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不相信眼泪-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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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在那里唱着冰雨的时候，突然两声掌声从门边传来，原来是苏经理。我和苏经理坐在旁边攀谈起来。　　　

不过我记得最深的一句话是，小韩，你很聪明，感谢你们今晚的破费，放心，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我懂。明天上午你去我办公室去，到黄小姐那里把那几个样板拿回去报报价，这次是新款的，下半年的数量很大，单已经到我们工厂了，就看你的表现了。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已经对我和我们的工厂的一种肯定！？　　　

一直到凌晨两点，大家才东倒西歪的站起来准备走人，看着整齐摆放的酒瓶，心里一种说不出的酸楚！整整28瓶红酒，苏经理象征性的掏出厚厚的钱夹，被杨经理挡了后去。在甩出一大贴的人民币后，走出了嘉年华。苏经理没让我们送她回去，瘦哥搀扶着进了金杯。看着他们绝尘而去后我问杨经理花了多少钱，杨经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韩，没关系的，一共六千多元，今晚你表现不错，不过钱是花出去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你要让这钱花的值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我当时感动的好想哭，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回答，只能深深的给杨经理鞠了个躬。　　　　

当时我还能硬撑着，回到宿舍，我就在洗手间里吐的七上八下，一整晚的心里乱糟糟的，真的觉得好象要死了一样！　　

早上起来，给我一个最大的感受是，如果还有下辈子，一定不要去做业务。做业务，身躯是自己的，灵魂是别人的。当我满面春风的走进办公室，向每个我遇见的认识不认识的问个早，你们可以不和我打招呼，但是我要主动。你们可以不理我，我还是要主动。我知道，工厂的内部是非常复杂的，在没有钱的情况下，只有自己多用点心。　　　　

助理告诉我，今早，红雅下了一张单，让我处理一下。我匆忙的审查完订单的价格交期没有问题后，签字交给了助理，助理把单下到生管后，叮嘱我注意跟跟生管，注意交期，工厂的生产很势利的，不要因为刚来而不管延误了交期，多到车间去转转。　　　　　

处理完这张订单后，就直奔柏能。找到了黄小姐说明了来意，黄小姐今天的身体好象不好，嘶哑的声音，把18款彩盒资料详细的交待我后，就什么也不想说了。我简单地询问了一下她的身体情况，没有和苏经理打招呼就回海封去处理这个事情了。　　　　　

杨经理不在工厂，我找到了工程科许科长，把柏能要打18款彩盒的事情告诉了他，平常和他有说有笑的，相信杨经理不在，他会帮我处理这个事情。谁知他轻佻的说：“韩宇，18款彩盒你知道打样费多少钱吗？将近1万块，以后有没有单（奇。书。网……整。理。提。供）？没单的话打样费以后你出啊，你怎么出啊？“我在旁边央求了半天，看他实在不愿意帮我开张打样单，只有无奈的靠杨经理了。　　　　　　　

杨经理的确对我不错，让我在工厂等一下。11点半回到工厂就把这张打样单下到生产，而且工单上注明颜色必须他亲自看了OK才可以印刷，货期也比预定的提前了一天。看着许科长在杨经理那种点头哈腰的样子，真想上去踹他一脚。杨经理，你真是我的好领导啊！　　　　　

中午吃完饭，把身上仅有三十元钱数了一遍又一遍，前程好遥远啊！我突然觉得，这三十元马上就不属于我了。我不知不觉走向了药店，买了27。8元的药。回去给柏能的黄小姐快递了过去，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现在我几乎身无分文了，以后还怎么去跑啊，该怎么办啊？我现在需要钱，想当初在学校豪情万丈，为自己心爱的女孩一掷千金是多么的潇洒啊！当时是多么没有体会到父母挣钱的艰辛啊，以为挣钱就是那么会事！我要借钱了，问谁借啊，以前从来只做债主，现在也要去借钱，哎怎么开口啊？我给以前在学校的铁哥们一一打了电话，每个人都在向我诉苦，好象我还不是天底下最穷的人！上帝啊，请赐给我两千块钱吧！如果现在有高利贷我也会去借，因为要生存啊！想来想去，还是给堂姐打电话，堂姐随是姐，实际上只比我大几个小时，现在在北京做记者，薪水还不错。还是我们姐弟关系好，问我三千元够吗？我带着万分感激的心情连说够了够了。姐，你是我的救星！　　　　　　

下午一上班就开会，会上重点的是表彰这个月的优秀业务员。不过好在业务会议比较随意，不象生产那样一开会就没完，就象北京的国务院。十几个业务在会议室腾云驾雾，不知道是在享受这种很难得大家都在一起相聚的场面，还是都在寻找着自己为什么没有成为金牌业务员的原因。海封能留下了的业务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板基本上没有定单，就是这些业务一年创造着1亿多的业绩，维持着海封蓬勃向上的发展。不过，海封的表彰绝不象在学校时发个奖状了事，大家都是来东莞寻宝，自然是以钱来论功行赏。坐在我旁边的眼镜帅哥就是海封金牌业务员，听说当月的业绩又创历史新高。会议结束的时候，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眼镜帅哥唰的站了起来，摇着那刚发的鼓鼓的信封，自豪的说，大家今晚海南羊庄集合。真有点象宋美玲夫人从美国筹款回国一样，下面是翘首期盼的眼神。听说，这样的版本每个月都有一次，多么希望有一天站起来发飙的就是我啊！　　　　

没过一会，堂姐就叫我去看是否收到款。还没下班，我就迫不及待的去银行取这来之不易的巨款。这钱来的多及时啊，雪中送炭！堂姐，我以后怎么来报答你呢？　　　

晚上，真的可以叫做华山论剑。不知道大家是出于嫉妒啊，还是处于高兴，为眼镜帅哥祝贺啊。大家一点都不客气，就点最好的菜。桌上黄色笑话乱飞，女业务员也不示弱，奇…_…書……*……网…QＩＳuu。ｃＯm大家真是一家人啊，真和平常见面就象陌生人完全判若两样。平常大家的等级观念挺强，贫富两大阵营分的很清楚，现在都是哥俩好姐妹好的。你一杯我一瓶的来来往往，白酒瓶啤酒瓶满地滚，白天一个个道貌昂然的，现在都成了酒鬼，当场就下了几个人的课，吐的一塌糊涂，最难为了几个女同胞，脸红的象红苹果，几个男同胞还在死命的往里灌。直杀的昏天地暗东倒西歪后，才正式宣布这场比武大会以几个英雄就义而结束。杨经理交代几个司机把女同胞送走，剩下的兄弟还要清理现场，继续活动以增加大家友谊。我装作已经烂醉如泥准备混走，我知道他们后面的定点消费是不适合我这种人的，他们也没有了刚才的热情，连看我都懒的看我一眼扬长而去，我站在那里发了半天的呆才自己打车回到了工厂。　　　　　

刚躺下，电话就不停的叫了起来。11点了，现在还有人记得我？接通了电话我一下子就清醒了很多，原来是柏能黄小姐用手机打过来了的，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一开头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感谢我的，我感谢你。说着说着，那边就没声音了，然后就是断断续续的哭声。我一下子镇住了，客户在我向我哭，该怎么办啊，我没有欺负她吧。安慰吧，也许她病了心情不好呢！她说她今天心情非常不好，想和我聊聊天，问我介意吗？上天啊，我怎么会介意，高兴都还来不及咧！　　　　　

原来黄小姐病了，因为比较忙请假也没有批准。给男朋友打电话想寻求点安慰，谁知她男友说她小题大做，小感冒都坚持不了。她一气之下和他男友大吵了一架，心情特别的糟糕。快下班时收到我快递的药，当时感动的几乎流泪。好觉得自己好可爱啊，竟然当起了判官。我们只有不停的安慰她好好休息，慢慢就会好的，也许她的男友正在忙咧，心情也不好，你正好给了电话，他就说了你几句，现在估计心里也自责的要命！　　　　　

我们就谈各自的生活，谈打工的趣闻乐事。聊我在学校的风花雪月，聊他们爱情的海誓山盟！不知不觉，3个小时后，才挂断电话沉沉的睡去。黄小姐啊，你的电话费不要钱吗？我咋觉得自己好象个陪聊先生啊！不过这个夜晚，虽然睡的很晚，但是睡的很甜！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几天转眼即失。这几天满脑子的都是柏能，忽略了红雅的订单。当交期逼近的时候，才想起该问问做到哪道工序了。我找助理阿红，阿红说她只管样板，柏能的样你放心，红雅的货，去问生管小青。找到小青，非常客气的请她帮忙问问，她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说，你到车间去看看啊，看到红雅的货到那里就到那里了，我强调了交期后去了车间。到车间后，才知道我是根本看不到货的，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没有人会去管你谁是谁？我想应该到后整科了，去找科长王科长，谁知他一句话都把我打了回来。走走走，去问生管。当时心里气的真想打人，老业务在工厂趾高气扬，新业务在工厂丢人现眼。的确生产都这么势利，生产和业务永远都是相连而又对立的，生产瞧不起业务，业务看不起生产。生产一直在闹意见，说业务素质太低，都是打工的，印刷知识缺乏，靠张嘴拉了点单就在工厂指手画脚。业务也经常在车间因为某个工艺没做好而高谈阔论，大发雷霆。老业务生产是敢怒不敢言，可苦了我们这些新业务员，边缘人物啊！我不想当面问小青了，怕看到她那轻浮的眼神，只是打了个电话给她说我没找到，因为刚来工厂不熟悉，请她帮帮忙。说了一大通好话，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的难。她份内的事情我也要苦口婆心的请她帮忙。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海封的助理和生管工资分配。助理是一人管5个业务，生管一人管2个业务。她们除了基本工资外，助理是拿奖金的，生管也拿提成，不过是以销售额的千分计。都和自己对应的业务员的业绩息息相关，一般业绩做的好的业务员，她们可能会从收到订单开始就帮忙处理了，因为比较忙，基本上业绩差的业务都是带着管管而已。如果要在工厂提高地位，如果想更好的配合自己的客户，只有把自己的业绩提高。也只有这样，才能在外边跑单的同时，不会担心内部会起火！　　　　　

杨经理一到工厂就问我柏能最近的有什么消息，我只能转告苏经理的原话，已经让我们打样了，就说明已经基本承认了我们这个供应商，后面的就靠我们自己了！杨经理叫我跟紧点，有什么困难只管开口。我就就手把红雅的事情跟他说了，他当场就给小青打了电话，非常客气的跟她说红雅的货别延误交期。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的确，人与人的区别实在是太多了。　　　　

快下班时，小青主动的找到我，问我第二天下午交货可以吗？　　

本来就是第二天交货的，下午当然行的，我突然觉得工厂内部的水太深，我必须先渡过这趟浑水！杨经理接而连三的帮助我，我真的该请他吃顿饭了！　　　

晚上我请杨经理吃顿便饭，他答应非常爽快！在饭桌上，他给我讲了很多的道理和经验。东莞的业务不是一个纯粹的业务，会和书本上有很多的抵触，这里的业务说白了就是做一种关系。为什么台湾人爱找台湾人，香港人爱找香港人吗？你以为他们都是做的最好的吗？少一点抱怨，多一点实干。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如果等你不在年轻了，你还没有变成资本，那就是一种失败！工厂的内部纵然非常复杂，但是你要多观察。不要象有些业务一样，一有业务就飘飘然，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