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锁惊清(清穿)-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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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神的当口,一个甜甜的声音响起。“姐姐,我可想你了。”我诧异回头,一身红色骑装的语微站在亭外,端庄秀雅,古典华华。微风习来,裙角舞扬,就像一朵娇艳纷飞的桃花。我和她相视而笑,同时移步,站在亭口拥抱低泣。
我紧紧拉着她的手,笑问:“阿玛怎么没跟姐姐提你也来了?”她闪动长长的睫毛,柔声说:“我悄悄上了阿玛的船,到苏州时阿玛才发现,本来是要送我回家,但我想姐姐,哭着闹着不愿下船。阿玛拗不过我,就让我跟来了。今日才跟姐姐说,是想给姐姐一个惊喜。”我莞尔一笑,拨弄下她胸前的秀发,正要用手擦她脸上的泪痕,一块白色的手绢递了过来。
我抬头笑望,一位十四五岁的男子立于语微背后。他身着天蓝束身锦骑装,腰配通透洁润玉,脚蹬深黑大马靴。身材颀长纤修,腰杆笔直结挺。浓眉凌立,展蹙之际,透出一股潇洒的大将风范。双眸深沉孤傲,鹰钩鼻下厚嘴唇,温良如玉,贵气逼人。在斑驳的树影下微笑站立,脸色似明似暗,袍角轻轻飞扬,更显勃勃英姿。
我打量他半晌并未伸手去接,他腼腆笑说:“姑娘多虑了,手绢刚洗过,还有春日的芳香。”敢情是以为我嫌脏?我呵呵干笑两声,说了句“谢谢公子”,大方接过,一手托着语薇的下巴,一手轻轻擦拭。
只擦两下,语薇的脸又恢复往日的娇媚之态。我收起手绢,对他微微颔首,笑说:“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奴婢洗净后还给公子。”他张嘴正要说话,语薇回首惊呼:“是你?”他点了点头,朝语薇大笑,如春风般温润柔和。我有些纳闷,他装扮得体,谈吐不凡,举止大方,刚到京城两日的语薇怎么会认识?
我诧异的问语薇:“你们认识?”语薇嫣然一笑,低声说:“昨日带着雨琴偷偷溜出去逛京城,遇到几位无赖想欺负我,幸好这位公子解围,不然……不然……”我紧握她双手,小声嗔道:“真是调皮,一个姑娘家,只身出去遇上登徒浪子如何是好?”说完,不顾语薇绯红的脸,向他做个万福,笑着说:“悠璇再次谢谢公子。”他罢了罢手,柔声说:“不打紧,区区小事,姑娘不必如此多礼。”我收好手绢,拉起语薇的手,同他一起走进凉亭。
三人坐在凉亭里,还未说话,震耳欲聋的骑马吆喝声已经逼近。我们走出凉亭,迎上下马而来的几位皇子,打千请安。走在最前面的太子一马当先移至跟前,做了一个起的手势,哈哈大笑说:“真是难得,多罗平郡王今日也来这里策马?”
原来他是纳尔福的儿子多罗平郡王纳尔苏,祖上乃努尔哈赤的次子爱新觉罗·代善。我很吃惊,瞪眼看语薇。她也很意外,笑着朝我耸肩示意不知情。
纳尔苏脸颊微红,淡淡的说:“春光明媚,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太子瞟了一眼我和语薇,打趣说:“依我看,是秀色可餐也。”纳尔苏的脸更红,活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和他高大挺拔的身材不符合。他偷偷瞄了眼站在我身边的语薇,讪讪的说:“太子真会说笑。”
纳尔苏话刚落音,十三爷爽朗的声音传来,“悠璇,一起骑马去,去年答应带你遛弯的。”我拉着语薇的手,走到他和四爷身边,欠身说:“奴婢谢十三爷盛情,可是,可是……”我放开语薇,把嘴凑到十三爷耳边,低声说:“可是我并不会骑马。”
“不会骑马?”十三爷惊奇的看着我。我偷瞄附近几位谈笑风生的王公贵族,低声嗔道:“说话轻点不行吗?要让全马场的人都知道?”他捂住快笑出声的嘴,走到四爷身边嘀咕。四爷听罢,淡淡的脸上有了一丝喜色。十三爷走回我身边,说了句“跟我们来”。我点头,跟上他和四爷快速的步伐。刚走两步,语薇跑到我身边焦急的说:“姐姐,我怎么办?”
未等我回答,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八爷走到语薇身后,笑道:“曹姑娘要是不介意,我们一起骑马如何?”语薇惊喜一笑,腮边竟有两摸红晕,含羞的看我一眼,缓缓回首。
对上语薇笑靥如花的脸,八爷柔和期盼的脸上多了几分惊喜,几分赞叹,还有几分……我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看错,或者是心灵感受有误。另外几分,似乎是深情。
回想纳尔苏看语薇的眼神,想开口拒绝,语薇抢先一步说:“语薇谢八爷,只是语薇的骑术不精,怕八爷见笑。”八爷把玩手里的马鞭,轻声笑了一下,温和的说:“不打紧。”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薇眉开眼笑,在我耳边说了句“姐姐回头见”,和八爷并肩离去。
着月白锦袍的八爷,高约七尺,身型虽然瘦削但却华贵不凡。脸若无暇的润玉,温和细腻中没有一丝骄纵之气。双眉不浓不淡,不弯不直,完美得恰到好处。细长眼生辉,深黑的双眸总见几股暖暖的柔波。虽然唇红齿白,少了些勃勃英气,但也算是一位刚劲的美男子。他有德有才,尤善书画,温文尔雅,待人和气,在朝中颇有口碑。我对他一直是欣赏有加,钦佩不已。
八爷和语薇骑了两匹马,扬鞭朝北边的树林快速奔去。二人并肩而行,微风习习,马鞭欢歌半空跃,两色袍角交替飘,在春辉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我叹气回头,对上纳尔苏惨白的脸,心底涌出几分疼惜。他迅速走到我面前,低声说:“把手绢给我吧,留个念想。”我无奈的笑了下,把手绢递给他。他道了声谢,双手接过手绢,恭恭敬敬,小心翼翼,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古董,又仿佛那是一块易碎的瓷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碎裂。
纳尔苏看一眼语微消失的方向,一步一挪离开。我瞅着他蓝色的身影,不断叹气。十三爷走到我身边,扯了下我袖角,朝马厩走去。我跟在他和四爷的后面,快速移步。
走到马厩,四爷笑问:“你怎么连马都不会骑?”我侧头看他嬉笑的嘴角,嗔道:“不会骑马很奇怪么?你是不是不想教啊?你要嫌我笨,我让十三爷教便是。”说完,回头寻找十三爷的身影。但打望一周,并没有瞧见。
离开草场后就没听见十三爷说话,以为他有心事,没想到是压根都没跟在后面。
四爷拽过我双手,脸色一沉,不高兴的说:“你敢找他试试看?”我嘻嘻哈哈,柔声说:“不敢不敢。”他微微一笑,嘴在我脸上飞速掠过。我轻叫一声,摸着左脸颊朝四周打望,还好空无一人,不然多糗。
他牵着一匹黑马,径直走出马厩。我吃惊的问:“一匹马怎么教?”他微笑不语,趁我喋喋不休的当口,抱我上马。我诚惶诚恐的伏在马背上,想起那次被马踢打的场景,闭眼大叫“我怕!我怕!不骑了!不骑了……”
第三个“不”字还未出口,他已经飞身上马,紧搂我腰,在耳边轻声说:“有我在你身边,天大的事都不用怕。”
他的怀抱很暖很宽很安全。我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缓缓睁开眼,点头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怕。”他笑了下说:“坐好!夫妻双双把马骑!”
我听见“夫妻”二字,心砰砰直跳,面红耳赤,把头靠在他肩上,佯怒道:“谁和你是夫妻?”他没有说话,扬起马鞭狠狠抽了三下,马吃疼,惨叫几声,像离弦的箭般飞奔而出。
虽然不断对自己说不用怕,不要怕,不能怕,不需怕,不许怕。但看了会一闪而过的树木和模糊不清的草地,不禁头晕目眩,再次闭上双眼。他哈哈大笑,低声说:“这会我倒希望你是那个胆大妄为的野丫头。”
风声呜呜作响,他呼出的气息在耳边细细环绕。我用头轻撞他胸口,嗔道:“那好啊,从现在起,我就变成你的野蛮女友。”他诧异的问:“何为‘野蛮女友’?”我哈哈哈大笑三声,扯开嗓门大吼:“我说东你绝不能往西,我叫你站你绝不能坐,我让你哭你绝不能笑,我不起筷你绝不能用膳,我……”
话还未完,耳边传来他恼怒的低吼声:“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我嘟哝着嘴,不悦的说:“知道你不会答应的。”他冷哼一声,大声嚷道:“我胤禛七尺男儿,顶天立地,豪气万丈,岂能听女子随意差遣?你给记牢了,不管以后我多么宠爱你,绝对不会让你这样胡作非为。”
听他说得这般严肃,暗自偷笑。即使是在现代,野蛮女友也不见得会多吃香,何况是在女性地位低下的封建社会?《我的野蛮女友》热播那段时间,幕儿为了试探烨磊对她几分真,特意拿他做实验,结果两人闹得差点分手。如果我是那个折磨人不要命的女主角,他早就躲得远远的,怎么还会在这里和我共乘一骑?
第十六章—乐极生悲
康熙四十三年春北京西郊
胡思乱想之际,马越跑越慢,最后停止不前。我诧异的问:“不骑了吗?”他下巴抵在我肩头,笑着说:“不许睁眼,仔细听就好。”我点头,屏住呼吸,集中精力,竖耳聆听。
淙淙流水声,百鸟齐鸣声,春风呼呼声,树叶婆娑声,细细碎碎,窸窸窣窣,潺潺咚咚,咯咯吱吱……各种各样的音符交织在一起,奏响一首“春意盎然”的乐曲。我听了一会,他又道:“睁眼看看。”我点头,缓缓睁眼。
正面不远处,叠障低峰在山雾的环绕下,忽隐忽现。山底有条碧溪,溪水两岸,桃梨朵瓣丰腴,娇美乔红。萋草林里,野花罗列密布,就像一片柔软舒适的地毯。更让人惊奇的是,溪边还有两只梅花鹿在悠闲的喝水。见人驻足在前,它们采摘两朵桔黄的野花,迈着轻快的步子消失在林间。马的跟前,有一片锦簇的凌波仙子林。花海尽头,是几块洁白无暇的大石块,五色蝴蝶翩舞其间,山水天色融为一气,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
他抱我下马,和我并肩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笑说:“五年前无意中发现的。这里静谧幽雅,宛如世外桃源,每当心情烦闷时,我会策马游览沉思一番。”我伸手去抓飞舞的蝴蝶,大声笑道:“要真能在这样的仙境生活就好了。”他柔声说:“如果有机会,我会带你出来。”
我微微点头,轻声说:“如此美景,给取个名字吧。”他抬头远望,笑道:“就叫禛悠园,胤禛的‘禛’,悠璇的‘悠’,园是花园的‘园’,不过此‘园’通缘分的‘缘’。”我“嗯”一声,闭眼喃喃说:“禛悠园,胤禛和悠璇的缘分。禛悠园,真有缘;悠禛园,有真缘,是个好名字。”
笑声久久回旋,我轻轻靠在他肩头,满心愉悦,目不转睛的看着涟艳的碧水。
水清可见底,几尾小鱼来回游荡,欢天喜地,逍遥自在。看了一会,猛地想起洗脚水的事,小声说:“胤禛,我想问你个问题。”他下巴抵着我头,手抚摸我青丝,笑道:“问吧。”我坐直身子,思索了会,轻声说:“五年前的洗脚水是怎么回事?”
话刚落音,鸟儿欢歌,彩蝶飞舞,他的脸却蓦地阴沉。我暗道不妙,还真是个善变的主,接下来会怎么修理我?
他抬头望天,冷哼一下,不快的说:“我还想问你,为什么站在阁楼下时,一盆洗脚水从天而降?”他居然不知情,我颇感诧异,莞尔一笑,顾不得他是什么表情,逃命般的迅速起身,快步走到溪流边玩水。
虽有暖阳照射,但水还是清冷刺骨,撩拨几下,手变得冰凉。我双手托腮,心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