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妇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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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秦氏家住离县城二十里地的杨家铺子,每每走娘家,都吃了饭回去,今儿空着两手,脸上下不来,极其不满,赌气站起身往外就走,季氏一见,忙招呼,“娥儿,送送你姑母”
“姑母,侄女送您老到二门”月娥紧随张秦氏自上房出来。
张秦氏出来上房,疾走下了台阶,走出几步,回头,停住脚,看月娥,似笑非笑地道:“姑娘在这里,我和你母亲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我跟你母亲是姑嫂,原是外姓人,她不肯帮我,可姑娘和我是至亲骨肉,姑娘看着我有难处不管,现今你哥哥惹事,把人打了,人家上门索要银钱,你总不好像旁人看热闹?”
月娥亲热地拉着姑母的手,“一家子至亲骨肉,我娘对姑母怎样,这些年姑母心里有数,我娘人心软,即便是要饭的到门上都帮一把,何况是姑母,实在是家里艰难,我头几日有病请大夫破费些银两,前儿母亲把陪嫁的一副金镯子当了,换了二百两银子,不信母亲问小姑母,一半买药,一半给了小姑母”
月娥说得半真半假,张秦氏的妹子爱小,爱占个小便宜,也常来沾光,那次走亲戚都不空手回去。
张秦氏多半信了,听她口口声声要饭的,不觉脸红,侄女说话打脸,有几分羞恼,月娥看出她发窘,摇着她的手臂,“姑母一向疼我,看侄女面上,莫因为这丁点小事跟我娘生气”
说吧,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银钗,塞在她姑母手上,“这个拿着救救急,日后侄女富贵,不忘姑母的”
她姑母拿在手上颠颠,看簪头镶嵌几颗宝石,米粒大小,撇撇嘴,仔细看式样新颖,做工精细,还值几个钱,不大满意,但总比没有强,于是不客气地收入袖子里,热络地拉住侄女,“姑母有你这句话,比什么都高兴,侄女婿将来做了官,你有的福享,到时可要拉吧你几个表兄”
月娥故意道:“赵家底子薄,赵家公子官场行走,那里应酬不使钱,别说帮人,反倒是我娘得想法子帮赵家,我娘手头又没现银,只有铺子还值几个钱,说不得急用没的抓挠,那日把铺子卖了”
张秦氏听侄女说的,想想也在理,赵家儿子即使做官,外表光鲜,内里空乏,可不是要岳家帮扶,便宜丁点未沾,倒要先拿出钱贴补,赵家发达也是几年后,而且官场无常,富贵与否,也未可知,心下不那么热心想着巴结赵家。
秦月娥看张秦氏离开背影,虽大姑母欲壑难填,可此时得罪她,她没口子出去乱说,对自己不利,关起门,谁知道别人家的事,还不是凭着她一面之词。
人善人欺,马善人骑,这大小姑母,夫家亲戚够母亲受的,她知道家道艰难,母亲只不肯委屈了她,她房中还使着两个丫头,她该替母亲分忧,不能像从前一味地只想着男人,忽略身边至亲的人。
月娥转身往回走,刚想进上房,看见父亲的小妾宋氏和姐姐月芸母女沿着抄手回廊往上房来。
宋氏原是母亲的陪嫁侍女,婚后几年,母亲不生产,便把她开脸收房,没一年,便怀上了,谁知生下一女,转年,母亲便怀上,有了她,姨娘宋氏生的女孩取名秦月芸,比她年长一岁。
月娥停住脚,看这母女二人走近,微低身福了福,叫了声,“姐姐”“姨娘”
月芸蹲身,二人见了平礼,“妹妹身子大好了,正想给太太请安,去看看妹妹”
姨娘宋氏与太太季氏年纪相仿,属中人之姿,身材高挑,肤色白皙,平添几分彩,月芸的脸跟宋氏脸上扒下来的一样,身材也随了她姨娘,比月娥长一岁,却高出半头。
宋氏关切地问了两句姑娘身体,“二姑娘是要去太太房里吗?”
“我刚从太太房里出来,正要回去”分手,二人往上房里去。
月娥不想跟这母女凑热闹,便掉头回房去,刚走上夹道,看见铺子里管事,秦贵升朝太太上房来,秦贵升是秦氏一远房族亲,算是长辈,商家也不大重规矩,因此见面也不用避嫌。
秦贵升打老远赔笑打千,“二姑娘好”论辈分是叔侄,名分上是主仆。
月娥道了个万福,“贵三叔打铺子里来?”
“我有事回太太”
秦贵升三十几岁,青布长袍,外表给人精明干练,见人处处赔着小心,一副谦恭模样。
月娥看着这张貌似忠厚,实则是功利小人,背主的奴才,却也不动声色,“铺子的生意可好?贵三叔辛苦了”
搁着从前,月娥不过问家里生意,一心俱在赵伯章身上,秦贵升把铺子里钱财尽数倒腾出去,最后铺子卖了,秦家没得到一文钱,父亲携小妾带着大笔银钱从外面归家,小妾厉害,家财把得死死的,拿住这件事说嘴,说她母亲无能把祖业败了,不仅生不出儿子来,还晦气败家,父亲带着小妾分出去过,从此对母亲很少过问,母亲生计无着,衣食困顿,思念女儿,赵家又不许媳妇归宁,季氏万念俱灰,油尽灯枯而死。
“一言难尽”秦贵升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生意艰难,人只认顾、唐两家的货,为这事我日夜操心,这不正想跟太太说,资金周转不动,原料断货,供应不上,请太太示下,投银子钱进去。”
月娥暗腹,铺子赚的钱他都中饱私囊,看来先把这人开发,才有转机。
“小的告退,太太在等小的”秦贵升哈腰躬身告退。
月娥朝他背影望了一会,一回头,看胭脂从后面赶上来,盯着秦贵升背影,握住帕子吃吃笑,月娥瞟了她几眼,“有什么好笑的吗?”
胭脂敛了笑容,凑近小声道:“那院的玉莲姐看上秦总管,几次三番上赶着,秦总管就是不搭理她,臊着了”
这丫鬟专伺男女之私上下工夫,与主子面前,抓尖取巧,不真正用心,前世错把她宠信,误听了她的话,跟赵伯章闹,越闹越生分,以至后来决裂,虽是姓赵的薄幸,可是没有她推波助澜,事情也不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方,看来还是找机会把这丫鬟尽早打发了。
又好奇,记得秦贵升媳妇前年死了,女儿早已出嫁,秦贵升一个鳏夫不近女色,似乎不合常理,有点蹊跷,是假作正派人,博人好感,取得母亲信任?还是别的,就不得而知,母亲耳根软,对他很是依赖,言听计从,从不疑他。
心下有了计较,看来这个人平常一副老实面孔,轻易无法揭穿他。
“姑娘,可是了,奴婢听说姑爷迷上的那个青楼女子,长相出挑,琴棋书画样样不差,姑娘万不可答应公子把她弄到家里来。”
这丫头一早就存了勾搭赵伯章的心思,当年撺掇她死活不答应纳□□为妾,赵伯章一怒之下,强纳进门,从此,月娥和□□结怨,□□得宠,在赵伯章面前没少下话,胭脂背着姑娘,跟赵伯章有一腿,两头挑拨,又两头买好,被赵伯章带去任上,十年中赵伯章回来过一次,那还是仕途顺遂,进京时路过,回乡看望母亲,对她甚是冷淡,那时,也早把□□和胭脂丢开手,在任上又新娶了房良妾,生下一双儿女。
赵伯章虽对她无情,却也没休她,虽后来他官至三品,才学甚得皇帝青眼,都让她空担着正妻名分,为自己赚了个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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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隙
? 云珠张罗摆饭,忙里忙外,胭脂也不动手,跟在主子身边献勤,以前月娥是糊涂油蒙了心,眼巴前的事都看不清楚,云珠口舌笨拙,性子直,不讨她喜欢,她出阁时,胡乱把云珠配了个小厮,云珠却连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
月娥扫了一眼摆上桌的菜肴,四菜一汤,一碟子点心,心一热,母亲手头拮据,都不肯委屈了她。
还未动筷子,月娥指着一碟子奶酥杏仁点心,对正忙着的云珠道:“这个我不爱吃,赏了你吧!这几日我病中你受累了”
云珠眼睛闪了闪,喜滋滋地蹲身,“谢姑娘赏”大概主子只赏了她,有点过意不去,偷着瞄了胭脂一眼,月娥也不看胭脂,“趁热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前世她赏罚不明,寒了云珠的心,离开时,云珠对她这主子也没过多留恋。
云珠便站在桌旁拈起糕吃了两块,月娥吃了一小碗碧梗米饭,主子碗里一空,云珠忙抹干净手,勤快拿过一只甜白釉兰花小碗,胭脂一把夺过,“还是吃你的点心,我来服侍姑娘”不着痕迹地把云珠挤过一旁,拿汤勺盛了碗汤,谄媚地笑,“这老母鸡汤是太太吩咐厨房做的,极清淡滋补,放了野参,炖了几个时辰,费了不少功夫,姑娘多喝点”
月娥看她这番作态,不易察觉微皱下眉头,胭脂嘴巴像抹了蜜,却是嘴甜心苦,不像云珠实诚。
她用银勺一口口慢慢喝汤,老母鸡汤清亮不油腻,她破例喝了一小碗,命撤了桌子,云珠和胭脂下去用饭。
黄昏,月娥让云珠把摇椅搬到廊下,舒服地仰靠着,天际一片红彤彤的云,夕阳落日余晖,把远近景物笼罩,房顶屋檐像涂了层金色 “姑娘,明个准是个好天”
“总呆着怪闷得,姑娘养两日身子,上街去逛逛,看有没有新鲜式样的衣裳,让自家的铺子照着样子做,费不了多少钱。”镇日关在宅院里,胭脂心痒,怂恿姑娘出门。
月娥其实心里也盘算过两日身体复原,去街面上看看,自家店铺经营惨淡,她想亲身考察一下,心里有数。
“奴婢也正要说,暑热的时候顾先生就辞馆了,姑娘一病,教女红的杨先生也家去了,难得清闲,姑娘该出去散散心。”云珠也跟着附和,难得俩丫鬟想法一致。
“姑娘长得快,去年的衣裳都小了,今年一直没做新衣裳,就是府里发下秋装,每人两套,姑娘也没做,府里各人都有分例,姑娘就是自己做两件也不为过。”前阵子府里做秋装,针线上人忙,月娥就吩咐自己屋里人新衣裳先放一放,等闲了在做,这一病,忙活得倒忘了,这丫头不肯吃亏的性子,别人有的,若得不着,镇日嘴里念叨几个来回。
“姑娘是该做两件鲜亮衣裳,别一味省着,省着也是给不相干的人。”云珠话里有话,月娥听出来,她是看不惯赵家母子像吃大户,嘴巴一抹,就翻脸无情。
这时,月娥看院子外一道明蓝裙裾一闪,知道是她姐姐秦月芸来了,站起身形,往屋里走。
前世她这个庶姐秦月芸在她父亲带了得宠的姨娘回来后,和姨娘宋氏,母女二人极力巴结那得宠姨娘,讨好父亲,甚至她出嫁后,合着伙把她母亲往死里作践,月娥记恨这俩人超过那嚣张得宠的姨娘。
她这姐姐最后各种手段,巴结上江南清流世族方家,嫁给方家二公子,虽然也是庶出,但其生母那老姨娘很得方老爷宠,在方府很吃香。
云珠跟在她身后把藤椅搬进屋。
“妹妹后儿要去哪里?”秦月芸脚跟脚进来。
耳朵还真长,秦月娥佯作才看见她,扬起唇角,“这阵子病着,出去散散心”
命云珠奉茶,姐妹二人坐在炕上,又命胭脂拿出些茶食,边聊天,
嘴里不闲着。
“妹妹身子大好了,姐姐总算放心了,母亲那也省得悬心”
月娥不经意瞟她几眼,她这个姐姐姿色平常,胜在肌肤细腻白净,柔柔弱弱的,一副弱不禁风模样,令人生怜,极想呵护,面上温婉,骨子里却是争强好胜,平常安分随时,藏愚守拙,很得嫡母疼爱,又兼着她姨娘是母亲自小的丫鬟,更亲近了几�