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记事-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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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惠将蔡瑾瑜手里的刀往书桌上一放,笑道:“走,咱们去吃晚饭。”
说着,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素云忙在一旁道:“可是在主子屋里用饭。”
“不是,饭摆在后院呢?”小丫头答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说着,匆匆忙忙跟在福惠身后。
当福惠和蔡瑾瑜进入后房门时,已有多人在此伺候,桌椅饭食早已安设妥当。秋月在正面榻上独坐,两傍分别放着两张空椅,旁边丫鬟执着拂尘、漱盂、巾帕。
见他们来了,秋月笑道:“洗洗手,过来用饭。”
福惠一边洗着手,一边笑道:“额娘,晚上让蔡瑾瑜住咱们家吧,和我一处睡。”
秋月笑道:“你就会胡闹,现在用饭呢,好好的话等吃完了再说。”
蔡瑾瑜净了手,学着福惠接过丫头递过来的帕子擦了,刚将帕子放到托盘里,就见春纤笑道:“蔡相公这边坐。”
说着,便领他在左边第一张椅上坐了,蔡瑾瑜十分推让。
秋月笑道:“不必推脱了,你是客,原应如此坐的。”
闻言,蔡瑾瑜方告了坐,心里更是生出十分感激:他家境贫寒,原当不得这位贵人如此看待。
福惠早在右侧坐下,见他坐好,早有丫头捧饭,安箸,进羹。夏悠琴立于秋月身后布让,素云依旧照顾福惠,春纤则伺候蔡瑾瑜用饭。
外间伺候之媳妇丫鬟虽多,却连一声咳嗽不闻。
蔡瑾瑜这才深刻感受到古人所说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寂然饭毕,各有丫鬟用小茶盘捧上茶来。蔡瑾瑜心下讶异,这惜福养身法里说,饭后务待饭粒咽完,过一时再吃茶,方不伤脾胃,怎的?
正疑惑间,却见人又捧过漱盂来,他本就聪慧,照样漱了口。盥手毕,丫头撤了饭菜,秋月这才倚在榻上,和两人闲话了起来。
因见蔡瑾瑜虽年幼且出生微寒,却自有一番傲骨,倒也颇入得秋月眼,因问他现念何书。蔡瑾瑜恭谨道:“刚念完《四书》,正在看《礼记》”。
秋月点头赞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才刚开始学千字文。”
蔡瑾瑜听到这话,就像灌了一大杯冰水似的,浑身通畅,欣喜不已。
他虽沉稳,到底年幼,不禁面上露出了几分。
秋月瞧着好笑,到底是个小孩子。
福惠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忙爬到秋月身边坐了,羞脸道:“额娘羞羞,还总逼着福惠认字。”
秋月将他抱在怀里,拧了拧他的鼻子,“额娘对你已经是够放松了,你阿玛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四书五经都看完了。要不是额娘拦着,只怕你阿玛也要闭着你像你四哥那样学习呢”
福惠想起素日胤禛对弘历的严厉,不禁谄媚道:“还是额娘最好,阿玛是坏蛋,福儿最喜欢额娘了。”
“你个小马屁精。”
蔡瑾瑜坐在一旁目瞪口呆,在他的世界观里,从来没有这样融洽亲密的母子。
《孝经》里说:“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复坐,吾语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
孔子也说过:“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是则之。则天之明,因地之利,以顺天下。”
孝,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而今,竟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骂自己的阿玛是傻蛋。
依照圣人的话,福惠的言行明明是错的。然而,他却从中感到这一家人的和睦融洽,以及深厚的感情。
在他以往六年生活中的惊讶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的震撼多,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深深被打击了。 这样想着,却依旧笑听秋月和福惠的闲谈。
母子俩闲话了几句,秋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笑道:“天色也不早了,你的新朋友还要回家呢,咱们让人送他回去吧”
福惠在秋月身扭了扭,不依道:“额娘,让他留下来住一晚吧,额娘~~”
秋月点了点他的小脑袋,“你把人家带回来的时候可同他家里人说了,他也是家里的宝贝,家人也会当心的。”
福惠听了这话,就像霜打的茄子——焉了。
蔡瑾瑜忙道:“太太放心,学生来的时候已经让一个小伙伴通知父母了,家人不会太过忧心,切莫责备小公子。若是因瑾瑜让小公子受罚,则是瑾瑜的不是了。”
秋月满意的朝他笑了笑,对福惠道:“你瞧瞧人家,不过比你大了一岁,可比你懂事多了。”
福惠听秋月夸赞蔡瑾瑜,倒像是夸他似的,高兴道:“那是,我选的伙伴,可不会差太多。”
“行了,他今儿来的匆忙,咱们这儿又没有他这般大的孩子,没有他换洗的衣服。等下次,让人给他做两身换洗的衣物了,在让他留在这里,可好?”秋月没见过福惠这般高兴的样子,也不忍拂了他的意,商量道。
福惠虽仍旧有些低落,到底有了期盼,笑道:“那和额娘说好了,明儿让人接了他过来玩儿。”
秋月笑道:“那额娘可做不得住,兴许人家也有事呢,他如今在上学,可不能无故不去学堂的。”
福惠听了,忙转头问蔡瑾瑜道:“你明儿还有时间么?”
蔡瑾瑜笑道:“可是巧了,我平日都在城里上学。只因这几日夫子病了,放了十几日的假,这才有功夫回家,才在村口遇上了小公子。”
福惠合掌道:“既是这样,我明儿就让人去接你,咱们俩一处看书,我还有好多东西没给你瞧呢。”
见蔡瑾瑜点头,秋月又闲话了几句,放让人备了些薄礼,用马车载了蔡瑾瑜回家。
蔡瑾瑜坐在车上,掀起帘子,看着这外表朴素的院落越来越远。
草色青青忽自怜,浮生如梦亦如烟。乌啼月落知多少,只记花开不记年。
这一天,蔡瑾瑜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第二百四十章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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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回府
这厢送走了蔡瑾瑜,秋月和福惠分别洗漱完毕,两人照例窝在秋月房间的炕塌上说着小话儿,讲着故事。
想着蔡瑾瑜今儿的表现,秋月心里叹了一声,这古代人果然都是早熟啊,不论男女都是。
她上辈子六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唔,还在和小伙伴疯玩,做着王子公主的梦呢。
两人玩闹了一会子,福惠今儿也累了,见他哈欠连天的,秋月忙让夏悠琴将屋子的灯熄了,只留书案上的一盏,抱着瞌睡连连的福惠上了床榻。
福惠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额娘,阿玛什么时候回来,福惠想阿玛了。”
想起他晚饭后说胤禛是傻蛋的话,秋月微微湿了眼眶,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快了,你阿玛快回来了,睡吧”
“明儿我要给阿玛写信,问问阿玛怎么都不给福惠写信,都不想福惠……”福惠真的困了,说着说着就睡了。
看着儿子甜睡的脸,敛了敛被角,放下了帘子。
在灯下随便拿了一本书,翻开看来,却是欧阳修的《再和明妃曲》:狂风日暮起,飘泊落谁家。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春风当自嗟。
懒懒的看了几句,却没甚心思看进去:小孩子果然是最敏感的,即便她什么都没说,福惠却还是能感受出来。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父母间吵架,对他们而言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吧
秋月叹了一口气,即便是心里有再多的不舒服,看在福惠的面子上,她也不能和胤禛吵,至少表面上得和和气气的。
父亲在孩子心中占有多大的分量,她还不清楚么?
小时候放学了,被母亲接回家,天天端着板凳坐在门口等父亲下班,总是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找不到——馨馨。
现在的福惠,不就是当初的她么?
想到此处,秋月展开元书纸,从架上取了毛笔,沾上松烟墨,写道:
——夫:
请爷大安。
一切可安好,妾与福儿一切甚好。
每日于乡野间,卧于纸窗木榻之间,得悟清幽自然之气。邻村负郭,且有隐寺之塔,余晨暮间闻钟磬之音。
刚写了几字,又想到胤禛离开那日的不欢而散。
两人正僵持间,还是康熙找胤禛,这才解了僵硬的气氛。也因此,他离京时,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竟是以吵架结尾。
念及此,未及写完,便将纸张揉了,想了想,另取了新纸,写下:
——夫:
请爷大安。
一切可安好,妾与福儿一切甚好。
勿念。
——侧妻:年氏
写罢,秋月端详许久,只觉得都是些场面上的话,遂也放下了心,任风将信吹干,便将其装进了信封里。
翌日,秋月也让福惠给胤禛写了封信,福惠听了倒是兴奋不已,写了厚厚的一摞,信封都涨的鼓鼓的。
秋月瞧着好奇,欲观其信,哪知他竟不让。秋月不禁有些皆笑啼非,当然心底也生出丝丝惆怅,父亲在孩子生命中,果然重要。
待他写完,秋月唤了戴铎进来,将两封信交给他。
便是她不是熟知历史,也听说过戴铎的名字——胤禛的心腹之一。
信交出后,秋月便没将其放在心上,反正她能做都做了,接下来就是等着胤禛的反应了。
接下来几天,秋月都让人接了蔡瑾瑜过来陪福惠耍玩,她自己闲来无事,便将那古筝曲子又重复的弹着,还改编了不少现代的流行曲子,许久没弹的琴的生疏感倒是消去了不少。
过了十来日,蔡瑾瑜也因上学堂离开进了京里,福惠倒是失落了一阵。
好在小孩子忘性大,过了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时光漫漫,很快便到了桂花飘香的季节,康熙也率着避暑众人,从承德敢到了京师。
期间胤禛倒是来了一封信,不过说了些闲话,依他的性子,也说不出想念谁谁的话。福惠见信上没有说阿玛想他,颇有些失落,不过能收到胤禛的信,又高兴了几分,得了秋月的允许,兴冲冲的将信宝贝的藏好。
待一行人回京,已到了九月。
因胤禛等人回来,秋月早得了信儿,提前几天收拾好了行装,回到了王府。毕竟是关键时期,不管怎么样,在规矩上,她和福惠可是不能出差错的。
她可不愿拖胤禛后腿
遂,当胤禛领着郭氏回府时,秋月也随大众换了一身新装,面色淡淡的站在人群后,跟着乌喇那拉氏给其行礼问安,面上不出一丝差错。
见秋月低眉顺目的站在人群后,胤禛朝她一瞥,旋即对乌喇那拉氏等人淡淡道:“都起来吧”
乌喇那拉氏领着众女眷起来,嘘寒问暖了几句,这才问道:“爷,怎么没见着钮祜禄氏妹妹?”
胤禛负手淡淡道:“回京路途远,钮祜禄氏身子还需静养,皇阿玛特命她在庄子上休养,劳福晋操心了。”
李氏瞥了眼站在胤禛身后,含羞带怯的郭氏,眼里闪过一丝不喜,上前娇笑道:“爷总算是回来了,弘时媳妇儿给你生了第一个孙子呢,小阿哥还等着爷取名字呢。”
原来在胤禛回程途中,已经怀孕了的弘时的妾室钟氏成功诞下麟儿,成为雍亲王府第一个孙辈。
听李氏说起弘时的儿子,胤禛面色缓了缓,点头道:“都进去吧。”说完,便率先往府里走去。
秋月见郭氏一人孤零零的站在胤禛身后,也没个人搭理,颇觉得可怜。可见她面含春水,与平日在府中判若两人,也知道伺候胤禛过得不错,心里便嫉妒了起来,酸酸涩涩的感觉将方才生出的一丝同情完全挤掉了。
跟着众人往府里走了几步,这才领悟到从前众人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