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赏天下 精校版-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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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嫣然听到李墨白还是一口一个妹妹地叫着,感觉心中的怒火已经团团燃烧,很想当场发飙,但听到后面一句话,又忍了下来,没好气地说道,“你赢了再说!”
“呃,那就放心了,输了也无所谓!”李墨白好像如释重负般地说道。
听到李墨白的话,贺嫣然很有胖揍李墨白一番的打算,奈何为了淑女形象,最终还是头也没回地走开了。
“墨白大哥,你厉害,嫣然竟然没有发飙!”贺平待贺嫣然走远了之后,竖起拇指说道。
李墨白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道贺老头你要是敢不答应陪我去见白先勇,我就把你家宝贝孙女儿给勾引回去给絮菡做丫鬟。
将整个市场上的摊儿上的东西都看了一遍,却是没有发现什么值得上手的玩意儿,贺平倒是上手了两件古玉,价格不算高,倒也合适玩玩。
逛完了地摊,便去逛古玩店。古玩店里在外面摆的一般情况下都没有什么好玩意儿,但是拣漏也往往就是在这些不被重视地货色里面发现的,反而很多老板收起来的私货倒是未必是老玩意儿。
贺平年龄还小,倒是没有因为出身于贺家引起人的注意,不过也有相熟的老板或者伙计认出贺平的身份,倒也是热情地打着招呼,听说带朋友来转转准备套弄点物件,便有老板从里面取出一些不错的玩意儿出来供李墨白挑选,不过李墨白却是一样都没有看上。
“墨白大哥,这是嫣然老爸的古玩店,要不要进去看看,不过嫣然倒是很少来。”走到一家名叫‘阅珍轩’的古玩店时,贺平突然说道。
“哦,贺大叔的店啊,当然要进去看看了!”李墨白一听笑了笑道,看来贺平对于嫣然的恐惧不是一点。
走进铺子,果然没有发现贺嫣然,贺知秋的大儿子贺卫方倒是在店里,打了招呼,寒暄一番后,贺卫方道,“墨白想淘弄点什么,你看上什么玩意儿就送你。”
“谢谢贺叔,这多不好意思的,要是让我拣个大漏可如何是好?”李墨白笑了笑,说完便在博古架上四处寻觅,店里主要经营的是瓷器、陶器,也兼营书画,当然工艺品自是少不了。
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好玩意儿,心中有些失望,但是眼角的余光发现柜台下有两卷没有打开的画轴在一边放着,便指了指道,“贺叔,那两幅作品怎么没有挂出来啊?”
“那两幅啊,最近才收上来的,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五六十年代临摹齐白石的书画。”贺卫方笑了笑,“我知道墨白喜欢书画,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虽然是临摹的,但是临摹的水准还不错!”
“临摹白石先生的画作?我看看!”
待店员将画作送过来,李墨白展开一看,发现赫然是齐白石的《蛙声十里出山泉》,虽然颇有齐白石画风,但想都没有想地赞同了贺卫方的看法,认为这当然是一幅临摹作品。
没有其他的原因,关键是这幅画作太有名了,据说当年老舍,去白石老人家做客,随手在案头的书上到清代诗人査慎行的诗作《次实君溪边步月韵》:萤火一星沿岸草,蛙声十里出山泉。新诗未必能谐俗,解事人稀莫浪传。
看到这首诗,老舍先生便有意从中选取了一句‘蛙声十里出山泉’,请白石先生通过画作来表现听觉感官感受到的东西,于是白石先生经过几天的思考,终于依托自身独到的艺术修养,将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画作通过笔墨酣畅淋漓地表现了出来。
这幅画的画面非常简洁,在远山的映衬下,从山间的乱石中泻出一道急流,六只蝌蚪在急流中摇曳着小尾巴顺流而下,它们不知道已离开了青蛙妈妈,还活泼地戏水玩耍。
整幅画没有一只青蛙,但画外的蛙声跃然纸上,使人隐隐听到远处的蛙声正和着奔腾的泉水声,演奏出一首悦耳的乐章,从而连成蛙声一片的效果,令人不得不拍案叫绝。
画作看似简单,但却表现了白石老人几十年的艺术修养和对艺术的真知灼见。白石老人以诗人的素养、画家的天才、文人的气质创造了如此优美的意境,把诗情画意融为一体,准确地表现了诗中的内涵,达到了中国画‘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最高境界。
这样一幅画作又怎么可能会流落到夫子庙古玩市场,是故李墨白压根就不用细看就知道是临摹之作,也没有客气,“临摹这幅画的人,应该也是深得白石先生画风的精髓,墨白谢过贺叔。”
接着再展开第二幅又看了起来,发现居然还是和刚才那副一模一样,齐白石的《蛙声十里出山泉》,李墨白不由仔细看了一下,想看看两幅临摹的作品不同之处。
只是这一看,李墨白心中不由大惊,如果说刚才那副已经深得齐白石老人画风的精髓,那么这幅作品足可以以假乱真,活灵活现的小蝌蚪在水中嬉戏,小尾巴摇的欢快无比,笔风犀利老辣;山泉飞泻,让人清晰地感潺潺的奔流声,一笔一画直击人心,令人有种入画的感觉,甚至在耳边传来一片蛙声。
“贺叔,你是什么时间收到这两幅作品的啊?”
“有段时间了,我觉着这两幅作品临摹的水平蛮高,就收下来了,你要是没有问起我都忘了。”贺卫方不以为意地说道。
李墨白闻言便没有多问,而是又看起了这幅画的落款,发现落款“蛙声十里出山泉查初白句老舍仁兄教画九十一白石”,笔力雄健浑厚,简约大方,钤印两方朱印分别为‘白石’‘木人’,左下角钤印一枚收藏钤印,李墨白仔细一看,赫然是“老舍”。
李墨白知道这幅画的确是老舍收藏,并被老舍引以为傲,遇到好友来访,总是会拿出来炫耀一番,甚至老舍最喜欢的印章都是齐白石给篆刻的。
想到这里,李墨白不敢再往下想,忍着心中的激动,继续认真看起了这幅画。
第二百章纠结
李墨白按下心中的激动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这幅画,发现所用宣纸、着墨、画风都似齐白石本人手笔,想到白石老人不但是画家,而且也是治印名家,又仔细地看了看这幅画上面的三方钤印,从印章的雕刻手法来看,也是白石老人的风格,符合老舍最喜欢的印章是白石老人所刻的记载。
看到这里,李墨白心中笃定这是白石老人在91岁高龄时的真迹,只是李墨白却是想不明白这幅画的真迹如何会出现在夫子庙的古玩市场,而且能被贺卫方收到手。
不过想到收藏这幅画的老舍先生的结局,李墨白心中也是戚戚然,难道这幅画是红卫兵们给搞出来的?那时候齐白石老人可是经受着从上到太祖下到书画界,全国性的大批判,批得体无完肤,就算流出来也极可能被毁掉,又是如何流传到现在?又是如何被湮没在民间?
心中有了定论李墨白便纠结于这幅画是如何流落出来,待到不去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又纠结于收还是不收这幅画,太珍贵了!虽然李墨白心中对这幅画喜爱无比,但是想到要是不声不吭的收下这幅画,实在是有损两家的交情,更会对自己的名声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可是让李墨白放弃这幅画,却又是万万舍不得,一时间陷入两难之中,最终李墨白仅存的那点良知战胜了心中邪恶的贪念。
“贺叔,这幅画我不敢收,您还是留下吧!”
贺卫方看到李墨白看这幅画的时候态度非常认真,也是有点纳闷,心道难道这张画是真迹?可是真迹又怎么可能会流落到南京,不过这临摹的水平确实高,将李墨白都给迷住了,但是听到李墨白的话也是一愣,“墨白,有什么不敢收,虽说临摹的水准相当高,而且连印鉴都做得非常逼真,但是我贺卫方送出去的东西又怎么能收回?”
“贺叔,我们到里面说吧!”店里还有来来往往的客人,李墨白自是不会说出这是真迹,冲着店伙计又道,“给我取一个盒子”。
贺卫方被李墨白搞的有点犯糊涂,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带着李墨白走进里间,走进里间后,李墨白又对小白说道,“小白,别让任何人进来。”
“贺叔,这是白石老人的真迹,也就是老舍先生所藏的那幅《蛙声十里出山泉》,而且我很确定。”李墨白坐下后,将装着这幅画的盒子放在桌上说道。
“墨白,你说什么?这是真迹?不太可能吧!”贺卫方惊讶地说道,愣了一下又道,“墨白,我不是说你的鉴定有误,我是说这幅画怎么可能流落到建业啊?”
“我也不明白,只是那个年代这两位老人都是被全国所批判,没有得到丝毫的尊重,流落出来也不算怪事了!”李墨白自己也迷惑着呢。
“天啊,这要是真迹的话,简直就是天大的一个漏啊!”贺卫方惊叹道。
“爸,你捡漏了?还是让我刚给你确认一下吧!”就在这时候,贺嫣然居然也来到了店里,还没有进来就听到贺卫方在惊叹天大的漏,便在门外说道。
“咦,怎么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贺嫣然一走进来就发现了李墨白,有些惊讶地说道。
“嫣然妹妹你也来了啊,我顺道来看一下贺叔,正向贺叔请教呢!”李墨白微微一笑,一脸认真地说道。
贺嫣然听完便没有搭理李墨白了,看着贺卫方道,“爸,你别说这幅画是个漏吧?”说完就准备打开这幅画看看真面目。
“别动,这幅画是你墨白大哥的了,你要看需要先征求墨白的意见!”贺卫方见贺嫣然要上手这幅画,便拦住道。
“咦,李墨白,你拣漏都拣到我家来了,你行啊!”贺嫣然自是从贺卫方的话里听出这幅画的关系了,看这李墨白冷冷地说道。
“嫣然,你瞎说什么呢,这幅画是我送给墨白的!”贺卫方赶紧阻止贺嫣然道。
“贺叔,这幅画我真不敢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太贵重了!”李墨白自是推辞道,这画要是在别人手里,李墨白绝对是画到手立即遁之夭夭,但是在贺卫方手里,自己却是不能昧着良心了。
“不管是谁的,让我先看看,不就是一幅画嘛,用得着这样扭扭捏捏地不像个男人!”贺嫣然看到李墨白连连推辞,便有些不屑地说道,不由自主地又说李墨白不是男人,只是这会儿说出这话的时候,小脸顿时一片绯红。
李墨白虽然再度被讥讽,但是却没有反击,任由贺嫣然展开了这幅画看了起来,看着贺嫣然带着洁白的手套,握着放大镜仔细地看着,倒是颇有专业范儿。
贺嫣然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开始也是颇为漫不经心,但是到后来神态却是越来越严肃,过了好一阵,才将手上的放大镜放下,“爸,你怎么看?”
“你得问墨白啊,我可是漏过了!”贺卫方摇了摇头道,书画本来就不是自己所擅长的。
“李墨白,你认为这画是真迹?”贺嫣然又看着李墨白问道,听到自家老爸的话,心中也是颇为惊讶。
“嫣然妹妹怎么看?”李墨白这会儿还是一口一个嫣然妹妹,但是语气却是很认真,丝毫没有之前那种戏谑的口气。
“我吃不透,从画风看,已经颇具白石老人的画风精髓,逼真形象,意境幽远,款识也是清晰有致,印鉴也有白石老人的功力,但是这幅画的传承不甚明了,不敢确定。”贺嫣然想了想后说道,倒是难得地没有和李墨白唱反调,而是一种探讨的口吻。
“你说得对,这幅画传承不明,但是鉴定书画,传承虽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画风,其次是款识,最后才是传承。”李墨白顿了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