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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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然一笑,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那走吧!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好了。”舒悦微笑道:“我也没想好吃什么,就是嘴馋,边走边想吧。”
我和她慢步在街头,找了家以前常去的夜店找了位坐下,上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小火锅,舒悦搓了搓手,轻笑道:“在这里,能吃火锅的天气也就这么几天,感觉好爽哦。”说着涮了一卷羊肉薄片给我,忽然有些沉默,似乎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吗?”我问道。舒悦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犹疑了一下,终忍不住道:“我下个礼拜。今年在补习社的合约就完了。”我哦了一声,道:“还续约吗?”
舒悦长吁了一口气,轻轻啜了口啤酒,筷子在火锅里夹着菜轻轻烫涮着,道:“不了,有点儿烦了,想换个环境。”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道:“那也好,赚钱地机会很多的。只要有本事,那都能赚钱,不必又教着中学,又上着补习班,这样也太累了。”舒悦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道:“其实,昨天我已经跟学校递交了辞呈了。”
“啊!”我惊了一下,道:“怎么,连学校的工作也不打算做了吗?”舒悦轻轻嗯了一声,道:“我男朋友退役了,他有个亲戚在南非开餐馆,而且他家也有股份的,最近要开分店,所以家里人想让他去帮做管理。”我哦了一声,这才想起听她妹妹舒容说过。舒悦确实有个做阿兵哥的男友的。
“你的意思,也要跟着过去?”我问道。
舒悦嗯了一声,道:“是这样决定地,后天就会走。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我点点头,道:“原来这样,是要去……”舒悦自然知道我要问什么。脸上随即一笑,道:“没你想的那样啦,我还没打算这么快结婚地,也不是跟他过去做餐馆的,只不过我一直很向往非洲的,想借个机会去哪边发展一下。”
我道:“那打算去做什么?”舒悦头往着天花板,笑道:“不知道,先花点时间在非洲大陆旅行半年再说,反正我做翻译也有一段时间了,和很多出版关系不错。顺便帮他们做点儿旅行画册什么的。又能赚钱又能玩。如果真的开心,就在那定居下来也说不定。”
不知为什么。我竟有些怅然,怔了一下方道:“这么说,今天叫我出来,是饯行了?”舒悦抿了抿嘴,嗯道:“算是吧,不过这餐不再AA了哦,一定是我请!”脸色一黯,低声又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的,不过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很好的朋友,这次一别,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我沉默了一会,举起杯来,道:“我也一样,当你是好朋友地。你要走,我一定支持你,不过你记得,无论什么时候再见,不许装作不认识我。”舒悦嘻嘻一笑,道:“怎么会,这话是我说才对,我可不管哦,你以后要是再见到我,你可不要当作不记得喔。”说着举杯和我轻轻一碰。
Cheers声起,两个酒杯发出银铃般的清脆碰杯声。两个人的面上都露出祝福彼此的笑容,然而我的心底却有丝惆怅,人生纵然慢长与意外无数,但我更清楚,有些人,一旦消失在人海,也许就是缘分的终点了吧。
捷运站里,我一直把舒悦送到了站台,地下铁那特有的空气味道环绕在四周,所有晚归的人都有些疲惫地等待着末班地到来。舒悦站在地铁的边缘,脸因醉意而微微地涩红着,如感开的夏日玫瑰。比之灯箱广告里的丽人写真还要美丽娇俏。
轰鸣声响起,地铁已经进站。蜂拥进车的人流中,舒悦回过头来,催促我道:“你回去吧,我今天不回家,准备去他哪!他家附近都很安全的。”我点点头,笑道:“你行不行地,我看你有点儿醉了。”
舒悦红脸一笑,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望着我,眼中仿佛有万千语言一般。我心中一动,有种想拥抱她的冲动。脚跟一松,手刚刚抬起,舒悦却已经笑着道:“再见!记得一定要学好英语哦。”然后一下转过身去,随着上车的人流进了车厢。
我的手停滞在了半空,只见车门缓缓关闭,舒悦那带笑的面容已经消失在其中。但我却分明看见,她那含笑的眼角,有一丝泪光闪动。地铁的车身缓缓从我面前滑过,车窗玻璃的反光让我看不清里面的她,但我想,这一刻的她,也还在看着我吧。
这已经是最后地末班车,一瞬间,整个捷运站内空荡荡地,就连电梯都已经停止了运行,我一个人踩着楼梯缓缓回上,甬道里发出我清脆的脚步回音。心中有种不知该怎么形容才好地感觉。有点儿失落,又有点儿郁闷吧。
四周墙壁上。那些漂亮无比地灯箱广告正在翻页,我脑海也电影胶片一般出现着她们的面容。有失去联系的周易、林漾和江宜欣,已在天国的贝儿和安幼青,远赴他乡的白绫、蒙嘉颖和即将离开的舒悦。这些个在我生命中断续出现,朵朵成研的花儿,一个个离我而去,相见不知何年月。甚至有地再也不可能见到了。
一个流浪的吉他手,慵懒地抱着吉他。在隧道地入口席地而坐,闭着眼弹弄着琴弦,琴声悠扬,是那首很动听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我掏了掏身上,把仅有的零钞全丢在了他面前的空盒里,然后对着那空荡的甬道挥了挥手。
再会了!亲爱的女孩!人生唯一逃不过的宿命,就只有死亡和别离。
夜很深了。街头地霓虹灯仍然在闪烁,不是夜市区的行人道上却已经空寂沉沉,不知道是因为舒悦离开让我情绪有种突发的低潮,还是酒精的影响,看着空旷的长街,竟然有些形单影只的感觉。这还是我来T市这么长时间以后,忽然间感觉到寂寞。
我再了解自己不过,以我这种心情。纵然回家也是注定要失眠的。“再去喝点吧,难得有喝酒的欲望。即使不喝醉,喝到飘就可以一觉天明了。”我自己念叨道。
T市和很多大都市一样,白天热闹且拥挤,到了晚上,则是不夜地。各种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电影院、KTV甚至连锁书店等比比皆是,酒廊和PUB更是不例外。很自然的,我随意走进了一家名为应景的酒廊。
酒廊装修的非常有情调,木架结构呈现出一种欧洲乡村的风情,墙上挂满了各种拼图。光影地层次充满艺术美感。看得出店主绝对是很有格调的人。但这儿的生意却一般,我进去后,里面才有十数个人。也就几对情侣在喁喁私语。
这家酒廊据说是学校里教英文的秦老师的哥哥开的,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学校的很多老师的生日Party和很多聚会都在这举行。我也跟着来过几次,和眼前这个叫阿西的年轻调酒师还算相熟。
阿西调了杯琴酒给我。笑着道:“文老师。今天怎么这么雅兴。一个人过来呀!”我笑笑不语,慢慢品着酒。大抵是生意清淡的缘故。见到熟客,阿西一边擦拭着酒杯,一边向我道:“对了,徐老师他们刚刚走喔,你们怎么不一起来。”我奇道:“怎么,徐小慧他们来过?”
阿西嗯了一声,道:“对呀!和她男朋友一起来地。”说着以一种透露隐私地诡异笑容道:“我看两人间似乎在闹别扭哦,脸色都很僵。还当众吵了几句,把我们一些客人都给害走了。”
“不会吧。在这儿吵?”我嘿地笑道。阿西摇了摇头,道:“可不就是,你们学校的老师,我看就是文老师你斯文点了。其他那些人,每次来都吵闹个不行。不说根本让人猜不到是老师。”我被他称为斯文,不由摇头失笑道:“我也说不上斯文吧,只是话不多罢了。”
阿西嘿嘿一笑,道:“现在地人呀,工作压力都大,晚上来发泄一下也没什么了。不过我总觉得吧,老师还是要测忍耐寂寞一点的比较好。”我道:“没什么工作不枯燥的,不过情人间闹别扭,还当众吵架,确实有够不妥当了,让学生看到,影响可不太好的。”阿西点头道:“可不就是,男女间闹别扭这很正常,搬到人前来闹确实没什么劲。”说着摇头讥笑道:“不过她男朋友也不太够男人,长得这么高大英武,居然当着这么多陌生客人的面,打了她一巴掌,这换了我还真做不出来。”
我这才想起徐小慧的男朋友就是胡战宇,不由一怔,道:“胡战宇居然当众打他?”阿西应道:“可不就是,这不徐老师连包也没带就走了。要不你回头捎给她?”说着指了指吧台内墙上挂着的一个精致皮挎包。
我摇头一笑,道:“还是算了,她被打这种事一定不想让人知道的。如果我替你把包拿给她,她心里一定不舒服的。”阿西笑道:“说的也是,还是文老师你想得周全。”
不知不觉,喝了三杯酒进去,这儿的琴酒也就是我们那边俗称的杜松子酒,酒精度虽然不高,但我刚才已经和舒悦喝过不少啤酒,三杯琴酒下肚,还是感觉到头有点儿飘飘然。这正是我刚才就想达到的境界。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正准备结账走人。忽然木制店门吱的一声响,已经有人低头闯了进来。我顺着阿西的目光转身望去,不由略一怔,这进来的人竟然就是徐小慧。
徐小慧径直走到我旁边,目光呆滞,甚至都没注意到我的存在,只是对着阿西道:“我的包刚才忘了拿,你有没有看见?”
阿西赶紧从墙上摘下包来,递给她道:“是在这,我见你们走的急,先替你们保存起来了。”徐小慧显然心情非常不好,连谢谢都没说,接过包来,就欲转身就走。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正好和我打了个照面,我向她轻轻挥了挥手,道:“徐老师,你没什么吧。”吧台的灯光下,只见徐小慧脸色惨白,眼角浮肿,不用说,显然大哭过一场。
徐小慧这才注意到我。不由啊的一下,奇道:“文老师,是你呀!”我点点头,见她容颜失色,不想她难堪,明知故问地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徐小慧惨然一笑,摇头道:“没,没什么事。”我也不想再追问,心想既然她不肯说,那我也就不必再问。毕竟他们这种男女间的情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更何况我和胡战宇的关系有点儿怪怪的。
不过也算是“同事”,明摆着她精神不对,这么弃之不理也不太说得过去,正在想该说点什么,徐小慧忽然双眼一红,竟然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空椅上,然后头一下,一下伏在我大腿上哭了起来。
我和阿西都是一阵愕然!
第二章 战书
我拎着徐小慧的挎包,名为搀扶,实际上完全是拽扯着她走出了应景酒廊。徐小慧看上去神思恍惚。酒廊门的灯光掩映下,她脸色非常惨白。时间过去了许久,她的脸颊上还有些淡淡的青印,可见胡战宇的那一巴掌是非常用力的。
我瞅了瞅她,有点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向着远远开过来的一张黄色的士招了招手,那车一个疾停,停在了我们身边。我手上用力,把徐小慧拉扯了过来,对她道:“上车吧。回家洗个热水澡,敷点面膜就没事的。”
然而徐小慧却执著地摇了摇头,把我刚拉开的出租车门啪的一下又关上了,对司机道:“我们不坐车。”那司机瞪了我们一眼,小声嚷了声毛病,油门一踩向前开去。徐小慧也不知从衣兜内掏出什么小事物,远远地向那出租车狠狠砸了过去,大声嚷骂道:“你才有毛病呢!”
那司机骂了一句三八,伸手出窗,远远向我们竖了竖中指。徐小慧怒了,弯下身去,不停地寻找有什么可用来砸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