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息怒-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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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得令速速离去了。
伊薇想着三更半夜去把外公他老人家吵醒委实劳烦,便开口劝道:“不用了,稍稍包扎一下就好了。”
“叫你不要说话!”左龙渊背对着伊薇,口吻坚冷。
伊薇缩在床头,耷拉下脑袋,心忖这暴怒龙因用强而害自己伤口二度破裂还好意思出言不善态度恶劣,越想越委屈,便抱起枕头跃下床欲往外走去。
走过左龙渊身边时被他一把揪住,笼着寒意的眸子里逼出咄咄光芒:“去哪?”
伊薇回头,目光怨愤,厉声回道:“这点小伤不必劳师动众,要不是你毛手毛脚,才不会被弄破流血!我不要和你挤一张床,我找慕容岚去!”
左龙渊看着她紧紧抱着枕头,大有哭笑不得之感,便放开手,对着她的乖张亦不怀好意地沉声令道:“把枕头留下,那是我的。”
伊薇也不犹豫,暗骂了一句“小气鬼”,便两手一松,枕头落地,然后甩开左龙渊的手,本着“我没得睡你也甭想睡”的精神用两只脚狠狠踩过枕头,然后疾步往门口走去。
“给我站住!”身后传来左龙渊阴沉的声音,心忖她竟然真敢走。
伊薇站定,唯恐不站定,要被他强行拎回去。
左龙渊看着躺在地上的枕头,两只小脚印煞是清晰,同它们主人一样倔强又执拗,“你不要忘了,枕头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所以你若敢走出这道门试试,本王不保证刚才的事情不会继续。”语调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胁,还有三分恶意的戏谑。
伊薇回头,瞪着他,这就是人面兽心的暴怒龙,恨不得用目光瞪死他,然而伊薇也只能用目光来宣泄自己的愤懑,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了,伊薇垂头丧气地在原地跺了跺脚,然后指着左龙渊,厉声咒骂道:“你就是个混蛋。”
“是吗?”左龙渊轻笑出声,深邃的眸子里射出销魂的锐光,“可是方才你在床上的反应不像是对一个混蛋的反应呀。”
“我哪有什么反应啊?”伊薇恨得跳脚,天知道自己刚才的娇吟有多销魂胜过他此刻的眸光。
“你现在犹是双颊绯红耳根发烫,不信你可以转身让孔老看看。”左龙渊却万分恶毒地告诉伊薇,她外公就站在她
身后。
伊薇大窘,哪里敢回头看;孔鹊老人亦是尴尬,因为前来叫醒自己的小厮言语焦迫,便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急急赶来也不通报便进了门,撞上一个怒骂一个调情的场面,老脸委实红了一红。
“坐到桌子边去,让孔老看看伤口。”眼下这个僵持在尴尬中的场面也只有左龙渊来调和,便褪去了一脸的谑笑,淡淡然开口吩咐道。
第四十章乖乖不要闹
伊薇怏怏地蹭到桌子边,孔鹊老人也应声坐下,看到伊薇脖颈上的红痕也是一怔,虽然伤口不深,且是几日前的旧伤,然而再度破裂导致鲜血溢出却触目惊心,伤口边暗红色的於痕表明这裂开并非意外,抬眼看了眼左龙渊,又望望一脸怨屈的伊薇,虽心疼于这可怜巴巴的外孙女,却也不无责怪她倔拗的性情:“你定又不听王爷话了吧?”
“我没有!”伊薇一边仰着头忍着上药的疼痛,一边握着拳头敲桌子以泄不满,“是他的错!”
“尽是狡辩。”孔鹊老人虽然和伊薇相处时间短暂,然而却极为准确地摸透了她的个性,知道她委实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当着左龙渊的面还挑衅他的愤怒底线,不得不责备道。
“我真没有!”伊薇愤愤于这是哪门子外公,尽帮着外人说话,因为愤愤而小拳头捶得更响,仰起的脑袋往下垂想要正视孔鹊老人诠释自己的冤屈。
此刻正在上药需要伊薇一直伸长脖子仰着头,如今她要低头,孔鹊老人刚要开口劝阻,左龙渊已经走到了伊薇身后,一只手握住她乱捶桌子的小拳头,另一只手拖住她正要落下去的下巴,手掌用力均柔和到位,简直不似方才那兴起狂风骤雨的暴怒龙。而此刻伊薇坐着,左龙渊站着,所以他不得不弯腰,却也正好俯视对上伊薇仰视的眼睛,目光里的寒气隐去,笼上宠溺般的微笑,磁性嗓音从薄唇里缓缓吐出一句话:“是我的错。”
他虽然看着自己,但是这句话却是说给孔鹊老人听的,伊薇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耳根清净而违心敷衍,然而烦躁**的心绪却因此而安静了下来,他温热的手掌给了自己十足的安全感,而自己也任由他这般宠溺地呵护着,懒懒将头靠在他胸前,脖颈上的药水也不似方才那般冰凉刺痛了。
包扎好伊薇的伤口,孔鹊老人也不敢妄加要求人家夫妻少行房事,便只有奉劝一声:“少动为好。”便提着药箱告退了。
折腾到现在,天将破晓,然而两人都不曾睡过,左龙渊将伊薇抱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自己正欲上来躺下,伊薇突然两腿一伸,占据了他的位置,然后抬眼对上左龙渊瞬间阴下来的眸子,调皮地笑笑:“我现在是病号,不要跟你一起睡,你去榻上和你心爱的白虎皮挤挤吧!”
“不要闹。”左龙渊站在床边,俯身望着她,“你方才上药的时候,不是挺安份的嘛?”
伊薇想起自己刚才依赖左龙渊的犯贱模样,委实有些心虚:“可是现在,我不用你安抚了,我自己睡自己的比较踏实。”
“你睡得着吗?”左龙渊俯睨她,微凉的目光里含着不信任的咄咄光芒。
“只要你不烦我,应该……”伊薇翻着眼皮盯着营帐天花板,口气傲慢得很,话却只说了一半,因为左龙渊出手轻点,正中睡穴,伊薇恍然觉得脑袋瞬间晕眩了一下,眼皮便沉沉地盖住了左龙渊含着狡黠笑意的俊颜,悠悠然跌进了梦湖……
伊薇熟睡后,左龙渊倒失了兴致与她同挤一张本就不够宽敞的床,径自将软榻上的虎皮拿走,躺在上面小憩了一会,待天亮透后,便披衣出了寝帐。
慕怀霜自回来后,虽然疲倦不堪,却毫无睡意,听着营帐外夜巡的士兵一队队走过,心里起起伏伏尽是波澜不平。这几日与伊薇的共处,记忆里藏满了她的忧她的笑,一闭上眼睛却是将她送入花轿时候那道憎恶目光,痛苦懊恼便纠结满心,慕怀霜以为伊薇会恨自己一辈子,然而显然,她连恨自己都不屑,她分不出一点心思给自己,不管是喜欢还是恨,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曾经的一个过客,如今的一个朋友,一个连拥抱都无法施舍的朋友,左龙渊所噬破的,不止是伊薇的唇,还有他慕怀霜的心。
既然伊薇无心,而左龙渊有意,那么自己一个早已界出的人,成日混在他们面前情何以堪?慕怀霜站在清冷月辉下直至破晓,终于决定动身收拾行李,离开,成了他眼下唯一的选择,诚然如何也收拾不了那颗斑驳的心。
一路目不斜视,慕怀霜走向营地门口,脚步牵动的是执意不回头的煎熬,割舍不舍在踏出最后一步的时候,却被一名突然倒地的士兵阻碍了去路。
那名士兵似乎刚从外面回来,一路走来全身莫名脱力,双目望去一片模糊,撑到门口的时候终于不支倒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不停,慕怀霜见状,随即丢下包袱,俯身将他扶正平躺,手指扣住他的脉搏,感受到微微发烫的体温和间燥间弱的律动,而撑开他颤抖的眼皮,只见褐色的瞳孔因散了焦点而放大。
因为有人倒下,附近的巡逻的士兵随即围过来询问发生何事,慕怀霜叫人去抬了担架,看着倒地士兵虽然呼吸急促然尚且有力,便安抚下旁人的惶乱,告之提问者道:“这位小兄弟应是误食了苦楝子之类的野果而中毒,好在发现不晚,可以先行冲泡些姜醋灌下,然后荏叶、甘草煎服,躺上半日便可痊愈。”
周围的士兵听了这话倒也安了心,等待担架运来把人抬走便各自散了去,慕怀霜拾起包袱刚自起身,闻讯赶来的孔鹊老人忽然唤住了他:“慕公子请留步。”
“神医何事?”慕怀霜谦逊一笑,彬彬有礼的模样在孔鹊看来委实是个人才,便赞道:“方才见你颇懂些医道,老夫很是欣慰。”
“怀霜不才,只是儿时住在山野,对于花草树木有毒无毒略知一二。”慕怀霜浅笑着解释道,“今日在神医面前献丑了。”
孔鹊捋着花白的胡须,爽朗笑道:“老夫倒不这么认为,看慕公子在医道上甚有几分天赋,不如成了老夫门下无弟子的遗憾,给老夫做个徒弟如何?”
第四十一章爱心萝卜汤
慕怀霜却不料孔鹊老人有此想法,暗暗诧异,思虑片刻后谦恭回道:“承蒙神医厚爱,然而怀霜确有要事在身,何况军机要地,怀霜一介叛国族门的管事下人,实在不宜久留此地。”
“不宜留居此地,是你相府管家的身份所碍,还是另有隐情,老夫也不擅自揣测,只是老夫不曾料到,活到这等岁数头一次拉下脸面来开口收人徒弟竟然遭拒,哈哈哈……传出去恐怕要贻笑大方,这神医名号也不过如此嘛。”孔鹊老人自嘲苦笑,使得慕怀霜倍感歉疚:“神医莫要如是以为,是怀霜不才,无福承当神医之徒。”
“无福?恐是你不屑吧?”孔鹊老人却愈发咄咄逼人,盯着慕怀霜的眸子里慢慢笼上不满。
“请神医莫要强求怀霜。”慕怀霜微微躬身,一脸为难,然而孔鹊老人委实难缠,强逼的话愈发过分:“你可知有多少人期期要拜我门下,而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真是叫人气恼!”
“神医……”慕怀霜话未出口,孔鹊老人径自拉长了脸继续愤愤然道:“上次营地里军医人手不够,我闻此消息大老远从云都赶来,然打杂医护还是紧缺,本来那夏瑶洛为了替你报恩帮忙做了不少活,如今她人又不知去向,昨晚我不过去给六王妃上了点药的时间,军帐里又撂下一大推事忙不过来……”
“六王妃何事受伤?”慕怀霜在孔鹊老人的郁郁唠叨里听到了让自己竭力试图平静的心又起波澜的字眼,随即脱口问道,问出口后方觉不妥,然依旧期待孔鹊的回答。
“老夫也不知道她脖子上那一道勒伤是怎么回事……哎,据说她这几天都和你在一起,怎么受伤的你该知道才对!”孔鹊老人盯着慕怀霜,话语里大有责怨他对伊薇的保护不周。
“神医……怀霜可以答应你留下帮助军医治疗伤患,但至于拜师……恕怀霜实在不能承当。”慕怀霜没有向孔鹊解释伊薇的伤来自何处,却转变了先前的坚持态度,答应暂且留在营地。
孔鹊老人会心一笑,方才的怒气瞬间一扫而光,招呼着他回去放下包袱,然后速到军帐里报到,慕怀霜领意而去,孔鹊老人看着他往回走的身影,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辜负六王爷的意思,只是心里委实困惑于六王爷今早的这项吩咐:
天色尚早时分,左龙渊前来军帐,屏退了一干闲杂人等,独留下孔鹊,那时距离孔鹊前去包扎伊薇的伤口不过一个时辰。
“不知王爷亲自前来所谓何事?可是伊薇那丫头又不听话了?”孔鹊老人最担心的莫过于这外孙女到处惹祸,就像他当初那个不听话的女儿。
“与王妃无关。只是恳请孔老务必想办法帮本王留下慕怀霜。”
孔鹊一怔,甚是疑惑:“老夫斗胆一问,是为何因?”
“此人重要,需安插在身边。”
“既然重要,何不重用?”
“非我族类,不能重用。”
“是敌人?”
“若是朋友,安插在身边无害;若是敌人,安插在身边亦将有益,而他究竟是敌是友,本王尚待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