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怒拳分身人-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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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就是一个不可琢磨的神秘区域。
大卫根本没有见过那歹徒,如何能梦到蒙面的歹徒的样子?如果自己真能在大卫的梦中一把扯下那歹徒的面罩,让大卫见到真凶的庐山真面目,那才真的是见了鬼了。
虽然枪声不是发生在自己家里,但是有了前一次大卫的夜袭的教训,南特还是派了三名保镖过来查看究竟。
夜色的树林中,几个保镖摇晃着手电筒,踩着小碎步,沿着弯曲的小山路,从公路上走了下,电筒光越来越近,陈进生觉得如果自己继续呆在这里可能会解释不清,于是也跟在大卫的身后,隐入了黑暗的树林中。
陈进生跟在大卫的身后,向陡坡下的小溪沟走去。大卫看来是要故技重施坐“滑梯”走了,而自己也要从这边越墙回去。两人即将分道扬镳,陈进生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过来找你了?还拿着枪从侧面翻窗出来伏击我,害得我差点就被你打死。”
大卫一本正经地回答着这个自称是“上天的使者”的人提出的问题:“杀人多的人总是要提防被别人杀,我总习惯带一面反光镜子,在走路和休息的时候随时可以观察周围的环境,刚才睡觉时我在床对面放了一个反光镜,刚好能从镜子里看到窗户外小溪周围的情景,电报山上的路灯要亮一整晚,而这路灯刚好能照见小溪,只要一有人从这条溪沟经过,我都能看见。”虽然看陈进生的眼神还是那样幽深麻木,却再也没有了凶残和冷酷,多了些坦然。
“你真是个犯罪天才!”陈进生郁闷地说到。
两人一起攀上围墙,然后一起探出头去观察了前后左右的环境,两人又一起发力窜上墙头,动作竟然是出奇的一致。只是接下来,一个举着来福枪,顺着墙滑下堡坎,悄无声息地滑入沟里的山溪中,再随着急快的溪流,向山下蜿蜒滑去。另一个一纵身,越过五、六米宽的溪沟,落入对面的花园中。
陈进生悄悄地翻进窗子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回头望去发现刚才和大卫一起谈话时所处的树林里已经到处都闪烁着电筒的光亮。
而且由于两边只隔着一条小溪沟,所以连那边保镖说话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只听一名保镖说道:“唉?哪儿有人啊?连个鬼影都没有!”
另一人说道:“那你说枪响从哪儿来的?或许是从屋里吧?”
“不是听说这屋没住人吗?”
“是啊!这家主人好像比咱们老板还有钱,全世界都有房子,一年回来不了几次。”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没精打采地把着手里的电筒光束四处晃,这时突然远处又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快到屋里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陈进生好奇地探头出去,茂密的树冠在黑夜中几乎完全阻隔了他的视线,只是隐约看见对面别墅三楼上的一间窗子里电筒光晃动,一个人正在向楼外树林里面的人喊:你们快来!于是楼下的两束电筒光束掉转了头,一晃一晃地向黑漆漆、空洞洞的别墅里跑了过去。
看来刚才的枪声惊动了不少人,不仅南特家的保镖去了、过一会夜间巡逻的警察也去了。全都到了小溪对面那片漆黑的树林里,查探着发出枪声的原因,一时间小溪对面人声嘈杂。
陈进生刚刚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正准备继续睡觉的时候,他房间的门上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谁?”
门外响起丽娜清脆的声音:“是我,丽娜,刚才你听到枪声了吗?你还好吧?”
她倒挺关心我的嘛,那猥琐的人格有些得意:“还好……只是想睡……你……想进来吗?你不会是一个人睡不着吧?”陈进生的面孔露出坏坏的笑,连声音竟然也变得有些淫秽。
这不是调戏吗?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了?陈进生奇怪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不明白那猥琐的人格为什么越来越不受控制,再这样下去,他很担心自己会变成人格分裂,两个人格各行其是。
门外的丽娜听到陈进生说出这样的话,却并没有任何反映,皱起柳眉沉默了一阵,说道:“你没事就好。”然后脚步声渐离渐远,竟然转身走了。
“难道生气了?不是白天还拥抱过吗?”陈进生坐在床上,佝偻着背,傻傻地张着嘴,涎着一张脸,眼神空洞地望着那扇门,一副轻度脑下垂兼色情狂的样子,极端猥琐。
忽然陈进生的背又跟着一直,双肩微微后别,胸膛自然前挺,气神上行,英华贯顶,一脸的英气逼人,双眉微蹙,眼眸不再像刚才一样闪烁,而是凝注在一处,心内神思淡定,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这样?难道前世的我和这世的我不能相容?”
是啊,难道前世的我和这世的我不能相容?
陈进生感觉自己这猥琐的念头很奇怪,在自己心里出现过分得意、骄傲、冲动、沮丧等不良情绪的时候,忽然就会冒出来一下,然后马上又缩了回去。
这完全和自己的前世谢宇宙的作风一样,在窗子边朝宿舍楼下过路的女同学大喊一声:“美女!”然后又飞快地缩回去。当然谢宇宙类似这样的举动还有很多,比如看到两个同学在争吵,于是混入观看的人群中,探头探脑地大喊一声:“干脆打一架嘛,对,打一架!”,然后缩头缩脑地躲到别人背后,诸如此类等等等等,实在堪称猥琐男中的不世人才。
陈进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人格分裂,其实自己还是一个人,只不过拥有了两世的记忆,只是这两世的性格取向,思维方式都天差地远。一个是经过千锤百炼,冷静沉稳,淡定从容;另一个完全就是自卑、胆小、慌乱、冲动、自我陶醉等不良情绪的集合。
陈进生这样想着,心里那猥琐的念头却又弱弱的而又无可避免的冒了上来:
“丽娜今天有些反常,怎么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她应该不会知道我是人格分裂吧,我都是才发觉呢!是不是……我刚才的语言不得体?以前网上好几个女朋友也都是这样,倒不怕她们和我吵架,就怕她们什么也不说,那代表她们一定是不想理我了?或者是有了新欢,下决心不理我了……丽娜也有新欢?不会吧……难道是邓肯?明天叫大卫去把邓肯那小白脸杀掉,以绝后患!”
“啪!”陈进生一耳光扇在了自己的脸上,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淡定从容,心里想到:“胡思乱想些什么呀!再这样下去不行,得买些药,或者找医生看一看,也不行啊,如果找医生的话,一定会留下病历线索,让那叫“第九研究所”的神秘外星生物研究机构因此找到我。”
像是有些困了,陈进生闭了一会眼睛,再睁开时,陈进生脸上忽然又换了另一副表情,脑下垂一般的嘴巴微微张开,傻傻地佝偻着,探着头望了望窗外,又看了看房间门脚下的门缝,确认四处无人后,嘴角露出一丝奸笑,自言自语道:“嘿嘿,明天装病,装得可怜点,让丽娜陪我去看医生。”
忽然又用力甩了甩自己的头,像是才睡醒想让自己清醒一下似的,甩完了头之后,又恢复了冷静沉稳的模样。
他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烦乱,头竟然隐隐地痛了起来,而且越演越烈,忽然挣扎起来,从床上站起身来,来到窗边,希望树林里吹来的风能帮助自己清醒一下混乱的头脑。可是一到窗边,又忍不住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看能不能爬上三楼丽娜的窗台去。
就这样,陈进生一次又一次不自觉地变幻着脸上的表情和自身的神态,陈进生的身体还是那个身体,英挺剽悍,陈进生的五官还是那五官,俊朗清晰,只是整个人忽然间佝偻着背摸着下巴不断奸笑;忽然间又半张嘴,像缺氧的傻鱼,在黑暗的屋子里睁大了两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傻傻的什么也不做;忽然间又冷静阴沉,理性地思考着自己的状态。他就这样时而自我陶醉,时而自卑绝望,时而又恢复本来状态,认真地思考着当前的情况。
窗外没有月光没有星光,密密匝匝的的树林枝叶,将远处的路灯的金黄的微光漏了几丝进漆黑的屋子里,斑驳地投射在陈进生那不断变幻的怪异的表情和神态上,让陈进生和这屋子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妖异的气氛。静谧的山林,黑漆漆的屋子,万籁俱静的深夜,所有人都该沉侵在深深的睡眠中的时候,屋子里一张妖异兴奋的脸却在微弱的光亮下,悄无声息地不断地疯狂变化着。如果这时候有人在旁边偷看,那么他一定会被这诡异静默的气氛吓一大跳。
“啪”的一声,陈进生按开了浴洗室的灯,灯光从浴洗室的换气窗里射出,照亮了房子外黑暗森林中的一簇橡皮树枝叶。
陈进生冲到洗手间的洗面盆旁边,拧开水龙头,捧了一捧水洒在脸上,抬头看镜子中的自己,灯光之下看得分明,眼神每眨一下,就会变幻一下,时而清楚坚定,时而闪烁犹疑。看来是真的人格分裂了,一切症状都那么让人绝望,唯一让冷血的陈进生和猥琐的陈进生都感到安慰的是,光头上已经长出了一层浅浅的头发茬。
不行!得去找丽娜!
这个貌似坚定果敢的想法并不是冷血人格的想法,而是猥琐人格想出来的。
找那混血的美女谈谈自己的病情,多么堂而皇之的理由!这么深的夜,她一定穿着睡衣,我敲开她的门,廊道上的灯光从我侧面照进来,哇!好帅,一把把丽娜那只是被一层轻纱裹着的动人身体抱在我的怀里,然后推倒……
不,不能去!她肯定会带我去看医生,如果一接受医生的检查就会留下医疗档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种事情,尤其是这种时候,FBI实验室和那神秘的第九分局的人都不会放过我……
去!
不能去!
一定要去!
绝对不能去!
陈进生感觉到两个念头在脑海中不停地争执,而且越演越烈,就像八卦图里的阴阳二气一样,互相追逐着在脑海中飞速旋转。
这两个念头的纷争就像是一个漩涡,不光是去和不去的问题,包括平时里两种人格的不同认识,不同爱好和取向,全都在这一刹那卷入了这两种念头的争执之中,冷静、冲动,谨慎、自满,自信、自卑,坚定、犹疑,英勇、胆怯,全都加入到两种念头的纷争之中,让那纷争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旋转也越来越迅速。
陈进生双手抱着头,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那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神采,而是宇宙一样黑茫茫的一片,如果以前的大卫的眼神让然想到隐藏着危险和恐惧的深渊,那么陈进生此时的眼神,就会让然联想到吞噬一切的黑洞。
他忽然狂躁起来,脚步一碾,身体突然像陀螺一样旋转了起来,双手如同螺旋桨一样在狭小的卫生间里随着身体的旋转四处划斩,长期的练武使他的双臂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嗤嗤”的刺耳的锐声不绝于耳,钢鞭一样的五指在墙上、门上和洁具柜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刮痕,玻璃镜子以及镜子下面漱洗台上的洁具和用品统统被打翻,叮咛哐啷声中,小物品散落满地。
而陈进生居然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脑海里的意象中,那两个争执的念头像八卦图中的阴阳二气一样越逐越快,争成一团,他的身体也越旋转越快,竟然旋转成了一圈圈旋风一样的黑影,再也看不清他的身体,甚至连那圈影子外沿的手也看不清楚,有的只是一圈圈旋风一样旋转着的影子。
两个念头交替争执,竞相追逐的时候,那冷血的念头终于占了上风,一句冷冷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