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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腹黑王爷的小蛮妻-第197章

小说: 腹黑王爷的小蛮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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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皓将桂玲珑死死摁在怀里,脚往甲板上一踢,两人借力在空中翻转,雷火箭擦着长孙皓鼻梁掠过,嘣——一声钉在了甲板上。

嘭——一声巨响。

桂玲珑只觉脑袋上方一阵火热气浪排山倒海般涌来,她抬起头,看到长孙皓的脸,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头软软地垂下来,眼睛也闭上了。

两人飞速下落,桂玲珑抱着长孙皓,只觉心里一片冰凉。

噗嗤一声,两人也落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落入水中的刹那,桂玲珑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皇宫后禹山下的明湖。

水浪滔滔,烟波渺渺,她和长孙皓站在岸边,激烈地吵着什么。

“游过去。”

“游?游到哪儿?”

“禹山的背山阴处,有一座冠春台,依山面水,是前朝的遗迹,如今只能从禹山山谷绕道过去,或者从明湖乘船过去。如果你想隐瞒事发时你在这里,只能赶到冠春台去了。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不,这会要了我的命的。”

“你留在这里死得更快。你看到了不该看的秘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你滚到山底就没事了?我们这一路下来,山上留有无数的痕迹,心思机敏的人稍微一想,就会派人搜山。如果我们在搜山的人之前赶到冠春台,我们就能完美地证明我们不在这里……”

“如果?如果我们赶不到呢?岂不一样是死!”

“不,哪怕有万一的机会,也是值得一试的!”

……

拓跋昌抱着一截木头在海水中载浮载沉,寻觅着什么。方才混乱中长孙皓和桂玲珑落入海中,他远远看着,想救已是来不及。

那支雷火箭在那男子头顶爆炸,想来已是凶多吉少。那女子抱着他沉下水去,海水这般深,海浪这般大,只有舍弃了他,才有游上来的机会。

她会那么做么?拓跋昌想着。

不会。脑海中有个声音答。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她不愿意。她不愿意放开他,如果放开了他她独自一人存下来,也是活不下去的。

……这么做……值得么?他为了救她而死,他是希望她活下去的。

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

拓跋昌抱着浮木,在一片纷乱中时间仿佛是静止了。

漫天的火光,箭矢如雨一般,然而这一切都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力。在此时,在此刻,他第一次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什么东西。这种东西从未在他生命中出现过,他有些不能理解,又似乎是理解了。一时间他难以描述自己内心的感受,是悲痛?不舍?还是同情?欣慰?

他不知道自己这般呆了多久,等他终于回过神来时,战争还在继续着。

这么久了,他们不可能还有救了。他心里想着,觉得十分哀伤。他调转身子,机械地想着,该回去向义父复命了。人已经死了,他也没有任务了。

☆、75 厮7守 (大结局)

拓跋昌游出去没多久,突然听到身后哗啦一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跃出了水面。

有大口大口的呼吸声,还有拨弄海水的哗啦声。

他回过头去。

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女子大口喘着气,一双眼睛在暗夜中明亮无匹,直直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地冲他说着:

“我答应你义父的条件,求他保全所有人。”

拓跋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哭了又笑了,他只觉心中涌满了什么,热热的,暖人心脾。

他返身朝他们游去。

三日后,天空放得大晴。

湛蓝的天空下海鸥欢悦地叫着翱翔,海面平静,偶尔有阵阵海风吹过。

南诏附近的海域上,一艘艘军船威风凛凛,沿岸巡逻,见着来往客船渔船便上去搜查一番,似乎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或人。

拓跋昌站在拓跋琊日身后,循着义父的目光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船只看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喊了声“义父。”

拓跋琊日淡淡地嗯了一声。问道:“还没醒么?”

“禀义父,还没有。”

“她还守着?”

“一直守着。”

拓跋琊日沉默了一会,“让厨子多做些银鱼汤送去。”

拓跋昌有些惊讶,不过还是低低应了声“是”。

“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拓跋琊日没有回头,却仿佛看到了拓跋昌的表情。

拓跋昌想了一想,道:“孩儿不明白的事太多,不知从何问起。”

拓跋琊日笑了,仿佛拓跋昌这样的回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义父,”拓跋昌回头看看船舱,“事情变成这样,您也预料到了么?”

“没有,”拓跋琊日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没料到长孙皓会死。我以为常家那小姑娘会带走他,而玲珑会来求我。”

“所以您在那船上安插了人手?若没有义父的人暗中接应,我们恐怕……”

“昌儿,我不是在那船上安插了人手,”拓跋琊日转过身看着他。耐心地解释道:“我在所有地方都安插了人手。”见拓跋昌又露出吃惊的模样,拓跋琊日继续道:“承汉有句话,叫有备无患。没有人能事先预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也无法控制将来会发生的事。所以,你若想最大程度地在所有情势下都游刃有余,就需要事先在所有势力事先都安插好棋子。有些棋子可能一生都用不到,而有些棋子。用到的时候,就是颠倒乾坤的时候。比如这次,不论是你们落到谁手中,我都能把你们救下来。”

“是,义父,孩儿记住了。”拓跋昌想一想。又问:“常姑娘身边那个少年……”

“嗯,”拓跋琊日嗯了一声,道:“这个少年就是我没预料到的异数。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他叫秦蛰,是汾阳侯秦保贤的儿子。”

拓跋昌吃了一惊,“那他岂不是蓬莱王的小舅子?那他为什么要害蓬莱王的亲妹妹。就算他恨蓬莱王对秦保贤下手,也没必要这么千里迢迢……孩儿不懂。”

“这就是另一件事了,”拓跋琊日道:“这就是需要你将来自己去明白的事了。”

拓跋昌闻言还想再问,拓跋琊日却已站起身来,冲对面直驶过来的船只道:“北金使臣拓跋琊日,奉北金王上之命前来拜见睿王殿下,还望通禀。”

一个月后,武陵桃源药师谷内一座朴素的三进宅院里,冬日暖阳照着院中的翠竹,麻雀在地上跳跃觅食,喳喳叫着,一切都显得平静和谧。

一只不知哪里来的花猫溜进院子,一路穿门过院,进了最里进院子的东厢房。房里有浓浓的中药味,一个美妇人面容憔悴,伏在榻上睡着。

她紧紧抓着一只干瘪的手,即使熟睡中也不曾放开。

阳光透过窗棱照在床上,光束里漂浮着微尘。花猫蹦到窗台上,向下看着。

床上躺着一个病弱的男子,他面颊干瘪,毫无生气,若不是胸膛还有偶尔的起伏,简直看不出他还活着。

花猫似模似样地观察了一番,突然跳起,直往睡着的妇人身上跃来。

“啊!”桂玲珑一下被惊醒,挥手将花猫打落地上,花猫不满地喵呜一声,跑了出去。

桂玲珑惊魂甫定,她方才梦见自己手里拉着长孙皓拼命地往上游,眼看就要浮上水面了,却有一块甲板落了下来,打在她身上,将她又打入海中……

幸好是梦,她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抬头去看长孙皓时,却发现他正微睁着双眼,安静地看着她。

眼泪无法控制,如碎裂的珍珠链子般哗啦啦落下,落在长孙皓枯槁的手上。

“你醒了……醒了……”桂玲珑呜咽着喃喃,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长孙皓眼里泛起一丝笑意,他想抬手去擦掉她的眼泪,却只有食指勾了一勾。

高兴的、细碎的哭声传出房去,院子里的麻雀和翠竹却不受影响,庭院依旧是静悄悄的,整座药师谷也是安安静静的。

又过了一月,长孙皓终于能在桂玲珑的搀扶下到院子中走一走了。此时是他一生中身体最虚弱的时候,却又是他生命中心灵最满足的时候。

他在桂玲珑的悉心照料下日渐好了起来,他们虽还有孩子们要操心。但总算可以相知相守,再也不用忍受相思之苦了。午夜梦回,两人经常就这么依偎着,平静地谈论上京城中的蓬莱王。罗桦羽,楚知暮,还有随镇海侯远走的静儿,被蓬莱王留在身边教导的腾儿。儿女固然是父母永远的牵挂,但能倚靠着相伴终老的,却唯有身边的人。

风波过后或许还有风浪,但最重要的或许不是如何面对,而是能一起面对。

又过了几日,长孙皓身体愈好了些,桂玲珑便扶着他来到药师谷口略站一站。

外边已是冬寒时节。药师谷却因为有海风吹入,还很潮湿温暖。

桂玲珑因怕长孙皓着凉,特特给他穿了许多衣服。

此刻长孙皓看起来一点英武气息也无,反而像个臃肿的中年大叔,若不是他脸颊仍因为卧病在床过久而凹陷。乍见他的人肯定会以为他是个大胖子。

长孙皓知道自己看起来有些可笑,却不以为意,反而很享受这般被人知冷知热地疼着的感觉。以往他南征北讨,虽然不曾缺吃少穿,却何曾享受过这种被人体贴照顾的温暖?

两人到谷口不久,便见谷外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长孙皓是识货之人,眼见那马奔驰如飞。长髯烈烈,不是普通马匹,不禁看桂玲珑一眼,心里有些不安。

“无妨,”桂玲珑不待他说已知他的意思,“是郑希勇来了。”又笑,“郑希勇是个福将,只要有他在,肯定有什么好事会发生。”

长孙皓闻言笑,“是真的么?天底下竟真有这样的人?”

“自然是真的。不信你等着看。”桂玲珑十分自信。

长孙皓心里一动,玲珑今日将他带到谷口来,偏偏郑希勇就来了,莫不是有什么事?看桂玲珑笑得一脸幸福,不禁暗猜到底是什么事。

不多时郑希勇便到了谷口,远远看见站着的两人,脸就笑开了花,“侯爷和夫人这么早就出来了?车驾马上就到。”他却还是习惯称呼长孙皓侯爷。

“谁的车驾?”长孙皓问。

“自然是小主人的车驾。”郑希勇搓着手拉马过来,眼里神采奕奕。

小主人?

“是……凡儿来了?”长孙皓先是双眼一亮,高兴道,心里想到静儿和腾儿,又有些遗憾。

“正是。因要秘密安排,掩人耳目,所以才耽搁了这般久。让夫人和老爷久等了。”

“无妨无妨,”长孙皓高兴道,“这孩子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吧?”转头又对桂玲珑道,“你可要做好准备,这孩子不是好相与的。”

郑希勇闻言笑笑,看着两人心里开怀得很,历经波折,终于见到两人可以长相厮守了,他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顺着他们的目光朝谷外看去,郑希勇转念又想到自己今日出来夫人催促的事,不禁搓了搓手,想着待会该如何开口。

不多时,谷口一辆小巧精致的马车驶了来,车旁傍着三匹骏马,马上之人远远看到谷口站着的人,不禁挥手招呼。

“是卫临、小盛子和穆楚!”郑希勇边举手招呼,边对桂玲珑和长孙皓道。

该是听到了马车外的人的禀告,小车车帘一卷,一个小脑袋露了出来,朝桂玲珑等人看来。

桂玲珑心潮澎湃,不禁握紧了长孙皓的手;眼里湿湿的就要流下泪来。长孙皓握着她的手,心里十分感慨。

“啊!下雪了!”正在挥手的郑希勇突觉手心有些凉,看看手心,惊讶道。

果然,天空飘飘扬扬,漫漫洒洒,无数软如柳絮的雪花飘落下来。

转眼马车驶到谷口,几人各各相见。桂玲珑心潮澎湃,紧紧盯着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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