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爱-第4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斯定中大步上前将我拽走,我被他拖在手臂后,一路上回头望,雨那么大,这种天气根本没有出租车,他怎么回得去。
在我最后的视线中,透过车窗,我看到他孤独一个人,站在路边,成了一道孤茫的影子。
☆、第54章 五四
夜色浓深之中,雨声渐渐停了。
门前的庭院,草地灌满了水,土壤柔软。
斯定中将车飞速地驶过草坪,胡乱地停在了门前,然后伸手直接将我从车上拖了下来,他走到门前,狠狠地一脚踹去,管家文森特闻声上前来打开门,看到我们这个阵仗,嘴巴无声地张了张,赶紧让开了。
我头脑有点发懵,被他双手紧紧钳制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斯定中将我拖上楼,进了卧室,他反手锁上门,低着头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仇人一般。
我定定地低着头,不敢注视他的目光。
斯定中嘶哑着喉咙问:“多久了?”
我不说话。
斯定中怒吼:“李葭豫!”
我不敢答话。
斯定中发了疯地叫:“你们把我当傻子是不是!”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错。
斯定中叫道:“说话!”
我往后面躲了躲。
斯定中一只手捏了捏我的下巴,将我往他身前扯去,然后抬手,忽然狠狠地一把扯下了我的外套。
我混沌的大脑在这一刻骤然清醒过来。
我拼了命地同他撕扯,抵抗,咒骂,摔烂了一切房内的东西,但完全没有用,斯定中在这一夜,已经疯了。
他粗暴地进入我身体的一刹那。
我们两个人都像得了重症疟疾的病人一般,一直浑身颤抖。
我已经没有了眼泪。
大脑组织不起任何的言语,还有模糊意识的时候,我只是呜咽着出声:“斯定中,我要离婚!”
斯定中冷冷地道:“终于说出口了?忍了好久了吧?那么我就回答你——休想。”
我拚却最后一丝力气,冷漠地笑了一下:“定中,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真的是爱我吗,还是孩子一般幼稚的占有欲?”斯定中脸上有羞愧浮起,但却狠狠地晃了一下我的身体:“我爱不爱你你不知道?我难道不想对你好?那也是你们一次次地将我逼疯!”
一阵撕裂的疼痛传来,我瞬间失去了知觉。
等到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全身赤|裸,裹着一条床单。
我还依稀记得,斯定中出去时,手握在门把上:“我觉得你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好。”
门直接上了锁。
我浑身动弹不得,大脑是一片空白,疲倦和恍惚之中又睡着了。
这一睡下去,我的记忆就慢慢地模糊了。
隐约记得有人将手放在我的额头,然后是忙乱的脚步声,夹杂着佣人讲电话的声音。
模模糊糊中一双强健的手臂将我抱了起来,换到了我自己的房间里,然后有人在我的额头和腋下放了冰冰凉凉的东西。
整个身体感觉轻飘飘的,好像漂浮在云端。
可是脑袋又发沉,沉得好像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上面。
在梦里,有人低沉的声音,带着哽咽,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我的脸,跟我说,葭豫,对不起。
我也想说对不起,我想跟斯成说对不起,想跟定中说对不起,想跟爸爸妈妈说对不起。
我在梦里哭了起来。
彻底清醒过来。
房间里昏暗一片,门外留了一盏灯,些许光线透进来,斯定中守在我的床前,目不转睛地望着,见到我睁开眼睛,忽然脸抖了一下,手指摸了摸我的脸,小心地说:“醒了?”
我望了一眼桌边闹钟,现在是凌晨四点。
我混混沌沌的说:“这么晚,你怎么不睡?”
斯定中起身给我倒水:“你烧得太厉害,我不放心。”
我烧得手脚发软,他端住水杯,用一个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喂我。
我看到他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没刮,衣不解带地陪着我。
我侧过脸,心中五味杂陈。
我从房间里走出来,已经是两天之后。
邮箱里有工作邮件,手机有未接电话,数则信息,然而没有一通是关于他的消息。
事情闹成这样,我实在是没有脸联系他。
又休息了一日,我去事务所销假上班,双眼肿胀,神情萎靡,同事纷纷关心,但我已没有力气应付,我一整天坐如针毡,熬到夜里十点,算了算时差,终于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他。
关机。
隔了一个小时再打。
还是关机。
下了班折去四季酒店,明知道不可能,还是问了,斯成早已退房离开。
我在停车场遇到了酒店的泊车员米勒,一个热情的黑人小伙子,我出入此地太多次,他早已见熟了我,他热情打招呼:“下午好,李小姐。”
我牵牵嘴角,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米勒替我刷开通道的门卡,一边说:“那天斯先生的弟弟过来找你们,说是有急事打不通你们电话,后来可找到了?”
我口瞪目呆地望着他。
米勒沾沾自喜地说:“我猜你们去海湾了,嘿,车上有钓竿。”
我真是恨死这个多嘴多舌的毛头小子,我说:“日安,米勒。”
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呼啸而去。
夜里,我洗了澡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遍一遍地回想当时的情况,只是一切都太混乱了,他伤得有多重,我根本不清楚。
斯定中将他从车上拉下来时,他的行动就有点迟缓,每次长途飞行,他都会腿疼,而且腿上还打着钢板,也许撞车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了伤。
斯定中后来对他的拳脚相加,其他地方还不要紧,可是明显打到了他的腿。
我在担忧和煎熬之中度过了整整一个礼拜。
深夜睡不着,在房间里打转,在浴室的镜子里,见到一张恐怖的脸,眼眶发黑,眼神哀怨。
神情恍惚地走出房间,在楼梯口遇到斯定中回来。
他脸色阴沉,见到我:“身体还没好,这么晚不睡觉?”
我嗫嚅着说:“马上就睡。”
我侧了侧身,躲在了一边。
斯定中走过去了。
这是个绕不开的死结,我们被捆绑在其中,彼此折磨,已经毫无意义。
我今日下午开始在律所仔细研究加州法律的协议离婚条款。
斯成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我跟国内联系也不多,我也不敢问斯爽。
斯成是她敬重的大哥,斯定中是她疼爱的幼弟,如今将他们害成这样,我再无颜面主动联络她。
心神欲断地思来想去,翻来覆去犹豫不决,在第二日的工作日午餐休息时候,我终于打给了钟楚益。
他的声音倒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没事。”
“为什么关机?那是他私人电话,我也不清楚。”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大老板行踪诡异,我也不记得了。”
我气得冲着电话大叫:“钟楚益!”
下一秒却又流下泪来。
钟楚益听到我声音不对,也有点慌了:“唉,小豫儿,你别哭行不行?”
我不敢说话,拼命睁大眼睛,忍住眼泪。
“老板不让说。”
“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你给他发邮件吧,他还是有工作要处理的。”
我回到办公室,原本想等到晚上,想到国内是白天时,再给他发Email。
结果坐立难安地等了十分钟,就再也忍不住,打开邮箱,编辑了一行字,点击了发送。
你还好吗?
我看了一眼电脑的时间,国内是凌晨三点,一分钟之后,收件箱有了一封红色新邮件。
还好,别担心。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嗯。
钟楚益说你请假。
嗯。
伤得重不重?生病了是不是?
没有受伤,只是有点感冒发烧。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会打给你,别担心,定中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葭豫,我忙,迟些联系。
整整一个十二月份,那是我们唯一的一次联系。
我给他发Email,他再也不回。
我知道他看得见,既然他不回,那就是不想回,我没有再打扰他。
我有一天晚上做梦,梦到在医院里,斯成躺在病床上,依然是穿着从警局离开时的那身衣服,身上湿嗒嗒的,还在流血,一个穿着白袍的医生提着一个锯子,按了按他的右腿,然后冷漠地说,这条腿不能要了,我们要锯掉。
医生随即按下了一个红色按钮,有尖锐的声音刺进我的大脑皮层,像是锯子锯入骨头的声音。
我浑身一抖,惊醒了过来。
我不知他怎么回去的,但我知道他在受苦。
我没有资格再打扰他,斯定中已经知情,而他他不再跟我联系,也许代表,他已经打算放弃。
在任何时候,我都不会逼问他。
我的发烧一直拖拉着没有完全好,常常觉得虚弱,人也很累,这是一场辛苦的感情。
有时候觉得斯成如果就此放弃,对他或许也是好事一件。
可有时候又太想他,想到再也不能见到他,夜里躺在床上,心口痛得难以自抑。
我已经胡思乱想到走火入魔。
十二月下旬,斯爽打电话给我。
她跟孟宏辉在新年前夕结婚。
我由衷地为她高兴。
斯爽说:“妈妈会知会定中,你们一定要回来参加婚礼。”
我忙不迭地答应她。
斯爽笑着说:“我听说你开始工作了?”
我只好告诉她:“是啊,小小律所助理。”
斯爽调侃说:“小豫儿,家里女孩子逛街,只有你不爱买包,以前背书包,现在只拎公文包。”
我赶忙澄清:“我这不是买不起嘛。”
斯爽乐呵呵地笑:“定中一次送你一打都可以,没见你喜欢过。”
我赶忙移开话题,若无其事地问:“伴郎伴娘是谁?”
斯爽说:“我要找大哥,孟宏辉没同意,我还生了他几天的气。”
我接着她的话问:“孟大哥为什么不同意?”
斯爽的情绪突然也低落了下去:“他身体最近不好,腿经常疼,工作也忙,伴郎是律所的新晋合伙人。”
我的心紧了紧。
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只能假装若无其事:“怎么了?”
斯爽似乎也没有知晓我们的事情,只是语调颇为担心:“前阵子病了一场,我跟老孟筹备婚礼,这一阵子比较忙,都没有空,连他住院都不知道。”
我鼻尖开始发酸。
斯爽仍在电话那端说话:“医生一直就说他没能好好恢复,车祸住院那一段时间,打着石膏还回去开会,腿伤养不好,最容易留下后遗症,我担心他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有他自己知道,连家人都瞒着,吴先生常向老爷子通报他的工作情况,为了不让我爸担心,他谁都没说,要不是钟楚益告诉老孟,我们都不知道——”
斯爽说着说着,忽然有点哽咽,她不是那么多愁的女子,也许是婚前忧郁症。
我最近也愁肠百结,最怕听到别人哭,急忙安慰说:“阿爽,好了……”
斯爽在那端抹了抹眼泪,声音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不舍:“他自己一个人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不知道怎么回事感冒发烧引出了一大堆的感染,医生还说是因为太劳累才会心脏供血不足,他就是那样的性子,这么多年来什么事都自己处理……”
我也慌了心神,语无伦次地应:“那现在怎么样?怎么会这么严重,钟楚益也不早点跟你们说——”
斯爽吸了一下气,无奈地道:“出院了,应该没事了,也怪不得他,他也是后面才知道的,大哥那天晚上在公司处理公事,突然身体不适,自知没办法再开车,司机已经下班,他打给了楚益。”
我的心仿佛一颗橡皮球,被一只手紧紧地捏住。
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