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江山-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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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空突然飘下如丝如缕般的细雨,雨在下滴在身上仅感到微凉微冷,滴进心中却有一种烧灼的痛楚,因为雨像泪,象是深爱的妻子之眼泪,她压抑着害怕、恐惧,不敢哭出声、不敢让豆大的泪滚下脸颊。
她知道他感觉得到,她总是怕他担心,始终为他着想,可是为什么听到扬舞国有难的刹那,她会忘了他、忘记他们永不分开的誓言?若说这雨不是她的泪,为什么会让他的心这么痛呢?
仰起头让雨丝洒在脸上,他头一次允许自己露出伤心和担忧的表情,在这一刻他不再是天心盟的副盟主,也不再肩负着捍卫扬舞国的责任──他只是一个没有深爱之人在身边的寂寞男子……空虚而伤心……
众人都停下脚步静静的让武苍云有时间发泄他压抑着的情绪,他们等着他回复熟悉的武苍云,回复到能让人信赖、依靠的副盟主。
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武苍云彷佛如梦初醒,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笑道:“怎么全站在这里淋雨?要是生病可就糟了,我们赶快跟舞宗大人进宫吧。”他象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的催促着。
众人无奈的互视一眼,齐声道:“欢迎你回来,副盟主!”说完,每人都放开脚步大步的往前走。
武苍云微微红了下脸,低声道:“谢谢你们。”他很感激众人给他一个私人的时间,让他可以透过雨水跟姿彤交心,即使那只是他自己的想象……他依然甘之如饴。
众人象是没听到他的道谢,倪晓岚跳起来招手道:“嘿,副盟主大人,你不快点跟上来会迷路的喔!到时可没有人会救你。”
武苍云朗笑着跑步跟上,道:“我又不是你怎么会迷路?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他们就这样一路又笑又闹的进入宗主宫,一次又一次的将战事暂时抛诸脑后。
~第八十四章战前会试(上)~
凤凰王朝,魔家堡。
当太阳西下回到新房中的东方恋月已经在荷心的协助下先行除下载了一天的沉重凤冠,和让她头皮疼痛的各式头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经过她心中的不安有逐渐扩大的趋势。
她知道总有一天会与她命定的人相遇,甚至隐约明白日子逐日接近,但她怎么猜测得到两人的第一次相逢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因为她与生俱来的能力,她可以说是对天亦玄了若指掌……
也就因为如此她才更加的害怕──天亦玄是不会接受一个过份了解他的人,只因为那样会让他觉得受到威胁。而对新婚之夜的未知更是加深这份不安的恐惧──天亦玄的无情她已经见识过不仅一次了。
在两人从未接触之前,她可以欺骗自己丝毫不曾受到他的吸引,更深以他周遭女子的遭遇为戒……可是,今天的一次短暂接触就让她体会到她从不明白的陌生悸动,更糟糕的是她一点也不排斥那样的感受。
即使没有更进一步的亲近她就清楚自己不仅抗拒不了与生俱来的命运,也抗拒不了命中注定的伴侣。这个认知令她不禁忆测自己的未来是否已经被判了死刑?恐怕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懂得爱上天亦玄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纵然她看不见天亦玄迷惑人心的面貌,但她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一旦圆房之后……这颗心将会陷到万劫不复的境地里。命运给了她令人欣羡的能力却收回她幸福的权力。
荷心看着主子不见血色的脸蛋上愈显悲凄的神情,心中跟着越来越加惶恐,以往难得从东方恋月的表情上看出情绪,但最近她的情绪时好时坏全都明显的表现出来,这样的反常怎能叫荷心不感到担忧?
此时此刻,东方恋月的神情更使她突然悲从中来,两管泪水猛地滚滚直流,而荷心伸手猛擦去泪水时甚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令她泪流不止?!
因为无法克制的自怜让东方恋月心伤得有些恍惚,模糊里似乎有个令她感觉熟悉、却肯定从未见过的场景闪进脑海里,而置身在场中的女子则是面目呈现一片空白。
东方恋月的心中划过一丝不祥的感觉,随后场景中的某个点倏然放大,整个画面被一尊小稻草人占满,“喔!”她忍不住惊喘出声,只因贴在稻草人身上的符纸写着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然后这尊稻草人在她脑海里一化为二、二化为四,不断地以复数增加直到连最后一丝黑暗都被赶出她的脑海为止,她抱住头失声尖叫道:“不要!”
在这一刻她看清了那整个场景,那是一个反向的太极八卦阵,在八卦的八个角上放置八尊背部相向的神像,此阵的中心点则放置那贴有她生辰八字和名字的稻草人。
此阵阵名‘逆灭术’,主要是用来封印人们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依照施术者的能力高低来决定施术的繁简,例如以东方恋月的能力只须画就反太极八挂阵和施术的媒介(稻草人)便能施术。
而八尊背对背的神像显然是为了弥补两人(施术者与东方恋月)之间的差距才摆上的,这八尊神像都背对着中心的稻草人暗谕着背弃之意,所以原是受到天神恩赐能力的人既然遭到背弃,则失去能力便是她唯一的下场。
这是一个危险性相当高的术法,即使以东方恋月之能也不能保证可以安然的施术完成,因为只要稍有低估被施术对象的能力,随时都会被术法反噬,而使用八神的术者则很可能受到祂们的神罚──简单点来说,就是原本只有一次死劫的人会多出八个劫数,而且每一个都是让人痛不欲生又不让人死折磨。
荷心被东方恋月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扑上前试图捉开东方恋月几乎快在脑袋上留下指痕的手,惊声问道:“大人,你怎么了?快别这样,你会弄伤自己的!”
东方恋月尝试着破除这趁虚而入的邪术,但是显然施术人并非寻常的角色,不仅让她的反抗无效甚至更加逼进她的心灵,她喘着气重覆呢喃着道:“住手……”
手足无措的荷心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
就在东方恋月几乎快撑不住的时候,阵中的一尊神像突然扑倒,四周浮现一阵暖阳阳的银色光线,稻草人在银光中燃烧起来。模糊中她听到一把令人感觉安心舒服且充满威严的声音。
“孩子,幸好你记得把朕挂在身上,否则朕亦无能救你于急难。唉,只可惜朕为救你违逆了天命反倒破去那个傻丫头的劫数,孩子,对你施术的人是你最要防范的对象,日后亦玄的天命就全赖你来维护了。千万不要对她掉以轻心,否则你将输掉全世界人民的未来。”
银光散去后,无论是她的眼前或是适才令她惊慌的脑海都回复到那令她熟悉又感伤的平静幽暗。突然有件东西滑下她的衣襟跌在她的裙上。
荷心在被一阵银光笼罩后恢复了平静,她看见东方恋月不离身的玉制帝师像掉下,而原本用来串玉坠的银链断成数截后在跌落的瞬间化成粉末,帝师像也在掉在东方恋月的裙上时从中裂成两半。
她不禁喃喃自语地道:“真是神迹。”
东方恋月回想着那声音给她的一字一句,心中恍然大悟,她一直奇怪着她能力的无法施展,后来知道她命定的人就在身旁所以她无法预知他是正常的事情,可是那不该会影响她其它方面的预知能力……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一个她未曾察知的敌人在暗中做法搞鬼,只是这样的醒悟也让她明白,她显然太过于没有警戒心了,而且让太多的负面的情绪钻进心里,以致于让敌人有机可趁。
但……为何她的能力会突然恢复呢?在婚礼上她能够清晰的看见日玉寒的战败,现在她可以捕捉到敌人的影像……尽管她差点因为一时的软弱而遭受能力被封印的危险。
难道是因为天亦玄的出现吗?
正这么想着,房门“吚呀”叫着被推开来,天亦玄飞快的环顾房中一遍,整齐摆放的桌椅和桌上尚有余温的餐点未曾被动过,唯一的异常是东方恋月和荷心惊魂未定的神情。
他关切的问道:“刚才有下人听见尖叫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你们都没事实在太好了。”他早听出声音来自这个房间,但现在却看不出曾发生会让女人尖叫的事情──至少他感觉不出有任何男性曾出入此间。
望向东方恋月原是希冀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但却反常的注意到她完美程度骇人的脸蛋。
东方恋月有一张神祗们精心雕琢的完美五官,无论是脸上的那个部位都美得无人能比,这样的完美因她那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眸反而更显和谐,虽然还是完美到全身散发令人不敢亵渎的神圣气质,但至少让人觉得她算个人。
东方恋月被天亦玄专注的眼神盯得十分不自在,荷心发现后赶紧出声打断他的注意力,屈身一福道:“谢姑爷关心,少夫人一切安好。”
天亦玄点点头道:“那你们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就吩咐下人去办……”歉然一笑道:“比试在即,所以这三天我会待在其它地方,若让夫人感得受到冷落我先向你道歉,日后我定会加倍补偿。”
东方恋月在心底暗暗的松口气,又隐隐觉得有一丝失望,笑道:“恋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大事要紧相公不用为恋月担心以免分心。”
她旋即忆起刚才的危机,道:“相公,能请你走到恋月面前来吗?”
天亦玄没有说话直接走到她的面前。
东方恋月再次感觉到一种令她芳心狂跳的悸动,暗地里深深呼吸一口气,小心的自颈项上取下另一个没有断裂的玉坠,用双手拉开链子伸往天亦玄的方向,脸上有一抹羞涩的红晕道:“这是恋月自幼戴在身上的幸运符,送给你。希望它能给相公带来好运。”
天亦玄矮下身让东方恋月得以将玉坠套进他的脖子,他盯着那宛如一滴水珠般的玉坠……幸运符?堂堂的圣女国师会需要那种东西吗?心中虽然感到疑惑,嘴里仍乖乖的道谢。
他摸摸身上只在怀里摸到甚罗夜胧的玉笛,这个东西可不能送,毕竟以他今天亲眼目睹两女间的友情,他绝对相信东方恋月用摸的也摸得出那是谁的笛子。有些无奈的搔搔头,手指触着他的头巾。
头巾上的红宝石是他的新任义母亲手镶上去,他一把扯下头巾蹲下身来将其系在东方恋月的右手腕上,道:“我没有什么幸运符,只有这条母亲亲手做的头巾……你若不喜欢……等比试结束我再带你到街上让你自己挑,好吗?”
东方恋月觉得系在手腕上的巾子散发着暖暖的热力,她摇摇头道:“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意,恋月怎么会不喜欢呢?”微微苦笑道:“只是……相公,你怎会想带一个瞎子上街呢?”
她目不能视、足不能行到人潮涌汹的街市,只会给人增加麻烦而已,而且一个瞎子能挑什么东西呢?!
天亦玄轻轻握住她的两只手腕,道:“你喜欢头巾我很高兴,可是你怎会有那么自卑的想法?”伸手拭去她额头的薄汗,道:“夫妻本是一体,你看不见我就是你的眼睛,你脚不能走我就当你的脚。
要是有人敢背地里嘲笑你,我就替你出口气。而且,我不只想带你上街,如果我真的需要领兵出征,我希望你也能跟我一起上战场。“
东方恋月低呼道:“那怎么行?女人上战争是不被允许的。”
天亦玄笑道:“玉寒师父曾经告诉我千万不能小看女人,因为有很多的女人比男人还要厉害……再说,我若不带着你……以后也许就没这个机会了。”他是暗示这次出征可能让他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