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医女之药香满园-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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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且在这里住下吧,屋子刚刚收拾过,干净得很,姑娘请放心住。”边说边打开房门,兀自去衣橱柜子里拿出一件淡紫色衣裙来,递给姚善宝,“姚姑娘,这是大小姐之前在家做小姐的时候穿的衣裳,虽则旧了些,但料子还是好的,希望姑娘不要嫌弃才好。”
金姨说这话的时候很是云淡风轻,姚善宝却是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心想,柳府就算再旧的衣裳,给一个村子里来的乡下妹子穿,也算是一顶一好的了吧?又怎么会嫌弃?
这金姨不像是不会说话的人啊,现在却这般说,是不是在暗示她些什么?她是不是在提醒自己,就算我们柳府再不好的衣裳,也比你一个乡下来的村姑穿的要好,所以你便不要打我们家公子的主意了?
姚善宝觉得好笑,摇了摇头道:“多谢金姨,这件衣裙很漂亮,料子也很好,我在村子里可从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裳呢。”说着笑容更深,唇角荡出浅浅梨涡来,“我一个人呆惯了,不需要人照顾的,金姨也累了,不若先回去歇息吧。”
金姨抬眸望了姚善宝一眼,点头道:“那就不陪着姑娘了,大少爷已经吩咐叫细蕊来照顾姑娘,姑娘先坐着歇息歇息。”
金姨走了之后,便就只有姚善宝一人留在这西厢院子里,她有些无聊,将房间里陈设打量一遍,又出了院子。外面天色已经呈黛青色,一点一点星光点缀在天空中,像是钻石镶嵌一般,好看极了。
院子里种着各种海棠花,现在已经过了海棠花的花期,一朵一朵肥硕的花已经渐渐凋谢,有些凄楚。姚善宝蹲在一边,伸手便想去摘下一朵来,可谁知却突然被人扼住了手腕。
那人的手掌微微粗糙,手心有些烫,力道也大,很明显就是一个男人的手。姚善宝大惊,一把甩开那人的手,跳离得老远,待看清来人时,她微微蹙眉,心里隐隐有些不痛快:“原是柳公子,这么晚了,公子怎么出现在这里?”
柳相生一只手在僵在半空中,见姚善宝好似生气了,他面上有些尴尬,转头左右瞧了瞧,方道:“我是过来瞧瞧,姑娘住在这里是否舒心。”说着眉心蹙起,“怎么这里一个伺候着的人都没有?金姨呢?细蕊又去了哪里?”
姚善宝撇了下嘴巴,后退一步,离得柳相生更远了些,她道:“金姨也累了一天了,我叫她下去歇息去了。至于细蕊,我还没有瞧见她。不过柳公子,我原本就是一个乡村野丫头,是伺候别人的命,哪还用得着别人伺候?公子不必挂心我,我一人歇在这里便可。”
“这怎么可以!姚姑娘是我柳相生请来的贵客,哪能轻易怠慢?”柳相生非常坚持,但见姚善宝似乎在刻意回避他,他脚下也止住了向她走去的步子,只道,“姚姑娘何故怕我?我虽然与姑娘只有一面之缘,但对姑娘映像很好,姑娘至少可以将我当做朋友。”
姚善宝觉得自己遇上这柳相生,真真是自己最大的不幸,摊上人命官司不说,还三更半夜回不了家,只能借住在这柳府。偏偏寄人篱下,有些话还不好说,她真想天快些亮,天亮了就可以回家了。
“柳公子客气了,你我不过一面之缘萍水之交,哪能称得上朋友?再说了,柳公子是商贾巨富,而我不过是小山村里的一个野丫头,你我不会有太多交集。”见柳相生似乎是想要插话,姚善宝音量提高了几个分贝,继续道,“这次的误会就是因为一张画像,所以,为了避免下一次不必要的麻烦,希望柳公子能将那张画像销毁。”
柳相生沉默着,月光倾泻在他脸上,勾勒出他俊逸好看的侧脸。
良久,柳相生还是向着姚善宝走了一步,开口道:“在下虽然只见过姑娘一面,但不会看错人,姑娘秉性纯良,而又聪慧机智,虽然是乡下姑娘,可身上却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他顿了一会儿,抿着唇,似是低头思虑了一番,又说,“实不相瞒,在下打第一眼见到姑娘,便就对姑娘动了心。而且在下也知道,上次跟姑娘一起的那位公子,并非姑娘的相公。”
姚善宝已经有些不耐烦,她伸手挠了挠头发,细细想着,这柳相生怕也是太过思念亡妻,这才说出了这些话来。虽然她现在是住在他家里,但并不代表她可以处处迁就,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的。
“柳公子,我也实不相瞒。柳公子虽然有钱,而我也是爱钱之人,但古语有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也更是不会因为贪恋柳家钱财,便就答应公子什么。也还请公子尊重尊重我,公子思念亡妻固然是好,可也不该随便找个与她容易几分相似的便当做是她,这样对谁都不公平。我这个人缺点很多,但对待感情却是极其认真的,所以,请柳公子往后也不必再说这些话了。”
听了这话,柳相生已是大怒,面部青筋都隐隐现了出来:“将姑娘当做旁人?这话是谁跟你说的?是金姨吗?”他甩了甩袖子,相当愤怒,但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指责金姨的话来,只向着姚善宝抱了一拳道,“姑娘好生歇息,在下先行告辞。只是,姑娘虽喜清静,但作为待客之道,在下还是得让府上丫鬟来照看姑娘。”
姚善宝觉得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得很,却一直还没有丫鬟来给她送洗澡水。她有些受不了了,便开口道:“哦,柳公子,丫鬟有无都不打紧,只是,希望沐浴汤能够快点。”
柳相生一噎,愣了一会儿方说:“我亲自去瞧瞧,姑娘先屋里歇着。”说完便转而大步而去。
要说还是这当家主子的效率快,柳相生才走没一会儿功夫,外面便接二连三来了不少丫鬟。
其中一个领头的丫鬟约摸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跟其她丫鬟不一样颜色的裙子,她尖尖的下巴,笑容恬淡,五官虽不多美,但看着叫人舒心。
“姑娘,我叫细蕊,是大少爷派来伺候姑娘的。”细蕊朝着姚善宝甜甜一笑,又扬声对那些丫鬟道,“你们快些将这个木桶抬进去,沐浴汤水已经烧好了,也尽快抬来,别叫姑娘等着了。动作都勤快些,姚姑娘可是大少爷带回来的贵客,怠慢了贵人,可仔细你们的皮。”
小丫鬟们看着模样似乎还小得很,一个个低眉顺眼的,朝着细蕊低头称是,便又开始动作起来。
姚善宝有些拘束,只朝着细蕊摆摆手,嘴巴很甜:“细蕊姐姐别客气了,我只是一个农村来的山野丫头,又不是什么娇贵之人,自己动手就行。”说着她便要加入一群小丫鬟的行列,准备亲自抬木桶,却被细蕊伸手止住了。
“姑娘,可使不得。”细蕊一把按住姚善宝的手,“奴婢可不管姑娘之前是何身份,总之现在在我们柳府,便是柳家贵客。姑娘,您可饶了奴婢吧,若是叫大公子知道奴婢待姑娘不周,可是得怪奴婢的。”
细蕊那双手一直按在姚善宝手背上,姚善宝细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丫鬟的手可比自己的手白皙多了,看来这细蕊在府中怕是个有些身份的大丫鬟。
“那好吧,既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姚善宝收回手,朝着细蕊浅浅一笑,细蕊微微有些愣住。
“姑娘,您笑起来,可真像一个人。”细蕊这才细细打量起姚善宝来,然后一脸大悟的表情,低低道,“难怪公子对姑娘这么好呢,原是如此。姑娘,您也别纠结自己的身份了,总之,您是有福之人。”
姚善宝心里知道她是在说什么,但她现在只想洗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觉明儿一早就离开这是非之地,便不再答话,只微微一笑,扭头就进屋了。
洗完澡,府上有丫鬟送来了点心,还有甜甜的蜜茶。
姚善宝吃了几口点心,又喝了一大碗蜜茶,便躺在了雕花大床上,实在觉得太累,眼睛一闭,便沉沉睡去。
姚善宝刚刚进入梦乡,细蕊便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姚善宝睡在内卧,细蕊睡在外间,她算准了时间,爬了起来,走进内室看了看姚善宝,见她确实睡得沉,这才披起衣裳,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初夏的夜晚,又是乡镇之地,夜色十分美好。天上的星星颗颗点缀在半空之中,衬着暗黑的夜空,跟钻石星子一般耀眼。
细蕊离开姚善宝借住的西厢房后,快步朝着南边的院子走去,走过几道月洞门,又过了几道长廊,便走到一间亮着灯光的屋子前。细蕊站在门外,轻轻扣了三下,低声说道:“公子,我是细蕊。”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道“进来”的男声,男声温柔清润,还隐约带着一丝沙哑。
细蕊推门而入,关门的时候张头左右望了望,见没人瞧见,便关了门。
“公子,姚姑娘已经睡下了。”细蕊低眉顺眼,背脊挺得笔直,静静立在一边,见柳相生并没有说话,她抬眸望了他一眼,咬了下唇,继续说,“公子……姚姑娘长得很像……”话还没说完,柳相生一个凌厉的眼神便扫了过来,细蕊吓得赶紧又低了头,再不敢多说一句。
柳相生此时正坐在桌案前,桌案上放着一张画像,画像上画的是一位妙龄女子。女子鹅蛋脸型,眉眼弯弯,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般,小巧的鼻子,笑起来唇角边荡起浅浅梨涡,特别灵气。
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了叩,柳相生终于开了口,唤细蕊靠近他一点,问她:“老爷身边的丫鬟秀莲,说这画像上的女子跟姚姑娘很像,那是因为她没有见过大少奶奶。细蕊,你也是我身边的老人了,你仔细看看,这画像上的女子是更像大少奶奶呢,还是更像姚姑娘?”
听了主子吩咐,细蕊果然凑近画像,仔细瞧了瞧,脑海里先是浮现故去大少奶奶的面孔,然后又浮现姚善宝的面孔。眼睛、鼻子、嘴巴,还有那甜美的笑容,那轻灵跳脱的气质,怎么看,怎么像是姚姑娘。
只不过,姚姑娘比起这画像上的女子要更为青涩一些,姚姑娘年岁也小了些。若是论年纪的话,倒是跟大少奶奶更贴近一些。
细蕊有些糊涂,摇了摇头,老实回道:“奴婢瞧不出来!若论长相神态,倒更与姚姑娘相似些,可瞧着年纪,画中女子年岁大些,姚姑娘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岁数对不上。”
“你倒还算有些眼力劲。”柳相生轻声一笑,却是苦涩的,他轻轻将画像卷了起来,放在一边,理了理素色衣袍,方抬眸对向细蕊,肃容道,“细蕊,家里虽然出了这样的大事,但你不必操心老爷夫人的事,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姚姑娘。从衣食起居,到兴趣爱好,都要面面俱到,明白吗?”
细蕊静静立在一边,微微垂着脑袋,恭敬回道:“奴婢明白。”
柳相生又说:“既是知道,你便就下去吧。西厢房偏僻,别留着姚姑娘一人呆得太久,你去陪着。”
“是,那奴婢先行退下了。”细蕊推门而出,走到门外关门的时候,却是放慢了速度。她一双眼睛盯着柳相生瞧了一会儿,见他又低头展开那张画像,细蕊抿了下唇,一抹失望哀伤的神色爬上脸庞,然后合上门,离开了。
柳相生伸出素白修长的手指来,轻轻触碰着画像上人的脸,画像人的身子,手臂,衣裙钗环……他一双眸子漆黑温润,看着画像的目光也及其痴迷,眼睛里有着贪恋与求而不得的*。
时间虽然有些长了,记忆也有些模糊,但他对那个人……却是会永远记在心里的,一辈子不会忘记。
房间里的人一心扑在画像上,而此时,房顶上的两人正撅着屁股往房间里偷窥。两人都将耳朵竖着,可惜还是什么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