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饶命-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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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少……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秀锦知道她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她必须要选择一个时机,她终究是要离开鄞州,离开这个令她感觉到温暖如初的小家庭。
越这么想秀锦心里越伤心难受,连同看向婆婆的眼神都变得格外忧愁,这眼前她觉得温暖的美食都叫她此刻失了胃口,而这位老妇人虽说不如尤姑姑在宫里头见识多心思宽,但却也是历经了半辈子的老人了,小辈们脸上露出的一点表情她都能非常细心地观察到并作出解决,比如此刻,老妇人放下了手中的食盆,慢慢地走到秀锦的身边,抚着她的手背柔和地说道:“婆婆知道你是在担心什么,没关系的,没人会发现姑娘在这里的,咱们这店面都是一些老客户在光顾了,这些老百姓呢咱们也都认识,姑娘你初来乍到,没人会认识你的。因此姑娘真的不必过分忧虑担心,多待一些日子……咱老婆子呢也能多做一些好吃的给姑娘你……说来自打姑娘来到老婆子的家里之后,老婆子就觉着姑娘好像是老婆子的亲生女儿一般,姑娘性情好,又生得精致漂亮,老婆子是真的不明白那些人怎么会想要来追杀姑娘你呢?”
秀锦先前听得还甚为感动,但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秀锦的心里顿时咯噔响了一下,她知道自己这样故意欺瞒老婆婆是不好的行径,但是她现在着实是没有办法。她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即便是眼前这个对她极好的人……
秀锦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掩藏起来,她眼神温和地望着老妇人,轻声道:“我只是来游玩的……也不晓得这些人为何要紧缠着我……或许,或许是图我身上的钱财吧……应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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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秀锦不知道她这样做是对是错,但如今的她已经是豁出一切,她不能退缩,只能往前不停地走,走向她所构筑的未来。这是她一生中最大胆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这一步走出她这世上即便是有后悔药,对她来说恐怕都无济于事了。
婆婆的眼神显得十分心痛,她默默地看着哽咽的秀锦,心中千万种滋味升起,她膝下的一子一女许久都未曾回来了,她和老伴一子相依为命数十年,长到都快忘记了膝下儿女围绕的滋味,但是在这段同秀锦相处的日子里,老妇人就觉着这是老天爷赐给她的宝物,让她留在他们俩夫妻身边,这一分缺失的子女之爱好似从这位姑娘身上全数都找了回来,但老妇人并不傻,她能察觉到这位姑娘的身份应当并不简单,从她当时的穿着上来看,再加之她的钱财颇多,一个姑娘家带着这么多的钱……想想都晓得不会是普通人家。
早晚有一日,她是要离开的。
老妇人想着,眼泪也不由地灌上眼中,秀锦见此,心里略略一慌,连忙问道:“婆婆你怎么了?”
老妇人擦了擦泪,强笑一声道:“没什么,就是念起一些往事,觉着心中伤感,因此才……”
“婆婆……是想起你的那一对儿女了吗?”如今的秀锦何其聪慧,这一路以来她抛却天真无知,逐渐成长为一个果断利落的女子,这并不是她曾经所希望变成的样子,但时势却强迫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她望着老妇人,秀锦是知道的,她那一对儿女不晓得去哪儿了,许久许久未曾回来看望这一对老夫妻,而自个的年纪虽然不能做她们的女儿,但孙女却也是绰绰有余了,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感觉到了久违的子女关怀,即便街坊邻居再是亲密,怕都比不上自己的儿女,老婆婆是将她当做了亲生亲养的女儿吧,这每日来都为她细心准备食物,天气冷,就亲自为她做围脖,弄一些小零件想要讨她欢喜,其实这一切……秀锦都默默的在心中感激着,但她毕竟是暂居此地,若是同这老婆婆产生了深厚的亲情,那么届时离开的话就会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够狠得下心肠……
老妇人怔愣了一下,遂即又笑笑,慢慢地道:“早就不想了……”语声间满是落寞与孤寂,她低头又继续轻轻地讲着,“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了……操持这个家也是大半辈子了,都已是习惯了,还哪儿谈得上想不想的?他们若要一点良心,老婆子临死前来看一眼呀老婆子这心里头就算是知足了。”
“婆婆您别这么说……”老妇人的话让秀锦的心头仿佛开了一个洞,悲怆不由从心底而来,涌上她的脑袋里,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大姐姐,还有三妹妹,她这一次任性出逃……必将会连累到他们,但秀锦已是没法子继续呆在那个皇宫里头了,说不准哪一日她会想不开,先离他们而去。
人人都艳羡的生活,其实她根本一点都不想要,被强迫着强迫着产生了幻觉,以为爱从心生,而猛然之间,老爷就残忍地打破了她的这一个梦境。梦境过后,全是支离破粹的现实。
她不想守着那支离破碎的生活继续当着她毫无声息的傀儡,她是个人,不是一个不会说话不会抱怨没有感情的木偶。
秀锦只想……只想活得有点生机。
她喉咙里像是有一块热烫的石头在里头滚动了一下,令她一时语塞,她手不由地紧紧握住老妇人的,头挨上了老妇人的肩膀,过了许久,才微微喘着气,带着一点鼻音轻声说道:“婆婆待我这般好,若可以的话,我也想留在婆婆身边……但是我很怕哪一日追杀的人找到了这里,就会牵连婆婆和老伯,我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我想过了,过两日,就收拾行囊离开鄞州。希望婆婆能够谅解……到时候我会留下一点钱财,这些钱财能让婆婆不用再那么累了……”
“老婆子要的不是钱财啊孩子……”她说着,眸光里泪水又漫了上来,她是真个心疼这个孩子,即便她未曾告知她的姓名,只说是逃避仇家的追杀,是真是假且不论,这样一个漂亮精致的姑娘家被迫一个人在外头流浪,一不小心就会碰上坏人,届时身边还没个人护着,偏偏性子又是极其的倔强,心里决定了便绝不悔改,可是……可是这世道到底是混乱,三教九流之辈层出不穷,她这一个小姑娘,怎么就有这样大的胆子敢一个人到处走呢?这任谁看了不心疼呢?
老妇人猜出了秀锦即将离去的心思,也想要劝她留下来别再奔波游荡,但她亦看出秀锦是坚强的人,决定的事情,她老婆子再劝恐怕都不管用,因此只流着泪默默地用手环住秀锦的肩膀,两个人一时间俱都无声,相互流着泪,取这片刻的,或是最后的温暖。
二日后,秀锦把收拾好的行囊都装上了早就雇佣好的马车上,她站在屋外,想要和婆婆老伯道别,但是二人都不愿出来,说是见不得这别离的情景,秀锦便想到或许老夫妻的一对子女便是如此离开他们,再也没回来过……因此心中就是再多的不舍与难受,她都咽了下去,在门口轻轻说了一声“再见”,便转身上了马车。
她离开鄞州,之前已经经过三番四次的调查,选定了定州附近的一座偏远小镇,那里算的上是山区,四周群山峻岭,不过小镇里的环境还颇为富庶,有专门的人会去外头采购,加之里面的人许多都是农户,自家种的田地颇多,吃的方面都是能够应付的来的,只是穿得都不甚好,肯定是比不上她在皇宫里所用的织锦绸缎,都是些麻木衣服,秀锦知道她定然是穿不惯那些衣服的,因此买了许多上好的布料,同一些方便穿着的成衣,反倒是吃喝的没怎么买。
其实庄家人种的那些素食,或者家养的猪牛之类的,她也是能吃的。她并不挑食,什么玉米馒头,馍馍等普通吃食都吃得津津有味,她对这些并不看重,只要能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被约束,不再被强迫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光是这一点就足够秀锦牺牲许多。
她赶了大约三日的路程,终于是抵达了她所选的那个小镇,小镇的风景同她所想象中的差别不大,她下了马车,先找了家普通的客栈住下,自然是没有在其他州郡里的客栈好,布置虽是简陋了些,但也算干净舒适,这小镇民风淳朴,待人处事都十分亲切友善,让她联想到在鄞州时的老婆婆夫妻俩,让她觉得很舒坦。
把行礼都放下,随后把应付的银两付给马夫后,便安心地住了下来。
换了新的环境生活之后,秀锦倒是适应的很快,并且快速地和这客栈中的人结成了朋友,她隔壁住的是一位刚从外地来的小姐,似乎听她的意思,也是从家里逃出来的,而且还是逃婚,与她的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秀锦便同这位叫尤莲的尤小姐十分交好,且两人兴趣爱好都非常相近,之间就有更多的话可以说了。只不过不论是在老婆婆家里,还是在这个小镇子里,她都绝对不会透露自己贵妃的身份。
这是她必须要保持的警惕,因此当尤莲问起她为何会到这偏远小镇里来的时候,秀锦回答的话同鄞州在老婆婆家中时是一模一样的。
尤莲被她的这一套追杀说辞给说得震惊不已,想来她必然是没经受过这种可怕的事情,因此一张俏脸上满是惊愕,她夸张地张着嘴,握住她的手,随后很是忧伤地说道:“你真是不幸,怎么会碰上这种事呢?”
秀锦只是笑笑,一副很镇定的样子,她如今用谎言所构筑的这个世界,即便最终还是会成为一个虚幻的梦境,那她也会竭尽全力地去维持这个梦境,不论需要她用多少谎言去圆谎,她都会坚持下去。
除了同尤莲之间的感情逐渐增好,她还和一些客人有些许交际,客栈就只有这么点大,没住多少人,十根手指头都是数的过来的,所以若是来个新的客人,这客栈里的人就会出来欢迎,但这客栈里还有一位奇怪的客人,独独只有他没有出来。
秀锦不晓得这人是谁,姓什么,连模样长相居然也没人晓的,因为这个客人一出来就蒙着黑纱,根本就看不清楚。当然有人好奇地想要去看过,但往往都被赶了出来,仿佛那屋里头的人长了眼睛,一有人过来看,就会被发现并驱逐。
这样一个奇怪的人,让秀锦也生出一丝好奇之心,但她曾经就因为这好奇之心而遭受到了灾难性的折磨,故此她最终没有其他曾经想要去一探究竟的客人一样去他的房门前逗留。其实这种神秘之人,秀锦心底里隐约是明白的,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如同藏了一个大秘密的自己一样,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去窥探。
但突然有一日,尤莲和她谈起来这位神秘之人。
“我曾见过他。”
秀锦看到尤莲的眼神里满是痴迷与倾慕,她嘴角勾起,语气十分向往:“他生得极好,才不像外人说的是个丑八怪呢,虽然他对人十分冷漠,但是我曾经瞧见他养一只小动物养的格外细心,那种眼神和表情绝对不是一个冷血之人……但我也明白,我和他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
尤莲说到这里,面庞瞬时显得十分哀伤,她眼里漫开一层苦涩之意,秀锦见此,不忍自己的好友伤心,便出声安慰道:“既然你们都住在附近,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的机会是很大的。若你真心对他有意,就不要轻易放弃……”
“不,秀姑娘你不明白……他……他并非是普通人。”尤莲犹犹豫豫地说,眼神里的光闪烁不定,好似带着一丝的惧色。
不是普通人?听到这里,秀锦便再心底里猜测起来,尤莲这么说,难道她晓得这个神秘之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