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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罪恶之城-第4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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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玫瑰古堡内的一处空地上,守卫将军全身浴血,已经被逼到了死角里。他握紧了长剑,背靠着岩石砌成的墙壁,已经无路可逃。

在他面前,是四五个形态各异,气势却都凌厉逼人的阿克蒙德。他们都有着接近圣域的战力,显然是候选构装骑士中的领袖人物。将军虽然本身是圣域强者,可是以一敌众,对手又全是经年在各处战场上厮杀的强者,他早被压制得没有还手之力。

看着步步紧逼,但全然不露丝毫破绽的对手,将军脸上露出惨淡的苦笑。他忽然说:“我可以拉你们中的一个人一起走,但是我现在不想这么做。去告诉李察,如果他愿意,就……”

将军话说了一半,却没有把最后的要求说出口,而是长叹一声,倒转长剑,一剑刺入自己的心口!

对面的阿克蒙德们尽皆愕然。他们和将军缠战了许久,深知将军所说的话没有虚假。只不过在漫长的冒险和征战之后,他们早就把生死看得很淡,相互之间只是想看看谁会那么倒霉,被将军选中了垫背而已。

倒霉的人也不会觉得委屈,因为其他人一定会为自己报仇的。而战死,是每一个选择了血与火之路的阿克蒙德最合适的归宿。

李察已经从空中落下,负手站着,静静地看着黑玫瑰古堡。他没有等多久,古堡的吊桥就缓缓放下,城门洞开。

李察没有急于进入黑玫瑰古堡,而是回头看了看。在大道的尽头,是一片翠绿的平原,更远处的城市升腾着袅袅青烟,一片安宁平静,看不到半点军队的影子。

李察摇了摇头,淡淡地道:“索伦,你真让我失望。”

“骑士们,前进!”

沿着李察手指的方向,一队队精英黯锋骑士踏上了城堡的吊桥,进入黑玫瑰古堡。在黯锋骑士之后,则是数量惊人的构装骑士。

许多自由阿克蒙德战士涌到道路两边,在箭塔、城墙、和门楼之类的要害地方,也都有自由阿克蒙德战士占据着。但他们知道自己的职责,只是趴在箭墙上向下看着。看到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构装骑士,所有阿克蒙德的眼中都燃起了炽烈的火。

这些构装骑士,或许就是他们的明天。至少在这一刻,李察已经在他们眼前展示了一幅神奇的画卷。

在城堡主楼前的广场上,所有的议员、担任各种职务的贵族、以及私军将领们都被抓了起来,没在反抗中被杀死的都集中在广场上,等候李察的处置。

自由阿克蒙德战士在哪里都是受欢迎的战士,他们中许多人在战场上已经担任了高级的军官,此时这些军官都自发地站了出来,将整个行动组织得迅猛而又有序。

李察走上了广场,目光在十几位议员身上扫过。这些人同样让他失望,里面没有一个可以让人觉得看得过去的人物,甚至没有一个敢和他视线对碰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都是必死无疑,难道还不敢展现一些勇气吗?

不过李察也知道这其实是正常的,因为索伦只想把家族议会作为一个工具,一个操控整个阿克蒙德,蚕食歌顿留下的遗产的工具。工具不需要有智慧,更不需要有勇气。

而索伦,即使在歌顿失踪,李察又还稚嫩的时候,也没有挺身而出,坐上阿克蒙德族长的位置。说到底,他毕竟还是不敢承担那份责任。

阿克蒙德之王,这是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号,但在王座之下,却是一座时刻会喷涌的火山。

就在这时,从跪在地上的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年轻人!他向着李察狂奔数步,然后就在卫兵的刀剑挥来前扑地伏在地上,大叫道:“李察大人,您还记得我吗?”

李察挥了挥手,让卫兵们放下刀剑,微笑着说:“我当然记得你,贝当。如果不是你把风暴之瞳交给我,我恐怕不会如此顺利地收回黑玫瑰古堡。好了,起来吧,回头我会仔细考虑如何来奖赏你的贡献。”

阿西瑞斯、丽娜和森马这时才恍然,为何李察会如此肯定迪斯克拉之怒根本用不了。原来李察回到浮岛后按兵不动的那几天,并非无所事事,而是在暗中有了许多安排。这位刚刚达到成人礼年龄的幼主,不仅是一名位面战争的领袖,更在日益成长为合格的领主。

老议长也在人群中,他看到那个名叫贝当的年轻人,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他从没想过,这个喜欢穿贵族衣服,虚荣浮夸,除了拍马屁之外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居然会做出这种大事。

当这个年轻人殷勤无比地端来那杯无比难喝的红茶时,谁也看不出他会是盗窃了风暴之瞳,并且把它卖给了李察的人。

迪斯克拉之怒一旦运转,就需要消耗价值不菲的魔晶。议员们没事哪肯轻易启动这具战争利器?而且他们看到传奇巨弩时,心里想到的只是如何把它卖了换钱,谁也没有那个耐心去保养和检查。如果不是歌顿留下的备用魔晶早就内置在弩座里,取出来需要专业的炼金师,说不定就算风暴之瞳还在原处,迪斯克拉之怒依然无法启动。

安置了贝当后,李察看都懒得看广场上的议员,而是登上了黑玫瑰古堡的顶部平台,将风暴之瞳安放在迪斯克拉之怒上。随后,他走到平台边缘,微眯双眼,眺望着远方。

李察望着的方向,是大海与天空。

第二天,在通向黑玫瑰古堡的道路上,竖起了几十个绞架,上面吊着阿克蒙德家族议会的议员,一些担任重要职务的贵族,以及几个私军的头目。但是另一个比老议长更加让人瞩目的人物,守卫将军,却在城堡后山的墓地上得到了一块普通的墓地,像个普通阿克蒙德战士一样埋葬在这里。

而李察则第一次没能兑现自己公开的承诺,他放过了守卫将军的家人。

这一天,也算是一个颇为特殊的纪念日。正是在一年前的这一天,歌顿率领着大军开进了珞琪位面。一年后,李察收回了黑玫瑰古堡,并自任阿克蒙德之主。而公认的阿克蒙德三巨头,索伦、哥利亚和艾莉婕,都对李察的宣言保持了缄默。

那是对新王的敬畏。

(卷四《拥抱广阔世界》完)

卷五 燃烧的永夜

章一 永远的王

是夜。

夜幕在燃烧,天穹中到处都是燃烧着的云,不断地改变着形状,聚聚散散,好像大群行空天马在永不知疲倦地奔驰,然而云间不再有光金线般投射下来。

大地已是一片疮痍,黑与红的双色成为仅有的色调,那是正在燃烧的世界,或是余烬后死寂的焦土。

这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世界,在这里找不到水、绿色和生命,只有火焰与灰烬。但是这个世界并不平静,它刚刚死去,因为烈焰仍然在燃烧。

世界忽然颤动了一下,可以看到燃烧的天穹上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裂口,露出漆黑如墨的獠牙,几乎横亘了小半个天空!有无数的火从裂口中无声倾泄,如一面流火的垂瀑,缓缓降落在大地上。

于是焦土再次被席卷而过,余烬成灰。一切都发生在最深沉的寂静之中,因为这个世界所有的能量,可见的不可见的,虚无的有形质的,都在每一个角落剧烈地沸腾着。

若站在这个世界的中央,听不到声音,却能够感觉到世界的颤抖,如同垂死前的绝望挣扎。

而实际上,世界已死。

大地上有一道道深深龟裂,并且时时会从里面喷射出深黑色的浊浪。但那不是水,而是混浊浓稠的能量,一离开地面,它们就会猛烈地燃烧,形成一道道数千米粗的恐怖火柱,然而当温度继续升高,深红的火焰渐渐透明,最后褪色成世界最后的呼吸。

没有风,只有炽热的无形气流,当它从大地上滚滚而过时,一切稍微脆弱的物体都会毁灭。

这个世界是有山的,有旧的山,也有大地开裂震颤后形成新的高地。就这样一个又一个最矮也有几公里高的隆起在大地上纵横交错,形状千奇百怪,互相纠缠在一起,恍若世界心脏上狰狞的疤痕。

在远方的平原上,依稀还可以看到城市的废墟与干涸的河床。曾经也有无数的生灵在这里生活过,并在大地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然而这些走过了长长岁月的烙印是如此的微不足道,经不起毁灭风火的稍稍摧残。可以预见,当世界彻底停止呼吸,最后一记致命的吐息将会抹去所有痕迹。

燃烧的天穹也仿佛乏力起来,开始出现一道道或大或小的伤口,有的还在倾泄火,有的则在颤抖着愈合,然而已经可以窥见,其后除了最浓重的黑暗,空无一物。

在地与天之间,却有大片大片瑰丽的光带,它们飘浮飞舞着,毫无征兆地出现,又会无声无息地消失。但是光带掠过的地方,就会出现大片的空白,在这个红黑双色的世界里切割出虚无,仿佛被一只无形却万能的手给抹去了一样。

任何一个来自主位面的强大生命,都会认出这些光带的来历,从而惊恐。那是代表着时光乱流的光带,那一片片绚烂的光幕之后,其实已是另一个世界。可能是生机盎然的新位面,也可能是一个死去已久的绝地,更可能是单纯由狂暴能量构成的空间。

实际上,从大地喷涌而出的,和从天空倾倒而下的,都不是火,而是维持位面存在的本源。当本源受到创伤时,位面就已死去。

在世界的中央,有一座山,山并不高,也不雄伟,却在此刻显得格外醒目。因为在这正在死亡着的世界里,这座山却似受到无形的力量保护,仍然维持着原本的大致模样。山上甚至还有草,有树。

但是草叶浸着血,树干上也染着血。

山坡上,到处都是尸体,有人类,更多是许多叫不出名字的类人种族。

人类和异族的尸体交缠在一起,肢体重重叠叠,已经看不到完整的甲胄或衣物,而武器常常从一个身体透出,扎进另一个身体。

不过还是能够依稀辨认出每一具人类尸体的旁边,都会有好几具异族尸体堆叠。

越靠近山顶,尸体就越是密集,身上的伤口数量也越多。战士们的盔甲装备明显更好,许多不用装备的异族也显然比山下的同族更为强横。

从山腰处,强者出现的比率就越来越高,他们能够承受住更多的伤害,也可以造成更多的毁灭。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已经死亡多时。

这是一片无比惨烈的战场。

在一方明显出现了一些本不应该出现在普通位面上的种族,它们不论外形如何,都流着金色的血液。此时,那些血也一样泼散在大地上,但是和凡生暗红干涸成黑的血液凝结在土壤中不同,金子般的细流在地面爬淌着,好像是天穹早已消失星辰的光芒,不断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神力气息。

战场以山顶为圆心,形成了大半个圆,但是在一面上却有着一个天然的缺口。

如果从空中俯瞰大地,会发现有一道巨大创痕蜿蜒而来,直接爬上山顶,然后停止。岩石的地面开裂出深不见底的巨大沟壑,起初近地部分还能看到不知摩擦了几亿万年的地壳裸露出来,再往下就全是翻腾的能量波涛,火焰溅起来,然而最炙热的却是烈炎末梢通明的气雾。要何等恐怖的攻击才能够斩开大地留下这道伤痕!

然而在伤痕最前端,山顶小小的平坡上,屹立着一个并不如何高大,却会让众生仰视的身影。那是一个男人,拄剑而立,双眼正凝望着远方。

这道恐怖的攻击在他脚下戛然而止。

而在他身边,一个全身深黑狰狞甲胄的高大男人单膝跪地,盔甲上根根竖起的尖刺大多已经损毁,可见曾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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