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水暖-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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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凤眼微挑，宽大的衣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胸口的盘扣没有系上，露出胸前两点樱红，健硕的肌肉亦是裸露在外面，徒添一抹放荡不羁。
袖子微微放在胸前，男子慵懒的说道：“明知故问！刚才你不是都看清了么？”
程怡脸上因愤恨变的通红，眼睛掠过男子，直直看向他身后的女子，猛的上前几步，抬起手，“啪——”的一巴掌扇在女子脸上。
女子捂着脸，惊恐万分的看着程怡，眼底平白生出一丝绝望。
“混账！”男子不怒而威，坐起身，眸子紧缩程怡。
程怡浑身一颤，不过仍然高傲的扬起下巴，不屑的看着男子。
“哼哼！好！这就是朕的好皇后，居然敢打朕的女人。”男子怒极而笑，朝着后面青衣男子正色道：“将皇后给朕拿下。”
他的女人？程怡闻言，脸上闪过丝凄凉，如果凡是他睡过的女人，都是他的女人，那她呢？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南楚国尊贵无比的皇后，她算是他的什么？
程怡面无表情，一甩衣袖，猛的转身，看向向前几步的青衣人，大喊道：“本宫倒要看看谁敢？！”
皇帝挑了下眉，眼睛阴沉的看着程怡。
程怡下巴扬的更高了，脸上闪过丝讽刺，“真没想到，皇上居然不好好待在宫中，却来这青楼之中快活。”
皇帝似笑非笑，“青楼乃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场所，朕得皇后出现在这里，才是让人匪夷所思吧。”说着看了眼想要进门的沈默，道：“谁才是你们的主子？！将皇后拿下。”
程怡脸一沉，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突然招了下手，瞬间，屋子内凭空多了许多黑衣人，将皇上的人团团围住。
“皇后，你想造反不成？”皇帝声音压低，满眼阴鸷的盯着她如桃花般的脸颊。
程怡笑笑，慢慢道：“皇上，臣妾全是被您逼出来的。”说完，脸色阴沉，朝着黑衣人道：“杀！”
黑衣人听令，很快与皇上的青衣人斗在一起，程怡站在一旁，冷冷得望着护着皇帝的青衣人，脸上满是讽刺的神色。皇帝脑袋微垂，眼观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黑衣人占了上风，不待一刻钟，护着皇帝的青衣人便被干掉个七七八八。围着皇上的地上，歪歪斜斜的躺着尸体。
沈默冷冷站在一旁，看着房内的打斗，唇角紧抿着，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等到最后一人歪倒在地上，皇帝慢慢抬起头来，凤眸紧锁面前风华绝代的美人，慢条斯理的问道。
“我要让你为当年的选择付出代价。”程怡一字一句道。
皇帝“呵呵”一笑，眼眸中透着些凄凉，“不愧是朕的皇后。”说着眼神穿过她看向门口的沈默，“那又怎么样呢？我从没有后悔过娶你为妻。虽然这么多年，你的心始终不在我这里。”
他明白，她一直恨他。所以她要让自己付出代价！可是作为南楚国的皇帝，儿女私情却不能牵绊住他。不是他不想死，而是他不能死。如果他有不幸，本就动荡的南楚王朝会被外族攻破，他的子民亦会受到北方蛮族的破坏。
沈默听到他的话，本来冷淡的脸上出现丝动容，继而一僵，眼睑垂下，遮住眸中的情绪。
“对不起，怡儿，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声音缓缓而出，如将心底的千斤大石放下一般。皇帝冲着沈默挥了下手，沈默会意，吹了声口哨。
不一会儿，从房顶飞出许多头戴面具的人，将程怡的人团团围住。只是刹那，一切事情变了结果。
程怡满脸震惊的看着沈默，久久不能动，嘴角牵出一抹苦笑，轻声询问，“为什么？”
“因为阿暖。”沈默脸上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皇后，微臣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是的，他的确已经给她过机会了。在马车上，在雅间中，他仔细询问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她如实招来。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如果她会忏悔或者主动交代，他便不去动他。哪知，她却一次次装傻，一次次绕过这个话题。
“轰——”程怡身子一僵，踉跄几步，在无双的搀扶下，终于站稳，满脸虚弱的望着沈默。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固执到可笑的人！
她的确是存在私心的！她将江暖送到丽春院，然后以送生辰礼物的名义将沈默带到这里。吩咐无双给江暖下药，继而丢一大男人进去。一切准备妥当后，让无双扮成掠走江暖那日的黑衣人，引着沈默去房顶，江暖因为药效，肯定会跟野男人苟合。
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中，只是没想到事情却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哈哈哈……”泪水从程怡的眼中流出，与她满脸的笑颜如花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默跟皇上均是一脸复杂的望着哈哈大笑的她，心中所思各不相同。
突然，程怡停了下来，神情一时间颓废许多，眼睛却如鹰般射向不明的地方，头高傲的扬起，嘴角扯出讽刺的笑容，一字一顿道：“自作孽不可活！”
话音刚落，程怡朝着房中唯一的一根柱子奔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皇帝眼睛骤然睁大，来不及做出任任何反应，踮起脚尖，身子向程怡飞去。
第162章 事情真相
只是一切都已经晚矣！
“砰——”的一声，血从程怡额头流了下来，皇帝瑟瑟发抖的抱起她的身子，眼泪瞬间从眼眶掉下，眼神狠狠的瞪着屋内的众人，脸色发白，朝着屋内的人大喊，“快去传太医，救救朕的怡儿。”
外面顿时响起了脚步声。
沈默没想到她会如此，脸色顿时变白。身子不自觉晃了下，辛夷立刻上前搀扶他。过了会儿，沈默回过神来，走上前去，想要帮程怡诊脉。
“不要碰她！”
哪知手尚未碰到程怡的手，皇帝甩开他的手，紧紧抱着程怡儿，眼底满是悲哀。
沈默尴尬的收回手，轻声道：“皇上，臣略懂歧黄之术。”
哪知，皇帝连头都没有抬，直接选择漠视他。皇帝不语，沈默站在他面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皇上，青云道长来了。”
正当沈默踌躇期间，赵楠急匆匆从外面赶来，见皇帝紧抱着满头是血的程怡，原本素白的锦缎衣衫上一片猩红，先是一愣，只是瞬间便反应过来，绕过一旁的沈默，急急向皇帝禀告道。
皇帝闻言，凤眸猛的睁大，眼底满是光亮，“快快请他进来。”
沈默慢慢挪到一旁，往外看去，只见一身着白袍，满头华发的道人手持浮沉慢慢走了进来。青云道长先是将目光放在沈默身上，尔后才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两人。
“道长，求求您救救朕的皇后。”皇帝满脸哀求的看向来人，眼底满是期盼。
青云道长面不斜视的经过沈默身边，来到皇帝跟前。握住她的手腕，探了下脉搏，然后打量了下四周的人，道：“贫道需要安静的环境。”
皇帝闻言，眼神一凛，朝着屋内的众人道：“快给朕退下。”
面具人犹如没听到般。丝毫没有动静。皇帝眼神凌厉的射向沈默。沈默后知后觉的朝着他们挥了下手。面具人瞬间消失在房间中。见赵楠若有所思的看来，沈默瞥了他一眼，两人同时走出房间。
早在赵楠来到丽春楼之际，这里已经被清了场。此时。站在三楼的走道，往一楼大厅看去，下面一片狼藉。姑娘们都已经被赶入了房中。整个楼内显得空荡荡。
“你来晚了！”等到两人走出丽春院，沈默嘴角扬起一抹嘲讽道。
本来按他们的商议，他根本不用出动“忠”。没想到期间却出了这么多事情。如此想着，沈默脸上一阵唏嘘，程怡这么个结果，算是她的报应。只是他没想到，皇上居然爱她如斯。
“呵呵，不来晚，怎能让你出动‘忠’的暗卫。”赵楠瞥了眼被乌云遮住一半的月亮。表情淡淡道。
原来自己竟然被人算计了！在月光下，沈默脸上的表情变的很不真实。“无论如何，我沈默都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家阿暖……”
这么想着，沈默脸上闪过丝后怕，如果昨日下午，他没有及时赶到，阿暖便被那混账欺辱了！如此想着，沈默竟然浑身发抖，幸亏她没事！
“呵呵，”赵楠眉眼上挑，慢条斯理道：“没什么好谢的，咱们只是个交易而已。”
是呀！只是交易而已！
前天，赵楠找到沈默，告诉他，曾在慈安寺旁的皇家别院见到过江暖。沈默晓得赵楠没见过江暖，所以并不相信。等到他离开，沈默只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急匆匆的派辛夷去查看一下。
后来，辛夷告知他，皇家别院的下人们私下传，怀城沈府的三少奶奶，竟然魔障了，半夜三更，穿着乞丐的衣服，来他们废旧一久的院子居住。沈默绑了其中一个小厮，小厮告知他，沈家三少奶奶已经被程怡送走了。
沈默闻言，担忧的很，只得四下打听江暖的去向，结果却是不尽人意。两大护法本来都在慈安寺附近，为了早日找到江暖，他只好将他们派到怀城。就在这时，赵楠再次来临，告知他已经有了江暖的消息，只是要沈默拿出“忠”来换。
沈默早就晓得皇上派赵楠四处调查自己，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知晓自己是“忠”的主人。心内诧异的同时，为了江暖，只得同意他的要求。等到赵楠告知他江暖在丽春院时，他更是快马加鞭的赶到那里，幸亏及时，要不然……
沈默垂下头，眼睑垂下，挡住眼中的情绪。过了许久，才道：“‘忠’的令牌不在我身上，等我找到定会给你。”说完抬头，见赵楠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云淡风轻道：“你可以去找皇上询问。”
赵楠悻悻收回表情，不在乎道：“只要皇上同意，我这儿绝对没意见。”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因为担忧江暖，沈默匆匆辞别了赵楠，赶往他在城东的一处别院。
秋末冬初的晚上，怀城的温度很低，辛夷不急不慢的跟在沈默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快，两人来到别院。守门的小厮见是他们两人，赶紧将他们让了进去。
“少夫人如何了？”沈默走入江暖所居的院子，见茯苓坐在院中，连翘早就回来，乖巧的陪着茯苓坐在一旁，沈默有些诧异的询问道。
“今儿个还是不吃不喝不说话。”茯苓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少爷，这样下去，少夫人的身子可怎生是好？”
沈默闻言，沉默下来。许久，才询问道：“她现在睡了？”
“没有。”茯苓低声道：“少夫人现在在沐浴。”
沈默闻言，点了点头，朝着丫头们道：“你们都退下吧，这儿有本少爷就足够了。”
众丫头闻言朝着沈默福了身，然后缓缓退下。
月亮从乌云后露出脸来，月光洒在院子中，有些惨淡的亮。沈默立在门口，许久未听到里面声响，这才推开门，踱步进去。
房内的装饰十分淡雅，仔细看去，与他们在沈府的新房有些相似。烛光照亮房内一方，屏风后，隐约看到一木桶，地上洒着些水渍。
沈默压下心底的情绪，慢慢走到屏风后，江暖正安静的坐在木桶中，呼吸均匀，眼睛紧闭着，脸色苍白，原本已经圆润的小脸瘦了下去，尖尖的下巴如雕琢般。虽然已经睡着，额头却紧紧蹙起，看的沈默心中一阵纠结。
沈默皱了下眉头，轻轻走上前，先是试了下手中的温度。入手的是一片冰凉，沈默眉头皱的更加厉害，脸上露出些疼惜的表情，将她从木桶中捞起，紧紧抱在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