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江山-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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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脚微分的站著,等待脸朝下趴著的妖兽起身,原本苍白的俊脸染上两抹晕红,眉心处有条淌著血的细细伤痕,凝聚成滴的鲜血顺著脸部的线条缓缓流下,身上大红色的袍子有些紊乱,从袖子下露出的指尖肿红著彷佛随时都会裂开来。
嘴唇紧抿成一线向来柔和的身躯显得十分紧绷,即使轻视其他人的性命,天亦玄也绝对不愿意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尤其在明知妖兽的真正目标的的确确是自己的情况下┅┅他怎敢等闲视之呢!
“吼!”妖兽发出一记令人心神俱寒的叫声,以惊人的俐落动作弹跳起来,它一手捉紧连著刀柄的半截刀,另一手更是握著另一半少了刀尖的断刃,露出白森的尖牙它毫不掩饰针对天亦玄散发出的浓烈杀意。
两手在胸前交错挥出两记刀气,旋即弹身跃起来到天亦玄的上空,左手对准他的发旋处垂直下切。
天亦玄脑中闪过一股熟悉感,但立即被他抛开因洛u侥犰麂瓣√A合多想,他直觉的在身前布开一片气罡硬撼妖兽强大的刀气,在背部微微一凉后他抵消刀气馀劲未消的向前冲了七、八步。
他猛然回身,两眼爆射出惊人的冷芒,只因为他想起那股熟悉感来自何处──那是天朝的功夫啊!妖兽是如何学会这武功的呢?他微不可见的皱起眉头,刚才它所使的那一招是以刀气和快速的动作封死对手的退路。
对手若不是死在刀气之下就是亡在出招者的手里,妖兽适才的举动看似只针对他的前方和上方,但是若他试图从其他方位逃开将会发现──他就像是一只扑火的蛾一样,不管是那个方位都早已被出招者早一步封锁了,与其冒著被偷袭的危险他自然选择已经知道的地方闯。
这武功在天朝里是被归类入禁武的部分,向来只存在少数人的脑海里而鲜少有人学习它们,既然如此妖兽就不可能从天府兵的身上偷学到,那么似乎只有一个可性,就是──有天朝人教它们武功,而且身份还不低┅┅这些禁武唯有身份地位置于高点的人才有机会接触。
这样的认知让他锁紧双眉,冰冷的视线彷佛要透过妖兽的绿眸穿透到它的内心窥视它所有的秘密。
那妖兽甩甩它的大头,捶著胸膛忿似的大吼大叫,道∶“xx的,老子可是族里的第一勇士,下一招老子绝对要把你的脑袋打成果酱!”它以狠毒的样子来掩饰接触到天亦玄那双眼睛时,从心底升起的恐惧──彷佛赤裸裸的恐惧。
天亦玄仗著此时他背对堂中众人在嘴勾起一抹杀人前的习惯笑容,然后以传音入密对妖兽问道∶“是谁教你天朝的武功?那个人难道没有告诉你以天朝的武功来对付我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事情?”
妖兽怪声叫道∶“他xx的,臭小子跟老子胡说啥唠子!”它不理会天亦玄的问题举起断刃再次攻来。
天亦玄看似左支右绌的狼狈招架,总是在令人捏把冷汗的惊险中避过危机,暗地里他则是在摸清妖兽的招术,想著自己该如何让人不起疑的出奇制胜。
明明只差一点点就能打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豆腐做成的男人,偏偏老是让他在紧要关头逃过一劫,妖兽气得浑身的黑毛变得又硬又粗一根根像是一支黝黑竖起的铁支,“吼吼吼!”它仰首气恼的怒叫著。
天亦玄“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道∶“这位兄台,您不能换个方式吗?
这样又吼又叫的不但让旁人听著难受,对您的喉咙也不好啊。“他这简直把自己的性命不当作一回事的话,叫听者流了一缸冷汗,魔威更是无法承受的昏厥过去。
“吼!”妖兽再迟顿也察觉得出天亦玄明显到不行的嘲讽,它气得狂吼一声乱无章法的朝天亦玄展开猛攻。
凌厉的刀气逼得甚罗夜胧不得不退到厅堂中央,她不知洛uM对天亦玄的安危感到忧心,一颗心莫名的提高到喉头,虽然她告诉自己会关心他是因为他是好友恋月的丈夫,但是她心底的真实却隐隐暗示她并非如此。
“夜胧!”提心吊胆中甚罗夜胧听见东方恋月细若蚊蚋的呼唤,她退到东方恋月的身旁握住好友紧捉著裙摆的双手,默默的给予这双冰冷的手温暖。
东方恋月既放心又不安的反握甚罗夜胧的手,道∶“夜胧,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他还好吗?”她的能力似乎还处于混乱的状态,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黑暗的景像让她无法不感到不安,尽管她的本能告诉她一切都会没事,但是无法清楚“看见”仍使她难以适应。
甚罗夜胧看著天亦玄身上的红袍变成一条条的丝状,鲜红温热的血液流溅而出,他的情形是越来越狼狈,然而包括她自己在内没有人敢上前去帮助他,因为他们都看出来妖兽的主要目标是“魔叶流”,没有人想为一个乳臭未乾的人送命,而唯一能帮助他的人却没用的昏倒了,她瞄一眼倒卧在地的魔威。
清清喉咙,她头一次发觉原来她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看著东方恋月紧张到青筋突起的手背,她实在无法将天亦玄狼狈的样子据实以告,想了半天只挤出一句话,道∶“放心吧,他看起来好极了!”
“咳咳┅┅”一说完甚罗夜胧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有从想砍了自己的感觉,天啊!她的语气也太夸张了吧?一听就知道是骗人的!!
东方恋月握著她的手微微一紧,道∶“是吗?”恋月的手轻轻颤抖著,越发冰冷起来。
甚罗夜胧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因洛uo显然搞砸了。不知能说什么的她只好回东方恋月乾笑声。
此时,妖兽招式告罄双手一错又是一招“剪云燕”,只是这次它还来不及发出刀气,天亦玄已经露出死人看了都会希望下辈子不要生在有他的年代的残酷笑容,欺身上前两手压住它的。
~第八十一章一个秘密~
妖兽大吼着两手用力向外想要挣脱开天亦玄的制箍,可无论它用多少的力气就是没办法动弹半下,被他压制的双手像是压在巨大的岩石下,它又怒又慌抬起大脚往天亦玄的跨下踢。
天亦玄将妖兽的双手往它的胸前一推,推得妖兽向后倒再探脚勾起它独立的大脚,身子向右边躲开以全身的重量压在妖兽身上。
“啊!”妖兽不由自主的发出惨嚎,天亦玄一推之下竟使它的断刃嵌进体内,接着足踝处传来剧痛,它无法保持平衡的倒下再被他使劲一压断刃没入体内,从未经历过如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让它只能用嚎叫来发泄。
天亦玄感觉到它的血液渗透自己的衣裳,贴紧上身的衣服传来湿稠黏腻的温热,熟悉的血腥味勾起他潜藏的残酷,两眼里的光采敛去取代的是一双似夜色般幽深冰冷的眼眸。
妖兽在痛苦的模糊中看见那一双让人打从心底深处感到无限恐惧的眼眸,它的喉头一阵紧缩,骇然吐露道:“天……天…………呃…”
天亦玄自是让人不能泄露他的真实身份,他只给妖兽多说一个字天道真气便钻进它的体内,以最快的速度搅碎它的心脏然后是五脏六腑,直到它的身体只剩一具空壳。
他佯装是被妖兽推开来的踉跄跌退,一跤坐倒后还不忘吐口鲜血来加强戏剧性的效果。
那妖兽在他退开后突然直挺挺的立起身来,喉头抖动着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僵硬的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倒下,它的头侧在一边嘴角不停流出浓绿的鲜血。
天亦玄转身一手撑地的跪着一手捂着嘴不断的干呕,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水般不断流出眼眶,那副模样仿佛是被妖兽的死惨吓坏,也好似是对它的死充满着罪恶感,宛如那些初次杀人的人一样,对一切都感到恶心。
堂中的每一个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一个小山般的妖兽竟然死在手无寸铁的人手上,这对从出生就明白妖兽有多可怕的人而言比登天还难,但现在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在他们的眼前──“魔叶流”……是怎么办到的?
甚罗夜胧惊讶的张大樱唇,继而用力的握住东方恋月的手,道:“真令人难以致信,你的夫婿杀了妖兽!”直到她将这桩摆在眼前的事实说出口,她的心才真正明白到那真的是“事实”……一桩惊人的事实。
她的话让东方恋月惊喘出声,东方恋月松开手举起遮住她激动的笑容和眼泪,她用生命等待全心盼望的人终于来了,以无人料想得到的方式来到她的身旁,凤凰王朝眼中的大敌在他眼里仿佛是个零──王朝的子民们期待已久的转机到来了!
“怎么了?”甚罗夜胧望着滴在自己手背上的泪珠,担心的握了握东方恋月细瘦的大腿。东方恋月从不曾在人前掉过眼泪,只因为她是千千万万的景仰,一个背负着千斤重担没有资格表现软弱的女人。
然而她现在却哭了,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是为了什么掉下来这么珍贵的泪?又是为了什么不顾一切的让它们流下?
东方恋月只能任释然的泪水不停滑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好友解释,“邪神修罗”天亦玄这五字一旦与她的丈夫画上等号,就如同将死亡的丝线缠上“他”的脖子,一个她盼望到心痛的人儿──她宁可死也不愿令“他”受到半点伤害。
甚罗夜胧对自己等到东方恋月的沉默并不意外,在东方恋月的身上原本就存在着无数的谜题,除了她自己谁都不明白笼罩着她的迷蒙之下掩藏的是何物。她叹了口气抚着东方恋月的腿道:“我不会向你探就原因,可是你得赶快把眼泪擦干以免让仁德王见着再惹事端。”
东方恋月感受到甚罗夜胧真摰的友情,在红巾下对她报以含着谢意的微笑,小心的扯着袖口抹去泪痕,道:“原谅我,夜胧。现在我不能跟你说。”
“没关系。”甚罗夜胧微笑道:“我很有耐心,可以等到你想说、能说的时候。”她眼角的微光瞥见天亦玄吐到面色铁青的惨样,心里感到不舍……不舍?谁会对一个登徒子感到不舍啊!这样诡异的情绪让她无法接受的在心底斥责着。
仁德王将心底的疑惑和初次产生的警戒心埋在心底走向天亦玄,两手握着他不断抽动的肩头道:“孩子,你果然没有让寡人失望。”仁德王蹲在他的身旁,硬是将他的脸转而与自己相对,道:“孩子,停止你的自责,今天你不畏生死的举动是那么的勇敢,你该为自己感到骄傲才是,你救了这里的所有人。”
天亦玄表面仍是难过不已的样子,心里却是在暗暗咒骂着:该死,为什么这么慢才过来啊?知不知道这样又哭又吐有多难过啊?!咳咳,难过死了。他抬头对上仁德王充满关怀的双眸,抖动着嘴唇想说些该说的话,但突如其来的松懈感袭上心头,他直直的倒入仁德王的怀里。
仁德王对这出乎他意料的结果有些吃惊差点向后退开,硬生生的制止住自己的反射动作,反将天亦玄轻搂在怀中,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慈爱道:“孩子,辛苦你了。”
心底似乎松了口气,瞧“叶流”现在软弱的表现,他还是从前那个不敢违抗自己的孩子啊,不管他是不是变得厉害了,他仍旧不会伤害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重情重义到令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王朝人的怪胎,不过,就因为他是这么的与众不同才能令自己这般喜爱。
堂中众人摒气凝视魏开疆抚摸着天亦玄的头发,俨然一副慈爱亲儿的慈父样,这幅情景让他们的下巴再次掉到地上,这真是比妖兽被人赤手空拳杀死还要叫人难以相信!
他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