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歌尽笑红尘-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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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华梦遥纵容地笑笑，然后坐到椅子上，对闻讯赶来的老管家吩咐道：“再去准备两份早餐。”
“是。”老管家见露华梦遥对待两个陌生的人如此之好，也不去计较两个人突然出现的府里，想必不是王王妃的朋友，也是王妃认识的有交情的人，应该不会伤害王妃，也便默默地退下准备食物。
饭桌上，露华梦遥优雅地拿着筷子，万分从容地将夹来的菜送往嘴里，只是如果没有市场的咳嗽声就更好了。
绝瑟埋头吃着小米粥加上可口的小菜，不免有些不亦乐乎，只是再听到露华梦遥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微微皱眉，状似在思索着什么。
相对于绝瑟吃得那么开怀，绝魈就显得拘谨些了，额，不是拘谨些了，而是非常的拘谨。同样的再听到露华梦遥的时候，做出与绝瑟相同的反应。
“王妃，万俟公子来了。”吃到一半，一个侍卫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通报，可惜，话才刚刚说完，万俟殇就已经来了，那个什么通报也就走了个场，基本没什么作用。
“殇，做。”露华梦遥指着空出的位子说道。
万俟殇坐了下来，目光却停留在正在进食的绝魈和绝瑟的身上。绝魈，他是见过的，至于身旁的那一位么……。
“你要不要也来吃点？”露华梦遥提议道。
“不用了。”万俟殇看了露华梦遥一眼，随后又想绝瑟看去，很明显是在等着露华梦遥介绍。
“我叫绝瑟。”虽然绝瑟埋头正欢得吃着自己的早饭，不过那一抹目光却也不可能无法忽视掉。瘪瘪嘴，见露华梦遥没有开口介绍自己，干脆自报家门。
听到姓“绝”，万俟殇也知道了。“很可爱。”中肯地点评道。
倒是弄得饭桌上的其他三个人一头雾水。这个很可爱，是指绝瑟的名字还是她现在的吃相？？不过依照现在绝瑟完全不顾淑女风范，把江湖儿女何必讲究礼节的风范发挥到了极点，吃的是脸上满是饭粒，估计说吃相可爱是不太可能了。
“咳咳－－咳咳－－”万俟殇话说完，露华梦遥就很不配合地咳嗽了起来，还是一咳就止不住的那种。露华梦遥拼命压住喉咙处的瘙痒和火烧般的难受，她不想看到桌上三人担心的眼神。
果然，没在听到露华梦遥的咳嗽声，其他三人倒是放心了。
只是苦了露华梦遥，要咳不能咳嗽，憋在那里难受的要死。只是什么东西都是有一个限度的，许是露华梦遥先前没有让自己利用咳嗽发泄出来，憋也憋出个事情。露华梦遥只觉得喉头一紧，一抹血腥味直涌上来，煞有不喷血不罢休的地步，确实唯有将这血吐出才是正确的方法，和那治黄河的道理差不多。只是，扫了一眼四周，在这么多双眼睛下，让露华梦遥怎么吐血啊！
露华梦遥用尽全力，紧紧绷着脸，只想将那涌上的血逼回去，只是天不如人愿，涌上的血如同开了闸的水龙头，从咽喉到达口腔，一点一点充充斥着整个口腔，似乎是有溢出的趋势。露华梦遥的担心也是必然的，幸好血不算太多，含在嘴里还可以。
露华梦遥微微放松，怕是不能再吃下去，于是放下筷子，只想尽快地走人。只是－－绝瑟还在不停地往嘴里扒饭，绝魈倒是吃完了，万俟殇则是温柔地笑着似乎是在等自己开口说话。额，想逃是不可能了，也不能像上次那样将血吐在杯子中。只有一个字，等！
良久，饭桌上只听到绝瑟喝粥发出的呼呼声音还有小白狐嚼糕点的嘎吱嘎吱声音。
万俟殇倒是有些疑惑露华梦遥怎么没有开口说话，也不恼，主动问道：“身体好点了吗？”
饭桌上，另一个忙着吃饭的小东西立刻竖起耳朵留意着。烨哥哥不再，我可要帮着好好看着主上啊！
露华梦遥点点头。不能说话，总要有回答吧！
万俟殇倒是有一种问了也是百问的感觉。瞧瞧露华梦遥依旧苍白的脸和比昨日看上去还要孱弱的身体，这能叫好点了吗？分明是在让自己不用担心吗？
“多出去走走，对身体又好处。”
露华梦遥向上下动了动自己的脑袋。
万俟殇却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到现在为止，露华梦遥的回答都处于点头或摇头之间，难道是不能说话了吗？
“接下来的日子你打算干什么？”万俟殇有所察觉地问了一个既不能用点头也不能用摇头回答的问题。
露华梦遥沉默不语。
万俟殇敏锐地立刻嗅到不祥的因子，猛地逼着露华梦遥：“你说话！”声音中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
竖起小耳朵仔细听的绝瑟惊讶于万俟殇语气的突然转变，抬起脑袋嘟起小嘴，半分埋怨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凶啊！”
“呀！主上。”绝瑟突然惊呼道，只见一抹极为刺眼的鲜红的血从露华梦遥的唇边流出，滴落在洁白的衣服上，一红一白。
“你怎么了？”万俟殇惊慌地看着露华梦遥，恨自己此时不能做些什么。
“没什么。”露华梦遥这么一说，原先含在嘴里的血全部流了出来，顺着下巴哗啦啦地流到洁白的狐裘上，淡淡的血腥味浮动在空中。
守在一旁的女婢们更是吓得地上手帕，忙不迭地给露华梦遥擦拭。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你的病有关？”万俟殇早就觉得有古怪了，一般的风寒能拖了这么久都没有治好吗？
露华梦遥为难地看着万俟殇，再扫过同样着急的绝瑟和绝魈。她并不想告诉他们。
“如果你拿我当朋友的话，就要告诉我。”万俟殇见露华梦遥不愿意开口解释的样子，不由狠心将自己与露华梦遥只见的情谊拿来赌。
露华梦遥沉思片刻，随后挥手将守在大厅里的女婢们赶出去，朱唇缓缓说道：“是‘风寒’。”
“不可能。”万俟殇一口否决，以为露华梦遥是在敷衍自己。
露华梦遥抬头看了在场三个人一眼，说道：“此风寒非彼风寒。”
第九十七章 三人成虎易轻信
“是‘风寒’？”露华梦遥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惊呼，只见绝瑟的眼睛瞪得滚圆，小脸顿时唰的变得苍白无比，毫无血色。
“那是什么？”绝魈看到绝瑟的反应，眉头慢慢拧起来。
绝瑟看了一眼露华梦遥，见她点头示意自己说，便缓缓开口为万俟殇和绝魈解释道：“这个‘风寒’不是平时所说的风寒，不是病，而是毒。这种毒是由闻了蓝月华的香气，并迟了引药才会中毒，单单吃了引药活着闻了蓝月华的香气是不会有事的。中毒的人会发热怕冷，全身痛，鼻塞流清涕，舌苔微黄，几乎和普通的风寒症状一模一样，因此被称为‘风寒’。”
“正是因为它的症状与风寒无异，所以人们不会怀疑是中毒，只是认为病人身体弱之类的，才会没有治好，到最后便是自然死亡。”确实，中了这种毒的人，完全还蒙在鼓里，杀人于无形的毒啊！
“那么解药呢？”万俟殇听了绝瑟解释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一语问了重点。
绝瑟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目光望向露华梦遥也略带悲伤。“制不成解药。因为其中一味药已经没有了。”
“是什么药材？”万俟殇就不信凭自己的力量连一味药都找不到。
“金色花的花粉。”绝瑟艰难地吐出这六个字。
果不其然，万俟殇明显一愣，说不出话来。
任谁都知道，这金色花现在已经绝迹了，其实主要是因为百年前的一件事。当时制出“风寒”这种毒的人本就是下毒给自己的仇人，唯恐他的仇人会制成解药，于是将为数不多的且十分难培育的金色花全部摧毁，并在能找的到金色花的地方放了一把火，那把燎原之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最后只剩下焦土一片，再也没有什么金色花的存在了，连颗种子都不剩。所以，到现在想要找到金色花，是百分之百都不可能的事情了。
“王妃，这个毒是什么时候下的？”由于身处王府所以绝瑟改了个称呼。
“除夕夜那晚。”露华梦遥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那么不是到现在也才半个月多吗？”绝瑟再一次惊诧地高呼道，面色难看。
“没错。”
“又怎么了？”看到绝瑟的样子，万俟殇和绝魈感觉又不对头了。不祥！不安！
“中了毒的人最多只有三四个月的生命。中了毒一个月之后会开始吐血，可是现在王妃才半个月多一点就开始吐血了，会不会寿命减半，只剩下一两个月的生命了？”绝瑟根据露华梦遥的症状和指导的知识分析，却傻里吧唧地说出了不开说的话。这分明是在诅咒露华梦遥么！
所以，当绝瑟说完话后，万俟殇和绝魈毫不留情，齐齐狠狠地瞪了口无遮拦的绝瑟一眼。
绝瑟委屈地向后缩了缩脖子，嘟着小嘴，撅得可以挂厚厚的油瓶了。
露华梦遥倒是不在意的笑笑！“没有关系。”
“王妃，这件事情您没有告诉烨哥哥吗？”绝瑟一问完话就遭到了绝魈的一记无奈的眼神。这才想到，如果绝烨知道了又怎么会让自己为露华梦遥把把脉看看呢？
“他不知道。所以……。”露华梦遥的眼光在万俟殇、绝魈和绝瑟的脸上转了一圈后说道，“你们一定要保密！”
“可是他现在去了边疆，一时半刻回不了，如果你……。。”死了他还没有回来怎么办？当然这后半句万俟殇没有说出口，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不过，其他的两个聪明人（忽视绝瑟）又怎么会听不懂呢？
露华梦遥没有在意这句话，而是再一次重复了前一句。“一定要保密！”她担心地就是绝烨知道这件事情后悔分心万一边疆的事情没有处理后，却被左秋煜找到了借口。
露华梦遥见其他三个人丝毫没有答应的意思，便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于是，另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默默地点头。
露华梦遥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算是躲过了一劫。
“是谁下的毒？”万俟殇逼问道，黑色的眸子流露着淡淡的哀伤与痛惜。
“左家。”露华梦遥很平静地回答道，只是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在左府里遇到左晴时的场景。
万俟殇突然眼神冰冷，洁白的手上根根青筋凸起。
“没关系的。”露华梦遥是这么安慰万俟殇的，只是心里并没有这么想。
感觉到万俟殇变化的当然还有绝瑟和绝魈。绝瑟脸露惊讶，绝魈倒是一脸的深沉，两人相视，心里都想着：温柔公子也有发怒的时候啊！
“你瞧你说的，这命倒不像是你的了！”万俟殇很快平静下来，打趣地说道。哪有当事人一点也不在乎的！只是他不知道，露华梦遥不是不在乎，只是不希望他们担心，中都中了，还能怎么样？
露华梦遥微微一笑，眼睛弯弯眯成一条线。
万俟殇看在眼里，心里却更加坚定了要去寻找金色花的信念。不管金色花现在还有没有，一定要找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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