹尧答话。

年羹尧瞧她那模样,心下已猜到三分,亦不主动开口。

“你们都给本宫退下,春纤,你守在门口,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等不得靠近。”秋月下了一连串吩咐,率先步入室内。

年羹尧摸了摸鼻子,一脸坚毅的跟随其后。

待两人踏入,春纤忙遣了众人,和小林子两人前后守着,不许任何人踏入。

“唷,妹妹好生威风,完全把我这个做哥哥的比了下去。”见秋月一人坐在上首处喘着气儿,也不让人招呼他。

年羹尧要不恼,只痞痞的说了这么一句,自寻了个地方坐了,取了桌上的紫砂壶,斟了两杯茶水,“娘娘可要来一杯?”

秋月气急,起身冲到他面前,一把挥掉他手里的茶盏,又将桌上的茶壶摔了,气道:“喝喝喝,你还有心思喝,现在这宫里京里,哪个不知道你年大将军的盛名。哪个不知如今栩坤宫的贵妃娘娘,是当今万岁爷最宠爱的妃子,最信赖的新贵俱是出自年家。如今这云贵之地都出了个土皇上了,众人只知道有年大将军,不知道有皇上……咳咳”

秋月一席话说得又气又急,不由岔了气儿,不待话说话,整个人就咳嗽了起来。

茶壶被掀在地,在厚厚的地毯上滚了一圈,直碰到桌脚,这才停了下来。茶香萦绕屋室,可室内两人都无心思关注。

最近本就刚入了秋,气候干燥了紧,恰好这几日秋月的嗽疾犯了,正每日喝梨糖水养着呢。今儿又动了怒,且心里因对年羹尧未来的惊恐,此刻引了病症,整个人伏在桌上嗽个不停。

年羹尧看着骇然,忙高声唤了人进来。

待春纤进来,服侍她喝了温水,又让厨房送来冰糖燕窝梨汤,伺候秋月喝了小半碗,又取了半颗养荣丸伺候其服下,这才退了下去。

秋月歪坐在上首的榻上,待略好了一些,又道:“如今宫里宫外都传遍了,说你自恃功高,骄横跋扈,作威作福。这都咱们暂且不提,你竟然,竟然还敢对皇上不敬,君前行止失仪,“御前箕坐,无人臣礼”你是嫌皇上对你的不满少了么?”

这些话,实在是搁在她心里太久了,却无人一吐。年夫人年纪大了,说了不仅无用,一而不过徒添她的心事罢了。

年老爷早就休致在家,若要见其一面,必得回年府一趟。可她如今身为贵妃,回家便是省亲。每每想到《红楼梦》中贾妃省亲时的奢华靡费,秋月便不喜。

这完全就是一场作秀,且也不能说两句贴心的话。

因此,秋月只得将所有的话都压在心底,无人一诉。积压太久,一时不察,便都倾泻而出。

“这宫里本就是非流言多,现在胡话越扯越大,居然说福儿就是那密匣内的太子!二哥难道嫌我们母子二人的日子太好过了,还要将我们架在火堆上烤么?”

想到这些年为此时提心吊胆,秋月越说越心酸,不禁淌眼抹泪道,“我虽不才,可纵观古往今来奸佞之臣,哪个不是对皇上奉承有加。独哥哥倒好,竟公然与皇上对着干,哥哥究竟是将皇上当做什么人了?两三岁的稚龄儿童??还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才是秋月最想不通的地方,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公然和皇上叫板。年羹尧熟读兵法史书,文韬武略,几乎能算的上样样精通,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胤禛是谁,九龙夺嫡的过程多么艰险,年羹尧身处其中,怎么可能不察?就连李卫那种小痞子都能看清一二,年羹尧身处富贵之家,又怎么会被这些所谓的权势迷了眼?

听了秋月一番哭诉,年羹尧原本轻松的脸沉静如水,周身一股子煞气,哪里还是方才那个和秋月调笑的年羹尧。

这方是年大将军真正的面貌!

他沉默着,秋月也没在开口,一时屋里弥漫着一股肃杀的味道。

良久,年羹尧才开口道:“我冷眼瞧着皇上待你们母子二人与其他妃嫔不同,将来皇上也不会亏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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